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昨夜光月太子被下毒,整件事看来,恐怕燎国有什麼阴谋正在进行。」永昼很快的理出了答案. 「对,光月被自己人下毒这件事,昨夜朕就有个底了,看来燎国政权内斗的事是真的,恐怕这群燎国人会对尉朝做出不利的事情来。」 一想到会影响尉朝的安稳,尉然的眉头越锁越深。 「陛下认為,燎国太子一行人会对我们做出不利的事?」永昼摇摇纸扇,状似愜意的问著。 「不,除了太子之外的人,就朕猜测,跟在光月身边的人恐怕都是燎国大将军阿探罗的人。」说到这儿,尉然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光月那张无助又孤独的脸庞。 想来光月背负著难以想像又极為庞大的痛苦吧! 「哦?这麼说,燎国太子等於是被监视的意思?」永昼挑挑眉,好像从陛下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重大秘密。 陛下好像很在意这个燎国太子呢,或者该说是非常在乎? 「恐怕是,而且他们随时都有杀掉光月的可能。」 尉然不安的下了一个结论,一个对他与光月都不利的可能。 [发表时间:2008-4-5 18:34:45] 89413164 0 0 [5楼]
第五章 一把上过油,磨得锐利的匕首,静静的躺在一隻方盒子裡。 光月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盯著这把匕首,这是在不久之前太坦亲自交给他的。 「这是什麼意思?」光月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才一开口,光月才惊觉自己居然声音抖得不成样。 「殿下,你心知肚明。」太坦站在他的面前,和悦地笑著。 「我......」面对这一直逃避的事情,这会儿他却稍稍退却了 「将军大人传来的急讯,请殿下儘快动手。」太坦情绪平稳的说著,但实际上他将某件大事藏於背后,刻意隐瞒光月。 燎国国王驾崩了!而且,燎国皇后也在当下自尽身亡。 换句话说,现在的燎国正一团乱,而光月太子在这麼混乱的情况下,人却不在本国境内,这样的好时机更让阿探罗抓紧机会,抢夺王位。 眼看燎国就要落入他们的手中,现在就差光月这边的行动,只要早一天动手,那麼天下要落进阿探罗大人手中,绝不是难事。 可怜的是,此时的光月却依然什麼都不知道,犹自烦恼著眼前的问题。 「殿下,将军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之内必将尉国皇帝杀死。」 「难道不能再多宽限一些时间?」光月站起身来,这件事越是逼近,越是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时间紧迫,由不得殿下再拖下去了,请殿下自行斟酌吧!」太坦依旧如此残忍,他才不管这个少年是多麼的不安,现在只管就快到手的权位,岂能如此亲易放手? 光月捧著那只盒子,依旧不安与恐惧,太坦则是不再多做回应,转过身子缓缓离去。 「现在要我杀了尉然?」他拿起盒子裡的匕首,陷入了苦思。 先前与尉然初遇时,他就已经不知该怎麼憎恨这样的一个人,更别说杀他了。 那麼现在,更不可能了,他更不可能狠下这个心杀了尉然。 「我要怎麼下手啊?」 最后,光月跪倒在地,双手紧握著那把锐利的匕首,就算锋利的刀刀划伤了他的手掌也不觉得痛,因為此刻心裡痛苦更胜於身体上的痛苦。 ◇◇◇ 燎国的异变,尉然绝对不可能不知情,尤其发生了这麼重大的变化。 在他与永昼密谈之后几天,燎国随即发生了大事,眼前看来虽然风平浪静,但是尉然很清楚,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寧静罢了。 「朕得去看看光月。」尉然搁下手中的密函,连忙起身就想往外走。 「陛下,梢安勿躁。」眼见尉然的失控,永昼随之起身制止了尉然。 「但是,这对光月......」尉然停驻在书房的门口,脸上充满了焦躁与不安,在在的显示他有多在意光月的安危。 「小的知道,但是现在我们得佯装什麼都不知情。」 永昼当然清楚尉然在想什麼,但是现在他尚未摸清楚这些燎国人葫芦裡卖的是什麼药,实在无法下定论。 「你心裡也有数,哪有国王过世,唯一的子嗣却还在千里之外作客的?」 这裡头绝对藏了什麼事,而他心中闪过了种种的推断,可能是光月被挟持、可能是他们对尉朝有不轨的意图,不管哪种推论,对光月的安危都具有威胁。 「我唯一可以推断出来的,就是光月是无辜的,而且近期内燎国将会发生极大约变化。」永昼的猜测永远有著百分百的準确,这更让尉然听得浑身恶寒。 「不行、不行!不管如何,朕都要......」 「陛下想保护光月殿下吗?」永昼离他有几步之远,看著尉然几乎要跨出书房的模样,心思敏锐的他随即知晓,这个光月殿下在尉然的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难道不可以吗?」尉然直盯著永昼,低声的问著。 儘管他知道,以一个君王的身分来看,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而且对方又是燎国储君,但这些他根本不想管,这些狗屁身分的芥蒂,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只在意光月这个人而已。 「陛下你是个英明的主子,小的希望在此时你别迷失了自己。」 永昼却从尉然的眼底看出了他难得的慌乱,在这种非常时刻必须更加沉住气,事情成功的胜算才会更大。 「你想说什麼?」尉然听得出他的口气,分明在暗示他,别对光月有别的想法。 「如果你现在有任何动作的话,可能会影响往后我们与燎国的关係,毕竟现下燎国与我们是敌是友,尚不明确,所以我们必须藉由光月来观察他们到底想做什麼。」 「要将光月作為棋子?」尉然不敢置信的问著,这对什麼都不知道的光月实在太残忍了。 「话不是这麼说,陛下先冷静些,听小的说吧!」永昼微微一笑,认為事情并不是尉然所想得如此夸张。 相反的,他想到一个既救得了光月,同时也可以成全尉然的办法,只不过这一切将会对光月殿下有著极大的杀伤力罢了。 ◇◇◇ 完全被蒙在鼓裡的光月,这几日下来老是藏著那把匕首犹自烦恼,更明显的是,他一直在避开与尉然有正面交集的机会。 太坦只给他三天的时间,如今过了一天半,他却还在犹豫该不该动手。 「唉,為什麼总是遇到这种事?」月夜下的他,正坐在石阶上叹气又烦恼。 已经耗掉一天了,若是再不动手,母后恐怕会遭遇不测。 可是动手之手,他与尉然这好不容易深交的关係,又会因此全数破灭。 如此两难的情况,比他当初与尉然初遇之时更為难。 「唔......」光月想著,又苦恼的低下头抓爬那头柔顺的髮丝,完全没有发觉有人靠近的声音。 「為什麼你老是喜欢躲在暗处唉声叹气呢?」熟悉的声音突然窜进光月的耳裡,让他警觉的站起身盯著声音的出处。 為什麼在这种紧要关头,尉然要来找他?这下真是尷尬万分啊。 「看到朕,不需要吓成这个样子吧?」尉然一如往常的对他露出了温和的微笑,但是光月明显闪躲的态度却让他微微皱眉。 「不,我没有。」 光月恐慌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料踩了空整个重心往下跌,眼见他就要从臺阶落下,尉然敏捷的奔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还说没有,躲成这样,你当朕是瞎子吗?」 好不容易抓住光月,这才松了口气,而光月却在这时抽开了被紧握的手,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 「我正在想事情,能不能让我静一静?」刻意躲避的结果,让光月低头不敢直视尉然。 也在这时候,彼此之间陷入了沉闷的寂静,直到光月略微冰冷的脸颊突然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抚触,才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他仰头一瞧,才发现是尉然伸出他厚实的手掌,贴住他的脸颊来回廝磨。 暖意的来袭,让他紧绷的思绪突然有些鬆懈。尉然的手掌温暖,让他眷恋不已。尉然缓缓的蹲下身躯,让两人面对面,他压低嗓子,语气裡有著无限的温柔与爱意。 「不管你烦恼什麼事,只要有朕在,一定会永远守护你,就算牺牲一切也无所谓。」 「為什麼突然这麼说?」光月还搞不清楚尉然為何突然对他这麼说。 尉然的话,好像有著什麼涵义,可是就在他还在理解时,一切的事情却是来得这麼快,快得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尉然突然抓住光月的身躯,反扣他的手,让光月面向庭院,一把锐利的刀恰恰抵在光月细白的颈子上。 「你到底想......」望著那把白亮的短刀,光月不禁倒吸一口气。 「為了保护你,就算牺牲一切也没关係。」尉然小声、严肃的在他耳边这麼说著,但愿在不久之后,光月能领悟这句话的涵义以及他的苦心。 「出来,朕知道你们躲在暗处!」尉然失去以往的温和,一把锐利的刀抵著光月的颈子,兇狠又无情的望著前方的庭院喊著。 月夜下的庭院依然寂静,尉然这声威胁并未发生效用。 「快出来,朕知道你们对尉朝有不轨的意图,在朕亲手杀掉你们的主子之前,最好赶快现身。」 这时,尉然手上那把刀子又挨近了光月好几分,刀缘已经贴到光月的颈子,压出了细细的血痕。 「你......什麼意思?」被扣住的光月,一听到尉然这麼说浑身僵硬了起来,尉然要杀掉他? 这时,庭院深处缓缓的跨出了几道人影,高大的身躯彷佛要将唯一的月光给掩住,邪恶又令人战慄的气息环绕在这些人周围。 看著他们现身的光月,一瞬间理解了一切,原来尉然老早就知道这群人躲在暗处监视著他们。 那麼,尉然也知道他们的计画了? 「陛下,话这麼说未免太严重了,小的身為光月殿下的随从,当然随伺在侧。」 站在前头的太坦,阴阴的笑出声,语气与他所讲的话全然不搭。 「哦?是吗?那麼你们一伙人在这重要时刻还待在国境之外,用意何在?」尉然冷笑著,而手上那把刀则是毫不留情的继续压住光月的颈子。 「陛下,您说得太过含糊,小的听不懂。」太坦傲气的仰头,扯著嘴角笑著。 「别把尉朝的人都当笨蛋,你们的一举一动可都是掌握在朕手中,敢问為何在当下燎国王与皇后皆逝世的时刻,你们与身為储君的光月殿下还在此刻安然度日?」 尉然话才说完,低头对上了光月那双震惊的眼神,让尉然随即确定了某件事。 光月果然不知道燎国境内发生了这些事。 「你说的是真的?父王跟母后......」光月的声音抖得不成人样,但是尉然盯著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无情。 「敢问光月殿下是在装傻吗?」尉然不带任何情感说著,如此无情的模样,好像是另一个人一般。 「我......装傻?」光月哽咽著,他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却还要接受尉然的逼问,让他的头好痛,心也好痛。 怎麼这时候的尉然,好似不是他所认识的尉然? 「太坦,你与光月殿下在这麼要紧时刻进入尉国境地,到底有什麼企图?」他的眼神看来锐利又兇狠。 此刻,他认為光月与太坦一行人对他有不轨的企图,自然只要他们现在有任何行為,尉然都会亲自杀掉这些人,似乎包括了光月。 「尉然......」光月咽了咽唾沫,他不敢置信的是尉然竟然认為他与太坦是一伙的,就算他没有跟尉然挑明说过,至少心底也应该猜得到他根本就是被威胁的人,怎麼可能跟太坦伙同行事呢? 「光月殿下,在这种时候你就别装了,朕早就猜出一二了。」如此无情的尉然,让光月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他那双受伤害的眼神,尉然全看在眼底,但是一日一想起昨夜永昼所说的,现在的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一切必须按照原订计画,如此才能完全解救光月脱身。 永昼当时扯著他的手臂,低声又严肃的这麼说道。 「陛下,若是想保全光月殿下,现在必须做出必要的牺牲。」 「牺牲?」尉然看著高深莫测的永昼,一时还猜不出他的计谋。 「先让光月殿下死去吧!」永昼这时露出了诡譎的微笑。 「死?」尉然看著永昼,正在努力消化他的意思。 「对,置死地而后生!」 而此刻,纷乱的月夜之下,尉然就是要保住光月的命,就算伤透了光月的心也无所谓,只要能保护光月,要他怎麼做都无所谓。 如此一来,太坦一听到尉然这种说词,当然认為尉然是不信任光月。 若是光月殿下与尉国皇帝反目成仇,彼此自相残杀,那麼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时机。 这一切,全被永昼与尉然预料到了。 太坦果然顺水推舟,将光月推上了最前线,试想这样一个阴狠的下属,竟然想拿主子的肉身当作盾牌。 难怪光月看起来总是这麼的不安与孤独。 事情的发展,完全按照永昼所预估的剧本一般进行著。 「既然事情发展至此,殿下动手吧!」太坦望著光月冷笑的喊著。 「什麼?」光月痛苦地看著太坦,居然在此时要他对尉然动手? 现在的他简直两面不是人,原本可以信赖的尉然现在却指控他有不轨的意图而太坦当然不会说出实情。 他现在可是腹背受敌啊! 「殿下,拿出暗藏好的匕首,一口气杀了尉国皇帝,让我们一统天下!」太坦缓缓向前,对著光月说著。 这时,光月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袖裡的匕首,他的确藏了一把匕首,但是他却从未想过用这把匕首来杀人,至少在之前他是这麼想的。 但是,他总是為著这把匕首而倍受煎熬,他看著太坦阴狠的眼神,很清楚不管做或不做,都是死路一条。 「哈哈哈......」他仰起头露出了一丝苦笑,一声又苦又惨的笑声,令人听得不禁為他感到同情。 现在的他,还剩下什麼? 父王已经病逝,想努力保护的母后也不在了,那麼他还一个人在这裡孤军奋战做什麼? 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不如放手一搏! 「太坦,如你所愿!燎国就送给你们!」他停住苦笑,正视著眼前的所有人。 他的眼神中有著赴死的决心。 他不要这个国家了,他不要了!果然如巫师所预言的,他根本没有帝王相。 光月突然伸手扯开了尉然手上的那把刀子,对著尉然露出凄惨的微笑。 「我以為,你会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光月握紧双拳,劲瘦的手臂因為这般用力握拳,露出了青色的血脉经络。 「原来你们都一样,為了权势可以什麼都不顾。」 光月看著他,无限的绝望让尉然心头一紧,但是却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太坦,既然阿探罗要天下,我就先帮你们铺路。既然陛下不信任我,那麼身為燎国太子,我也会履行最重要的任务。」 此刻,光月的动作很快,尉然闪避不及,暗藏在光月衣袖裡的匕首,这时已经挨近了尉然的腹部。 刀锋深入肉裡,隐约可以听见令人不安的刀入肉裡的恐怖声音,同时也让尉然身上那件黄袍染了鲜红的血色。 血迅速的从尉然的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黄袍,也染红了光月的双手。 尉然却只是低头看著他,一声闷哼都没有,默默地承受这股疼痛,他将手往上扬,朝远方做了一个暗号的手势。 这一切是在瞬间发生的,庭院週边早巳站满了侍卫们,而领头的人就是永昼。 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他算计之内。 「来人!拿下这群意图谋反的人!」 永昼一声令下,侍卫们随即将太坦一行人团团围住,这伙人这时还想反抗,即因為寡不敌眾,随即被一群侍卫给扣住动弹不了。 「尉国皇帝,这一切你早就算好了?」被扣趴在地的太坦,抬头不敢置信的喊著。 他没料到这个尉国皇帝会走这麼一步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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