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身一言一行均被主身主导,玄天殿发生了什么事,主身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齐木会迁怒,这点倒是出乎渊落意料。这人说的话,真没半句能信的。 “你说要照顾我。” 齐木冷声道:“你不是也说不信我么,正好我也不信。” 渊落皱眉。 齐木很是嫌恶:“你信不信关我屁事,到此为止了。我若是喜欢,长得再丑我也爱,若是不喜,就算再好看脸上长出了花,看不上还是看不上,就比如你。” 当初以为他是尊上,随便一句都能让自己心猿意马,一句不信他更是狠。既然不是,那他还真心个头。本来就是玩尽**,不远处那些就算知道他有了道侣还是不愿死心的人,大有之,他可曾半点自责。 “我出去一会,希望回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渊落面色冰冷,静默地待他远去。 嘭地一声,端着的玉杯碎成一地齑粉。 庭院外不远,后山绿潭边,数十人围在一处,哄闹不已。 中间摆放着棋盘,齐木执白,另一人额上热汗涔涔,持黑子的手微微发抖。 啪嗒一声,豆大的汗珠滴在棋盘上,黑子一颤砸落在棋子上跳出盘外,落地。 那人闭上了眼,條然起身,抱拳道:“齐兄棋技高超无人能及,在下甘拜下风,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人隐于山林,棋盘之妙,包罗万象,得知齐兄高名,日后定再来拜访,为在下指点一二。” “就是说,林兄别急着走,择日不如撞日,要说指点我看干脆就今天吧,难得今天齐木有兴致,寻常都见不着人。” “是啊,一个月也就这一次见着了。” “齐国第一棋师,独孤求败!” 有人起哄,顿时附和声不断。 齐木面无波澜,任他们说着,端的是深不可测。想着时候也不早了。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人群自发散开。 “棋盘包罗万象,你年纪尚轻,布局狭隘,这就得意未免太早了。” 但见来人,不少人耳语几句,便恭维道:“这位便是齐兄的道侣,更是难得一见,快快请坐。” “你还没走。”齐木嗓音很冷,闻言很不以为意,“你又看不见,乱说什么。” “莫非阁下竟会听棋!”输的那人睁大双眼,大惊。 渊落无视众人,对齐木道:“你和我下一局。” 有人起哄道:“下下下,没个赌注,下棋还有什么意思。” 齐木抬眸:“何必自讨没趣,赢了你也没光彩。” “若我输了,便任你使唤,绝无二话。”渊落轻笑,十足的轻蔑,不可一世。 齐木眸光一亮:“甘愿为奴为仆,听我差遣,认我为主,一生不背叛。” 这人是神纹师,单是懂天纹无论走到哪都是地位崇高,若与情爱无关,那就无所谓了,只要是人才齐木一概不放过。 “贪心不足。”渊落面向他,冷声道:“如果是你输了。” 齐木随口道:“也要为奴为仆,任你使唤?你说。”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渊落面色冰冷,清晰道:“那你就是我的。” 齐木一顿。同时,满座轰然沸腾开来,有人眼红,更有人雀跃欲试。 “没我的准许,就是死也不能。”渊落又道。 生老病死当然不在之内,换言之这话的意思是不能自己寻死。他怎么可能想不开去自杀,这个可以忽略。 齐木脸皮甚厚:“好,我同意。一局定胜负,立血誓为证。” 不可能输,他的棋技是石人师父教的,连内殿太上长老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这个不世出的瞎子。 两人血誓将成,两滴血珠转动,顿现出巨大的血色轮盘在空中缓缓旋转,浩瀚的天地伟力迸射而出,景象极为可观,像是惊动天地的赌注,万霞齐发。 而后血盘化成两道赤芒冲入两人眉心。 渊落执黑,端坐于石椅上,闭眸凝神。单是一种势,远非寻常道修可比。 不可小觑。齐木微惊,既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尊上,和是尊上,这就是差别对待= = 貌似赢了输了都很不错的样子,猜齐木能赢么? 感谢冒泡的大家么么哒 ☆、第250章 我帮你杀 圣者听棋,棋盘于心无拘于方寸广阔无垠,局可大可小,小则似无章法出奇制胜,大则掌控全局步步为营。之谓棋圣,以棋悟道,定是一代大能。 偌大的院落内,蚊音细语渐渐沉寂,最后鸦雀无声。一干人等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 黑玉石棋子落下,响声清脆。渊落慢条斯理把手收回,对面久久未动。半晌,观棋者不知有谁倒吸一口凉气,打破沉寂。 齐木把指尖夹起的白子卷进手心,手臂微不可觉地抖了下。平静地睁开眼,道:“……不下了。” 渊落道:“还没结束。” 赢不了,没有一条活路可走。这人并没有一开始穷追猛打,而是步步蚕食,让他做困兽之斗,越挣扎越输得彻底。 齐木摇了摇头。 就是众人也不敢相信,如果说险胜半目,倒也能说棋逢敌手,但这个结果却让任何人始料未及。 齐木竟会惨败。 棋再继续,输的必不止六目之数。 人群不欢而散,就算对这神秘道侣极有兴趣,反倒没人敢上前搭话。瞧着齐木看似还算淡定,料想着人家小两口谁输谁赢不过情趣,偶尔这样也是打情骂俏,再呆下去也不大合适。 倒是先前血誓时赌注竟然令天地强烈共鸣,有人心有疑惑,暗自记下。 棋盘边只剩两人。 渊落面向他,道:“你输了。” 齐木咬着唇,没有答话,反问道:“你究竟是谁!” 下棋观心,一局罢,齐木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看不透这人。 血誓异象更让人在意,就凭他齐皇孙的身份,不至于那般奇景。筹码天平是偏向另一边的,齐木看得很清楚,棋技如此之高,擅听棋者绝非凡俗之辈,这人很强,强到离谱。在修为未失之前。 “你有血亲么?” 渊落道:“没有。” “那你的族人呢?” 渊落皱眉:“死了。” 齐木一怔,那么说秦休先前所言却是真的,可他没细听,貌似也和齐国有些渊源,现在他只想如何挽救,确实不怎么在意来龙去脉,总之下个棋把自己输了着实有些离谱。 先前心高气傲,没想太多,现在一阵发毛,若是能以别的代价抵消,帮他杀凶手,最好不过。 想到这里,齐木又道:“谁杀的?” 渊落默了下,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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