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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妇——焦尾参

时间:2015-06-12 21:55:45  作者:焦尾参

    “你怎么,”沈鹤立咽下喉间的哽咽,“怎么能如此心狠。”
    “我从来说过,我志不在此,我结婚就是为了离婚,当初不让你靠近,你为什么非要挨过来?”顾心钺说,“如今这样痛苦,可知我早有言在先。”
    “你说即使身为男妇也会让顾家光宗耀祖是这个意思?”沈鹤立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再失望的了。“我没有顾家重要?你到底是顾家重要,还是顾家的权重要?”
    “有什么分别吗?”顾心钺说,“你怎么能和顾家比,我在顾家,顾家是我的,我留在沈家,我却是你的。任何一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我是男妇,但曾经的十一年我也是被当成继承人养大的。这是我的宿命,即使我身为男妇也无可避免。我是顾承肇的嫡孙,在这样的时刻,能站起来代表顾家的,只有我。”
    “哈哈,哈哈。”沈鹤立突然笑道,笑的很苍凉,“原来我们相爱一场都是笑话,都是笑话,说什么宿命,代表,你贪权恋栈,我却只是是个小平民,从开始就是个笑话。可笑我,可笑我——”沈鹤立转身要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忍不住踉跄了几下,到门口有发财来搀扶他,他把手一挥,“没事,我没事。”
    顾心钺板正的腰坐在原地,许久都不见动弹,曾妈和黛眉轻声的把室内收拾好,曾妈端着新沏好的茶进来,旁人都在外头候着,“少爷,就不能好好和姑爷说吗?”
    “好好说就不是分开的结束吗?”顾心钺说,叹息一声,“既然要分开,宁愿他记得我无情无义,他日婚嫁,不用挂记我。”
    “少爷——”曾妈心疼的说,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顾心钺又何尝好受,小脸惨白的看不出一点血色。
    “去收拾吧,明天上午和老太太告别后,咱们就走了。”顾心钺低低的说道。
    “那少爷你先休息。”曾妈说。
    “不用顾忌我,我想再坐会。”顾心钺说。
    当夜,锦绣园的灯光未灭,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顾心钺也坐在原地一动未动,直到天明。曾妈端来早餐让顾心钺用餐,顾心钺略微的沾了两下筷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顾心钺问。
    “都收拾好了,只要叫人搬出去就行,只是少爷,你不再多吃一点。”曾妈说。
    顾心钺摇摇头,伸手让曾妈扶他起身,“去跟老太太告别吧。”
    沈李氏见顾心钺来了招手让他坐,“昨晚你和大儿怎么了?怎么听说闹矛盾了,你那院子还一宿没关灯。”
    “没有闹矛盾。”顾心钺没坐,站着说,“我和令郎已经协议离婚,现在是特意来和你辞行的,这一年来多谢你照顾,以后山高水长,再见时难。”
    “好端端的怎么要离婚?”沈李氏也吓了一跳,“要是大儿做什么让你生气了,你且饶他一回,就看在他那么待你如珠如宝的份上。”
    “我和令郎已经达成协议,离婚对双方都好。”顾心钺说,“好在我不曾留下什么,老太太心心恋一个正常媳妇,如今也可以帮他操办起来了。”
    “不是,”沈李氏忙解释道。“我当初是有这么个意思,但我现在早就没那个意思了。你在沈家待的好好的,大儿也喜欢你,大儿喜欢我也喜欢,你就是我沈家的儿媳妇,我再去哪张罗媳妇呀?”
    “老太太待我极好,”顾心钺说,“只是今生婆媳缘分已至此结束,日后还盼望老太太心宽身健,做个百年老寿星。”
    顾心钺朝黛眉示意,黛眉拿来一个蒲团放在沈李氏身前,“进门时没给老太太斟茶,如今要走了也给老太太敬一杯茶。”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到底是为什么呀?”沈李氏手足无措,当年进门时顾心钺没有跪着敬茶,她还念叨了很久,现在顾心钺跪在她面前给她敬茶,她却满身不自在起来,因为知道顾心钺的膝盖有多重。他给自己下跪,竟然让她有了当不起他这一跪的感觉。接了茶连忙把顾心钺扶起,“这些我都不要,你好好和大儿相处。”
    “老太太我这就走了。”顾心钺说,抽出手臂转身就走,走的速度极快,沈李氏只能看得到他远去的背影。
    “哎呦,哎呦——这都怎么回事。”沈李氏捂住胸口道,“去,赶紧帮我把沈鹤立叫来。老天爷,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心钺背挺的很直,走路悠然有派,即使他早已看到在车边站着的沈鹤立,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准备上车的时候,沉默的沈鹤立用嘶哑的声音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和李强国对上的事?你不要乱做决定,现在我完全可以应付过来,就算沈立堂被挤掉也没关系,我还能东山再起的,你相信我,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行。”沈鹤立在求他。
    “什么对上的事?”顾心钺故意疑惑的问,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了他的事。“你最近的生意出现了问题吗?有什么需要的直说,我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帮。”
    “留在我身边不行吗?”沈鹤立恳求道,“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不是的。”顾心钺看着远方笑着说,“我留下来对你没有帮助的,你心知肚明,我留下来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为什么就不顺势让我走,非要离别闹的这么难看。”
    “因为我是人,我有心,我心上有你,所以你要走我才会挖心般的痛,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像你这么理智,除了目标以外的东西都可以舍弃,不管不顾。”沈鹤立梗着嗓子说。
    “那就这样记得我,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值得你惦念。”顾心钺说,越过沈鹤立上了车,在沈鹤立哀痛的眼神里,驶出他的世界。
    “大嫂,大嫂——”沈雀鸣气喘吁吁的从后宅跑出来,只看见草坪里孤独站着的沈鹤立,“大哥,怎么回事,怎么都在说你和大嫂离婚了?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是真的。”沈鹤立哑着嗓子用很低的声音说,沈雀鸣听也听不清楚,看他大哥的神情也不敢多问,提脚想追顾心钺的车,跑不了几步,车子就已经彻底消失在眼眶。又急又怕,沈雀鸣不由流着眼泪哽咽,一会看远方一会回头看沈鹤立,喃喃自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车上的顾心钺一直闭着眼,曾妈也不敢开口问他现在的心情如何。车子行驶在路上,除了汽车本身发出的声音,连一丝人声都没有。
    车队在路上分成两队,载着顾心钺的车会直接开到顾府。装行李的车则开完梨子巷顾心钺的私宅。
    顾心钺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回到顾府,不用他多交代,其余人也是熟门熟路,曾妈去叫了人让黛眉带着先去把摘星楼收拾一下,她则看着人把顾心钺日常用的东西从车上搬下来。顾心钺坐在摘星楼前的小花园里,如一座雕塑。
    “这是什么情况?强盗进来了?”苏青照听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看那收拾摘星楼的阵势,像要回来住了,忙吊起脸对顾心钺说,“这出嫁的人死皮赖脸回娘家住算怎么回事?这是看心诚马上要加官进爵,回来沾光来了。”
    “这是顾府,我姓顾,我回不回来住,用不着你放肆。”顾心钺说,他现在没有心情和苏青照过招,“把这女人请出去。”顾心钺说,石青花青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架着苏青照就往外走。
    “这是反了天了。”苏青照尖利的声音传来,“快放手,我让老爷回来治你们。”
    顾心钺扫一眼周围怯怯诺诺看热闹的丫鬟,“去把大管家叫来。”顾心钺说。
    “我在我在。”大管家很快就从人群后挤了进来,“大少爷,有什么事你吩咐。”
    “顾祈。”顾心钺说,顾祈站到他身后,“这两天你带他熟悉一下管家的情况,以后他就是顾家的管家了。想好好在顾家养老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是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管家连连点头说。
    “把人都带下去,摘星楼的规矩依旧,没有传召,下人不得私自前来。”顾心钺说。说完起身回房,黛眉已经把卧房先收拾出来了。
    在进卧房前,顾心钺交代最后一句,“谁来了我也不见,有什么帖子,统一回复等过几日。”

  ☆、第60章 攻受离婚中

顾心钺回顾家一事不过几息间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包括知道苏青照极不体面的被请离摘星楼。顾家的男人只淡淡的一句终于回来了,内眷们倒是凑到一起说起笑话,苏青照嚣张惯了,以后怕是好日子到头了。
    顾心志听到下人报顾心钺回来了,笑着说,“我还以为咱们本家这大少爷爱上那个姓沈的了,拖这么久才回来。不过大少爷还是大少爷啊,回来的时机选的的刚刚好。”
    “少爷,那咱们的事是不是先缓一会?”下人说。
    “缓什么,继续。我倒想看看,他是真如人说的韬光养晦,还是只是一个驴粪蛋子表面光。”顾心志说。
    “大少爷那样的长相,少爷用驴粪蛋子相比,唐突佳人了。”下人呵呵笑道。两主仆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明明靠外貌就能帮顾家联到最好的姻缘,偏要来用才干来管家,这不是舍本逐末嘛。”顾心志逗着鸟说,“顾家有才干的人也不在少数,也给别人表现表现的机会。”
    曾妈原本以为顾心钺要躺上几日才会恢复元气,结果当天晚上,顾心钺就起身了,脸色虽然还苍白,但到底喝了一碗碧粳米百合粥,“我写了一封信,送去给言孝臣。”顾心钺拿出封好的信封说,“现在就送过去吧。”黛眉拿了信出门交给花青,让他跑一趟。
    “曾妈,把这份名单上的人都叫回来当差。”顾心钺又拿出一张纸给曾妈,那上面有他爷爷的旧部下,也有他娘曾经陪嫁的特殊人才。
    “少爷,你白天没歇息都在琢磨这些啊。”曾妈说,“为什么这么急,慢慢来也没关系。”
    “石青呢,我有事让他去做。”顾心钺说。曾妈见劝服不了他,叹息一声,出去教石青进来。
    “李强国的行程摸清楚了吗?”顾心钺问。
    “清楚了。”石青说。
    “那你就选日子行动吧。”顾心钺的面色沉静,“选在晚上动手,然后就去最近的城门,城门一开就出城直接去上江,到上江后找青帮的苟云升,之后怎么做你就听他的便是。我明天就会对外说,你去枣庄,注意隐蔽。”
    “是。”石青说。
    “去顾祈那多支点银子,出门在外,凡事小心。”顾心钺交代说。
    “是。”石青应道。
    石青从房里出来就去找顾祈了,顾祈抱了一大堆他能看的顾府卷宗在房里,忙到一手拿着馍,一手翻书,边看边吃,石青来说找他要钱,他还有些茫然,“为什么找我要钱,要多少?干嘛用?”
    眼睛瞪的溜圆,像个小猫崽一样,石青按下心里想去摸摸他头的冲动,“少爷让我去上江一趟,估计要去待几个月,让你多给点。”
    “去上江?什么时候去?”顾祈问。
    “现在就去。”石青说。
    “行,我给你拿钱。”顾祈说,“三百够吗?”
    “够。”石青说。
    顾祈认真看他一会,“算了,给你拿五百,穷家富路,手头松快些做事也方便。”
    石青没反对,虽然他很想说,就算到时候没钱用了,他有另外来钱的方法。
    言孝臣在看顾心钺的信,沈希慕想要趴在他肩膀上一起看,“什么事悦哥哥不来找我,反而找你的。”
    “他让我劝沈鹤立离开京都。”言孝臣说,“顺便让我和元帅说一句,如果元帅到时候想打中原州,他一定出钱出力。”
    “为什么?”沈希慕有些奇怪,“悦哥哥又不会离开京都,他让你劝沈老板离开京都作甚?”
    “他们离婚了。”言孝臣说,“啧,还真突然。”
    “悦哥哥离婚了?”沈希慕高八度的声音惊讶道,随即又下了八度的颓废的说道,“可惜我结婚了。”
    “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准你去见你的悦哥哥了。”言孝臣假意生气道。
    “沈鹤立怎么回事?他能娶到悦哥哥真是祖上八辈子积德了,怎么敢和悦哥哥离婚。”沈希慕顾左右而言他的转移注意力。
    “你那位悦哥哥做的决定,是别人能反对的吗?”言孝臣说,扬了扬手中的纸,“指不定是顾心钺对不起人沈老板,所以才会在别的地方做点什么弥补他。”
    “悦哥哥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沈鹤立何德何能,还让悦哥哥弥补他。”沈希慕说,“你快点把沈鹤立忽悠出京都,别让他再在京都待着碍悦哥哥的眼了。”
    “沈希慕。”言孝臣表情认真的说,“以后不准你单独上顾家去。”
    苏青照盼星星盼月亮的把顾兴邦盼回来,一回来就告状,“你的好儿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来住,我好心过问几句就敢叫下人把我赶出来,我是他的母亲,他这样对我我要去告他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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