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穆拿出来播放，轻缓的前奏抒情，而当虞笑歌的声音传出时，展穆才发觉盒子里还有一张照片。 正面是虞笑歌站在家门口微笑的照片，反面写着，“想我的时候多看几眼。” 展穆看着虞笑歌龙飞凤舞的字，微笑着拿出手机给虞笑歌打电话。 耳边的粤语情歌随着滴滴滴的声音让夜色变得温柔。 “今晚谁在电话那端等候留言 早已习惯默契的开门扬起笑脸 演不出戏里的三分 逃不过戏外的缠绵 并不是急于逃离寂寞 喜欢的平凡相处多过于告白悸动 生活总是琐碎的事情太多 爱情故事有几段敢直面伤痕 唯恐惊醒了你的美梦 害怕你没勇气牵我的手走到最后 我不否认懦弱，也不承认犯错 同居生活考验的毅力类同婚姻的法规 稍一出轨就会粉身碎骨 我见过的海誓山盟不会差于情人节的玫瑰 我知道誓言破碎多过于成双的墓碑 今夜难以入睡的我，和对岸没有回音的你 是否走不出分离的噩梦 原谅我讲不出歉意，那是假意的温柔 如你贪恋我的拥抱 弥补缺口的不是时间而是决心天荒地老 我亦可原谅，因为这就是我。” 电话接通时，传来虞笑歌迷迷糊糊的声音，显然是被展穆的电话给吵醒了。 “很累？要么继续睡，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展穆笑问道。 虞笑歌哼了一阵声音，然后睡意十足的说道“不累，你说吧，我听着。” 展穆笑道“这还不困，算了，明天我再联络你。” 虞笑歌那边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半响后虞笑歌道“不准挂电话！你挂我就打爆你的电话！”语气甚是不满，都快有些生气了。 展穆大笑着回答他，“好，不挂！” “在听歌？”虞笑歌音乐可以听见那边的背景音乐，“今天就收到了？挺快的。” 展穆笑道“是啊，收到了。” “好听吗？”虞笑歌关心的问道，似乎对展穆的反应很在乎。 “很好听，就是歌词挺狠的。” 虞笑歌轻哼一声，道“我和你当然不是一个风格。” “啊，要算旧帐了，话说那个时候我已经很宽宏大量了，换做别人谁都得和你口水战。”展穆想起他们第一次合作，虞笑歌直接批评他歌词太傻。 “可你是专业写词的，我和你怎么能放到同一个位置比较呢，档次不同，当然要求也不同。” “臭小子，拐弯抹角的损人。” 虞笑歌传来软软的笑声，他耍赖道“我唱歌给你听了，你也要唱给我听。” “你要听什么歌？”展穆笑道，“最近我没什么新作品，羊城旧事你要听吗，我刚学会的。” “我已经听过了，你们剧组的人传到网上了，全体演员跳舞一点形象都没有！” “哈哈哈哈，还不是沈殊逼着我跳的，算了，那你要听什么歌？” “一首我没听过的。”虞笑歌道“我要听，别人没唱过的！” “让我想想，那就少年曲？” 虞笑歌笑道“那你唱吧。” “秋来春去几度夕阳红 人间百步惹离愁 风月不堪，岁月易催 犹记塞上飞歌铁马去 雨添白头吟双鬓 谢去红蕊韧春蚕 莫问多情，谁记风流 陌上谁家少年曲。” “这个歌，是你最近写的？”虞笑歌问道“很像八十年代的歌。” “本来就是为民国电影打造的。”展穆透漏道。 虞笑歌好奇了，“啊，又是做人情的白手活，羊城旧事的音乐整个都可以做音乐剧了。” “音乐剧不好吗，又美又动听，还有艺术价值，我觉得挺有创意的。不过这个歌并不是写给《羊城旧事》的。” “你又接活了，我都被放逐冷宫这么久，你好歹也要翻我的牌子宠幸一下嘛。”虞笑歌可怜巴巴的说道。 展穆被他逗的笑意不绝，许诺道“后天我休息，明晚等我。” 虞笑歌被他哄的窃喜不已，不过还忘不了打听，“你又接什么活了，自己的电影都没弄好，别给乱七八糟的剧组做白活。” “有你这么严肃的后盾在，我怎么敢。这件事还在商量，要看赵明锐的态度，等一切妥当我再告诉你。” “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小事，明天我等你回来吃饭，你要是不回来，我饿死了就算是你谋杀！” “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一定严肃对待。” 虞笑歌伸个懒腰，道“你再唱给我听吧，我当摇篮曲睡觉。” “你真会享受啊，好吧，为了弥补我不能陪着你的过失，给你唱歌。” 虞笑歌“嗯嗯嗯。”的连连点头。 “春尽了，花谢，花开，人去人来。 你的侧脸，在车窗外闪现而过。 当海棠凋零在你的指尖，我的目光却只能逗留片刻。 原谅我，对你的拒绝，只能让夕阳染红你的双眼。 鸣笛的船驻留在港口，江水却似一刀割断来时的路，你就像是我最美的梦魇。 秋来暗夜凝霜雪，怎奈世事如梦痛不堪言，你怎能只是梦里的人，我亦步亦趋追寻你的脚步。 此情，本如夏末的海棠。 炙热的情浓，却总如晚来的风。 雨凄凄，秋去了，花开，花谢，你曾来，又走了。” 展穆唱完《海棠红》，那边虞笑歌就安静了，展穆听着电话那端，微弱的呼吸音，把手机放到耳边听着，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虞笑歌睡觉的样子，房间里虞笑歌的那首粤语歌还在无限循环，展穆就在梦里见到虞笑歌在珠帘前坐着，他的眼睛若隐若现，很美，那里隐约闪现着泪光，他安静的看着他，展穆慢慢向他走去，展穆知道他不是虞笑歌，他是另一个人。 “世秋。”展穆轻唤道。 虞世秋莞尔一笑，还像是他最单纯的时候，干净的面容，不带丝毫算计和狡诈，展穆伸手，虞世秋也同样伸手，他们把手放到珠帘上，慢慢的抓住对方。 虞世秋漂亮的眼睛里露出羞怯又欣慰的笑意，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展穆使劲扯开珠帘，他想触摸他，但是一旦冲破这层阻碍，对面却空无一人，那小圆凳孤零零的在那里，那个人却不见了。 “世秋！”展穆在屋里喊着，“世秋！！你出来！你出来！” 珠帘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窗外的桃花如雨而下，就好像是情人泪。 “世秋！”展穆躺在床上喃喃的喊着，突然他从床上惊起，抓住眼前的一双手，喊道“世秋！你别走，别丢下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展穆被沈殊一巴掌推到床上，两人双双发出尖叫声，沈殊叫道“你这是被鬼迷了心窍吧！！！！fuck！！” 而展穆大叫完全是被沈殊的叫声给吓到了，“你大清早不打招呼的跑到别人房间还动手打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一句标点符号都不带，沈殊用别样眼光看他，哼道“打你电话你关机，还好意思怪我骚扰你，快点起来，今天我约了人喝茶，你要是耽误我约会，你就自己献身，我警告你！！快起床！！！” 展穆连忙把手机拿起来，的确是关机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昨晚没挂断电话，展穆捶捶脑袋，立刻跳下床穿衣服，沈殊不停的扔给他衣服穿，展穆就算是千手观音都接不下来，衣服满天飞，大清早，展穆的房间就被沈殊折腾的下不了脚。 第8章：《羊城旧事》往昔 “你轻点，再扔衣服都糟蹋了。”展穆边穿衣服边喊着沈殊注意，沈殊却是笑得十分得意，好像是觉得展穆这副样子很有意思。 等展穆稍稍把衣服穿好，沈殊就起哄着催他，弄得展穆急急忙忙跑出门，结果穿着的是拖鞋，被服务员发现后展穆又赶回房里换鞋子。 两人上车时都是慌慌张张的样子，沈殊大笑着说道“你以前也是这样赶场子吗？太搞笑了。” “昨晚是意外，今天早上纯粹都是你瞎起哄闹得。”回想起早上的鸡飞狗跳，展穆自己也觉得好笑。 沈殊半撑着脑袋，侧过脸注视着展穆，感兴趣的问道“你是不是拍《海棠红》太认真，早上还喊着虞世秋的名字，这也太敬业了。听说当年路云自杀前也不对劲，分不清简辉戏里戏外的身份。” “那你还想拍《剪画》，不怕自己也中邪？”展穆别有深意的看他，笑着问道“你到底是在追星还是在追男朋友，步步紧逼着，简辉有稳定的感情了，我不希望我身边有朋友做别人的第三者，更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古人都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简辉那样的男人，让人心动很正常，况且我并没有破坏他的感情，我只是单纯的表达我对他的喜爱，我不认为这有错。” “OK，你接受了潮流思想，勇于表达喜好我很欣赏，真的。但是，有些事情需要适可而止，比如说你确定赵明锐真的不介意你对简辉这样狂热的崇拜？你年轻，英俊，狂热，的确是个很有冲击力的对手，但是，有些事情容易玩过火，你敢说你没有和简辉上床的念头？” 沈殊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让他那英俊非凡的脸都多了光彩，“我喜欢危险和冒险，不过我也喜欢永恒，不变的人心。” 沈殊不再看展穆，而是看向玻璃窗，缓缓说道“我曾经告诉自己，无论他的选择如何，我只会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有天站到他身边。虽然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他的笑他的哭他的一切只属于那个人，但是我对他的执着是我自己的事，他可以不为此有任何负担，我只需要他看我几眼就行。” 展穆摇头，无奈道“就为了他看你一眼，你就疯狂念书，然后签约造梦？你把他当你的梦想追逐，可这不实际。” “对，我是为了他才进的演艺圈。不过后来才发现拍戏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迟早你会过了这种追梦的年纪，到时候你会觉得现在的你很幼稚。” 沈殊凑到展穆耳边问道“你的假设是假设，至于我的追求，是我说了算。” “你可真难缠。”展穆把沈殊的脑袋一推，骂道。 沈殊笑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和简辉比赵明锐配多了？赵总的私生活在圈子里出名的乱，可我……” “简辉只是普通人，他也会看走眼，但是这是他的事情……”展穆有些惋惜的说道，他多少知道简辉的感情历经，他和赵明锐的这段路，走的坎坷辛酸，但是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情况，那只是他们两个的事，他们作为外人，不能干涉太多。 “所以为什么我不能让他选择，我自爱也会爱他，我比赵明锐和路云都适合他，不是吗。” “你动真格了？”展穆有些生气的问道。 沈殊沉声笑着，问道“路云只是逼他出柜，他都能和路云一刀两断，要是我逼他出轨，他要是不愿意，岂不是要恨死我，我要可不是恨。” 展穆点点头，应道“那个时候退出演艺圈对师兄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他不擅长面对那么复杂的事情，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不必承受那些压力。” “很多人都是因为《剪画》认识简辉的，我不是。”沈殊轻笑着，却有些遗憾，“真可惜，他再也不会拍电影了。至于你最初问得那个问题，我觉得仍然可以做梦。” “什么问题！”展穆皱眉。 沈殊轻笑着侧脸，做出唇语“M……LOVE。” 刚刚还因为沈殊的话感动一点的展穆突然好感蒸发，如果他敢把这句话告诉简辉，以后沈殊这个名字一定会被简辉列入黑名单。 看着展穆的脸色变了，沈殊露出恶作剧后的满意笑容。 “你呢，扯了这么远，也没听你解释《海棠红》的事。”沈殊转移话题说道，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玩笑。 “没什么好解释的，只不过是做梦而已。”展穆轻松的说道，“我现在反倒是对我们的戏更期待。” “才怪。”沈殊轻笑着说道“我信你的话，那就是见鬼了。” 展穆笑着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今天他们取景的地方本就是有些偏僻，颠簸的路程反倒是因为他们的闲聊变的好混了许多，到达镜湖时，杨齐乐已经来了，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在湖边热热闹闹的扎营玩闹，展穆一下车，杨齐乐就直奔沈殊而来。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杨齐乐向他们打招呼道，展穆轻笑道“是我耽误了时间，别怪沈殊。” 杨齐乐撞撞沈殊，问道“听说你今天晚上有约会？” “听谁说的，这对顺风耳。”沈殊把杨齐乐的肩膀一搂，轻笑着问道。 杨齐乐凑到沈殊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沈殊整个人立刻惊住，他开心的问道“他来了？在哪里？” 杨齐乐要挟道“报信你得给点奖励。” 沈殊立刻把他的肩膀搂的紧点，笑道“齐乐，别卖关子了，今天他是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杨齐乐朝他摇头，沈殊惊喜的脸立刻垮下去，“赵总也来了？” 那边展穆把车子已经停好，人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未免太多人知道这事，杨齐乐道“来了，在影视城那边，可能中午会过来。” 展穆看他们搂的挺像样子的，笑着说道“小情人，还在联络感情。” 沈殊立刻掩饰掉失落的表情，笑道“当然，来亲一个。”说罢沈殊故意对着杨齐乐的脸颊做了一个要吻的姿势，杨齐乐直接把他的脸推开，骂道“滚开。” 展穆早已习惯他们两个打打闹闹的样子，问道“导演来了没，今天晚上我还有点私事要离开。” “来了，我们先去补妆换衣服，等会就可以拍了。”杨齐乐把展穆的肩膀一邀，三个人热热闹闹的去补妆。 坐到一起后，沈殊让化妆师随意修饰一下，不必画得太浓，他不太喜欢那股味道，杨齐乐笑话他有洁癖，展穆想起来上次他们一起这样上妆还是拍《海棠红》的时候。 沈殊边由着化妆师折腾自己，一边问展穆，“《海棠红》的海报定下来了没有？” “三张，你、虞笑歌、郑玮一人一张。” “竟然这么赏脸，你没给郑玮开后门？”沈殊笑道，再说了郑玮怎么也是第一主角。 “你把我想的太坏了，主宣传海报的确是郑玮，这是星源决定的，毕竟电影想传达的主题需要积极。” 沈殊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化妆师连忙按住他，不让他动，他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虞笑歌才是男一号，不过他那个角色太惨了，还是虞弟弟可爱些。” “今年《海棠红》会参加一些电影节还有电影颁奖，到时候就看评委的口味了。” “这么快就有戏了，有大后台就是强势。”沈殊笑道。 “后台也不是为我走后门，赵总想捧的还是他们两个。”展穆无奈道。 沈殊不服气道“你都拿了多少奖，还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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