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惊讶的回答。”座头鲸店长赞叹道,“伊藤的花道就是以诚待人么,这很好,真的很好。”
轩辕龙愣住了,而后他急忙回到了沙发上,生怕晚了一秒座头鲸店长就会取消他的合格资格。
没想到他随口胡诌的花道居然得到了座头鲸店长的认同,座头鲸店长该不会是有意放水吧?!
“接下来,是千本樱。”座头鲸店长颇为欣慰地注视着路明非,就像公司前辈注视着有为后辈那样,报以不小的希冀与期盼。
“千本樱,有女朋友么?”座头鲸的第一个问题,让在场的三个人抖了抖。
出乎意料,路明非只是笑了笑,温和又从容:“曾经有过。”
“她是傲娇还是三无?”座头鲸店长眉飞色舞,“让我猜猜啊……千本樱喜欢的女孩,一定是个大和抚子!”
神了!轩辕龙目瞪口呆,座头鲸店长这种本事,当真非同小可,精准度百分之百啊!
“那个令千本樱倾倒的女孩,一定温柔又体贴,能够包容千本樱所有的烦恼与忧愁,大和抚子好啊!”座头鲸店长拍手称赞,很是为他们国家的特产女孩骄傲不已。
这次路明非懒得微笑了,他注视着神经病一样的座头鲸店长,面无表情。
店长啊,No zuo no die whyyou try?前有安白露,后有雪乃凉子,两位大和抚子先后因路明非香消玉殒。莫非路明非自带杀妹光环?轩辕龙不由自主开始胡思乱想,完全忽略了座头鲸店长和路明非之间的暗潮涌动。
“那么听好我的问题,千本樱。何谓无悔之爱?”座头鲸店长目光冷凝,气氛瞬间变得严肃凝重,“何谓无悔之爱?何谓无悔?何谓爱?千本樱要想清楚再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轩辕龙原本以为路明非是座头鲸店长的得意弟子头牌牛郎,座头鲸店长会对路明非手下留情。没想到座头鲸店长竟然毫不放水,这个问题可真是戳到路明非的软肋了,以这货对待安白露的态度看,路明非,真的明白什么是爱么?
“我不知道什么是无悔之爱,所谓无悔之爱,只是全情投入的一方爱上了自己幻想出的完美倒影。”路明非说,“这里的客人也是如此,与其说她们是迷恋我,不如说她们迷恋着自己求而不得的爱情幻想,我不过是展现出她们希望看到的样子,仅此而已。”
“千本樱的回答真是无情啊。”座头鲸店长感慨道,“虽然你没有回答出我的问题,但我看到了你的花道。千本樱,你合格了。”
高天原牛郎俱乐部,四层水族馆,人声鼎沸气氛热烈。
就在刚刚,千本樱Basara King右京橘和伊藤诚全部通过了店长的复试,正式成了这间牛郎俱乐部的一员,全体牛郎们都在为他们举杯庆祝,喧嚣热烈纸迷金醉。
就在这间水族馆的另一边,隔着一面鱼缸墙,却安静又沉默。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一左一右地坐在靠背沙发里,一清新一艳丽,相映生辉。而座头鲸却毕恭毕敬地站在沙发后,手上搭着象征侍者身份的白色毛巾。很明显,苏恩曦和酒德麻衣才是这间办公室的老板。
“苏桑您对今天的面试还满意吧?”座头鲸恭恭敬敬地问。
“还算可以。“苏恩曦似模似样地点了点头,“你所谓男人的花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四道题,并没有标准答案,我只是从他们的回答中读取那些花枝般的心,这就是他们的花道。”座头鲸毕恭毕敬地说。
“那说说看,这位以诚待人的轩辕龙,他的心中会开出一朵什么样的花?”酒德麻衣忽然插话了,她淡淡地说,“与其说他是以诚待人,不如说他笨拙到只能本色表演吧。”
“伊藤君的花,是桔梗花。桔梗花的花语非常特殊,一种是真诚不变的爱,一种是永恒而无望的爱。这两种花语截然相反,只因为桔梗花代表幸福降临,有人能抓住幸福有人却注定与之无缘。伊藤君就是这样一个矛盾又复杂的人,他渴求幸福,却在幸福降临之时,不由自主放开渴求幸福的手。”座头鲸店长略带伤感地说,“真不知道伊藤君这样的男子是幸或不幸。”
“我不知道轩辕龙幸运不幸运,我只知道他的身上被你插满‘此人即将牺牲’的flag。”苏恩曦调侃道,“恺撒呢,他那样自命不凡的贵公子,心中开出的应该是玫瑰吧?”
“不,恺撒的花恰恰是千本樱的花名,樱花。”
座头鲸诗情画意地解释了一番,所谓樱花,就是一星期的盛开与一晚的凋零,高贵决然。恺撒就像樱花,坠落之时如樱那样美。
“又一个被你插了flag的人。”苏恩曦饶有兴致,“继续,楚子航是什么花?”
“他是风雪中的矢车菊。”座头鲸继续发挥他诗人般的语言天赋,“那是素色的菊花,喜欢寒冷的天气,拥有无与伦比的生命力,甚至在冰雪中都能看见它盛开。它的花语是忠诚与思念,优雅与单身,遇见,还有再生。”
“我还以为你最先要问的是路明非呢。”酒德麻衣瞟了一眼苏恩曦,“怎么,你终于对路明非失去兴趣了吧?来来,喜新厌旧的女人,说说你此刻面对前男神,有何感想?”
“谁说我对路明非失去兴趣了?”苏恩曦精神抖擞,“最好的东西当然要最后才出场,说说看,路明非的心中,会开出怎么样的花?”
注①:是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出自《孙子兵法·势篇》
第 103 章
“千本樱其实不适合牛郎这份职业。”座头鲸店长叹息了。
“他不适合谁适合?”苏恩曦惊诧地拍了拍大腿,“一晚上一千张花票啊,如果我以前不知道他是个中二之神,我简直都要相信路明非是温柔治愈系男神了。”
“千本樱不懂爱,他所理解的爱,只是寂寞的人望着水边的倒影,完美但永远无法触及。因为他没有爱,所以他不会把爱给人分享。他之所以在客人间受欢迎,是因为客人需要一个完美偶像来膜拜珍惜,那只是崇敬,不是爱。”座头鲸店长忽发诗性,“千本樱是黑色曼陀罗,风姿傲然,无法言明的高贵优雅,永远在高处俯瞰众人。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无间的爱和复仇,生的不归之路。这就是千本樱的本质,即便他以温柔治愈伪装自己,但他却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只是偶尔投眼凡间罢了。”
“听上去帅爆了。”苏恩曦拍手称赞,“这种暗黑的优雅的阴郁的类型,完全就是我的菜!”
“我怎么没看出路明非哪里阴暗沉郁?”酒德麻衣毫不留情地戳碎了苏恩曦的脑洞,“我只看出,他够中二。”
苏恩曦横了酒德麻衣一眼,转而对座头鲸店长说:“不管他们是花一样的男子也好还是狗尾巴草也罢,只要这四个人在在高天原的一天你就要保护好他,不能泄露他们的名字给其他人知道,给他们提供住处和足够的食物,但不必对他们太好让他们感觉到有人在幕后保护他们。”
“苏桑的吩咐,我当然会做到。”座头鲸店长点头,临走之前深鞠一躬,“请珍惜千本樱这样的男子,他这样的人生来高傲,请不要为难他。”
“我说,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酒德麻衣捅了捅苏恩曦,“薯片,别对着路明非犯花痴了。”
“麻衣,我们有麻烦了。”苏恩曦浑身僵硬,“路明非,发现我们了。”
就在刚刚,苏恩曦死死盯住路明非不放时,却看到路明非对她微笑了,隔着一层反光的玻璃墙,二人四目相接。
路明非一字一顿地无声说:“感谢照顾,请稍等片刻,当面详谈。”
于是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就这么等到了那场欢迎会结束。
苏恩曦挺想当鸵鸟,劝服自己路明非什么都没有发现,但她忘不了路明非当时的眼神——威严肃穆又庄重,随意的一瞥间都饱含着无尽的迫力,似利刃停在眉间,咄咄逼人。
这种眼神,和老板有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苏恩曦长长叹了一口气,为她那颗刚刚粉碎的少女之心。
办公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急不缓的三下。
酒德麻衣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苏恩曦,说:“请进。”
路明非轻轻关上了门,温文尔雅地微笑了:“好久不见,酒德麻衣。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苏恩曦,我叫她薯片。”酒德麻衣恶意微笑了,“因为她总是喜欢嘎吱嘎吱嚼薯片。”
苏恩曦哀嚎道:“麻衣你污蔑我!”
她那颗刚刚粉碎的少女之心,又被酒德麻衣狠狠踩上一脚,全成了渣渣。
“我喜欢直入正题。”路明非依旧维持着完美的微笑,“感谢两位对我们的照顾,但我更想和你们的老板谈谈。”
老板?!酒德麻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路明非,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别紧张,我对你们的老板毫无恶意。”路明非摊了摊手,“我和他,算是熟人了,严格分类起来,我们俩应该都是战败方。因为立场决定了我们有合作的可能性,所以,我想直接找你们的老板谈话,这样更方便。”
酒德麻衣依旧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她深吸一口气,刚刚准备婉拒时,音乐响了,Ashitaka Sekki,《幽灵公主》的配乐,那是她的手机。
“麻衣,让我和路明非说话。”老板的声音不容置疑。
酒德麻衣将手机递给路明非,而后她和苏恩曦退出了这间办公室。
不管这两人接下来要谈的是什么话题,她和苏恩曦都不会好奇也不会询问。她们只是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仅此而已。
在酒德麻衣看来,事情并没有发生多大改变。路明非依旧敬职敬责地当他的头牌牛郎,态度良好笑容温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
酒德麻衣不知道路明非和老板究竟达成了什么协定,但她确信,那场席卷一切摧毁一切的风暴即将来临,平静的水面下早已暗潮涌动。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那些人,有的茫然无知有的跃跃欲试,还有人早已布置好了一切,静候宿命降临的那一天。
但这场风暴的开端,却是从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夜晚开始的。
高天原俱乐部一楼,牛郎们站成两排,自门口一字排开,这是无比盛大的欢迎仪式。
牛郎们都等待着这位贵客的到来,酒德麻衣和苏恩曦这两位幕后老板却静悄悄地躲在二楼俯瞰全场。
“所以说,有人出了六十亿日元,只为包场一个晚上?”酒德麻衣讶异地挑了挑纤细的眉,“这位客人是疯子么?”
苏恩曦双手合十,眨着星星眼赞美这位客人:“她是不是疯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理由拒绝这笔意外之财。这位客人是Mint介绍来的,已经预付一半定金。我们买下这家店花了一百二十亿日元,仅仅一个晚上就捞回了一半,我为这位客人点三十二个赞!”
“如果这位尊贵的客人出价一百二十亿日元,你会不会把你的男神直接卖了?要知道,这些牛郎里就他和楚子航恺撒够标致。”酒德麻衣语气轻快地说,“薯片,说说看,面对金钱和男神的两难抉择,你会如何选择?”
苏恩曦心虚看了一眼路明非,千本樱正和Basara King右京橘伊藤诚站在队伍的末尾。这是苏恩曦的营销策略,最顶级的商品当然要留到压轴出场,有了前面那些庸脂俗粉衬托比较,才能突显出路明非恺撒楚子航的绝佳姿色,她就不信那位客人不被美男晃瞎眼。
“区区一百二十亿日元怎么够?”尽管苏恩曦完全被酒德麻衣看穿了,但她依旧大义凛然,“我像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么?”
“像,很像。”酒德麻衣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你左眼写着见钱眼开,右眼写着欢迎投喂。”
“如果不是你和三无妞每次出任务都那么大手笔,我至于这么辛苦养家精打细算么?”苏恩曦很快抓住了重点,开始哀嚎,“麻衣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嗷嗷嗷……”
“闭嘴闭嘴闭嘴,客人来了。”酒德麻衣用手肘推了推苏恩曦,后者立刻停止了哀嚎。
一辆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门前,牛郎们都在屏气凝神,静候这位客人。
“麻衣,你说会花这么大手笔包场的是什么人?”苏恩曦开始猜测,“是中东某位王室的公主,还是哪位欧洲企业巨头千金?”
“我猜是某位婚姻不幸福的欧巴桑。”酒德麻衣耸耸肩,“她从东京名媛圈内听说千本樱Basara King右京橘的鼎鼎大名,于是前来拜访,准备用成堆的日元攻陷卡塞尔牛郎组的少年芳心。”
“那她可打错主意了,这三位当红牛郎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苏恩曦幸灾乐祸,“祝这位欧巴桑好运。”
车门开了,事情发展却出乎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的预料,首先从车内走出的不是某位年龄很大的欧巴桑,而是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
青年缓缓抬起头,那张极具魔性之美的面容上,是一双灿然如光的金色眼睛。不同于混血种黄金瞳的威压凛凛,那双金色眼睛平和而淡然,虽不锐利,好似能穿透一切世间一切黑暗。
如果说路明非是温度灼人的烈火,令人不敢直视只能远望,那这位青年就是秋日下午的阳光,温暖和煦却同样令人难以接近。
只这位青年,就让这间牛郎店里的大多数牛郎黯然失色,也只有压轴的千本樱能和他有一比。
苏恩曦不由暗自庆幸,好在路明非能压住场子,有顶级男神压阵害怕什么?
青年走到了车门另一边,一只纤细凝白的手搭在了青年伸出的手上,指尖涂着红色指甲油,咄咄逼人的艳丽。
身着白裙的金发美人站在了高天原俱乐部的门口,她有一双深暗深暗的蓝眼睛,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她值得所有赞颂美的称赞美的词语与诗篇,但那些文字却无法具体描述出她究竟如何美丽,她整个人仿佛笼着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穿她的面容。
“麻衣,她是来砸场子的吧?”苏恩曦目瞪口呆,“她不仅自带男神级男伴,而且她本身就是个大美人。她还需要来牛郎店?只要一个眼神,男人们为她而死都心甘情愿!”
“薯片你言情小说看多了。”酒德麻衣说,“不是所有男人,至少在场有两个杀胚就会毫不留情地下手。”
金发美人侧过脸,将一缕卷曲的金发拨到耳后,对前来迎接的座头鲸店长微微点了点头,无视了那些向她深鞠躬的牛郎们,直接走到队伍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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