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小说

一品驸马爷——春溪笛晓

时间:2015-06-15 22:07:17  作者:春溪笛晓

  谭无求说:“你要是肯帮忙的话,我们可以找机会偷偷写一点……”
  小虾兴奋地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等师父不注意我就给您买笔墨和纸,咱偷偷写,再多赚点钱!”
  瞧着小虾那高高兴兴的模样,谭无求也跟着快活起来。
  只是快活之余,他心里总免不了掠过一丝忧虑。
  恭王会是王莽吗?
  谭无求还没来得及多想,老头儿的声音突然从里头传来:“醒了,醒来了!快,金针!”
  谭无求心中一阵,巨大的喜悦在心底窜开。
  他欣喜不已:“小虾,把我推过去!”
  老头儿找来的几个帮手已经到了,都认真地盯着老头儿下针,没敢错过任何一个动作。
  谭无求看着快辨认不出原来长相的好友,眼睛竟然湿润起来。
  十八年后还能重聚,真是太好了。
  谁都没有再说话,目光齐齐落在石床上。
  没想到老头儿行针到关键时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只听有人高喊:“有没有人在里面?”
  老头儿不为所动。
  外面开始用力敲门。
  没一会儿,敲门的人被喝止了,另一把声音在门外响起:“谭先生住在这里吗?在下赵渊停,闻先生高才,冒昧来访,望先生见谅。”
  谭无求悚然而惊。
  恭王赵深,字渊停。
  谭无求看了眼正凝神施针的老头儿,目光一沉,对小虾说:“推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大家就当这句诗在这个时代已经出现过了吧2233333333
  
  第45章
  
  谭无求让小虾把自己推到柴门前。
  他想验证一件事。
  他与恭王少年相识,早年也算莫逆之交,虽然随着年岁渐长日渐生疏,恭王应该也不至于认不出他来。
  换脉之术会让全身经脉移位,极容易外观大变甚至畸形,他能恢复平常人的相貌已经极为难得。这恰好帮了他一个大忙:阿蛮已经再嫁,他再出现岂不是让阿蛮陷入两难之境?
  现在这样很好,顶着如今这张普通至极的脸恐怕极少有人能把他和当初的自己联系起来——假如连恭王都认不出的话,他可以放心地去京城附近待上一段时间。
  他对京城那些层出不穷的新事物非常好奇。
  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也许可以远远地看阿蛮一眼,看看她和驸马是不是琴瑟和鸣。
  谭无求眼底掠过一丝怅然。
  他很快把它压了下去,打起精神开口:“谭某见过王爷。”
  恭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谭无求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人很瘦,扶在轮椅上的五指又瘦又长,几乎见不到肉。脸颊也极瘦,但比他的双手稍好一点,至少还有点人形。
  恭王没有失礼,淡笑着说:“我看了先生的文稿,以先生之才,长住深山实在可惜了。”
  谭无求说:“谭某并非久住深山,只是来求医而已。”
  恭王“哦”地一挑眉,说:“莫非这深山里头居然藏着神医?”
  谭无求说:“我原先也觉得是,结果却是个庸医。”他叹了口气,“不仅这双腿治不好,还欠下了不少药钱。”
  恭王说:“治不好药钱当然是不给了。”
  谭无求说:“我已经还上了,多亏了知府大人慷慨解囊,要不然我还真没钱可给。”
  恭王说:“那谭先生是准备离开了?”
  谭无求说:“差不多。”
  恭王说:“那谭先生准备去哪?”
  谭无求说:“去京城。”
  恭王瞧着低眉顺眼的谭无求,并没有说话。
  谭无求说:“想在深山野林里找神医是行不通的了,还是去京城碰碰运气比较好。”
  恭王说:“这可不能碰运气,京城名医都在太医院,一般人是找不着的。”
  谭无求说:“前年开始太医院的太医每个月都会抽一天给我们这些百姓诊病,也许我运气好能排到。”
  恭王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给你一张令牌,让你直接去找太医。”
  谭无求一怔,问:“王爷如此盛情,谭某实在惶恐。”
  恭王说:“先生不必惶恐,我观先生行文,知先生胸中必有丘壑。先生若能治好双腿必然是国之栋梁,一个令牌而已,先生且拿去。”
  谭无求说:“那就多谢王爷了。”
  恭王又和谭无求聊了许久,求才若渴的姿态摆得十足,直至有个下属来问他何时启程回沧州,恭王才说:“先生双腿不便却对天下事了然于胸,实在让人敬佩。他日若有缘再见,定要和先生秉烛夜谈。”
  谭无求说:“粗陋之谈,只增笑尔。”
  恭王起身离开。
  小虾等恭王的身影消失后忍不住嘟囔:“先生,我总觉得怪怪的……”
  谭无求顿了顿,说:“像是戴着个面具对吧?”他淡笑起来,“他擅长军务,心里对文人很不屑,为了把自己的鄙夷藏起来,他花过很大的功夫——只不过有点矫枉过正了,过于刻意,看起来总不太诚挚。”谭无求有些怔神,“没想到这一点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
  谭无求没有把心底的忧虑说出口:当初恭王勉强自己去“礼贤下士”是为了夺嫡,到如今还汲汲经营又是为了什么?
  撇去这个隐忧不提,见恭王的结果还是让谭无求挺满意的。
  恭王没有认出他。
  至少他在恭王脸上找不出半点异常。
  谭无求看了看柴扉外的余晖,说不出心里是悲是喜。悲的是昔日故人对面不相识的情况也许还要一次次上演;喜的是他可以真正重获新生,以谭无求的身份活下去,不用担心扰乱妻子的新姻缘。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大庆未亡,他的心似乎永远无法停息。
  他依然想做点什么——哪怕再怎么微不足道都好。
  这样他活下来才有意义。
  谭无求让小虾把自己推回石洞内。
  老头儿已经收针,正在给谢晖探脉。谭无求心头一跳,示意小虾再把自己往前推一点。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四目对望,一瞬无言。
  谭无求伸手握住谢晖的手掌:“谢大哥,你醒过来了!”他温声说,“珊姐和禹儿一切安好,禹儿还当上了尚书,他很了不起……”
  谢晖黯淡的双眼燃起了火焰。
  谭无求说:“你也许认不出我来了……”
  谢晖终于找回了声音:“临均……”
  谭无求心头一震,却又并不惊讶,因为他在谢晖面前没有任何伪装。他缓缓说:“我现在叫谭无求,不是临均。”
  谢晖睁大眼。
  谭无求说:“等你们好起来再慢慢细说。”
  接下来几天,石洞里的几具“尸体”都渐渐苏醒过来,只有两个副将换脉失败,没能撑过来。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一共有六人,他们经过三天的调养过后渐渐矫正了移位的肌肉和骨骼,竟都可以下地行走了。他们都是行伍出身,醒来后饭量特别大,几乎把山洞里的存粮都耗光了。
  谢晖恢复得最好,他自制了弓弩领了两个人进山打猎,不消半日,居然猎了只黑熊回来!
  小虾上蹦下跳:“熊!熊!真的是熊!”
  谭无求说:“谢大哥宝刀未老。”
  谢晖说:“运气而已,正巧碰到它在打盹,要不然我真不敢动手。”他摸着黑熊的背,“没伤到它的皮毛,可以拿回去给珊珊,她怕冷。临均,你要不要分一半?拿回去给阿蛮。”
  谭无求沉默。
  谢晖一屁股坐到谭无求身边,说:“你改名换姓,莫不是因为两条腿不行了,觉得配不上阿蛮?阿蛮她不是这样的人……”
  谭无求说:“阿蛮嫁人了。”
  谢晖僵愣。
  谭无求说:“我回去的话,阿蛮将如何自处?”
  谢晖说:“阿蛮她……”
  谭无求说:“谢大哥,阿蛮她没有错,我那时叫人给她带了一封信,让她早日再嫁。她不知道我们还活着,又不像珊姐那样有禹儿陪伴……谢大哥,听到她已经嫁人的时候,我不是不难过,但现在我想开了,心里只有高兴。不管怎么样,她快快活活地活着就好。”
  谢晖重重地往地板上捶了一拳。
  谭无求和谢晖五人一起将两位副将火化,合力找出了他们的家乡,准备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去。
  死了的人倒是好办,活下来的人却备受煎熬。
  听了谭无求的境遇,其他人心中也痛苦不已。谢晖还好,他已经知道家中的情况。其他人和家乡隔了千山万水,儿女又不像谢季禹那样出挑,根本探听不到家中的消息。
  “未知”永远比任何东西都要折磨人,劫后逢生的喜悦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谭无求说:“谢大哥你们恢复得很好,可以先回京,我随后就到。不过我想拜托你们从今以后只把我当‘谭无求’,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临均这个人不会再存在于世间……”
  谢晖眉头紧锁。
  谭无求说:“谢大哥,我也还有很多想做的事,你就当我是自私吧,我的腿已经走不了路,再有个不尴不尬的身份,我什么都做不了……那我活过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饶是谢晖这样的铁汉,听到谭无求的话后还是红了眼眶。
  谢晖用力抱了谭无求一下:“谁说没有任何意义,你把我们置于何地?你不认阿蛮可以,不能不认我们。我把他们都领回家,然后在京城等你。你要是不来找我,那我也不当谢晖了,领着你珊姐上天入地把你挖出来。”
  六人商议完接下来的行程,立刻分头行动。
  谭无求送走了谢晖五人,才和老头儿商量起来,请他和自己一起走。
  老头儿当然舍不得自己守了十几年的家,可他从来没能拒绝自己视如亲儿的谭无求。
  当晚他开始收拾行囊,别的什么都没带,只把谭无求可能会用到的药带上。
  第二天他对谭无求说:“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路上的吃喝得靠你去想办法。”
  谭无求说:“应该的。”
  于是谭无求、小虾、老头儿三人也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在谭无求启程那天,恭王一骑当先,杀了在边境流窜的荻族人头领,拿下人头八百个,在界石前垒出一座狰狞可怕的“人头堡”。
  恭王的衣摆被血染红了,进城时却无人畏惧,迎接他的是一阵又一阵响如雷鸣的欢呼声。
  恭王拢了拢披风,走回府中。一个老者从他身后跟上,将最新的消息递给了恭王。
  恭王没看信,反而看了看天色,问道:“他回京了?”
  老者说:“是的。”
  恭王说:“也好。”他的神色晦明不定,“让他亲眼瞧一瞧他们变成了什么样子……临均啊临均,你不想我认出你来,那我就不认出你来。”
  恭王怎么会认不出?这十八年来,恭王不时会去看上一眼。
  那老头说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可以让他醒过来。
  十八年间他们已经用遍了所有方法。
  看到昏迷着的人越来越消瘦,几乎快看不出人形,恭王已经快失去希望。
  但他醒了。
  他醒过来了。
  他还是一样关心天下远胜于关心他自己。
  他眼里依然没有他。
  不过恭王并不在乎。
  只要他活着就好。
  
  第46章
  
  年关将近,京城笼罩在别样的喜庆中。
  谢则安和赵崇昭这段时间却过得水深火热。
  天南海北的文稿不断被送回京城,谢则安和赵崇昭、秦如柳、燕凛都被“委以重任”,必须埋头把那浩如烟海的文稿归类。这工作听着简单,事实上却劳心劳力,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至少谢则安和赵崇昭都叫苦不迭。
  这样的日子足足维持了大半个月。
  姚鼎言和徐君诚把四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眼看齐王世子大婚之期快到了,他们决定放谢则安四人一马:“你们可以歇三天。”
  赵崇昭和谢则安欢腾不已,凑在一块密谋该怎么捣乱。
  谢则安对地形特别敏感,轻轻松松地把迎亲路线画了出来,他和赵崇昭趴在地图上寻找最佳下手地点,没一会儿就挑中了一栋临街的酒楼。
  那正好是一个转角,迎亲必然会经过那儿。
  谢则安提出建议:“殿下你得先包个场,我们才好动手。”
  赵崇昭说:“有道理,小德子,你去安排一下!”
  两人议定后都有些兴奋,不过赵崇昭挺遗憾地感慨:“上次没瞧见谢谦从茅坑里被炸出来真是太可惜了。”
  谢则安也很遗憾,再次建议:“不如下次我们弄个动静小点的鞭炮炸他小叽叽!”
  赵崇昭说:“好,就这么办!”
  一直在旁听的谢大郎:“……”
  看来他们家三郎真的挺讨厌那个谢谦。
  谢则安和赵崇昭因为有他们的“密谋”在,特别期待齐王世子大婚之日到来。
  晏宁公主觉得有点奇怪,明明赵崇昭最讨厌齐王世子赵旻,这几天居然一连提了好几次齐王世子的婚期,还常常和谢则安凑到一边说悄悄话!
  晏宁公主知道事有蹊跷,找来梁捡问起谢则安在做什么。梁捡从赵崇昭的人口里问出了谢谦那些信的事,正忙着查证呢,哪会在意谢则安那小小的恶作剧?
  梁捡说:“太子殿下和三郎想点几串鞭炮让迎亲那天热闹热闹,晏宁你放心,他们有分寸的。”
  晏宁公主听到梁捡喊谢则安“三郎”,心中微讶。
  她忍不住向梁捡投以探究般的目光。
  梁捡一无所察,他犹自说道:“上回长公主府上不是闹出了一点儿小动静吗?那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响声确实大得吓人,不过绝对不会伤到人,晏宁你不用担心。”
  晏宁公主微微一顿,忍不住问道:“梁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梁捡安静下来。
  晏宁公主乖乖地说:“梁叔不愿说我就不问,等梁叔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和我说吧。”
  梁捡伸手揉揉晏宁公主的脑袋,说:“晏宁,我还不能说,因为还有很多事我都没弄清楚。”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