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严英这么一嘲笑,那个提问的记者顿时面红耳赤,而周围的记者也向他投去了鄙视的眼神。
“那么,按照你刚刚所说,你不想为Ray开脱责任,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演唱会造成的损失呢?”这个记者立刻反咬一口。
“这个问题提的好。”严英自信地说道,“为了弥补我们的过错,我们会在一个星期后再次举行演唱会,同时所有来演唱会的歌迷都可以免费得到我们的专辑以及一套精美的礼品,里面包含了印有我们头像的文化衫、马克杯、台历和笔记本。”
“这些东西对于歌迷来说,还真是毫无抵抗力啊……”下面的记者纷纷说道。
其中有几个女记者显然也是下弦月的粉丝:“啊,好像要印有Ray头像的文化衫和马克杯啊!”“我要Lie的!”“我最喜欢Ark了!”“还是End最酷吧!”
“这也太没诚意了吧!”那名记者死咬不放,“就这些小恩小惠而已吗?”
什么?你竟然说这是小恩小惠?要知道准备几万份你说的小恩小惠有多么费人力费物力费财力吗?!蠢货!
严英在心里又咒骂了他一遍,强忍着保持着微笑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才显得更有诚意呢?”
“证明给我们看Ray还会作词,还会唱歌啊!”该记者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哈?这要怎么证明?”幸终也看不下去了,“演唱会上Ray只要开唱了,不是自然而然就证明了吗?”
“可那九首歌是之前创作之前就会的啊,那是车祸之前的,不算数。”记者直截了当地回绝。
还真是犀利呢,这个记者……
弥生心里嘀咕起来。
“第十首歌。”璃夏突然开口了,“在一个星期后的演唱会上,我将给大家带来第十首歌,一首全新的歌,这样总可以了吧?记者先生?”
记者惊了一跳,和他有同样反应的还有其他所有记者以及那三个家伙。
“喂,你不要擅自决定啊!才一个星期,要写词、谱曲、编曲、练习,时间根本不够啊!”严英立刻制止道。
“我已经录下了哦。”记者露出一个诡计得逞地坏笑,“我很期待一个星期之后的演唱会哦,Ray。”
“喂,你在说什么!这根本……”严英的脸上已经阴沉。
“好,就这么说定了。”璃夏打断严英,一意孤行地回道。
哼,又有好戏可看了……
幸终在心里笑道。
从新闻发布会回到公司之后的严英就把璃夏、弥生和幸终拉进了会议室,所有同事都焦急地围在会议室门口,心急如焚地等着里面的人出来。而那四个人在会议室里已经谈了将近一个小时。
“谁让你私自夸下海口了?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就连那九首歌也才刚刚学会,只能勉强应付,你竟然还要来第十首歌?哪里来的第十首歌?你是不是脑子进水现在还没康复啊?!”严英已经巴拉巴拉就这些话翻来覆去说了一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却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幸终翘着二郎腿,完全像个局外人在看好戏。
“琉夏以前难道没有多写几首歌备用吗?”弥生问道。
“有是有,但是那些不能用,都是半成品。”严英皱着眉头说道。
“找几个枪手写不就好了?YK养了那么多写词的,总有人能写个一首吧?”幸终淡淡地说道,“嘛,只不过写出来的东西总不会好到哪里去,不及琉夏的万分之一。”
“我事先声明,非琉夏的词我不作曲。”弥生毫不预兆地突然说道。
“非琉夏的词我不编曲。”幸终也干脆地说道。
“你们两个……”严英咬牙切齿起来。
“我来写吧。”一直低头不语的璃夏突然说道。
“你?”三个人都惊讶地望向璃夏。
“对不起,是我闯出来的祸,我会负责的。但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被人质疑哥哥不会唱歌,我真得很气愤!为了维护哥哥的名誉,所以我擅自说出了那种话!真是对不起!”璃夏把头埋地更深了。
“说实话,当时我听到那个记者说琉夏不会唱歌的时候,我也很生气。”弥生接着说道。
“如果是在东京,我早就走过去给他一拳了!”幸终白眼道。
“这么说起来,我记得你的背景档案里写着,你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而之前是在东京大学读的文学系。文学系出来的,照道理应该会写点诗词歌赋什么的吧。”
“哇!是东大文学系的啊!看不出你还很厉害嘛!”幸终不禁夸奖道。
“唉?”突然严英看了一眼幸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夸赞璃夏吧,幸终。”
幸终听到这句话,立刻脸红:“我什么时候夸赞他了?”
幸终一直对璃夏曾经说过诋毁琉夏的话而耿耿于怀,但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以及看在璃夏处处维护琉夏的份上,他慢慢对璃夏有了改观。但是自尊心极高的幸终却不愿承认这一点。
“说不定可以呢。”弥生一手托腮,注视着璃夏道,“他身上可是留着和琉夏差不多基因的血呢,就让他试试看吧。如果真得能写出让我动心的歌词,我也不妨考虑考虑给你谱曲吧。”
璃夏听到弥生这句话,猛然抬头,欣喜若狂地回视道:“真的吗?”
弥生被璃夏那天真烂漫的注视搞得脸红起来,于是别过头:“啊,是真的。”
“太好了!”璃夏立刻喜形于色。
“那么你呢?幸终?”严英问道。
“啊,先看看他能写出什么东西再说吧。”幸终淡淡地回答。
“谢谢你,幸终。”璃夏朝幸终深鞠一躬。
幸终看到璃夏那么真诚地眼神也突然脸红起来,于是立刻也扭过头去。
“那么,璃夏,明天这个时间,你就把第十首歌的歌词带过来吧。”严英拍了拍桌子说道。
“什么?明天?这么快?”璃夏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时间紧迫!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是谁说要在一个星期后的演唱会发表第十首歌的啊?!”严英的脸上又布满了阴云,而话题又重回了刚刚将近一个小时的念叨……
璃夏再次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啊,我,果然是异想天开了……
《Collapse(崩塌)》
快要坏掉
快要毁掉
快要烂掉
快要塌掉
沉睡的街道
世界下陷无人知晓
无声的痴笑
失去意识何处寻找
Nobody Knows. Nobody Cares.
我的世界在瓦解
Nobody Knows. Nobody Cares.
我的世界在崩塌
摇曳的曙光在渐渐熄灭
我的世界在瓦解
微弱的心跳在渐渐停止
我的世界在崩塌
已经坏掉
已经毁掉
已经烂掉
已经塌掉
Nobody Knows. Nobody Cares.
我的世界在瓦解
Nobody Knows. Nobody Cares.
我的世界在崩塌
☆、第十曲 Good Night(晚安) Verse
璃夏紧张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在抠手指,时不时偷偷瞟几眼前面的三个人,只见那三个人神情异常严肃:严英的手指不停地轮流敲打着桌子,发出规律的响声;弥生懒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双脚搁在桌子上,来回摇晃着只有两脚着地的椅子;幸终翘着二郎腿,有节奏地转抖着腿。
突然,严英的手指停下了敲打,弥生所靠的椅子四脚着地,幸终的二郎腿停止抖动,三个的动作出奇的同步,以至于璃夏高度紧绷的神经立刻全部激活,全身不自主地发起抖来,仿佛一个等待宣判死刑的囚徒一般。
“弥生,幸终,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晚上我要拿到成品。”严英平静地说道。
“哈?晚上?为什么你给他一个下午整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时间写词,却只给我几个钟头写曲啊?”弥生不服。
“你抱怨个什么劲啊?我要等你把曲子写出来才能编曲,我才是最惨的一个!”幸终埋怨道。
“时间紧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十点,录音棚见。”说完,严英就离开了会议室。
“又自说自话了,混蛋。”弥生站起身,一边嚷嚷一边也离开了会议室。
“全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幸终也站起身,忿忿不平地边说边走开了。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
璃夏看得云里雾里,完全傻眼了:
所以这是算通过的意思吗?难道就没有人能好好的跟我说一句“我写的歌词合格”……吗?
璃夏仿佛死里逃生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不行,又破了。”录音师摇摇头说道,“真是奇怪了,琉夏的音域明明可以达到这个高音的啊,怎么今天一直破音呢?”
“先休息一下吧。”严英说道,于是四人从录音棚走出来。
“真是抱歉,但是最后ending部分的音调实在是太高了……”璃夏一脸愧疚地说道。
“可是,琉夏,你明明可以唱上去的啊,之前你唱练习曲的时候,都没有问题啊。”录音师纳闷地说道。
此话一出,四人都沉默不语了。
录音师立刻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好意思,难道是我说错话了吗?”
“非也,恰恰相反,是因为你完全说对了。”严英淡淡地说道。
“哈?”录音师不明其意。
“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你也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严英对录音师说道。
录音师立刻喜上眉梢:“啊,今天什么日子,你这么大方,让我早走?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言闭,三秒钟之内,录音师的身影已经消失……
“啊,话说我也很累了。”弥生打了个哈欠,瞟了一眼严英道。
“那么我们继续。”严英视若无睹,“弥生,你看看能不能为了璃夏现在的情况改一下ending部分的曲调?”
璃夏听罢,不禁心中一沉:
竟然要弥生为我专门降调?……这也太迁就我了……
“这样不好吧?因为我的关系改变整首曲子的风格,现在这样的曲子以及编排是最完美的,如果改了的话,它的味道就变了。”璃夏慌忙说道。
“啊,你也知道会变味啊。”弥生伸了个懒腰。
“但是如果不改的话,璃夏唱不了,不就一切免谈?”幸终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所以只能改了。”严英冷淡地说道。
“浪费了一首好词啊。”弥生慵懒地说道。
璃夏听罢,真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听到弥生说自己写的这首歌是好词,悲的是自己唱不上去,让原本完美的一首歌被迫改调……
“如果是哥哥的话,就一定能唱上去啊……”璃夏突然说道。
大家突然间全部沉默了。
“我出去抽根烟。”弥生突然欠身离去。
“我去买杯咖啡。”幸终紧接着也起身走开。
录音棚瞬间只剩下了严英和璃夏。
“你还真是残忍啊。”严英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璃夏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弥生和幸终的伤口,“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跟我说有什么用?”严英微眯起眼睛看向璃夏,“别看那两个家伙平时散漫的样子,好像已经恢复,但其实都还停留在过去,根本没有醒来啊。你,知,道,吗?”
“对不起!”璃夏低下头,眼眶不禁湿润了。
幸终拿着一瓶咖啡走到录音棚外面的草坪上,只见弥生正独自站在那里抽着烟。
“烟还有吗?给我一根。”幸终走到弥生旁边说道。
弥生看了一眼幸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扔给了他。
两个人并排站着,安静地抽着烟。
“为什么他的葬礼你没出现?”幸终问道。
“啊,去了,你们走了我才去的。”弥生吐着烟圈。
“一如既往的任性啊,你这个家伙。”幸终看着远方的星空淡淡地说道。
“我只想单独和琉夏说会儿话而已。”弥生平静地说道。
“如果你不跟我抢琉夏的话,说不定能成为我的好朋友,你这个家伙,其实还挺像我的。”幸终嘴角突然弯起。
“是你像我吧?”弥生又跟他杠上了。
“你看,又来了。处处都想占上风的个性跟我一模一样。”幸终摇摇头。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副样子确实和我有几分相似。”弥生突然笑了。
“不争了,如果我早知道是现在这么个结局,当初我就让他自己选择了。”幸终的丹凤眼微微闪了一下,“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他了,无可救药的爱他……”
“我宁可死的那个人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对不起……”弥生的猫眼渐渐泛红。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抽着烟,一起忏悔过去的罪孽,一起缅怀着共同的爱人,也不知道从哪个时刻起,他们两个竟然也能这样和平相处了。
温暖的夏季晚风吹来,吹走了内心的不安和愧疚,远处的那一轮皎洁的月亮正在渐渐发生变化,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道弯月,一道下弦之月。
☆、第十曲 Good Night(晚安) Chorus
“喂,你们两个不要这样紧紧盯着我看啊,很奇怪哎!”璃夏害羞地说道。
“啊,我怕你又玩捉迷藏啊,上次是我运气好及时找到,如果再发生一次,我可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弥生看着化妆中的璃夏说道。
“是啊是啊,话说你怎么会想到藏在钢琴架下面呢?不过那确实是个好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幸终附和道。
“我说你们两个,还在磨蹭什么?还不给我去弄头发?!”严英对着弥生和幸终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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