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誉认真地看着他,肯定地说:“你有事瞒着我!”
“哦。”殷旭点点头,也不否认,只是无论滕誉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都没打算说。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若是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应该试着告诉我,若是连我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你就当问题不存在好了。”
“确实是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殷旭将手贴在滕誉的胸口,感受着手下那稳健的心跳,神色莫名。
“到底怎么了?”滕誉觉得全身发毛,太不正常了,这样的殷旭实在太不正常了。
殷旭眉头一挑,瞥了他一眼,“别紧张,又死不了人。”
滕誉给他把酒杯满上,“得,那你还是喝吧,喝醉了就正常了。”
殷旭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开始频繁地敬酒,他一杯滕誉两杯的喝。
“你这是要把我灌醉吗?”滕誉已经数不清自己喝了几杯了,清醒的思维也开始走向迷糊,眼前的少年似乎变成了两个,正微笑地看着他。
他嘴角弯了弯,凑过去讨要了一个吻,“你今天……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看着特别……温柔,对,就是温柔。”滕誉说完笑了起来,觉得这个词用在殷旭身上实在是违和,这样的殷旭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还有更温柔的,你要吗?”殷旭喝了一口酒,凑到滕誉面前,贴上他的嘴唇,辛辣的酒液从两人的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了两人的前襟。
滕誉舔着对方的嘴唇,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酒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里弥散开来,热气一股一股地往上冒,不知从哪个步骤开始,两人已经相拥着倒在床上了。
滕誉还存着一点理智,咬着殷旭的耳朵说:“今天咱们不双修。”
“好!”殷旭满口答应。
滕誉咕哝了一句:“果然不正常。”然后就凭着身体的本能将殷旭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双修虽然是灵与肉的双结合,销魂异常,可条条框框太多,吃久了也会觉得腻味的,陡然换一种随心所欲的方式,滕誉便止不住的折腾。
等他彻底停下来,殷旭都觉得自己要散架了,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才发现他已经睡死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清理,然后拧了帕子第一次给滕誉檫身,力道下重了,还擦红了好几块皮。
屋子里散发着情欲的味道,殷旭坐在床边盯着滕誉看了许久,用指尖描绘着他的轮廓,幻想了一下当这张脸变幻成小不点时的样子。
他的手指渐渐下滑,停留在滕誉的胸口上,胸口上还有自己刚才情动时留下的牙印,这令殷旭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往滕誉嘴里塞了一粒药丸,小声说:“应该有点疼,你忍着点。”
见药效发挥作用了,滕誉的呼吸变得更加沉稳,如睡死了一般,殷旭缓缓地下手,割开他左胸口,以极快的速度取了几滴心尖血,然后再缝补伤口撒上药粉,动作一气呵成。
卧室的门在此时突然被推开,一个胖太监冲了进来,边跑边喊:“殿下……皇上那……啊……”
渠总管双目瞪圆,双腿被钉在原地,愣呆呆地看着床上,尖叫声却引来了殿外的侍卫。
“闭嘴!”殷旭扯过被子盖住滕誉赤裸的身体,将床边的小玉瓶放进怀中。
“你……七少,你……”渠总管想问,他到底干了什么,殿下身上怎么会有血?
“什么事?”殷旭不急不慢地问,表情很淡定。
渠总管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不久前,他刚被吓了一次,也许眼睛还是花的。
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说:“皇上那出事了,今天夜里,皇上想见大皇子,殿下同意了的,奴才便将大皇子带去了养心殿,结果……”
“结果如何?”
“结果两人一言不合,大皇子用灯盏刺伤了皇上,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赶过去了,殿下……”
“哦,死了没?”殷旭不甚在意地问。
“不,不知道。”渠总管擦了一把冷汗,很想过去看看,他这么大声的说了半天话,太子殿下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该不会……一股冷风从背后吹过,渠总管觉得全身都凉飕飕的,“殿下应该过去看看了,否则消息传开,大臣那怕瞒不住。”
“那就不要让消息传开!”殷旭站起身,吩咐后头的侍卫,“去将养心殿的侍卫增加一倍,从里到外的人都不许出去,太医经手的东西全部要检査一遍,让他们在养心殿住着。”
“这……”这命令是没问题,可这下命令的人……会不会有点越俎代庖?
“嗯?不听我的?”殷旭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过去,几个侍卫没等片刻就同意了,飞快地离开。
太可怕了,刚才他们有一种面对死亡的感觉,恐惧笼罩全身,意志力也仿佛都被吞噬了。
“你为何还不走?”殷旭问呆站在一旁的渠总管。
“奴才……奴才想在这儿守着殿下。”渠总管几乎以为自己下一刻会死,因为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对方的眼神也冰冷的可怕。
不过这种状况仅仅是一瞬,殷旭很快就松开了他,“这样也好,你就在这儿照顾他,等他醒来,让他伤口不要碰水,不要过度操劳,等我回来。”
渠总管听的一头雾水的,“伤口?”太子殿下身上怎么会有伤口?
难道他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象?七少真的把殿下伤了。
他想冲过去看看太子殿下还是否活着,殷旭却往他怀里丢了一个瓶子,“这是伤药,一日换一次,不要让太医院那班蠢材开药。”
渠总管咬咬嘴唇,提着心问:“是您伤了殿下?”
“一点小伤而己,激动什么?”殷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警告了他一句:“在他没醒来之前你要是敢有其他动作,本少爷回来要你的命!”
夜正浓,渠总管半天回不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了,皇上伤了,太子殿下也伤了,这可怎么办?
明日的早朝要怎么办?
殿下醒来要怎么办?
霍七爷这事儿殿下问起来怎么办?
一股脑的问题堆积在脑子里,渠总管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早知道,他还不如留在养心殿专心伺候皇上。
皇上……对,皇上的伤还要去看一眼,也不知道到底重不重,他满脑子里都是红色的血,当时也没来得及看清伤势严不严重。
渠总管做足了心理建设,先去看了眼滕誉的伤势,发现伤口在左胸,正对着心脏,他吓了一跳,抖索着将手指伸到滕誉的鼻尖,确定还有气才松口气。
伤口被包扎好了,应该无碍吧?渠总管一时间也无法接受霍七爷会伤了太子殿下这事实。
将被子盖好,渠总管急匆匆地赶去养心殿,两位主子爷都倒下了,他这个奴才的命也快到头了吧?
295 你到底去哪儿了
滕誉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很沉,四肢无力,有点像是纵欲过度的样子,想起昨夜的销魂,他嘴角翘了起来。
“殿下,您终于醒了……”一道尖锐的哭声冲进滕誉的耳膜,他转头一看,便对上了渠总管那张白白胖胖的脸。
“何事?”滕誉才刚说两个字,就觉得嗓子要冒烟了,“水……”
渠总管忙倒了杯温水过来,还细心地要扶滕誉起来。
滕誉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他动了动身体,一股钻心的痛从胸口传来,仿佛心脏每跳动一次,就跟针扎似的疼。
他刚才竟然没发现!
滕誉眉头皱了起来,“本殿怎么了?”
渠总管嘴巴动了动,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殿下,先喝口水吧。”
滕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水,然后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条白布横穿前胸,伤口上还渗出一点血迹来。
他被行刺了?还是在睡梦中被行刺的?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昨夜喝的再醉也不至于被人一刀插在胸口也醒不过来啊。
等等……“霍天呢?”
他都伤成这样了,那殷旭呢?是不是也受伤了?
滕誉抓住渠总管追问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霍天呢?”
渠总管欲哭无泪,还是将自己昨夜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滕誉,至于该如何判断,就是滕誉的事情了。
“你是说……这个伤是霍天弄的?”滕誉目瞪口呆,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渠总管。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有嫌疑,也绝对不可能是殷旭。
渠总管“扑通”一下跪下了,“奴才句句属实,您不信可以问问值夜的侍卫,不过奴才观霍七爷,他并非有意的。”
“他人呢?把他叫来本殿亲自问。”滕誉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殷旭会伤害他,昨夜两人明明好成那样,他甚至能感受到殷旭对他的爱意。
“霍七爷……离开了……”
“离开了就派人去叫回来,这难道还用本殿交代?”
“不是……奴才派人去找过了,找不到。”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昨夜他还在这宫里,就算出宫了也不可能离开京都,派人出宫找!”
渠总管嘴角动了动,还是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昨天夜里殷旭离开的时候,他就让侍卫跟上了,毕竟是一个疑似凶手,殿下醒来肯定是要找人的。
可是侍卫没跟多久就把人跟丢了,再去太子府找,也没找到人。
滕誉也没把希望寄托在渠总管身上,等他离开后,他让暗卫集体出动去找。
平日里,暗卫都不离身,不过像昨夜那种情况,暗卫定然是乖乖退出去的,否则还能问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滕誉现在一头雾水的,摸着胸口的伤无法理解殷旭这一刀是想干嘛?
从始至终,他也没想过殷旭要伤害他,如果对方真想要他的命,这一刀再下去一些,他就一命呜呼了。
何况,对方根本没有杀他的理由。
滕誉躺在床上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只能等找到殷旭亲口问他了。
难怪昨夜他那么反常,也许是真的遇上什么难题了。
渠总管去安排了人手便返回了,他向滕誉汇报了昨夜养心殿的事。
不过滕誉此时满脑子都是殷旭,听到皇帝没死也就不管了,“没死就成,让太医看着。”
喝了半碗粥,滕誉终于有了些精神,问了早朝的事,渠总管自作主张通知大臣们,太子殿下罢朝一日,只收了一堆奏折上来。
“他们没为难你?”
“奴才说,皇上昨夜病重了,殿下您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一整夜,累坏了。”
昨夜养心殿有太医进去的消息肯定很多人都知道,所以用这个理由也很合理。
滕誉觉得这胖太监还是挺有用的,这事如何换成韩森在这,肯定做不到这么八面玲珑。
“你做的很好。”滕誉毫不吝啬地夸赞。
渠总管谦虚了一句,然后问:“殿下,要给您宣太医么?昨夜霍七爷只留下了一瓶药。”
“什么药?”滕誉激动起来,伸手把药瓶要了过去,神色一松,笑着问:“还特地留了伤药,看来不是……他还说什么了?”
“还说了一句让您等他回来。”
滕誉更加放心了,“那就等等吧,你去把奏折搬过来吧,本殿就在这里批阅。”
“是。”
滕誉想,既然殷旭做了交代,肯定没走远,估计最迟傍晚就能回来了吧?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等把终于的奏折批阅完已经是黄昏了,用了晚膳,殷旭还没回来,他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出去找的人有消息了吗?”
渠总管低着头站在一旁,“还没有。”
“你派了多少人去找?”
“二十名侍卫。”
滕誉嘴唇有些发白,“加派人手,让没有当班的侍卫全出去找人,顺便传话给太子府,让全府的人都去找!”
戌时初,韩森亲自入宫见了滕誉,一见面看到滕誉那模样震惊地问:“殿下受伤了?”
滕誉已经处于焦躁的边缘了,反问道:“你最后见到霍天是什么时候?”
“昨夜傍晚,他从太子府出去后就没回去了,难道七少爷没入宫?”
滕誉摇摇头,“半夜里失踪的,府中的人都去找了?可有线索?”
“没有,奴才进宫时还没得到消息,只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来看看。”突然得到一个让全府出动寻人的消息,韩森也是震惊的。
“准备移驾,本殿要去太子府。”
“殿下,您的伤……”渠总管忙阻拦,“您在宫内等和在宫外等是一样的,奴才们有消息会传进来的。”
“不必,他不可能在宫里了。”滕誉坚持要出宫,渠总管和韩森自然拦不住,两人一个去准备轿子,一个去收拾东西,倒是配合的很好。
滕誉在路上还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己经陆陆续续有消息传回来了,可惜根本没找到殷旭,甚至今天也没人见过他。
滕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这情况,要么是殷旭自己躲起来了,要么是他被人绑架了。
可他昨夜是自己出宫的,会有人半途绑架他吗?或者说,会有人有本事绑架他吗?
因此,滕誉更加倾向于是殷旭自己离开的,以他的手段,想让别人看不到他,就算他从你面前走过,你也看不见。
“会不会是出城了?”韩森猜测。
“可是守城的侍卫也问了,并没有看到七少出去。”
“派人快马加鞭去栖霞山和霍元帅那里问问,他能去的地方有限,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突然消失了!”滕誉说完就愣住了,别人也许不可能突然消失,但殷旭呢?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身体是,但他如果有方法突破这个世界去他原来的地方呢?
他曾经问过殷旭他上辈子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可对方说的太过玄乎,他压根不信。
但如果是真的呢?那样的地方肯定比大梁更有意思,更有吸引力,他想走也可以理解。
之前他说他回不去了,可万一他突然能回去了呢,是不是就会这么突然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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