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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奴(穿越)——篆文

时间:2016-12-06 20:54:32  作者:篆文

    只可惜,人大都只看眼前利益,譬如在场的大小官吏,心里都在惦记着如何争取这个出缺,又或者退而求其次,希望朝廷不要派一个过于严苛不懂世情的人,如此才能有钱大家一起赚。
    容与抿了口茶,依旧微笑答他,“我出京前,皇上还没想好人选呢,不知此时和内阁诸公商议定了没。我知道各位关心朝廷在盐务上的得失,也关心日后同僚,倒不如请段大人问问秦首辅,或者各位有什么可以举荐的人,都不妨向首辅大人推荐。”
    说完自顾自的把玩起眼前酒盏,其实余光可以看到众人的反应,有些人已面露不悦之色,大约没想到这个御前显贵的少年太监,居然是个一问三不知的主儿。
    段洵还算沉得住气,擎了酒杯笑道,“林大人辛苦办差,皇上体恤,不想让您太过操心也是有的。咱们今儿说好是接风宴,那就不谈公务了。”说罢,引着众人先喝尽了杯中酒。
    放下杯子,他凑近容与,低声道,“皇上明年春大婚,您这趟出来,没被指派给万岁爷和娘娘置办些大婚所用之物?”
    容与摇头,“这倒没有,段大人何以这样问?”
    段洵意味深长的笑笑,“林大人就没想过送皇上些好物儿?我扬州隶属应天府,应天府地界上可说是应有尽有,譬如说这苏绣,”他压低了声儿笑道,“江宁提督织造是下官内弟,大人若是有什么要求,不妨告诉我,倘或能找到绝品呈敬,大婚之时想必皇上和娘娘一定会很高兴。”
    容与听得频频点头,口中称是,脸上只讪讪笑着,“恐怕要辜负段大人对万岁爷的心意了,大婚的一应东西都是内务府在采办,并不与司礼监相干,别的倒罢了,内务府的钱总管岂是好得罪的,容与可不敢抢他的差使。”
    段洵怔了怔,“啊,这倒是,这倒是……”抚须附和过,忙转过话题,“下官听闻林大人喜好丹青,我近日得了幅道君皇帝瑞鹤图,正想借此机会让大人帮着赏鉴赏鉴,大人请移步,来此一观如何?”
    此时堂中早有他的长随擎出了一副画,容与随他走到那画前,众人也都起身,围在他二人身后。
    画卷展开,果然是道君皇帝赵佶的瑞鹤图。这幅画,容与曾在古籍上见过文字版描述,也曾见过拓本,更于前世在画册上瞥过几眼。
    眼前卷轴上的作品风格,全然不同于一般的花鸟画法,全图将飞鹤布满天空,只用一线屋檐去衬托群鹤高翔的姿态,细看时,群鹤的身姿竟没有一个是完全相同。鹤身以粉画墨写,眼睛以生漆点染,突显得灵动自然栩栩如生。
    真是一副迥异于画院风格的绝佳花鸟画,容与在心里感慨,不由仔仔细细多看了两眼,心里想着,今生今世大约也就只此一回,得见它的真容了。
    “林大人觉得此画如何?”段洵含笑发问,打断了他对这幅画的贪看。
    容与转身看了看他,面色尴尬,十分歉然道,“真是惭愧,其实林某并不懂画,不知段大人从何处听来,我对丹青有研究?”
    段洵明显怔了一下,颇为不解的望着他,“大人过谦了吧,谁不知道大人为皇上选中,就是缘起于一副茂林远岫图。听说大人在皇上面前将那副画判定为真迹,且将李成画风说的头头是道,令皇上颇感欣喜。怎么,如今大人竟说自己不懂画,这未免也有些言不由衷了吧?”
    眉头一皱,他忽然指着那瑞鹤图,疑道,“难不成这画儿原是赝品,大人不忍戳穿才假意这般说?”
    容与连连摆手,神情愈发困顿,好似有难言之隐一般,“不是不是,您这幅画,我可不敢说真假,只因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至于大人所说的茂林远岫图,那可真是天大的一个误会。”
    苦笑了一下,他接着说,“林某和御用监一个佥书素来交好,他又一向对丹青书法颇有研究,那日刚巧赶上我去找他,他便给我讲了那画的妙处。没成想夏掌印正质疑该画真伪,我那位朋友碍着本监上峰不便开口,我一时兴起贸然替他说了出来,恰巧被皇上路过听见,便以为我是那懂得赏画之人。这话儿怎么说呢,真是至今提起来,我都极为不好意思的,也让诸位见笑了。”
    语气拿捏得既诚恳又无奈,说完垂下头,连连兴叹,众人听着,一时也分辨不出真假,倒是能瞧见他面色已微微泛红,只是不好判断是因为羞臊,还是因为酒气上涌,方才显露出这层薄晕。
    段洵见状也没了主意,本想着打探清楚他的喜好,才用这画做饵,倘若他识趣,便能就此兜搭上。谁知他却来了个一推二五六,且推得姿态如此干净利落,简直就是不留一点余地。
    半晌段洵也只得作罢,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众人纷纷回到座位上,包间里的气氛变得颇有些微妙。
    过了片刻,段洵扭头,跟他的仆从交代了两句,随后对容与笑道,“大人来扬州,除了品淮扬菜,游瘦西湖,还应该瞧瞧我们扬州出名的瘦马。这可是那起子盐商想出来的好玩意儿,大人且赏脸,听听她们唱的如何?”
    说罢,拍了拍手,门立时应声开了,走进来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人穿月白色,一人穿了绯色,手中抱了月琴、琵琶等物,一起低下头对众人福身问安。
   
    第31章 有女如玉
   
    只听段洵对二女道,“来来,挑你们拿手的曲子,给钦差大人唱上两段。”
    那穿绯色衣衫的女孩更活泼些,粉面含春的笑道,“大人们想听什么?奴新近学了支沁园春,论词儿么,倒是极好的。”
    众人让她先念来听听,她于是轻启朱唇,脆生生吟道,“甚矣吾衰,叹天涯岁月,何苦频催。奈霜毫种种,三千盈丈,丹心炯炯,一寸成灰。三径秋荒,五湖天远,儒术于吾何有哉……”
    还未诵完,内中已有人扬声叫起来,“快打出去,谁要听这些个哀叹。今儿是给钦差大人接风,还不挑些喜气的唱。”
    那女孩慌忙低了头,一旁穿素色衣衫的小姑娘赔笑着打圆场,“是奴们不省事,还有一支赛天香,最是合宜,请大人们听听这个吧。”
    二人告了罪,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了,先头那绯衣女孩放下月琴,拿出了檀板,轻轻一击,只听那板声清脆叮咚,十分悦耳。
    她歌喉婉转悠扬,端的是一唱三叹,“芙蓉屏外,倒金樽,满座艳歌凝噎。半面新妆香透幌,环佩姗姗步怯。媚眼射注檀郎,双鸳全露,裙底凌波袜。天作红墙,山为翠幕,生把伊侬隔。离魂牵梦回,南浦凉月。”
    这曲子的确够应景,是谓把酒吟唱,笑拥弥日。一曲唱罢,众人全都一脸陶醉拍手叫好。
    段洵转顾容与,笑问道,“这姑娘唱的还算中听,要说这一把好嗓子,可也应了莺莺燕燕四个字。大人在京城听北调多些吧,如今这南音听起来可还入耳?”
    容与哪里知道什么南音北调,他不通音律,且入宫以来鲜少有机会听人唱曲儿,不过是阖宫盛宴时,偶尔听教坊司吟唱那些端方鸿雅的歌儿,从不曾听过这等靡靡之音。
    何况那时节,他都是侍立在沈徽身后,忙着伺候饮食酒水,何尝有心情品评乐曲好坏。
    如今乍听之下,却也无甚特别之感,只能含笑赞声好罢了。
    “赏,赏这两个瘦马。”段洵抚掌笑道,一面吩咐下人打赏,一面又为容与斟酒。
    林升坐在容与身边,这会儿凑近些,奇道,“这两个不是人么?为什么要叫她们是瘦马?”
    这话在座的都听见了,不免或高或低的笑出声儿。
    段洵看一眼林升,笑着解惑,“不怪中官不晓得,原是我们扬州特有的玩意儿。所谓瘦马,确实与马无关,只是形容这些女孩子个个身段苗条,清丽婉约。这是那起子盐商嫌金陵脂粉太过风韵艳媚,想换换口味儿,这才想出来的花样。”
    自斟自饮了一杯,他复道,“这些个女孩儿,自小被牙婆悉心培养,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奇技淫巧那是样样拿手。中官可知,这挑瘦马,也是有讲究的。”说着招了招手,示意穿月白衫子的女孩过来。
    那女孩当即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他面前。段洵的长随便在一旁悠悠唱道,“姑娘拜客。”
    女孩应声,盈盈下拜。
    “姑娘往上走。”
    女孩闻言,又往段洵面前徐徐走了几步。
    “姑娘转身。”
    女孩再往前一步,立在灯下,众人借着烛光得以看清她的容貌,下巴尖尖,一张清丽的小脸瘦得可怜,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兀自微微颤抖,随着她缓缓抬首,只见一颗精巧的泪痣挂在眼角,仿佛随时都会滴落下来。
    一旁的长随又道,“姑娘借手。”
    女孩忙伸出左臂,右手轻撩了袖子,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臂。
    众人正为这一段玉臂赞叹,只听一旁再叫道,“姑娘相公。”
    女孩缓缓地抬眼,眼波脉脉似一汪碧水,两道柔光滴溜溜一转,落在容与脸上,化成软绵绵带着痴缠的缱绻。
    “姑娘几岁了?”女孩盈盈浅笑收回了目光,轻声道,“奴今年十六。”
    “姑娘再走走。”纤纤素手已轻拽起裙角,露出一对尖尖莲足。
    众人轰然叫好。段洵不无得意的笑道,“至此,才算是瘦马相看完毕。只这最后一道尤为重要,须得符合瘦、小、尖、弯、香、软、正这七条,方为上等。大人若想看,不妨让她除了鞋袜再细细一观?”
    容与听得头皮直发麻,忙含笑说不必。对于所谓莲足这种畸形变态的审美,他实在是欣赏不来,自然要敬谢不免,只是十分诧异怎么会有人能够喜欢这样的“美”。
    段洵也不勉强,吩咐那女孩回去坐了,因问道,“叫个什么名字?”
    女孩忙又起身回道,“奴姓方,唤作玉,取得是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这句。”
    “好好,果然是有女如玉!”段洵喜不自胜,“还会唱些什么?”又转头笑问容与,“大人想听什么,您点来,叫她们好好唱。”
    方玉半垂了眼,听见段洵的话,忽然扬起睫毛看向容与,那一眼里,竟像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容与心下一紧,瞥见众人都一脸期待的模样,专等着他发话,只好随口应付,“你刚才唱的是杨用修的词,他还有一支曲子,是仿了东坡先生作的满庭芳。”
    方玉颌首,立刻拨弄琴弦,悠悠唱起来,“归去来兮,半生歧路,天涯南北西东。把致君尧舜,付与诸公。赢得老生强健,尽驱使、明月清风。浣溪畔、先生醉也,拍手笑儿童。”
    唱罢,段洵击掌叹道,“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灵气儿却足。大人您看呢?若是合意,大人权且带她回去,再好好调教一番,教她伺候您可好?”
    满屋的人这会儿都齐刷刷看着容与,又转头去看那方玉,在一片无声无息、暗流涌动的好奇里,等待着钦差大人的回应。
    容与早知段洵必有这一问,索性坦然笑道,“大人和我开玩笑吧,您忘了,我是个内侍?”
    其时大胤朝还真不禁宦官狎妓,甚至很多内侍私下还会娶妻蓄妾,无论在京里还是外埠,这都早已不是秘密。
    段洵却没料到容与会这么说,竟然全不顾及自己“无能为力”这个事实,不觉自己先尴尬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话去。
    正自沉默无声,忽听得铮的一响,原来是方玉大惊之下,将手中的月琴弦拨断。
    段洵本就愁不知怎生收场,登时借故发作,沉了脸怒嗤道,“这般没有规矩!带她出去,叫牙婆快些处置了。”
    话音落,方玉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身子一出溜,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可还没等求饶的话出口,已被长随从地上硬是拉扯起来。
    她一面挣扎,一面回顾,视线停留在容与脸上,眼里盛满了惨伤和不甘。
    容与心尖一颤,方玉的眼神自然不会让他心动,可恻隐之心却不合时宜的澎湃发作了,虽然明知道自己一出声,这一晚上的努力便会功亏一篑,可到底是条年轻鲜活的生命,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就此凋零枯萎。
    清了下嗓子,他低声喝道,“且慢!”站起身,径自走到方玉面前,拾起她的月琴,将那根断了的琴弦慢慢接好,这才回首冲段洵一笑,“弦断了还可以再续,大人何必动怒呢。”
    段洵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半晌笑容暧昧的说,“还是大人懂音律,知道惜软玉……”他朝方玉招手,“还不快过来,给大人敬酒赔罪。”
    方玉怯生生的,依言走过去斟了酒,将酒杯捧着高举至容与唇边,握着杯子的手指不住颤抖,看上去纤弱无力。
    容与在心底叹息,深吸气将杯子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一杯酒过后,段洵干脆命方玉坐到容与身畔,为他填酒布菜。再之后,就变成了容与不忍她遭段洵呵斥,强忍胃中不适,将她斟的每一杯酒都尽数喝干,到了最后,他只能勉力撑住精神,方不至于让自己显出醉态。
    然而从众人或调笑戏谑,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容与知道,今天这一仗,他到底还是输了。
   
    第32章 出谋献计
   
    次日容与在剧烈头痛中醒转,林升很体贴的端来醒酒汤,语气却一点都不温和,“大人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平常也不是贪杯的人,怎么她递过来的就一杯不落,全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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