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吧?纪夫完全愣在那里。
“猛虎组不能没有组长!”见纪夫不回答,山田把头低的更低了。“拜托您一定要答应我们的请求!”
“拜托您了!!!”像是经过练习般,身后的小弟用整齐划一的声音恳求道。
“这不可能。”对于山田的无理要求,纪夫一口回绝。
“纪夫大哥~”山田开始哭诉。
“您知道我们组现在的情况有多么艰巨,我们都想保护组长,可惜多没有能力啊~上次要不是有您在,老大……老大他就、就已经……就已经……”山田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们不能没有虎撤组长啊~”见山田一哭,身后的小弟也跟着哽咽了起来。
“组长啊~”哭得那个撕心裂肺,感天动地。完全就是一副你不答应我们,我们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你们先起来。”想到虎撤胸口那条巨大的伤疤,纪夫也有些迟疑了。
“您是答应我们了?”山田乘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卡塞到纪夫手里,“组长的饮食起居就拜托您了!”完全一副全权把虎撤托福给纪夫的样子。
还没等纪夫反应过来。
山田飘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大不喜欢吃甜食……”尾音已经消失在空旷的街道上。
无奈的纪夫只能再次回到屋子里。
原本还算比较整洁的房子完全面目全非。衣服翻得到处都是,冰箱门开着,冒出白色的冷气,一只喝光的啤酒罐咕噜噜的滚到纪夫脚边。
纪夫毫不留情一脚踩扁,铝制的罐子发出惨烈的啪吱声。
“哟~你回来了!”躺在床上的虎撤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叼着香烟,四周散漫了烟蒂,翘着脚对纪夫打招呼道。
纪夫叹了口气,弯身拾起罐子。
“我遇见山田了。”
“哦。”虎撤晃荡着脚,眼睛迷离的望着天花板。
“他给了我这个。”拿出山田塞给他的金卡,纪夫扔在虎撤的身边。
“这些够你住一阵子宾馆了吧。”
虎撤猛的喝了一口啤酒后,淡定的说道:“我把紧急联络人改成你了。”
原本握在纪夫手中的罐子再次发出尖锐的惨叫。
所谓的紧急联络人就是黑道在白道备案时备用人的姓名,一旦发生斗殴或恶性案件,警察第一时间便会联系此人,牵涉到保证金,律师等各种事情,甚至于死亡受伤,医院里的人都会凭借紧急联络人的账户现行扣除押金后再收治病人。说白了,就是擦屁股的保姆兼后备提款机。
“看样子有必要和你说清楚。”纪夫索性放下东西一屁股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
感觉到房间气氛的变化,虎撤只是微微把头转向这边。
“我!”纪夫愤怒的看着虎撤,“斑目纪夫!从出生的二十年,包括今后的二十年,再后来的二十、二十、二十、一百个二十年,都、不、可、能、和、你、们、扯、上、关、系!”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表达完整,纪夫等待着虎撤的反应。
谁知躺在床上的虎撤露出一幅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的表请。
“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无法再忍耐的纪夫快速走到床边,一把抓起虎撤,两眼快要喷出火来。
“你听清楚了赶快给我滚出去!!!”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揍成猪头的纪夫完全失去理智。
终于,虎撤的脸上有了不一样的神情。
纪夫觉得虎撤原本乌黑明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虎撤一个翻身,把纪夫牢牢的压在身下。
接着,虎撤的脸越靠越近,纪夫已经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纪夫,不带任何感情。
这样的眼神,有过一次,是在学校门口,他看池田的神色。
这种仿佛要把人整个吞噬下去的强大气势,就像一只在瞄准猎物伺机而动的老虎,在下一秒就会飞扑把猎物咬个粉碎。
虎撤就这么看着纪夫,两人都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对方。
吞咽下口水滋润干涩的喉咙,纪夫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你!你要干什么!?”终于,勉强从声带挤出几个字的纪夫沙哑的说道。
被纪夫唤回神智的虎撤薄薄的嘴唇慢慢抿成一条弧线,原本不带情感的眼神里充满了戏弄和高傲,一副赤裸裸下流的样子。
“既然已经被你讨厌了,那我们就来做一些让你更加讨厌的事情。”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纪夫已经完全看不清楚虎撤的脸,只感觉到嘴唇上湿润的物体一扫而过。等纪夫反应过来这湿软的,灵活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他本想用愤怒的声音严肃的命令虎撤放开,谁知话到了嘴边,却被虎撤的嘴堵得严实。
“风、开,无……”艰难的从嘴缝中突出三个音节,虎撤丝毫不在意,继续品尝着难得美味。
“我叫你放开我!”纪夫趁换气的空间扭过头,用尽全身力气从虎撤身下挣脱,一巴掌打在虎撤脸上。
获得自由的纪夫,大口喘着粗气,用手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唇。
见到纪夫发怒的表情,虎撤终于露出抱歉的表情:“一时没控制住。”
“你她妈的欲求不满啊!?”纪夫想到前面被强吻的一幕恨不得把虎撤大卸八块,这是他的初吻!活了二十年,至今还保存完好的初吻!就在前一秒钟,被眼前这个无赖硬生生的夺走了!
“大家都是男人,偶尔借来用一下嘛,不会这么小气吧。”突然像是明白了穿纪夫的心思般,虎撤吃惊的问道,“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当然不是!”纪夫一口否认。
久经沙场的虎撤当然知道就凭刚才像雏鸡般接吻的反应,纪夫就是个纯情小处男。又想到他像踩着猫尾巴般暴跳如雷的反应,觉得很好笑。瞬间看他的眼神也温柔了起来。
依旧愤怒未消的纪夫看到虎撤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其实,要问纪夫真的讨厌虎撤吗,回答是否定的。那天在后巷救虎撤这绝对是个巧合,纪夫不想单单因为撕烂的衣服下面裸露出的纹身去判断一个人的身份,但当虎撤醒来一刹那看自己的表情,他确可以确定,那是一种随时把人撕裂的凶狠和无情,只有那种长时间生活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拥有的表情。纪夫当时是迟疑的,他有一瞬间后悔自己救了这个人。
后来是因为虎撤听到电话里手下安全的声音后流露出的表情才让纪夫安心了下来。
那是和刚才一样的表情,一瞬间卸下防备的,除却戾气的,发自心底温暖的表情。就是因为这种表情,让纪夫至今认为虎撤并不是一个坏人。
但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呢?道场里的一幕清晰的浮现在纪夫眼前,虎撤在那时很明显的保护了快要摔倒的纪夫,为什么要手下留情?为什么要放自己走呢?
很多事情纪夫想不明白,刚刚自己打了他一巴掌,就算是扯平了吧。
“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纪夫叹了口气问道。
“先躲一阵再说。”
“黑道老大也有害怕的时候?”背对着虎撤收拾房间的纪夫好奇的问道。
虎撤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感觉到背后的人没有反应,纪夫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表示疑问。
“有。”虎撤老实回答。
“原来你也怕死。”得到满意回答的纪夫嘀咕道。
“当然。”纪夫看见衣裤明显短了一截的虎撤在那里伸了个懒腰,有一种说不出的穷酸和窘迫。
“你笑什么?”虎撤觉得奇怪。
“没什么。”纪夫露出难得的笑容。
“事先说明,你可以留在这里。”纪夫正色说到,“不过,卡你收回去。我不会收你的钱。”
深吸一口气,纪夫继续说道:“但是,取而代之你必须做家务来抵消伙食费和住宿费。”
听到纪夫的话,虎撤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做家务?“
“对!做家务!”终于看到虎撤败北表情的纪夫突然有种胜利的感觉,“就像这样。”
纪夫随手拎起一件衣服丢进正在不停翻滚的洗衣机里。
作者有话要说:
☆、妥协
外面的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大街上,把来往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此刻纪夫心情很好,想到一脸不情愿却又没有办法拒绝的虎撤一个在家里做家务的身影,纪夫就觉得心情格外的轻松,格外的舒畅。来到久违的校园,纪夫走进教室挑了后排的位置坐下。
原本热闹的教室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交头接耳的同学各自回到座位翻书的翻书,看手机的看手机,向来我行我素的纪夫丝毫不在意这种怪异的气氛,拿出前阵子池田影印给他的复习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果然落了好多课。等纪夫粗略的看完资料,大半堂课已经过去了。话说,今天怎么没有看见池田。纪夫有些奇怪,却一时也找不到人问。因为以他为中心三米之内,都是空位,同学都集中在教室的前半边,搞得教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急切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池田这家伙又迟到了。纪夫这么以为。
谁知进门的人的脸差点让纪夫当场吐血。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个是新来的转校生,虎撤愁一。原先因为家庭原因他休学了几年,现在重新踏进大学校园,大家要对他多多帮助。”教授不紧不慢的介绍到。
虎撤!!!
纪夫条件反射的噌一下站了起来。
被他幅度过大的动作弄倒在地的椅子在原本安静的教室里发出巨大的声响。其他人转头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其中,也包括站在讲台上的虎撤。
他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用他独有的眼神。
“哦,对了。纪夫同学,新来的班导让你下课后去一次他的办公室。”看见站着愣在那里的纪夫,教授突然想起了什么。
虎撤对着站着目瞪口呆的纪夫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后,笑着自我介绍到:“我叫虎撤愁一,比大家大三岁,请多指教。”
“啪——”纪夫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下课后,纪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把虎撤拉出教室。
“你、你怎么进来的?”被虎撤弄得心力交瘁的纪夫感觉到自己完全已经无力接受这个现实。
“现在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要保护我的安全。”虎撤道是说的有理有据。
“我不是叫你乖乖呆在家里。”纪夫放开虎撤,被后背靠在墙上无力的说道。
“你的房子又破又旧,连个电视机都没有。”
没有电视机又不是我的错,谁让你放着五星级酒店不去住!?纪夫在心里咒骂了虎撤无数遍。
“我说你怎么进的学校?”比起其他,这个问题让纪夫觉得更加的不可思议。
“送了点赞助费。”虎撤拍了拍身上新校服,“这套衣服虽然难看,但合身多了。”
完全无语的纪夫白了一眼一脸白痴的虎撤,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虎撤在他身后喊道。
“不管你的事!”这已经是今天上午第二遍纪夫对着虎撤说这五个字了。
确定听到门里传来请进的声音,纪夫打开了教员室的大门。
一眼望去,教员室里只有几个老师坐在那里写着什么。
“请问,新来的农业系班导在哪里?”纪夫问道。
指了指靠窗的位置,纪夫朝那里走去。
由于面对着窗的缘故,纪夫只看到一个消瘦的背影,阳光下略显咖啡色的长发用发带凌乱的束在脑后,教授这个装扮太有性格了吧。纪夫好奇的想到。
“您好!我是农业系的斑目纪夫。河村教授说您找我?”
“你好!”抬起头来的纪夫看到渡边的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
纪夫觉得这个世界如果在这一秒钟毁灭,大概自己也是不会吃惊的。因为这一个上午,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已经彻底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包括眼前这个猛虎组医生,渡边的出现。
如果虎撤都有可能成为转校生,那么渡边成为班导纪夫一点也不觉得吃惊。
“你道是很镇定啊。”渡边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纪夫不想和他废话,只想早点离开。
“怎么不用敬语了?”渡边存心刁难到。
“渡边老师,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第一,请叫我教授,我是你们学校新聘请的生物系副教授。第二,找你就想告诉你,你的毕业论文从今以后由我指导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纪夫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这个卡怎么用?”虎撤粘着纪夫问道。
拿过虎撤的通行卡,纪夫往旁边的机器一刷。
“哦,现在的学校设施很先进嘛。”
“这个蛋包饭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你怎么有炸猪排?我也要。”
虎撤盯着纪夫饭碗里的炸猪排。拿起虎撤的筷子,纪夫把自己的炸猪排放倒虎撤的碗里。
“谢谢。”对于纪夫的沉默有些不习惯的虎撤说道。
“喂喂喂!你怎么了?”虎撤摇了摇坐在自己身边的纪夫。
“喂喂喂!”见纪夫两眼涣散,虎撤索性把筷子插进纪夫的白饭里。
“他怎么了?”虎撤朝着向他们这边走来的渡边问道。
“惊吓过度。”渡边好笑的看着纪夫回答道。
“惊吓?谁吓他了?”
“你、”渡边看着虎撤摇了摇头,谁想到堂堂黑道老大竟会在大学食堂里吃着炸猪排流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呢,“和我。”
“这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预感到什么,虎撤连忙和渡边撇清关系。
“但是谁让你来当学生的!”渡边觉得好笑,“有谁看到过这么老的学生?”
“这不是老,这是成熟。”
他们互相之间的抬杠在此时纪夫的耳里听来好像来自于很遥远的地方。他呆呆的看着虎撤,又转向看着渡边,再又转回到虎撤,这样来来回回看了好久,知道虎撤和渡边都好奇的看着他。
“算了。”纪夫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加入你们。”
另外两个人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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