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听端木晨的求饶,而是突然问道:“晨妃,你有没有发现你莱仪殿内少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端木晨哪会想的那么多,他挣扎着,却被人死死的按住。 “你真是被仇恨蒙蔽了心,连莱仪殿内的变化都没发现,”我侧着头,想想也是,“昨晚你光惦念着朕有没有被毒死,难道没发现珍儿一晚上都没回莱仪殿吗?” “珍儿……?”端木晨一听,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方寸大乱,“珍儿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听着端木晨的口气,我觉得好笑得不行,“朕能把珍儿怎样?她是朕的女儿,你不认,可朕还认呢。” “那……那珍儿呢?珍儿……”珍儿为何没有出现?! 在端木晨还在纠结的时候,我冷不防的伸手,狠狠的删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声音巨响,端木晨的面庞上立刻浮现出红红的手印。 “这巴掌,是朕替珍儿打的。” 端木晨瞪大双眼的看着我,不知我是何用意。 “珍儿死了。”我告诉他。 “什么……” “你亲手给她毒.药,让她煎药给朕喝,可那药朕没喝,是珍儿喝了。是你杀了她!”我向端木晨陈述这一事实。 “不……不……!”端木晨哪能接受,他拼命的摇头,仿佛是想把这件事从脑海中抛出,“你骗我!你骗我!你又骗我的!珍儿怎么会死?!” “珍儿死的很惨,死前在她父皇面前痛苦不已,”我伸出双手,以一种怀抱的姿势,“她在朕的怀里打滚,哭泣,她向朕求救,哭着说‘父皇,珍儿好痛’,可朕没有办法救她,只能任由她的生命在朕眼前消失殆尽。” “你说,要是让珍儿泉下有知,你不认她,利用她,害死她,”我俯身,在端木晨耳边轻声问道:“她会不会死不瞑目啊?” “你……你……我……啊————”端木晨怎么接受这一事实,计划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珍儿会喝那碗药?! 看着端木晨痛苦万分的表情,我的心情没有一丝愉悦,反而更多的是悲哀,珍儿很善良,就算端木晨怎么对她,她都会选择原谅吧,而我这个做父皇的,决意要把她的母妃,一步一步的逼入深渊。 “晨妃,你的两个女儿都死了,一个是因为你的弱小,你的听信于人,而另一个,是你亲手送葬的!” “不!不!不要!是你骗我……,你又骗我……”端木晨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是不疼珍儿的,没有把她当做女儿看,就算她天天一副可怜巴巴的小脸来讨好,自己也是视作不见,女儿只有一个的!女儿是有馨儿的!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心像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为什么视线会模糊?为什么会泪流不止? 如果我骗他,丹儿就能活过来的话,我很乐意这么做。 我看着端木晨从面无表情,到泪流满面,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正如何文柳所言,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妃,端木晨只是没有踏过心中的那道坎。可是直到珍儿死了,他才算踏过?这又有什么用呢? “晨妃,你说你的族人是无辜的,那珍儿又何尝不是,”我不知道此刻的端木晨能将我的话听进去多少,可我依旧要说,“你在后宫妃嫔中,算是最了解朕的政事,你知道朕的野心,要统一中原,朕不怕告诉你,在不久的将来,中原之上,再无端木一族,无论王公贵族,还是黎明百姓,所有姓端木的,都要为朕的女儿殉葬!” 说完之后,我便甩袖离开,不再去理会端木晨,当我踏出殿门那一刻时,突然听到身后那凄惨悲凉的尖叫声,哭喊声。端木晨要为他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不会让他死,我要吊着他的命,我要让他为我的珍儿恕罪,让他有生之年,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离开莱仪殿,踏上皇辇,打算回乾龙宫,半路上,一个小太监跑到万福那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小太监走后,我透过车帘,问万福道:“什么事啊?” “回皇上,刚才那是莱仪殿的人,他说……说晨妃娘娘疯了。” 只是疯了而已,真是太便宜他了。 第255章 相聚一堂 端木晨发疯的消息在后宫不胫而走,随之传来的是珍儿的噩耗,大家都以为他是接受不了女儿的死亡,受了打击才会如此,可谁料到,是他将毒药交到珍儿之手,直接害死了她。 珍儿的葬礼,端木晨没有出席,我也不会让他来,他没有这个资格,就让他在莱仪殿疯疯傻傻的一辈子吧。 珍儿去世后,大批大批的官员都来劝我,安慰我,说什么皇上,要保重龙体,也在旁敲侧击着劝我尽早新立储君。除此之外,他们私底下也开始议论,站位,似乎是怕我经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万一没新选太子,我倒下了,那又该如何。 我哪有那么弱,他们太杞人忧天了。 珍儿的灵堂前,我守在那里,今天是她的头七,我希望她回来的时候,能看见她的父皇,就算母妃不喜欢她,有我这个父皇疼她,惦记她,这就够了。 一般的,宫里有妃嫔,或者皇子去世了,其他妃嫔过来上柱香,探望探望便可,可珍儿这边,我一直在她的灵前守着,那些妃嫔们怎么敢提前离去,他们都丁丁的随着站在那里。 本该清冷的灵堂,却人满为患,大家都默不支声,陪我一起呆着。 我怕人太多,今晚珍儿不敢回来,便下令让他们都回去,我一人在这里陪着珍儿。 静静的呆着,呆着,看着珍儿的灵位,心里默默的念道,是父皇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本来一切尽在掌握中,端木晨任何时候知道端木一族被灭的真相,我都不会吃惊,我也会防着他,可我万万没想到,端木晨为了报仇,会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 退一万步说,就算珍儿为我熬了那碗药,我也不会喝,可是谁知珍儿会以身试药呢。 吱——的一声,灵堂的门被人推开了。贾婉茹缓缓的走到我身边,她陪我一起站着,过了良久,她才呢喃道:“皇上,请节哀。您这样伤心,珍儿也不会走得安稳的。” “嗯,”我应了声,依旧目视前方,看着珍儿的牌位,“朕想陪陪珍儿的最后一程。” “那臣妾也陪着您吧。” 多么的贴心啊,永远的善解人意,我前世最爱的人,贾婉茹。 一直等到天色快亮时,万福才走到我身边,小声提醒道:“皇上,已经子时了,珍儿公主离开了……” “嗯,走得安心就好。”我点点头,道。 我再度看了一眼灵堂前,然后转身离去。 贾婉茹一直恭敬的跟在我的身后,走出灵堂,我才停下脚步,问道:“婉妃,你找朕是有何事?” “皇上最近身体不适,臣妾几番前去探望,都被挡在门外,如今见到您,臣妾就心安了。”贾婉茹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下一刻眼角就能涌出泪水来。 这表面上看,着实对我是一往情深啊。这种言不由衷的话听多了,耳朵会磨茧的,我顺口便问道:“那你好几年才能见瑞王一面,岂不是每天提心吊胆?!” 何为花容失色,在贾婉茹的脸上的得以了最好的表达,“您……”此时此刻的她脑子乱作一团。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直径向前走去。 “皇上……皇上……”贾婉茹跟在我的身边,想将我拦下,“您怎么突然说这个?臣妾……臣妾不懂,什么瑞王?” “你心知肚明。”我冷笑道:“何必装傻充愣呢。” “皇上!”贾婉茹可不会那么快就认命的,她直接跪在我的面前,摇着头,为自己辩解,“皇上您怎么好端端的牵扯到了瑞王?!有什么话您就直接说清楚,就算死,也要臣妾死得明白!” “好一个死得明白。”贾婉茹装得太像了,那副被人冤枉的可怜样,着实让人看了心疼不已,“你摸摸你的良心,与朕说,是不是你挑拨的晨妃?让晨妃给朕下毒?” “什么?”贾婉茹连忙摇头,矢口否认,“没有,臣妾没有这么做!一定是别人在造谣!” “可是你不知道吧,朕没被毒死,死的人是珍儿!” 珍儿的死因,对外宣称,是暴毙而亡,没人知道她是毒死的,贾婉茹听到这件事时,也是大为错愕,可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皇上,臣妾知道您疼爱珍儿公主,想尽快找到真凶,可是……可是真凶不是臣妾,您冤枉臣妾了!” “晨妃亲口告诉朕的,是你将端木一族被灭之事告知与他,还交给他一包毒药。” “不是!晨妃他在陷害!他在陷害!臣妾没有!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贾婉茹脑子转的飞快,她必须要为自己脱罪。 “只要朕一死,最大的得益者不就是你婉妃和太子么,”我冷哼一声,笑道:“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有!晨妃他疯了,疯子的话怎么能信?!皇上,皇上,请您自己想想,”贾婉茹分析着与我说道:“这个节骨眼上,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我是她的母妃,如果您真的遭遇了不测,臣妾与太子就是第一个值得被怀疑的对象,臣妾怎么敢做出加害于您的事情呢?!” 贾婉茹说的也没错,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不过端木晨也没必要骗我,我宁可相信贾婉茹是狗急跳墙了,只要我一死,就算被众人怀疑,到时候贾婉茹身后有瑞王撑腰,照样可以让太子继位。 只可惜,瑞王早就被我拿下了,而贾婉茹还被蒙在鼓里。 “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是真心爱着您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在我刚认识贾婉茹的时候,她说她爱我,我窃喜万分,当我重生回来,她说她爱我,我鄙夷不已,可如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都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打从心里的漠然,原来真的是这样呢。 “婉妃,朕给你与介绍个熟人吧,你最爱的人。” 贾婉茹瑟瑟的看着我,那眼神惊恐极了,似乎在看一个对她备有威胁的陌生人。 “皇上……” “去承欢殿吧,”前世的他们就是在承欢殿内,相拥而来,出现在我的面前,“客人正在承欢殿内等着的。” 不由分说的,贾婉茹在几位内监的簇拥下,随我一起朝承欢殿走去。 承欢殿内,空旷一片,只有几个守在里面的内监,以及太子李毅早在那里守候多时,还有抱病在身的丞相贾凡。 “父皇……”李毅一看到我,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是我昨日派人叫来的,他该不会以为我还对他抱有希望吧? “咳咳咳……老臣……老臣参见皇上……”贾凡没说着两句,就猛咳嗽起来。 “爹……”贾婉茹连忙上前,将老人家扶住。 “皇上叫老臣前来,咳咳……,所谓何事呢?”贾凡面色白青,嘴唇干裂,怕是再不好好休养,得命不久矣,可他的辞官奏折,还一直被我压着呢。 “贾丞相,你了解你女儿吗?”我先开口问道。 贾凡愣了愣,不懂我这话说出的含义所在。 我并不清楚前世的贾婉茹,在何时让贾凡知道瑞王的存在,并且说服贾凡帮助瑞王造反,所以今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贾婉茹向贾凡摊牌。至今为止,贾凡都什么都不知道,一心一意的辅佐我,并且壮大他贾家的势力。 “你女儿与瑞王两情相悦,你难道不知?”我质问道。 “皇上!请您慎言!”贾凡就算是臣子,可年纪上毕竟是我的长辈,自然有自己的骨气所在,“婉妃娘娘嫁给你二十余载,与您鹣鲽情深,如果您只是想废太子的话,有大把的事情可以弹劾,何必在婉妃娘娘身上下手,名节对女子而言是何等重要!” “父皇!父皇!你怎能这样说母妃?!”李毅闻言,也是不愿意了,与我辩白道:“当年周皇后也拿这件事情陷害母妃,那时您都被您识破了,如今你怎么……” “那时,是朕挖了一个陷阱给周陵跳,朕想废后,怎么也得有点由头不是么?”我接着李毅的话,将事情说明白了。 “朕由始至终都知道瑞王的事,而且毅儿,”我说着,抬头看向李毅,用着前所未有的冷漠语气道:“你不是朕的儿子,是瑞王的……” “父皇……”李毅根本不能接受这一事实,他勉强的微笑着,颤抖着,哭声说道:“您骗儿臣的,骗儿臣的,对不对?您那么疼儿臣,还立儿臣为太子,怎么会……” “皇上,老臣也不信自家女儿会做出如此败坏名声之事,”贾凡歇斯底里的与我说道:“老臣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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