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时的事情? 清楼一梦,本以为就此终去,色衰,便为自己赎了身,逍遥江湖,至于男人,连若云冷冷一笑,这世间的男人多了去了,男人本性如何,她自是知道的,也就不去计较,只听得那似真似假的甜言蜜语,横竖,那白花花的银子,也是流进来的。 不要以为花魁便不用接客了,只不过,接的客,多是有钱,有名声又不敢公诸于众,偷偷摸摸的,却偏偏自以为红颜知己最难求。 可笑,可笑之极。 只是,再冷的心,遇上了命中注定之人,也只有无奈。 那一日,连若云被那宰相凶悍的妻轰赶了出那所谓的心竹小院。那肥头大耳的宰相大人怎会知,好好的妻本该回了娘家去的,怎会跑到这百里外的小院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 雨哗啦哗啦的下着,浸透了她一身的薄裳,冷到了骨头里。 连若云无谓,依旧大步踏着步子向前。 只是,当那个羞郝的男子羞怯的把手中的雨伞塞到她手中,转而跑开。连若云的心竟有一丝颤抖。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干净透彻,不带一丝杂质。 连若云回到了倚月楼,然后大病了一场。 奇怪的是,鸨母依旧伺候周到,尽管她的病已经大好了。 当那卖身契递到连若云面前,主位上,那清裳男子冷冷的饮着茶水。 鸨母带着谄笑迎合道:“若云,这便是严家公子,出了大价钱替你赎身了。” 连若云对上男子的眼,心中一凉,下意识道:“不!” 只消这一句,鸨母便绿的脸色,厉声喝道:“如你所愿,出了钱赎身,当家的主母,是妻非妾,当初可是说好了。” 连若云淡淡不语,却是不得不同意,鸨母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只是,这个男人,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在他的眼中,她看不到任何一丝感情存在。只有那冷眸下,带着的深深恨意。这样的恨,冷透到骨子里头。很可怕。 大红花轿把连若云送上了严家的大门。 洞房花烛夜,连若云没有惊喜,对她而言,妓院的日子,天天和不同的男人洞房花烛。有何不同。 脚步声起。 连若云有些害怕男人的出现。 那一夜。 暴风,暴雨。 残忍的一夜。 连若云不曾想过,那个雨中送她伞的男子也会在此出现。在她的洞房花烛,严崇要他亲眼看着。 是啊,严崇的眼中并无爱意,他看着这个白衣男子,眼中却有赤裸裸的占有的欲望。 严崇叫他,清。 清! 连若云明白了,他叫清,所以,严崇身上只穿清色的衣裳。 严崇冷笑的搂着清,拽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亲眼看见,他深爱的女人,是如何被糟蹋的。 “她是妓女,只不过是妓女。”严崇舔弄去清眼角的泪水。 大红嫁衣,层层撕裂,连若云咬着牙,看着严崇冷裂的笑。 清嘴角蠕动,张了张,好象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严崇爱清,而清,爱的是她。 连若云明白了,一时间,心死。 那粗壮的大汉解开了身上的束缚,捉起她就像是捉起一只瘦弱的小鸡,扔到了清的 面前像是解恨般,肆意蹂躏。 “啊……”整个下体被他狠狠的惯穿,被暴力撕裂的伤口淌着血。 痛,痛得快把人都撕裂开了。 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眼角流向发根,所有的悲伤都跟着一起逆流成河。 清就这样看着她的痛,看着她的泪,即使是难过却也不敢反抗,不敢违背,甚至连闭上眼也不敢,懦弱的表情写在他的脸上,她的瞳孔里。 看着两人脸部表情的变化,严崇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粗喘着说,“看到没有?这就是婊子,哈哈哈……” 他疯狂的笑声让清缩成一团的身子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颤抖的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哭泣更像是无助,两行清泪就这样滑落下来。 她瞳孔里的泪映着他的,层层叠叠连谁的也都分不清了,就这样打在连若云的心间,荡开了一丝痛楚…… 日子,依旧这样过着。 生活,如行尸走肉。 连若云习惯了,习惯了每日,每夜,由着不同的男人来糟蹋她。不。怎么会是糟蹋,她,连若云,本就是妓女。妓女,本就该日日洞房,不同的是,每日都是由不同的男人陪伴。技术或好或是不好,管他的呢? 番外 严崇(下) 那日之后,严崇爱上了折磨她时的快感,但,不再是用他自己的身体,而是那些身强力壮永不满足的禽兽。 无日无夜,每当他欲望起来的时候。 严崇会翻身把清推到波斯地毯铺就的地板上,亲吻他,抚摩他,只要清有那么一点表现得让他不满意,一个响指,很快就有两个彪型大汉鱼贯而入。 于是,那房间,容纳了一个女人,四个男人。 一个女人,身上,身后,有着不同的男人攻击着。另一边,严崇和清,一样的赤裸着,纠缠着。 当清在他身下泪流满面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因他而被残忍的强暴时,严崇才会高潮才会兴奋。 多么精彩的一幕啊! 这样的夜晚,持续不断。只是,那两个彪型大汉若是回过头,瞧了清一眼,血液便贱落。命丧黄泉。 于是,习惯了。 连若云逐渐麻木,逐渐麻木。 清的皮肤白皙细腻,比起女子,毫不逊色。 连若云从开始到最后,已然不再去看他。 她开始恨他,恨那日的大雨,恨那日的雨伞,恨,恨他为何要把自己脱入这无边的地狱。他算什么?凭什么? 这种恨,在一次身体撕裂开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疼痛。她终于愤怒了。可是,连若云不敢,她依然不甘,她不敢,若是反抗,后果,必然是可怕的。所以,她只能忍耐。 横竖都是一死,那就搏一搏。 好吧,严崇最爱的东西是他吗? 好吧,那她就把他拿来。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那日,严崇离开王府。 连若云穿上透明的纱裙,雪白透明的纱裙里,高耸的双峰颤悠悠的抖动着,顺着平滑的小腹,肚脐下,那芳草密林若隐若现。 走出了房间,不无意外的看到门外守卫倒抽了一口凉气。以及眼中淫亵的目光。连若云笑的妩媚,纤纤手指一勾,他们便扑了上来。 她很累,可是,她知道,她必须继续向前,用身体铺来的一条路。怎么可以这样就退缩了。 连若云走过了花园,穿过的走廊。 秋的天,还是有些冷的。她来到他的门外。 她看到他,眼中的不可思议。然后颤抖的身体。 “你喜欢我,对不对?”连若云笑的妩媚,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清有些害怕,有些愤怒,他看着月光下,她的身体那样的美丽。也看到,那美丽身体上,刚刚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那薄薄的纱衣褪下,小腿处甚至还粘连着那些刺眼的液体,然,他却无法控制心中的爱,心中的忧伤,说不清了是欲望使然还是那些与日俱增的迷恋,他还是要了她。 或许是相怜,连若云竟没有与其他男人苟合时的那种厌恶感,与他也生起了那么一丝的快乐。 许是他的温柔,许是他的流连,一点一点的爱欲升起,人生的美妙在月影下升腾,暧昧的月色遮遮掩掩,时隐时现,听不清的欢爱之声,时慢时快,直至那一声男女的低吟响起,欢快的彼岸接纳了他们,那些痛那些恨也再这一时一起消失不见了。 连若云不知道,她为何没有受到惩罚,一连几个月,她被安静的放到小楼里。一直到怀孕了。 这个孩子是谁的?她不知道,也无所谓知道。 她只知道,有这个孩子,严崇该是多么的疯狂和发怒。 连若云是乐见到这样的。 于是,生活开始安静下来。 一直到十月怀胎后,那个雨天,孩子出世了。 当她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她便知道,他是清的孩子。 真是运气。 真是运气。 她开始大笑,开始疯了般的大笑。 当孩子的啼哭声起,却触动了她心中最柔和的地方。 连若云开始害怕。 是的,她害怕。 她太天真了,严崇会如何对待她的孩子? 不,不会这样简单的。 她抱起这个孩子,然后右手放在孩子细嫩的脖子上。 孩子,不能活着。 孩子,活着,必然是痛苦的。 看着孩子的脸色酱紫酱紫,连若云终于哭了出来。 门推开。 严崇打开了她,抢过孩子。 严崇看着连若云,冷笑。 “他为你而死,为了你,他竟然可以用死来要挟我。”严崇几乎要疯狂,他低头,看着渐渐缓过来的孩子。笑道:“不过,现在好了,清的孩子,清的孩子,会陪着我一辈子。” 严崇亲吻着孩子稚嫩的脸蛋。 “不——”连若云疯似的跑过去。 “不可以,不要,求你” 不可以,又何用? 这样的爱恋,这样的情仇,伤的是人心。 严崇给孩子取名,冷云。很好,他要记住她。要让清记住他,清,纵然死,你也逃不了。 清,我爱你。 第三十六节 计划 灶房里,一干下人锹着我,像是看怪物一般。说起来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见过大门大户的夫人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到脏兮兮的灶火房里亲自下厨宰鹅的。 手里一刻不停歇的在温水里拔着鹅毛,一见着小楼抱着材料进来遂问道,“东西可都准备齐了?” 小楼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又检查了一遍才回答道,“都齐了夫人。” “好,过来帮我去毛,我先煮卤汁。”把手中烫了个半熟的鹅交到小楼手中,又让着厨房里的人帮着烧火,这才从小楼买回的调料中一一找出要的材料。 酱油,蒜头,姜,冰糖,回忆着母亲做的卤汁的味道,把那些所需的材料一样一样的放到了大锅中,当然这也少不了要用上好的山泉水来煮,才能出得香甜的味道。接着放上小火让那些材料慢慢的煎熬上半个时辰,直到那卤汁飘出了浓浓的卤香味,这卤汁就算成了。 小楼的手脚也算快,卤汁刚熬出香味,鹅毛就都被去了个干净,把鹅的内脏掏出塞上满满的香料放到卤汁中,再等上个把钟我的计划就要开始实行了。 鸦片壳是一道不传的密料,取晒干的罂粟壳加已研磨成粉再加入药材使其成为香料中的一种,当然每次所能使用的分量是很有限的,只要一小部分就能使得卤汁的味道更加香美,是其它香料所无法比拟的。这次为彩蝶特别准备的卤鹅便是加入了这道密传的香料,天知道这些材料真的是来之不易啊,就这样便宜了那女人还是有点让人心疼,但想想肚里的小孩,想想将来的所得和这些计划比起来这点东西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飘散着香味的卤鹅刚上桌,连那些平日里看惯了山珍海味的人都偷偷咽了口水。切出鹅腿上最好的一部分,拿出精美的彩瓷盘装好,淋上酱汁,剩下的就只好便宜了灶房那些虎视耽耽的目光了。 备上一壶桂花酿带上美食,刚到东厢房就见着彩蝶了,那女人一如往日依旧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惜她这一身的华贵依旧也只得几个下人在观赏。 “妹妹怎么来了?”半卧在红木椅子上的彩蝶见到是我有些惊讶。 “许久没见着姐姐,想念了。”我笑着应承道。 “妹妹这是在责怪做姐姐的去得少了?”彩蝶忙从椅子上下来,作势过来搀扶我,一扫先前自责的神色笑微微的说道,“下次妹妹要是想念了,就先吩咐个下人过来知会一声,你看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要是磕着碰着那可怎么办啊?” 装了一副谦卑的模样,我低声下气的道,“姐姐教训得是。” 扶着我坐下,彩蝶这才看到了身后端着美食的小楼,瞧了一眼飘香的卤鹅不解的问,“这是?” “哦,这是我家乡的特产,妹妹特地做了一些来给姐姐尝尝鲜。”边说边打着手势让小楼把食物摆上台面来。 “妹妹有心了,只是这几日我胃口不大好,恐怕……”彩蝶眼中闪过些许害怕,但那被卤鹅香吸引的贪婪神色却也是瞒不住我的眼,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我下毒嘛。看出了她的担心,我夹起了一块鹅肉往嘴巴里送,偏还嚼得津津有味。 果然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彩蝶也跟着动了筷子,“既然是妹妹的心意那我就尝一点吧。” 我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径自拿起桂花酿满上了杯,还没喝,彩蝶就夺了过去,仰头饮了个尽。这女人不会以为这酒就是解药吧?我讶异的看着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起初打听到彩蝶是个要美食不要命的人我还不信,今个儿我算是见识到了,可她算错如意算盘了,我压根就没下过毒,今天这道菜不过是日后计划的引子罢了。 那些密传的香料本就不是害人的玩意,只不过是会让人对食物欲罢不能,渐渐产生一种依赖罢了。也就是说吃多了这味香料的人,以后食物里要是不放上香料就会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果不其然,自那顿之后,彩蝶就三天两头的往我这里跑,天天缠着我要那道秘方。我不给她也倒好,天天到我西厢房里来蹭着吃,当然我也知道她这段时间时常请着大夫过来为我诊治诊治,不过是随时提防我下毒罢了。 她也不想想,我能下得了毒吗?她一死一但查出是中毒身亡的,势必是要和我联系在了一起,严崇自不用说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而她父亲周齐平也算得上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女儿死于非命难道不用让余家做个交代,到头来我不是还得去给你填命?傻子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搞不好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过,要是她是病重身亡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她对食物这么忠诚,不让她为食而死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被人一步步逼向深渊的滋味很不好受,周彩蝶,你也很快就能尝到了。时间的漏斗在计算着,计划也将一步步的逼近,很快,很快你就能和冬梅团聚了。 第三十七节 传教士 聚宝庄内也算得上这省城里数得一二的当铺了,要论行当它家的货要是算不上全,那就无人敢去招领了第一的招牌了。 让小楼带口信去问聚宝庄要货,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十日了吧,那掌柜也真是的,也不带个口风来。实在没法,时间离着临盆也是赶得极紧,带了小楼急冲冲的赶了出来。 掌柜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主儿,什么人该有什么样的待遇,还用不着开口,进门就立刻被请进了大厅招待贵客的席上。上好的茶水都端了上来,招待我的依然是这儿的小厮,刚经过门口时,已然停了好几辆华贵的马车,看来聚宝庄今儿个生意也是极好。 无事可做,盯着案几上雕工精细的青铜香炉出神,看着炉里飘飘幽幽的往外冒着一缕缕白烟,很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茶水全凉又换过了新的,掌柜这才急冲冲的推门而入,气还没喘匀就先堆了一脸笑,急忙道歉道,“实在是怠慢了,夫人勿怪。” 等人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也不想再在那些客套话上白耗了时间,当下就开门见山的问他,“今日掌柜可帮我寻到石头了?” 掌柜脸色有些苍白,寻了张椅子坐下来才道,“这石头实在是难寻极了……” 向来知道聚宝庄的掌柜极会做生意,只听言他能言会道,也不知他这又是演的那出戏,反正讲来说去也不就一个钱字罢了,也不想和他再多费了唇舌,直接把话挑明了问,“要多少钱你就开个价。” “这……是实在是不好说,再说这石头实在也没吸引人之处,夫人何故一定要它呢,我们店里有大量的宝石,珍珠,且多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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