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亥见狱卒转身要走,忙说,“本公子是苏亥,是公子苏玚的弟弟,赶紧给我回来……” 狱卒听到这话,很是不屑的吐了苏亥满脸的唾沫,“你是苏亥?”见苏亥跟着点头,狱卒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你要不说自己是苏亥,老子真不知道。” 狱卒说着又狠狠的抽向苏亥,见他连蹦带跳的躲避,干脆把牢门打开。苏亥一见狱卒这样,顿时急了,“狗奴才,住手!再不住手,诛你全家!” “再骂?”狱卒嗤笑一声,加大手上的力气,直到苏亥不再叫喧,狱卒才停手。抬脚踢了踢像烂泥一堆的人,“你是谁?” “谁……也……不是……”苏亥哼哼唧唧的轻声呼疼。 狱卒见他不敢嚣张,很是得意的头一仰。这么一甩,看到了角落上的白柔。狱卒很是好奇,“你是谁?”刚想问她是不是被苏亥掠来的。 就听到白柔说,“我不是白柔,我不是白柔……”边说边摆手又摇头,眼睛惊恐的盯着狱卒手中那沾满鲜血的鞭子。 狱卒见她语无伦次,好一会儿才想起“白柔”是何物。“原来你就是那个妖妃!”恍然大悟的感慨一声。 就想收拾白柔,发现苏亥不吭声了,忙喊别的狱卒过来,赶紧去找大夫。 交代好这些,狱卒才走到白柔跟前。“白柔是吧?”说着拖起她,让另一个狱卒打开隔壁关押着重犯的牢房的门,抬手把人甩了进去。 牢中的重犯都是苏玚拿下都城之后关押进来的,里面无一被冤枉,在最初很是尝过苏玚整治人的手段。 所以,即便看到白柔这位衣衫不整的艳妇,哈喇子流到脚上也没人敢伸手。狱卒见重犯们如此乖巧,很是自得的说,“你们尽管享用,只要别把人玩死就好了。” “真的?”重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是,亲眼看到狱卒点头,手不知何时已经把白柔的身上那单薄的外衫撕掉了。 狱卒见众人像饿狼一样争先恐后的扑向白柔,满脸笑意的对一个狱卒递个眼色,就差没有明说,终于报仇了。 “大哥,你这样的做,公子会不会怪罪于你?”一个狱卒听到女人的哭泣声,苏亥的凄惨声,心中很是快意。但是,快意之后就是惴惴不安。 狱卒瞧了一眼正在为苏亥上药的大夫,“没事。陈将军特意吩咐过,要好好照顾苏亥。”狱卒要是知道,吩咐他的陈将军是陈扬而不是陈铖,绝对不敢对苏亥下狠手。所以,误会总是美好的。 在狱卒借机为那些被苏亥压迫过的百姓报仇的时候,陈铖还在照顾昏睡中的苏玚。 稍稍用了一点饭,陈铖就让丫鬟把饭菜收走,接着便向内室走去,经过苏钰的小床边的时候,瞟了一下眼睛乱转的婴儿。 只是一眼陈铖不再看他,苏钰刚摆出一个笑脸,见陈铖的头已经转了过去,很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照顾苏钰的秋月听到叹息声,以为听错了,再一看苏钰的小眉毛紧皱着,心中一跳。 再听到陈铖和苏玚说话的声,又觉得太过大惊小怪。公子身为一个男人能生出孩子,那小公子也不能寻常。 不说别人,就她自己的儿子,小的时候连苏钰一半的乖巧都没。更别提什么,饿了知道叽叽,拉屎会哼哼。 秋月的心思苏钰自是不知,他此时正思索该如何能让亲爹陈铖对他改观。而所有心思全都压在苏玚身上的陈铖也不会注意到,自家儿子特别的已引起丫鬟的注意了。 陈铖看着苏玚安详的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算着时间,已经两天了。要不是大夫保证,陈铖真的不放心。 即便这样,每过一刻钟,陈铖总忍不住探探苏玚的鼻子,就怕一次错过,从此天人永隔。 陈铖在床榻边坐的太累的时候,才会在苏玚身边躺下。搂着怀里的温热躯体,有些恐惧的心方能安下。 要说陈铖为什么一直不把苏玚搂在怀里,那时因为陈铖生气。不是对苏玚,而是对他自己。要不是他磨叽,苏玚也不会拖着笨重的身子亲临战场。 现如今,外面有秦庆他们在攻城略地。内里有邓延和一帮将军谋士处理事务,陈铖能想到的就是坐在苏玚身边惩罚自己。 苏玚睁开酸涩的眼睛,就看到陈铖满脸胡子的邋遢样。很是嫌弃的扫了身边人一耳光,“陈铖,起来。” 陈铖还没醒来,在苏玚肚子里待许久的苏钰动了。秋月见他乱滚,很有眼色的把苏钰抱到起来。 “公子,你看小公子多想你。”说着把苏钰轻轻的放到苏玚身边。 苏玚就想起身,才发现自己被陈铖搂的紧紧的。秋月一见他想要叫陈铖,忙低声说,“公子,大将军这两天都在照顾你,几乎没合眼。” 难怪陈铖的眼圈像鬼一样。苏玚拍了拍右侧,“把苏钰放在这边。” 秋月放下苏钰,又说了几句关于苏钰的事情,看了看躺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满眼笑意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却说秋月一出内室,苏玚的脑袋就转向苏钰。而苏钰正想看看生他之人是不是和前世的父皇长大一样,很是默契的父子俩刚好眼对眼、额顶额。 苏钰见苏玚一副风流潇洒样,和他以前那俊美威严的父皇差了十万八千里,说不失望是假。 初为人父的苏玚见到他儿子的笑脸没了,关心则乱的使劲推开陈铖。按照秋月的交代抱起苏钰,很是担忧的问,“儿子,你是渴了还是饿了?” 苏玚眼里的关心苏钰想视而不见都不行,前世的父皇母后见到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傅布置的课业完成了吗。 到后来,连这种话也听不到,前世今生第一次听见亲身父亲如此关心他。很是没骨气的特殊婴儿,“喵”一声哭了。 他这一哭,陈铖醒了。醒来就看苏玚慌张的样子,抬手把苏钰夺过来,“闭嘴!” “陈铖,你犯什么病。”苏玚见苏钰被吓得一声不吭,很是气愤,“你有气直接往我身上撒,关孩子什么事。” “阿玚?”陈铖见苏玚像抱宝贝一样抱着苏钰,“你没醒来他乖的很,除了出生的那会儿哭一声,其他时间老实的不能再老实。”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醒来错了?” 陈铖哪敢点头。只能说,“阿玚,你刚醒来身体虚,把他给我。” 苏玚也觉得自己浑身发软,怕伤到苏钰就想把他递给陈铖,谁知苏钰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见他的小脸上写满了怕怕,苏玚不乐了。 “陈铖,你是不是又吓唬苏钰?” “我哪有!”陈铖见苏玚一脸怀疑的盯着他,很是无语的说,“这孩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只因你,我也不会做那下作的事。” “那可不一定。”他怀着苏钰的时候,陈铖不止一次的想把孩子流掉,如果老大夫不说会伤到他的身体,估计他喝的水里都加有打胎药。 “阿玚,这是咱俩的儿子。”陈铖满头黑线的看着苏玚,“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知道,担心我担心的睡着都能打鼾。”苏玚拍掉肩膀上的手,低头说,“苏钰,别害怕,有父亲在,谁也不敢伤到你。” 苏玚一说这话,苏钰面对着陈铖的厉色也忍不住了。趴在苏玚怀里就嚎啕大哭,他这一哭,苏玚更气了。抬手给陈铖一巴掌,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又把他踢下床。 陈铖摸着发疼的屁股,很是自然的站起来。听见苏玚难过的向苏钰保证,以后会怎样怎样,不忿的转身就走。 走至门口,想到苏玚一直喝汤,又转身向御膳房的方向走。端回苏玚可以吃的饭食,回来的时候苏钰已经哭累睡着了。 “阿玚,吃饭吧。”说着就开始喂苏玚吃饭。 苏玚只看了陈铖一眼,待吃完饭,拦住他的手。很是认真的盯着陈铖,“咱们应该好好聊聊。” “聊什么,你说。” “只是苏钰。”苏玚在陈铖走后,越想越觉得人的态度不正常。依照陈铖对他的感情,不应该如此反感他们的孩子啊。 50.满月 陈铖只看到苏玚眼里的忧心,就知道他多想了。但是,又不能说他们的儿子是个精怪。吭哧了半天,也没哼出一个字。 苏玚只当他无言了。瞪着陈铖,哼了一声,“娃娃才出生,什么都不懂就被你吓到,你有这么讨厌他吗?” “我没有吓他。”他只是说,苏钰要不听话,就把他扔了而已。 “少强词夺理!”苏玚见陈铖如此冥顽不灵,“以后离我们远点!” 陈铖一听这话,真的不乐了。抬手把苏玚抱起来,“别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陈铖,你放开我!”苏玚见陈铖疾步往外走,忙搂着他的脖子,“又发什么疯?” “我就是疯了才会同意你生下他!”陈铖想到这几个月的憋屈日子 ,很是胸闷,“没他之前,你从没怀疑过我什么。可是,自打你怀上他,我大声说话都会被你说教。这种日子,本将军过够了!” 苏玚刚想反驳,抬头一看陈铖的眼圈红了。气焰顿时弱了,“对不起。” “别跟我说这个!”陈铖一挥手,把苏玚身上的衣服扒光了。 苏玚见自己的里衣掉落在地上,很是不确定的问,“我不用做月子吗?” “啊?”陈铖诧异的抬起头,见他的脸颊泛红,心中一热。咳了一声,强装镇静的说,“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让丫鬟烧了很多热水。一直保持你可以受得住的温度,好留你醒来洗漱。” 随着陈铖的视线,苏玚才看到他们站在一个白玉砌成的浴池边,池子上方的袅袅水汽润湿了苏玚的眼。搂着陈铖脖子的胳膊不禁紧了又紧,趴在他的怀里低语道,“陈铖,我爱你。” “阿玚,我也爱你呢。”陈铖慢慢的把他放入水中,轻轻的把人揽到怀里。“我真的没有吓唬苏钰,可能是我身上的煞气。” “真的吗?”苏玚想起陈一说过的话,半信半疑的看着陈铖。一见他的眼里布满委屈,忙说,“那你以后别上战场,孩子是咱们俩人的。” “以后也用不到我了。”陈铖说着笑了,“过些天向前就该被押到都城,柳宴和柳家子弟都关在军营里。对了,苏亥想跑没跑掉,被邓延捉到后就关在天牢里。” “苏亥?”苏玚咀嚼道,“别管他,等咱们有时间再说。” “听你的。”陈铖说着在苏玚嘴角亲了亲,按捺不住的大将军正想来个深吻。 一声声“哇哇”的哭声传进了两人的耳边。苏玚见陈铖气的直拍水,好笑的说,“咱们上去,等会儿娃娃的嗓子该哭哑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孩子。”看来他应该同儿子聊聊天,在他和苏玚独处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否则…… 兀自穿着衣服的苏玚自然不知陈铖的小心思,待穿戴齐整,向陈铖伸了伸手,大将军很有眼色的抱着苏玚回内室。 躺在床上的苏钰一听到脚步声,哭声戛然而止。陈铖苦笑不得的向苏玚努努嘴,看吧,这就是他儿子。 爱子心切的苏玚自然不容陈铖如此“诋毁”,坐到床上把苏钰抱起来,手指着陈铖,“娃娃,这是你爹爹,他很厉害的,是个大将军。” 苏钰躺在苏玚的臂弯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铖,示好想喊爹,但是,出口的全是“哇哇”。 随着苏钰的呼声,陈铖才发现,苏钰的脸庞居然和苏玚一样,即便知道他很不寻常,“阿玚,我能抱抱他吗?” “当然!”苏玚说着就把孩子递到陈铖怀里。见他双手托着苏钰一动不动,很是好笑的说,“你到床上来。”随即把苏钰抱回来,等陈铖坐好才把孩子递出去。 苏钰移到陈铖怀里,身体反射性的僵住了,如此明显的感觉使得陈铖心里一酸。 “娃娃,我是你爹爹,一定要记住!” 苏钰怎么也没想到会同他说话,瞬间激动的不知所措。小手一动,柔软的感觉直击陈铖那坚硬如铁的心脏软了又柔。 陈铖低头看着眼珠漆黑的小孩,大大的眼里全是自己,情不自禁的说,“苏钰,你以后就是陈铖和苏玚的孩子,记住了!” “他出生没三天,哪能记住。”苏玚无语的嗔怪道,“陈铖,少把你练兵的那一套拿出来。” “我儿子聪明着呢。”陈铖很是得意的看向苏玚,“这是我们俩的事,你到一边去。” “你?”苏玚见陈铖给他一个背,听着他对苏钰瞎嘀咕,很是无力的翻个白眼。“我睡觉了。” “睡吧,睡醒了叫我。”陈铖说着就准备把苏钰抱出去。苏玚一见他这样,哪还能睡得着。 “陈铖,你敢乱来,这辈子都别想上我的床!” 苏钰一听这话,下意识的攥紧陈铖的衣服,待见陈铖转身回去。再也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来。 “娃娃,我知道你能听到。”陈铖低声的对苏钰说,“你要不想让阿玚失望,就给我乖乖的当个婴儿。” 苏钰自然不想看到即父又母的苏玚伤心,如果他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出生的孩子是个“怪物”,不定多痛苦。 刚好这个时候苏钰想撒尿,很是自然的尿湿尿布,顺便浸湿了陈铖的外衫。 苏玚接过苏钰傻眼了。“陈铖,你会换尿布吗?” “尿布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打仗的大将军疑惑了。在看到苏玚从苏钰腿间掏出的纱布,恍然大悟道,“别急,我去叫丫鬟。” 秋月很是熟练的给苏钰擦干净屁股,正想出去,“大将军,你的衣袖?” “我的?”陈铖顺着秋月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这一看不当紧,差点没气晕过去。“苏钰,你给老子等着!” 苏玚见陈铖气的步履不稳的去换衣服,很是好气的摸着苏钰的嫩脸。“儿子,你怎么随处大小便,这个习惯不好,要改。” 回答他的自然是咿咿呀呀。苏玚见他咧着小嘴,流着哈喇子,一点力气都没的小胳膊还乱挥。 不禁自嘲道,“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又听不懂。全是你那个爹,天天在我耳边说你多么不同寻常。” “他就不同!”陈铖瞪着苏钰,揽着苏玚的肩膀,很是不乐的说,“这孩子绝对有意的。” 苏玚刚想还嘴,就见侍卫匆匆跑进来。忙问,“出了什么事?” “回公子,大将军,邓将军求见!” “阿玚,我出去看看。”陈铖说着站直身体,“大夫说,你这次在战场生娃娃伤了身体,必须好好修养。” “所以?”苏玚不确定的问,“要养多久?” “这一个月都不能出来。”陈铖怕苏玚乱跑,又招来春兰秋月看着苏玚,末了又对苏钰说,“你父亲出去,我唯你是问!” 苏钰听到这话,不禁担忧起苏玚。而什么都不知道的苏玚以为他又被吓到,很是气愤的瞪着陈铖,“赶紧滚!” 自找无趣的大将军不舍的出去,看到邓延没好气的问,“这个时候找本将军,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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