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他穿的着实清凉。一件灰色背心,黑色短裤,夹板拖鞋,四下张望着。
不过一个下午不见,感觉像是好几天。站在阴暗处的佐助默默地观察了一会了,才向前使得自己暴露在灯光之下。
“鸣人。”佐助喊道,声音发哑,好像这声呼喊隔了几个世纪。
“佐助。”鸣人听到声音,视线才转向佐助方向。他没有想到佐助会在外面等他,他有点发愣。
佐助上前,拉住鸣人的手腕,把他带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们需要好好聊聊。
门前的大树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树的四周被水泥砖圈了起来,一个不高的高度,正好供情侣坐着聊天,亲密。此时,佐助两人正坐在上面。天空上星星很多,不停眨眼,似乎想听听两人在说些什么。
“鸣人,我想我们是对等的。”良久,佐助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他背部挺直,坐的端正,“我有一个哥哥宇智波鼬,他是我父亲培养的继承人,而我则不会参与于此。我有喜欢的专业,我有喜欢的事情,我有喜欢的人,”佐助停顿,他抬头望向天空,接着说,“鸣人,我是自由的。”
那句话声音很轻却很深长,像是被风稀释了一般,带着飘向远方。
鸣人一直低着头,双手抱膝,看不出情绪。
佐助心急地等待着,面上不动声色。
沉默似乎是无声的拒绝。
“哈哈哈,”突然鸣人爆发出笑声,任谁都措施不及,“被骗了吧。”他边笑边说,“哈哈哈—”看到佐助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隐隐有些生气的样子,他戛然而止,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起身蹲到佐助对面,双手放在膝上,“佐助,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造成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今天中午的状态是真的,当我知道你是宇智波家族的少爷时,我很无措,也很迷茫。下午,我自己一个人想了很久,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些过去的伤痕不是你给我的,他可能会在我们之间引起矛盾,可是我想试着去治愈它。”
鸣人的手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膝头,佐助看在眼里。他抓住鸣人不安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左手手心里,还是那么的冰凉,可是鸣人却感到温暖和安心,那份传递来的暖意通过掌心的血液传到心脏处,然后运输到身体的各处。
“鸣人,如果,你想牵我的手,我会一直在。”佐助声音很轻,但鸣人却感到震撼心灵的力量。
“佐助,对不起。”鸣人再次道歉,他扑上去抱住佐助的脖颈,“还有,谢谢你爱我。”
任何人,不可能一帆风顺地长大,或多或少受到一些伤害,身体上或者心灵上。有些伤很容易治好,不留后患,而有些伤口即使结疤了也会不定时发作,可是这些不是自暴自弃,退缩的借口和理由,试着治愈它,正视他,接受它,很痛,却不难。
佐助,谢谢你,掸去了我伤口上的灰尘。
和好了吧,佐助心里长舒一口气。他看向天空,似乎想要一个答案,星星眨眼回应,是呀。
夏天的阳光总是很好。大清早就唤醒了鸣人和鹿丸。
“你们和好了吧。”鹿丸迷迷糊糊,声音也不是很清明。
“你醒了,”鸣人故作生气地说,“唉,没想到你骗我,什么鞋,那就是我的鞋。”鸣人的视线扫到昨天提回来的鞋袋上,没想到他一直好好保存着。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厚道。麻烦。”鹿丸叹着气说道。
鸣人笑了两人,有些不好意思。
“鹿丸,说一下你的号码,我存一下,佐助昨天给了我一张手机卡。”
鹿丸报出一串数字。
“智星鹿丸。”鸣人存在手机里。
鹿丸撇嘴一笑,不予置评。
“喂,佐助。”鸣人还在被窝里,没打算起床洗漱。
“鸣人。”道不清的情愫包含在这两个字里。
“上午有事吗?”
“上午上课,下午和晚上要做老师的项目,明天就要提交了。”没办法陪你了。
“啊这样啊,你这么忙,我好像没什么事?”鸣人卷着被子翻来覆去。
“吃饭了吗?”佐助问。
“一会儿去。你呢?”
“我马上到教室了。”佐助变相回答。
“啊,那不说了,我也要马上起来。”鸣人脸上有点发烧。
“记得吃饭。”电话里传出佐助的轻笑声。
然后,鸣人傻了。恋爱真的很好呀,虽然朋友之间也会相互问候,但这种相互关怀的贴心的感觉,差别真的很大。
“知道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
鸣人傻笑着坐起,盯着手机发呆。鹿丸看着鸣人的状态,不由得扬起嘴角,风风雨雨总会过去的,为了这些美好的一刻,再多的纠结和痛苦,谁说不值得呢?所以呀,再坚持一点点,谁知道所有的苦难是不是因为后面有一个个大大的幸福呢。
上午12点,鸣人迫不及待地给佐助发了一条短信。
“快下课了吧。”
“老师再拖堂。”佐助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
“等你。”鸣人发了一个笑脸。
基本1点的时候,佐助才下课。给佐助上课的是建筑学院的院长,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在国内地位很高,受人敬重仰慕。他讲课基本不照课堂时间,兴之所至呀。
“食堂人很少了,你饿坏了吧。”鸣人忍不住抱怨,“你们院长怎么这样。”
“习惯了。”佐助淡淡地说。
鸣人拿餐盘,打饭。佐助事先找好座位等着鸣人。他们坐在一个角落,正午地阳光透过玻璃船洒下一大片光,佐助的身上隐隐笼罩着一抹光辉。
佐助注意到了。即使食堂的人很少,佐助也注意到了,有几个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尤其是鸣人坐到他对面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些人的议论更加激烈。
“看看,有喜欢的吗?”鸣人放下餐盘,端给佐助一碗米饭,递给佐助一双筷子。
“鸣人,关于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聪明如佐助,如何不起疑心。
鸣人夹菜的手楞了一下,想了一会,才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学校贴吧上有一个乱七八糟的帖子。”
“我想看看。”
(12)
考虑再三,鸣人把手机掏出来,找到帖子,递给佐助。
佐助一言不发地翻看着,看不出情绪,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在想什么呢?鸣人很紧张,假装吃饭的他时不时地瞄一眼佐助,想知道他什么感觉。奈何从头至尾,他始终无动于衷。
鸣人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有些失望,也有一些松口气的感觉。正当他打算好好吃饭的时候,苹果手机特有的输入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鸣人抬头一看,佐助在打字。
“佐助,你在干什么?”鸣人疑惑地问。
“回帖。”佐助淡淡说道。
“什么?”鸣人没有想到佐助会这么做,如此镇定难道是因为太过生气吗,生气到如此地步。
“写了什么?”鸣人焦急地问,上面的言论基本都是单方面讨伐鸣人的,他不希望佐助参与进来。
“一个事实。”佐助把手机递给鸣人,随意道。
鸣人心急得接过手机,但在看到手机屏幕的那一刻,愣住了,因为上面有一条回帖:
我是宇智波佐助,是我追求的漩涡鸣人。
佐助的这一楼下面,瞬间回帖无数,鸣人也不再往下翻看他们说了些什么。这样就足够了,他无声地笑了。
“今天下午,我想和鹿丸一起去图书馆当值,好久没去了.”鸣人收起手机继续说,“下午我去找你吧,帮你带饭。”
“建筑馆301,我会一直待在那里。”
“最近不用兼职吗?”走出餐厅的时候,佐助随口问了一句。
“上个月干满之后,就没有去了。”鸣人摇摇头,接着催促道,“快去忙吧。”
佐助点点头,朝着鸣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好久没去的图书馆,没什么大变样,只是少了以往的安静。走廊里时不时听到背诵的声音,放置的桌椅也都坐满了人,个个奋笔疾书。
“期末现象。”鹿丸边走边说,不时地看一眼其他人。
“没办法嘛。要考试了。”鸣人笑笑。
“真是怀念冷冷清清的日子。”鹿丸的口气满是遗憾。
鹿丸掏出钥匙,打开门。鸣人进去之后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始时钟,对鹿丸说,“还没到一点半。”
鹿丸转身把刚打开的门关上,营造出一种还没开门的现象,规定嘛,真是麻烦。鹿丸不耐烦地想。
鸣人走到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扫了一眼封皮,就翻看起来。
“鹿丸,佐助最近来过吗?”
“没怎么来过,不过借了好几次书。他好像挺喜欢日本文学的。”鹿丸随口应道,手指敲击键盘,登陆借书系统。
鸣人合上书,看向封皮,作者三岛由纪夫,是个日本人。
“鹿丸,今天我是来读书的,当然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很乐意的。”鸣人拉开一把椅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头顶上的风扇呼呼转着,即使阳光很好,也不觉得热。
“放心,用不着你。”鹿丸懒洋洋地说道,并且按照规定时间打开门。
不一会儿,鸣人就明白鹿丸说的用不着你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根本没有多少人来,冷冷清清的,鸣人大致看了一下,算上他,才两个人。
大家这么不爱看小说吗,佐助那么冷淡的人还经常来呢。
没过多久,只剩鸣人一个了。
“鹿丸,生意还真是冷淡呢。”鸣人忍不住调侃。
“没办法,非常时期。”鹿丸无精打采地说道,夏天还真是容易困,“不过也乐得清闲。”
“这倒也是。”鸣人无所谓地笑笑。
文学馆内,进进出出,统共下来不到十个人。或许是夏天太热了,不愿意出门,也或许是结业紧张,没有时间读些闲书放松。鸣人兀自翻着手里的书页,专心致志。下午的阳光总算变得温和,就像渐渐微弱的火焰燃着最后的光,让人忍不住亲近。阳光照到书上,投下一道阴影,鸣人没有换位置,这点阴影是影响不到他的心情,倒凭空添了一些情趣。
“鸣人,鸣人……”
“啊,怎么了?”鹿丸连喊了几声,鸣人才回应。
“唉,真不敢相信。”鹿丸连连摇头,“你竟然老老实实地对着一本书坐这么长时间。”
“是吗?”鸣人抬头看表,指针已经指向五点,“已经这么晚了。”
“对呀,快收拾一下,马上关门。感谢晚上不用来了。”鹿丸感慨地说。
“马上好,稍等一下。”鸣人快步走到第一排的书架,把书放上去,拿下借书牌,“对了,今晚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和佐助一起。”
“OK”
“不好意思了。”鸣人挠挠头笑笑。
昏暗的楼道,不知名的走廊,一次又一次地走到死路,鸣人放弃了,无奈之下,他给佐助拨了个电话,没等几秒,那头传来声音,“鸣人。”
“佐助,我找不到路了,你在哪里呀。”鸣人灰心丧气地说。
“你身边有什么标志?”佐助问。
“我看一下,”鸣人上下打量,说“,一条黑乎乎的通道,什么也没有,就前方有一扇大玻璃窗。”
“站着别动。”佐助火速挂掉电话。
佐助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大玻璃窗只有三处有,黑乎乎的通道,排除其他两处,就只有二楼了。
“鸣人。”佐助来到二楼,果不其然看到靠墙站立的鸣人,手里提着两袋东西,一脸颓丧。
“唉,佐助,怎么这么快?”鸣人惊喜喊道,他觉得才刚刚挂掉电话呀。
“离得很近。”佐助接过鸣人手里的东西,“走吧。”
“哦,原来是要穿过一条走廊,才能到三楼呀。”鸣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怎么转也转不过去,“建的有点复杂,怪不得是建筑系的。”鸣人古怪的看了佐助一眼。
“没有什么复杂的,因为和艺术学院建在一起了,所以需要一条走道隔开。”佐助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鸣人点点头。
教室里空无一人,因为只开了一盏灯的缘故,显得有些昏暗。佐助的位置很好找,开灯的位置和桌子上凌乱的绘画工具暴露了他的位置。
“先吃东西吧。”鸣人把饭摆开。
佐助点点头,不过他也没吃几口,就又继续工作。嘴里咬着饼的鸣人视线不自觉地跟着佐助。
佐助衬衣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了白皙骨感的手腕。他手里拿着一只笔,不停地写写画画,表情认真。灯光投在他身上的光辉,使得他看起来很迷离。
鸣人不禁看呆了。
“鸣人,过来帮我一下。”佐助的声音,突然响起。
(13)
“啊,好。”鸣人慌忙放下嘴里的油饼,走向佐助
。
“这里,我画好了线,你帮我裁一下。”佐助给了鸣人一把尺子,一把刀子和一大张硬卡纸。
鸣人点点头,工具到手之后,开始忙碌起来,兴致勃勃。
可是事与愿违,他无措地看着被裁坏的卡纸。边缘不是毛毛躁躁,就是歪到爪哇国去了。
“佐助。”他心虚地喊,“我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个工作。”
佐助看过来,看了一眼鸣人裁好的几张卡纸,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问,“用尺子了吗?”
鸣人摇头,抿着嘴唇,神情紧张。
“我示范一下。”佐助叹口气。
他在那一堆东西中翻了好几下才找到被鸣人扔在一边的尺子,他用尺子标出一道线,刀子沿着尺子划出一道笔直的线,真是完美。
“这样啊。”鸣人了然,接着又自大起来,“交给我了,很容易。”
“小心手。”佐助嘱咐道。
“不会的。”鸣人已经投入到工作中了,头也不回地应道。
看鸣人兴致这么高,佐助也不好说再说什么。
事情并没有鸣人想象地那么简单和容易,在毁了好几张的情况下,他终于摸索到了方法。简单极了,他忍不住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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