就这么平平稳稳地过了十几年,却在一次意外失事里掉落这个古怪的空间。 遇到可以变成可爱的小白虎的未央。以及猜不透他心思的末岁流。韬光养晦的玄久。冰冷单纯的遥夜。离开我的悲伤的小琴。接触不多的说着爱你比报仇多一点的晨晨。还有和名泽一点都不像的阿泽...... 那么多。 心绪渐渐平稳,我把脸从双手里抬起来。看看依然处于黑暗中的自己,发现我的身体里浅薄地透出些白色的光芒,柔和地散发。虽然无法驱除黑暗,可是至少能让我看清自己。 "嘿嘿。"连我自己都不懂我在笑些什么,只是觉得心情莫名地愉悦。 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我站起身来,随便找一个方向便直线前进。 走了不知多久,我的心里却再次突然地涌上绝望以及恐惧的感觉。这股异样让我无法继续前进。 讨厌~~!!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想继续往前,可是身体不听使唤。负面情绪带来的效果是全身僵硬。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它跨进一步。 是因为,这具身体原本不属于我才会如此么? 我感到浓重的挫败,气愤得直想找东西来发泄。 甚至都可以感觉到再走上几步就可以脱离黑暗,该死的就是无法再迈上一步。 黑暗中似乎完全没有时间的流动。水声此时也诡异地消失了。没有风、没有声,没有温度的国。 几乎在我放弃了的时候,脑海里突然翻阅起杰思的记忆来。 出生后第九十年。成人礼。离开父母独自来到面临神之守护城的海域生活。 过了接近二百年。遇到简。海域也开始陆续有族人迁入。 再过了近三百年。一次意外的事件里碰到他暗恋的人--一个面貌可爱却举止高贵的男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惜每日在水面徘徊以见那人一面。那个人迷上了钓鱼,经常出入海域。而杰思就一直傻傻地看着那人靠近、离开;靠近、离开...... 之后一百多年,那人终于彻底厌倦了这个运动,于是便再也没有来过这个海域。 杰思黯然神伤了几十年,却也没有要追上那个人的想法。直到我占据了他的身体,而他的魂魄不知飘向了何方。 单调的七百多年啊。 我暗自叹气。无论看了多少次他的记忆,除了学习他治疗的方式手法以外,我都觉得没有任何益处。 我自私地改变了他的身体,自私地用他的身体去爱他不爱的人。 或许心里有愧疚吧。可是又没办法。没办法不喜欢他。 那么固执地喜欢上末岁流,连自己都感到惊讶。从来我就是三分钟热度的人。 想起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我的情绪果然再次稳定下来。 我甩甩仍有些僵硬的手脚,大步往前走去。 走了几十步。面前豁然开朗。 一大片柔和的光芒从我的脚下喷涌而出。 聚集在我身前的是一个又一个六芒星的图案。闪烁着透明的光。轻如冰屑的线条构成的图案飘移着,把我包围起来。 我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太太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去触触看。 指头一感到微凉我就发现这些六芒星中间的空白出先了几个金灿灿的小字。都是我看不懂的符号。 嘶,感觉跟楔形文字一样。啧啧。 那么漂亮的图案,我一摸可能就会碎了吧? 我缩回了手,恋恋不舍地准备离开。 可是脚却像被吸引住了一样动不了。这才发现我的身下也有一个巨大的六芒星! 搞什么啊!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地方。 我奋力地跺跺脚,却无法跨出六芒星中间空白处。 啊啊啊啊,抓狂~!!! 我干脆赖在地上不走了。麻烦死了啊,什么破地方。过了一关又有一关的,不管了,我就不走了,你怎么招吧? 于是我就一副流氓样地坐在了地上。 可是坐了一会儿,我就耐不住了。难道我要一直呆在这个破地界? 我再次爬起来,试图往外走,发现脚像撞到什么屏障一样出不去。 我转了一圈,然后决定试试看--跳得过去么。 助跑,起跳--"碰!" 啊,鼻子鼻子...... 再一次好了--助跑、起跳--这一次...... 就这么过去了?? 我满脸的黑线,竟然真的可以用跳的? 没来得及想太多,跳出六芒星,我的身体却依然接着下落--从高空坠下的真实感让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十八.会挽雕弓如满月 西北望 射天狼 "......"是不是在做梦?以前不也经常梦到掉坑里了什么的然后就被吓醒了。 我躺在床上,浑身不痛不痒的。 不过我也真是够郁闷的,怎么做起那种梦来。 肚子饿! 突然觉得肚子好饿!! 我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张望:房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像雷达一样嗒嗒地扫视一圈,没发现食物,却看见了一个比食物还让我高兴的人。 末岁流安静地蜷缩在对面的躺椅上。高大的身体委屈成那样。轻淡的眉毛细微的折皱,薄唇倔强的抿起,他的脸撇过去的柔和角度,在我眼里,竟然清晰地生动起来。 窗外的淡色月光在他脸上驻足,这样的他完全没有平时的冷漠无情,只有遍地的易碎的如双生天使般的温柔。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看了一小会儿。 然后肚子十分尽责地大叫起来。 好~~~~饿~~~~!! 末岁流再怎么好看再怎么温柔也不能当饭吃啊!我要吃饭~!我要吃饭~~!555~~~ 我正准备谨尊毛毛崽的教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掀开被子下床找吃的时,门被打开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小丫鬟抱着毛毯走了进来。 她维持着开门的动作,毛毯滑落了也不知,嘴巴开合开合地,跟被卡住喉咙的青蛙一样。好半天,这青蛙终于发出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呱呱!呱呱!哇呱呱~~~~~!!"(作:--#,表理他,他想得太入迷了。那女的喊的是"城主!未央护卫!公子醒了~~~~!!") 呃,我茫然地瞅着像高峰期的公交车一样的房间,不能理解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那么快速地冒出来的。 末岁流在那丫鬟进来时就醒了,现在已经跑到了我的床边,又摸手又摸头的,不知在干吗。 我看了看忧心忡忡的一群人,不明所以。 "阿泽?你怎么了?"看见阿泽由玄久和遥夜扶着,嘴唇苍白。 他晃了晃头,看向末岁流:"老大......怎么样?" "奇怪。"一直没吱声的末岁流表情担忧,"原本荒年并无法术能力。现在却突然......" "喂喂喂!你们在干吗?先尊重一下我好不好!?我都快要饿死了~~!!!"我才不管他们现在在担心我什么,饿死我了你们还担心个P啊! "我去拿些点心过来。等等再去煮粥。"本来站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丫鬟道。 见末岁流微微点头,她便退了出去。 末岁流收回看向那人的眼神,抓住我的右手道:"荒年,你集中意识,把那个杯子弄破看看?"他指着两米远的桌子上。 我眯眯眼,拒绝接受这么荒唐的提议。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可以使用法术了?那我以前睡的那么多觉都吃干饭去了? "试试啊。" 我不甘不愿地集中注意力,看着那个杯子。就像已经做过几千次这个动作一样,右手升起并迅速下落,五指张直。轻小的推理从肘关节一直抵达每个指尖,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光球从我的手心溢出,迅速地把指定的杯子连同它的桌子一起腐蚀在球里了。 目瞪口呆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我。 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右手掌,怎么也不肯相信就是它搞出了那个类盐酸的玩意儿。 酒足饭饱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末岁流和我。 这时才从他口中知道,我已经"睡"了整整两天。有三次几乎没了心跳。 我吓了一跳,这才老老实实地把"梦里"的事全交代了一遍给末岁流。 他疑惑地想了想,然后问道:"小荒,你知道人鱼一族无法力的缘故么?" "恩......"靠,差点忘了这个人见过我的鱼尾巴。真是郁闷,说到这个就又开始对简咬牙切齿:"因为人鱼原本是吸收天地灵气的优秀物种,他们被创世神赋予强大的能量。但是因为这个种族的和平单纯,所拥有的力量反而遭到无数人窥探。于是洛?哈特思?爵勒曼封印住了他们的大部分能力,只余下治疗、催眠、神知、守护、隐形。" "他们?"末岁流看着我的脸眉一挑。 "没,没什么。顺口顺口......"我急忙讪笑。一不小心就用外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这让我连说话的语气不对头了。 "你说得对。所以,你可能是破解了那个人的封印。"末岁流没再往下追究,反而让我好好休息,以后多练习法术,也好自保。 封印?!那个破地方就是封印?!开虾米玩笑...... 不过,平时看到玄久的法术远程攻击还有其他人信手拈来的法术技能,总是羡慕得要死。现在我总算可以使用法术了! 偷偷地在心里"hiahiahiahia~~"。 又和末岁流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他便要我早点睡觉。 看着末岁流似乎有些担忧地走了出去,我立刻趴到了床上。 先不看末岁流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但是这次的事情却十分奇怪。 第一,我站在离战场如此遥远的了望塔上,如果不是有意寻找,根本没有人可以找到我。而我不仅身上有结界,旁边阿泽也在保护,要多强大才能这么精确地攻击到我并且突破我身边的重重防卫? 再者,受伤的我是如何到达那个封印之地的?末岁流说我有三次几乎没有心跳,那应该是我在黑暗中无法控制情绪之时。这是封印之地所设置的关卡还是有人故意要陷我于死地?若是后者,那这个人,或这些人是谁? 三,那个丫鬟如此面生,不是末岁流身边的人。军营重地,又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女子进入?并且,她走进房间的时间实在太过于凑巧,而她看见我的表情虽然惟妙惟肖,可惜她喊人的时候顺序如此清楚,发音如此清晰,之后的一举一动更是十分镇定稳重。真是,让我不怀疑都难。 我揉揉太阳穴,翻一个身,睡觉去。 想太多对身体可不好,人家我可是祖国的花朵明天的栋梁咧,不睡得白白胖胖的怎么对得起党和人民。 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人家在暗我在明,想再多的应对之"撤"也无劳。 乐观地安慰自己,我立刻睡得不知今昔是何年了。 十九.古柏苍苍,莲花绽放 话说自破解封印之后,又过了数天。战事稍息。 啊啊啊,我要去抗议啊,你们75童工啊~!!T-T。你们几个没天良的...... 你们说要让我练习对法术的熟悉度我没意见。可素需要从早练到晚么?需要一个手势练上几千遍么?需要被玄久"师父"打得面具都凹下去了么? 真是够黑暗的。竟然这么训练我。这样子训练出来的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啦,把人累死了那些玩意儿还有个P用啊! "荒年,你对着药壶在嘀咕些什么啊?"阿泽靠在床头,拨弄着发丝道。 "啊?没什么啦。"我吐吐舌头,把药壶里的药倒到旁边的碗里去。然后把药碗捧到床边递给阿泽,道:"阿泽你看我对你多好,刚被玄久剥削完就来看你了。我的手到现在还酸得要死那。" "切。"阿泽咽下汤药,把碗还给我,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我这里逃避训练的。哼,你这小孩!你不说出来的事才是真正为我做的。你要是说你为我做了什么什么事的话,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泽......你说得那么白干吗啦,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了啊......"我陪着笑。把碗放回原位,然后坐回床边:"你什么时候可以下床?" "现在就可以了。只是那些无聊的老头子不让我随意走动。"他不屑地撇嘴。 "人家好歹是个名大夫,你不要把他们贬得那么那个嘛!要给老人家留点面子。"我装做十分伟大的样子教训道。 他轻轻地啐了口。 我看他脸上又显出了些疲惫的神色,心里阵阵愧疚。 如果不是我,阿泽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如果我懂得怎么治他的伤势,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不用受病痛之苦了。 我收起教训人的嘴脸,帮阿泽把他的上半身躺回床上,道:"我出去玩了,你要好好休息哦。" "恩。"阿泽应了一声,几乎马上合上了眼睛。 我把被子盖到他肩膀上,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 四处转了转。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主帐门口。 正好遇到末岁流掀开布帏走了出来。 "小荒。"他喊道。 "恩恩?" "刚要去找你。走,跟我去马棚,给你一个礼物。"他抓住我的手,便往马棚走去。 莫名其妙......我懒懒地跟在他后面,以踩他的影子为乐。 "看。"猝不及防地,他停下了脚步。我直接就撞上了他的背。 嘶~~好痛好痛~~~我揉着鼻子,探头看向棚子。 "耶?!小白~~是你啊!"我兴奋地跑过去,看着这个好久不见了的"朋友"。 "!!!"一阵凄凉的嘶鸣声。 --#,差点忘了小白看见我就吐白沫的习惯。不过今天还不错嘛,没有晕倒,只是叫声太可怜了点。 "小白小白,嘿嘿!!"我意欲不明地奸笑起来,眼睛瞄到小白的腿似乎有些簌簌发抖。掉头问一直站在后面的末岁流道:"末末~~是不是你叫人带他来的?" "恩。"他点点头,然后继续纳闷地看着小白突然翻白的眼珠。 扑到他身上,大大地啃上一口:"EM啊~~爱死你了~HOHO~~" 末岁流伸手抱住我,身体晃了三晃,然后苦着脸道:"小荒,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些?" "><#。"我奋力地啃了他更大的一口,跳下来一脸愤愤的,刚要开始追讨我的清白我的声誉,偏偏这时未央走了进来。 啊啊啊,你还我的清白你还我的声誉啊你~~~未央~~~~~我死命地瞅着他,一脸哀怨得连窦娥都自叹不如。 未央脸色很难看耶。话说回来,最近只要我和末岁流一起遇到他,他的脸色都不是一般的难看。啧啧,难道他又生病了?可是上次不是已经帮他看过,而且他那时的脸色的确好转了的啊。 难道我的医术有后遗症?而且还是间歇性的?! 不会吧......老天,我好不容易觉得后半辈子有保证了的!呜呜~! 在我想七想八的时候,未央已经和末岁流说上好一会了。我一回神就听见未央说道:"......回报,不在军中......千风登位的话,形势......" 汗!完全一头的雾水! 听不懂啊听不懂~~ 管他那么多,我牵着小白,到处溜达去了。 二十.君不见古来白骨无人收 我合拢起双手,看也没看那个被黑烟所吞没的士兵,驱使小白往前冲去。 经过的地方一路腐蚀着敌军,惨叫声一片。 冰凉的血液还没来得及喷出便被黑暗所吸收。人体的骨骼再坚硬也敌不过法术。最终也只是完完全全地消失在黑色的光球里面。 我用力地抿起嘴唇,小白的嘶鸣渐渐大声。 你也在厌恶么?小白。 这都不是属于我们的人生。可是,我的一点犹豫,会害死更多的人。所以我没有资格用他们的命来考虑这些。即使是杀戮,也是必须的。 记得以前哪个老师说过--违背常态的就是变态。战争是常态,和平是变态。而这个社会的人多反过来想,社会只是反映大多人的意志的。 那么在这个空间里。大家都不是变态。为了别人,为了自己,连手上的鲜血都是可以原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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