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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怀逸兴壮思飞——墨微砚

时间:2016-04-08 20:24:16  作者:墨微砚

  “方前辈也来到了巴蜀?”杨逸飞虽然激动于方乾多年后再入江湖,但巴蜀之事已经惊动了这位久在东海的传奇,杨逸飞心头倒更觉得巴蜀种种事情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杨逸飞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复,李复刚才嘴边的笑容收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凝重,杨逸飞敛起眉,他预感更大的风雨将要到来。
  李倓昨夜并未回到营中,他随王照南去往段氏子弟的神剑宫中略作休整,同时与王照南商议下一步计策。
  晨间鸟鸣不绝,但融天岭景物昏暗晦涩,枯草满目,目之所及皆是萧索悲怆,无端给人心头埋着一抹沉云。
  李倓负手立在庭中,正思索着近日这些事情来。巴蜀局势按照他之掌控在一步步有条不紊地展开来,其中虽有变数,但亦不妨碍局势的走向,纯阳、少林、七秀、万花、藏剑五派掌门尽数被捉,三大恶人按照他之命令在无量宫中和红衣教一起周旋于恶人谷之人,浩气盟在白龙口应对智慧王等人,巴蜀局势表面看上去烦乱如麻,但若仔细留意,会发现其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所有的事情串在了一起,而这条线的线头正握在李倓的手里,不过除了九天的那些人外,别人追踪下来这条线只会到南诏王阁罗凤为止,绝对不会追查到阁罗凤的身后还有一位李唐的建宁王。李倓嘴边浮起一抹不经意的笑容来,他笃定同样身为九天的李复、剑圣和方乾就算发现最终的指使者是他,也绝对不会将他推出来,因为九天本就是个不得见于光的组织。有时候像李复那般恪守九天信条倒也不是坏事,起码现在给李倓筹谋之事减少了不少阻碍。
  化身为王照南的南诏王阁罗凤也早早地起来,他推门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李倓一人站在庭中,这位李唐的年轻皇子背影显得寂寥萧索,在阁罗凤的眼中,这位李唐皇子杀伐决断果敢决绝。阁罗凤与李倓的年岁相差一旬多,但论起来这位李唐皇子却比阁罗凤的眼界要宽深许多,阁罗凤虽是嫉妒,但不得不佩服李倓的手腕,若没这个年轻人,恐怕他现在的王位坐得也不是太过安稳。阁罗凤一直注意的是一个替他出谋划策的李倓,现在这般模样的李倓,阁罗凤倒是从未见过。
  阁罗凤抬脚正要往李倓那方走去之时,忽然觉得庭中人的萧索的影子变得挺拔伟岸,阁罗凤眉梢扬起,若非自己刚才揉过眼,阁罗凤真的以为自己是刚才没睡醒时的错眼。
  “又是一天。”李倓抬起头,今日天气阴沉,李倓估计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暴雨,他不得再停留至此,要尽快赶去融天岭的神策大营内,毕竟他要引入局的人都已经出现了。
  阁罗凤哈哈笑了一声:“小王爷说不出三个月便会让南诏军进入成都,看来这日子又是近了一天。”
  所有的局面都按照李倓与他说的铺展开来,阁罗凤内心狂喜,李倓说再过三月南诏军就可以东进成都,然后一路北上最终抵达西都长安,阁罗凤起先并没有太大的图谋,他只想不再守着南诏这小小一隅,若能将成都纳入南诏版图便足以,但李倓给他提供了更大的野心。李倓问他为何甘居于人下,他明明是皮逻阁的大儿子,明明能够顺理成章地继承南诏王位,为何要让给他的弟弟于诚节?就因为他是皮逻阁的养子么?血缘就能葬送一个天下霸主,这是何等的可笑?阁罗凤被李倓点醒,他是皮逻阁的大儿子,以他的谋略绝对能够登上南诏王位,所以他将于诚节囚禁,自己坐上了南诏王位。如今,南诏兵力雄足,李倓问他是否甘心屈居于此,问他愿不愿意去看看成都的富庶,阁罗凤便在成都建了一座聚贤山庄,自己化身聚贤庄庄主,他见识到了蜀中的富饶,于是他对李倓说他想要将成都归入南诏版图,李倓笑着问阁罗凤,仅仅是成都么?阁罗凤答道:“整个中原。”
  李倓收起了嘴角边的笑容,对阁罗凤说:“在补天池边有一座蓬莱居,那里住了一位令乌蒙贵惧惮之人,此人于我计划之中是一个变数,此次还得劳烦庄主前往与之一会。”
  阁罗凤问道:“小王爷有何打算?”
  “以聚贤庄庄主身份与他一见,告知他聚贤庄会帮之营救各派掌门,能拖上他一拖便好,只要他不在这几日赶往赤陇坡,计划就可以继续实行。”李倓虚空握紧了拳,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已经落下了棋子,只要那位隐居在蓬莱居的人不插手,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霜骨(5)

  蓬莱居位于融天岭西北一座苗寨里,那里都是朴实的苗人,杨逸飞跟着李复一路询问,村民们一听他们是居住在蓬莱居里方乾的朋友,朴实的村民一路热情地给他们指路,年迈的老村长还要亲自带他们前去。
  李复和杨逸飞拒绝了村长的好意,按照村民们的指引,两人拐入补天池后的一座山林内,又顺着山路走了小半个时辰,一座竹屋出现在眼前。
  竹屋前,一个白衣老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晚辈,他眸光中含着锐气,卓然而立,带着一股桀骜不逊。江湖上关于这位老人的传说不绝于耳,这位老人虽然在败于剑圣之手后就退隐中原,然而关于“天下第一奇男子”方乾的轶事却从未消失在江湖之上。更何况,这位侠客岛的方家家主的儿子还是青岩万花谷谷主东方宇轩,而他的女儿亦是五毒教的教主。
  待李复和杨逸飞走近,两人一齐拱手向方乾行礼,方乾颔首,拂袖一挥,身后一方石桌显露在李复和杨逸飞眼前。
  石桌上温了一壶茶,三人围坐在石桌边,一个小书童给三人沏着茶。蓬莱居位于补天池最高处,从这里望去补天池风景尽收眼底。女娲补天神像屹立于清澈的湖中,有苗寨的苗人村民在池边浆洗衣物,还有赤脚的孩童正在水边与豢养的小鹿玩耍。苗疆民风朴实,此处景致自称一派趣味,也难怪这位天下第一的奇男子会选择在此蛰居。
  “小友眉梢不解,外面的风浪又大了些?”巴蜀之事方乾已有耳闻,但近日苗寨边缘有南诏军出现,方乾顾及苗寨安慰,未再出补天池走动。前日李复一封飞鸽传书,写得虽是简要,但方乾见信上不似工整的字迹,猜测巴蜀局势不稳。
  李复坦言:“让前辈担忧了。五派掌门现被囚禁于烛龙殿中,由天一教、星宿派、还有一些反唐之人看守,我已与天策府统领安排江湖人士前往救援,但有一人我始终放心不下。”
  杨逸飞持杯的手指压在杯缘,他知道李复说的那个人是谁,杨逸飞屏息凝神,听李复与方乾继续说。
  方乾了然:“是李倓吧?”
  “是,在朝堂之上他自动请缨前往南诏,自他至成都,聚贤庄庄主召开屠龙大会诱骗中原各派前往,设局捉住中原各派掌门,浩气盟、恶人谷悉数而动,再接着《山河社稷图》重新出现,神策、天策军皆闻风而动,大理段氏也被卷入其中,天一教、红衣教、神剑宫、星宿派这些巴蜀教派屡屡挑衅五毒教,还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南诏剑神,似乎每一个乱局里都有这位南诏剑神的影子,李复觉得这南诏剑神很可能就是李倓。”
  李复最后一句话刚落下,杨逸飞下意识地抬头,他不是怀疑李复所说,而是李复刚才之言将他这一路梳理的纷乱头绪找出了关键之处——李倓。杨逸飞一直未找到这些事情的关键之处,他隐隐之中在避开一个最有可能的人,那个人就是他的挚友,如今身处巴蜀的李倓。李复一直在告知他搅动巴蜀风云的人就是李倓,但杨逸飞心中却将这个最有可能的人给排除在外。
  方乾道:“在成都之时你曾与他对阵过,你说他之招式有几分像是剑圣?”
  李复点头:“他刻意将自己的招式隐瞒,我曾见他与祁进、叶蒙等人交手,所用的剑法的确与剑圣如出一辙,气魄上却是差了许多。他冒充剑圣之心无非是想引剑圣前来巴蜀,与诱骗中原五派掌门之因相同。更何况以剑圣之招对敌中原武林人士,意在挑拨剑圣与中原武林人士之关系,他行此一箭双雕之计,只怕接下来他还会继续以南诏剑神身份前去挑拨中原人士。如今各大派掌门被囚禁于烛龙殿内,唯有天策府的李承恩统领尚在融天岭准备与众人营救诸派掌门,我猜测他下一步是要与李统领对战。”
  “如今李统领正在融天岭,前几日李倓也带领神策军来到此处,只怕这几日他便会动手。”李复面有愁色,“我估计这几日前辈这里会有意外之人到来。”
  方乾笑了笑,似乎对此早有准备:“贵客迎门而至,蔽宅蓬荜生辉,幸甚至哉。”言罢,方乾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杨逸飞,拱手对杨逸飞道,“一直与小友说着此些事情,倒是怠慢了杨门主,方某愧疚。”
  杨逸飞还在兀自思量李复与方乾的对话,听得方乾对自己作揖道歉,杨逸飞忙拱手还礼:“杨某冒昧到访,还望前辈勿怪。”
  方乾微一敛眉,佯作不悦地道:“你跟周墨学了那么久,他那一套‘不屑一顾’你倒是没学到分毫。”
  杨逸飞一怔,他知方乾不是故意生气,这位老前辈脾性如此,杨逸飞歉然道:“师父奇人,杨逸飞笨拙之人,师父本事我只能略懂一二。”
  方乾忽然放声大笑,他扫去了眼角藏着的一抹不悦,亲自给杨逸飞的茶杯中斟了一杯茶:“你若笨拙,那天下自无聪颖之人了。”
  被方乾这么突然夸赞,杨逸飞倒有些不自在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方乾见杨逸飞神色有些窘然,又见李复目光在杨逸飞身上停留,方乾转了话题,问杨逸飞道:“杨门主亲自拜访,不知有何事?”
  杨逸飞正要作答,那边李复先对方乾道:“方前辈说最近会有贵客临门,杨门主正巧也想见一见那位贵客,但碍于身份,能否前辈能否让杨门主在蓬莱居小住几日?”
  方乾何许人也,听李复话中藏着的意思,立刻点头道:“杨门主是心有疑惑吧。无妨,我这里虽简陋,但是住一两个人倒不成问题。只是恐怕要委屈杨门主,我这里不缺任何人,唯缺的是一个会抚琴的书童。”
  “杨逸飞多谢前辈。”杨逸飞见方乾答应,忙起身道谢。只是他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他期待来到蓬来居之人是李倓,他不安的也是到蓬来居的人是李倓,杨逸飞不希望这巴蜀乱局出自那位李倓之手。

  霜骨(6)

  杨逸飞化名为入画,作为方乾的书童暂居在蓬莱居内。因巴蜀局势日渐不安,李复当日便离开了蓬莱居。
  在蓬莱居的几日里,方乾经常会与杨逸飞论及江湖之事,从这位孤傲的老者眼里,这个江湖上只有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虽然方乾没提及他之姓名,但杨逸飞猜到这人应该就是那位二十四岁之时战胜了方乾了的剑圣拓跋思南。有时候方乾会指点一下杨逸飞的剑法,时日不长,可也让杨逸飞觉得受益匪浅。
  待到第三日,苗寨的一个苗民送了一封信过来,信口密封,上面压着一个王字火印。李复说方乾这几日在等一个人,杨逸飞想方乾要等的人即将到了。
  方乾接过信只看了一眼,并未将信拆开,又交给了杨逸飞:“风吹云动,龙虎盈门,该等的人终于到了。”说罢方乾看了一眼盯着信看的杨逸飞,又笑道,“你若好奇,拆开来看便是。”
  这几日杨逸飞也熟悉了方乾的脾性,知他不在乎这些小节,杨逸飞颔首向方乾致意,便拆开了信封。然而信封之中并无信纸,杨逸飞诧然,再看方乾却是一副该然如此的模样。杨逸飞佩服方乾,人皆言方乾遗世独立,所言并不如此,方乾对江湖中事看得明了,利弊分析也真知灼见,就算隐居于巴蜀之地也能将中原格局一一道来,也难怪李复会如此推崇方乾,周墨提及此人也是难得的赞赏。
  方乾见杨逸飞面上流露出敬佩之色,倒并没在意,他拂袖负手,望着远处女娲神像,眯起了眼:“贵客迎门,小童速去准备茶水备客。”
  杨逸飞忙应声而去,等他按照方乾的吩咐将茶水摆在竹屋外的石桌前,一声洪朗的笑声便传入了杨逸飞的耳中。
  聚贤山庄庄主王照南自身一人亲上蓬莱居,方乾嘴角边也浮起一抹锋利的笑容:“独居深山里,久不闻龙吟。入画,去看看是不是贵客到了。”
  杨逸飞敛起一身的清俊高雅,立时变成了一个低眉垂目的文雅童子,他迎着王照南走去,询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王照南睨了一眼杨逸飞:“在下姓王,名照南。”
  “原来是王先生,我这便回禀东老。”杨逸飞引着王照南走入了蓬来居。
  方乾对着王照南一拱手,邀王照南入席:“王先生请进吧。”
  王照南欣然入座,他瞧了一眼周遭景物,笑道:“东老大才,隐居于此可谓屈尊。”
  方乾打眼让杨逸飞给王照南斟了一杯茶,而后亦笑道:“方某江湖中人,王先生有话不妨明说。”
  王照南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听闻东老棋艺卓绝,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入画,去取棋盘和棋子来。”
  不久,石桌上便放上了一个棋盘,王照南执黑,方乾执白,黑子先行,王照南在棋盘中央落下一子,方乾在右下角落下一子。杨逸飞棋艺平平,也知先落子于棋盘中央是大忌,但见王照南胸有成竹之态,杨逸飞便也不觉奇怪。
  “东老眼界宽广,不知对这天下之势有何看法?”王照南又贴着第一子处落下一子。
  方乾亦继续在第一颗白子边放下一子:“在下不过乡野村夫,王先生将某高看了。”
  “东老气韵不输九五之尊,先生又何必过谦。”第三子王照南并没有立时落下去,他抬头看了眼神色不变的方乾,蓦地将黑子落在了方乾白子的边缘,“如今南诏国主雄心勃勃,正是用人之际,东老可屈居于此,岂不可惜?”
  “世间之事,自有人为,若妄图逆天改命,终招致祸端。某一介江湖人,心中有只有‘天下大义’四字,又岂能因一己私欲而祸害天下?南诏国主雄才伟略,当明白此等道理。”白子啪地一声落在了黑子旁边,方乾直视王照南。
  忽被方乾如此目光盯着,王照南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很快镇定心神,却收起了嘴角边的笑容:“大乱才能大治,大乱之时定有必要的牺牲,此也是他们生来的价值。”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人不仁,何以为君王?”方乾丢下棋子,这局棋下得索然无味,“若对此些人都不能心存仁心,匡济天下岂不笑话?”
  “看来东老志不在此,是王某唐突了。”见方乾把棋子丢回棋盒,王照南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而他的面容上并未有失望的神色,相反他忽然狞笑起来:“天下之事,变化千万,就算如东老有些事也难扭转乾坤。东老身为九天之一,可知九天之中已有变数?”
  方乾眉峰一扬,李复猜测得无错,九天之乱将起,恐怕王照南说得并非只有一人。
  王照南见方乾神色终于有些变化,畅快地站起身来:“既然东老志不在此,那某就不再叨扰。”言罢,王照南转身离去,行至竹屋院外,王照南又忽然转过身来,问方乾,“东老多情,羁留巴蜀而不归东海,只不知东老是怜爱其子,还是更心疼自己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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