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点点头，顺着植物茂盛的地方找到了一条小溪，然后沿着小溪，来到了一片宽阔明媚的河面，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好像金子一般，越往森林深处走，湖面就越浑浊，好像被什么覆盖住了一样，西斯知道那是人鱼的咒语，她们往水面吐极细的泡泡遮挡住外界生物的视线。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在一棵硕大的蕨类植物下找到了一个地精。
那土褐色皮肤的矮小生物正盯着河面看，然后把一个闪光的金属片抛进河里，过了一会儿，河面泛起波纹，接着出现了一条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鱼尾，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太美了！太美了！”他们听到那地精发出赞叹。
西斯骑马往前，马蹄声惊扰了地精，他吓得钻进蕨类叶片后面，用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生物看。
“地精，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指路，我们就愿意给你马蹄铁作为报酬。”西斯说。
“真的吗？”地精探出头来。
“真的。”西斯觉得这个地精还算胆子大。
“给我四个马蹄铁，我就给你们带路，”地精说，“先预付我一个，让我知道你们的诚意，然后每走三分之一再给我一个，直到我将你们带出森林。”
西斯点头，爬下马，拿出城主送给他的短刀撬开一个马蹄铁，那地精在看到装饰着宝石的短刀时眼睛发亮：“能给我这个刀吗？！”
“不能！”西斯坚决地说，然后把马蹄铁扔到了他脚下。
虽然有些失落，但地精还是把马蹄铁捡起来，敲了敲，满意地将它挂在了自己皮质的腰带上，对他们说：“走吧！”
第11章 CHAPTER11
“你见过人鱼吗？”那个地精问西斯，因为走在后面的赫利雷特看起来不是很想聊天的样子。
“见过。”西斯想起了在骑士队没有执勤的日子里，他和一些朋友去王都的黑市上见到的当做宠物的人鱼。
“这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地精说，“你看到过他们的鳞片了吗？简直比白银钻石还要漂亮！他们的脸庞能媲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王后！”
“哦，”西斯兴致缺缺，“但人鱼是凶猛的种族。”
“是的，但还是很漂亮。”地精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如果能捉到一只人鱼就好了。”
西斯惊讶地看着他：“这真是一个危险的想法，我劝你不要这样做，他们会很轻易地就把你撕碎的。”
“啊，我只是想想罢了。”地精说。他看了看西斯：“要是你长得有人鱼的一半漂亮，你就不必对你的丈夫患得患失了。”
“他不是我丈夫！”西斯叫到，“还有，谁说我对他患得患失了？！”
“还不是丈夫啊？那就更可怜了。”地精自顾自话，“我一看就看出来啦！你在他面前总是扭扭捏捏的，他一开口说话你就精神紧张！”
“也难怪，他年轻又英俊，看上去也不举止粗俗，你这样的丑姑娘迷恋他也是正常的，就像我喜欢人鱼一样，我们总是喜欢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地精耸耸肩。
“我不迷恋他！”西斯瞪着地精，“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个种族这样话唠！”
“我跟其他地精不一样啦，我不喜欢跟他们一样整天迷恋锻造，”地精说，“男人话少一点比较好吗？就跟你的骑士一样比较受女孩子欢迎吗？”
西斯决定不再跟他搭话。
他们一直沿着河边走，西斯觉得这地精纯粹是为了看人鱼而带他们走的这条路，等到傍晚，他们走了一大半，西斯把第三个马蹄铁撬下来给了地精。
“啊！我看到了人鱼的泡泡！”地精大叫一声，“着附近一定有人鱼！”说着，他向远处的河岸走去。
赫利雷特放下手中的打火石，对西斯说：“去盯着他！”
西斯虽然不喜欢听命于人，但还是擦擦手，跟在那个地精身后。
走了一会儿，西斯看到那个地精蹲在河边，他走过去，地精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声说：“来看，人鱼的鳞片！”
西斯在他身边蹲下，地精将水里的一个闪亮的银色鳞片捞起来，对着月光欣赏起来，鳞片在月光下发出淡蓝色的光晕。
“太美了！”地精说，“你看看，像镜子一样，能照出真相。”
西斯从他手上接过那半个巴掌大的鳞片，果真像镜子一样能反射，他举起那鳞片看了看自己的脸，突然大叫一声。
地精转过头，瞥到了镜子里的金发男人，惊诧地看着他：“你…！”他仔细地看了看西斯的尖耳朵和胳膊上隐隐约约的红紫色纹理，才恍然大悟：“你是莫辛克族？！”
西斯将鳞片扔在地上，掏出腰间的小刀对着地精：“你敢说出去我就宰了你！”
地精看着地上的鳞片，举起手：“我不说！我不说！这关我什么事啊！”西斯这才放下匕首。
地精的眼睛滴溜溜地在面前的女孩身上转悠，一边说：“没想到莫辛克族能从雄性变成雌性是真的，我还以为只是个传说罢了。这是你们之间的情/趣吗？”
“你以为我自愿变成这样吗？！”西斯叫到，“我是被人陷害的，嗅了一瓶不知哪里提炼了百倍不止的雄性信息素我才变成这样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输给任何一个雄性莫辛克人？！”
地精偷偷摸摸地捡起地上的鳞片，透过反光看着西斯的雄性形态，“你还是作为雄性的时候好看一点，不，好看很多，哎，你可真倒霉啊！”
不顾西斯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地精的好奇心驱使他继续问：“你那情人不知道你是雄性？！”
西斯瞪着他：“我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啊，不知道啊！”地精说，“你这样欺骗他好吗？我看你身上的婚姻纹也不是很明显了，到时候你变回雄性后怎么办呢？如果我是那骑士，我肯定恶心透了！”他一边说，一边做出反胃的表情。
西斯本想生气，但他叹了口气，垂下眼睛：“这和你无关！”
第12章 CHAPTER12
当地精跟在西斯身后回来的时候，赫利雷特已经生好了火，坐在那里等他们回来了。
地精看到西斯明显情绪低落地坐到了稍暗的地方，下一秒他就看到骑士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看着自己了。地精叹了口气，觉得这事儿好像变得越来越麻烦且复杂了，他只好拿起那片鱼鳞摆弄着以摆脱面前的这烦心事。
他们草率地吃了些干粮，然后就在火堆旁睡下，西斯裹着毯子，眼睛一直朝骑士那边看。赫利雷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他看着对方像海藻一样散落在毯子上的黑发，心情变得异常地烦躁且失落。
他在欺骗他，着是不争的事实，他本不想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中，赫利雷特对他的态度，让他越来越有罪恶感。如果在骑士心里，塞茜变得很重要的时候，却发现塞茜根本是不存在的，到时候，如果他对自己兵刃相见，自己要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呢？
西斯坐起来，朝远处的湖边走去，月光透过树枝照射在湖面上，让水面看上去就像一整块白银，湖面的草丛里飘过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但这美景却没有让西斯的心情好转。
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西斯提高了警惕，他回过头，看到赫利雷特拉开挡在身前的树枝走了过来。
西斯这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赫利雷特了，他转过身去。
“一个人的时候要记得带上小刀。”赫利雷特把那银色的匕首递给西斯。
西斯抬起头，看到对方深蓝色的眼睛在月光的映衬下清澈地如同海洋，在那其中的是与这个沉默冷峻的男人不相符合的关切与温柔，仅仅是看着那双眼睛，西斯就感觉身体自发地产生了快乐与亲近的感觉，他无法挪动身体，像朝圣者般抬头凝视对方最细微的表情，并为之动容。
他接过小刀，手指划过对方温暖的手心，那熟悉的温度让他想起无数个火热的夜晚，想起那些肌肤之亲，想起对方轻柔的动作，那些暧昧的喘/息，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却又无法迈动哪怕一个步子，说出一句话。
“你看上去有点…”
西斯几乎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的嘴唇的接近，那看上去冷酷的线条，触感却是那样柔软。
赫利雷特吻了他，带着试探与安抚。
不！
西斯知道现在自己并没有发晴，他不能接受一个男人的吻，但他却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任对方将他搂入怀中，抚摸他的后颈和背部。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赫利雷特在唇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他分开了些距离，看到对方的双眸好像浸着水的祖母绿般。
西斯哭了，等他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沾湿了胸前的衣襟，他大惊失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这实在是没有理由，他胡乱地抹着自己的脸，一边说：“太奇怪了！太奇怪了！我不该这样的！”
而骑士对他的回应则是轻轻地用双臂抱住了她，温柔拍着他的背部，很罕见地说起了关于自己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曾有人这样安慰我，我感觉很好，似乎能驱走不安与恐惧。”
“不要去王都了，”赫利雷特低沉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会一直保护你。”
第13章 CHAPTER13
在一场极尽缠绵的姓事后，西斯和往常一样抱着已经睡着的赫利雷特，他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那是嗅到后可以令对方浑身麻痹昏睡的草药，他将瓶子放在对方鼻子下面，然后摇了摇身边的人，将他拖到之前的火堆旁。
地精看着他，大惊失色：“你杀了他吗？”
“没有，闭嘴！”西斯说，“我只是让他睡着了，这药效不会很久。”
地精看着他收拾着东西，问：“你要去哪里？”
西斯都收拾完后，从腰间取出小刀，俯下身，割下一缕对方的头发，放进口袋，然后对地精说：“带我走出森林，这把刀就是你的了！不然我现在就砍下你的脑袋！”
“你不能这么做！”地精护住自己的脖子喊到，“我带你走！”
西斯把地精扔到马背上，顺着对方指的路发了疯一样地踢着马刺让马儿向前奔跑，就好像在逃避什么魔鬼一样。
等到黎明之时，他们终于走出了森林，西斯把匕首扔给地精：“不要被他找到了！”
地精接过那装饰华丽的小刀，欣喜之余露出遗憾的神色，他看着骑在白马上的西斯，说：“你喜欢他，不是吗？或许你跟他好好说说，他也许就会原谅你，我觉得他也喜欢你的，而且你原来的样子非常好看！”
“事情并不都像童话一样皆大欢喜，”西斯苦笑一声，“我也不能接受自己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的事实，我觉得他也不会接受自己和一个男人乱搞了这么长时间的。我觉得要是我说出来了，我们一定会兵刃相见的，他的剑法那么差，我会杀了他的！”
地精听着他变得低沉的声音，觉得对方的话语十分地悲伤，他点点头，“啊，我懂。”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西斯，说：“忘记跟你说一件事，我好奇心作祟，用人鱼鳞片看那个骑士，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他…”
“别说了，”西斯回过头看了这森林一眼，“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说完，他就催着马儿往王都的方向跑去了。
地精回过头，往森林的方向走去，他觉得自己刚刚不该说骑士的不是的，他手里拿着的小刀沉甸甸的，描摹着上面的花纹，走到了湖边，从腰带上解下打磨的锃亮的马蹄铁扔到了湖里。
不一会儿，水面泛起波纹，接着，就出现了一条闪亮的鱼尾，地精拔出匕首，对着清晨的太阳，将阳光反射到湖面。
从水中怯生生地伸出了一个脑袋，一个容貌宛若天使般的俊俏的白皙面庞，红色的眼睛就好像火焰般，直直地盯着地精手里的东西。
“想要吗？”地精把刀子插回刀鞘，展示着上面的花纹和镶嵌的宝石。
人鱼渐渐地游近了一点，在观察到这个矮小的地精没有多余的动作后往岸边游了过来。
地精也向河岸边走过去，离人鱼很近，他的心跳很快，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距离是十分危险的，但他还是鼓起勇气，伸出手去触碰人鱼的头发。
银白色的发丝好像纯银制作出来的一样，又滑又凉，地精觉得自己高兴地几乎要哭出来，在短暂地触摸后，地精看到人鱼露出了一些不耐烦的神态，他赶紧把刀子扔到了湖中央。
人鱼往身后瞅了一眼，地精以为他会去捡，但就在他往后退的时候，人鱼突然又回过头，抓住他的脚往河里拽。
“啊—！”地精吓得尖叫起来，死死地抓住手边的树根，但人鱼已经张开了嘴，嘴一直咧到耳根，一口就咬住了地精的腿。
地精一只手拉住树根，一只手跟人鱼抢夺自己的腿，撕拉一声，人鱼把他的腿活生生地从膝盖处撕开，地精赶紧翻过身往后爬到了干燥的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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