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神修那里留个好印象的宋时:“……”
既然今晚的事都做完了,几人也就散了。叶游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令牌怎么办?”
封仪诧异:“这难道不是我抢到的?”
叶游被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哽了一下:“……”
封仪笑眯眯地好心建议:“如果你心里不爽,就当做是暂时由我保管吧。”见道士还有话要说,神修做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不然投票吧,我投自己一票。”
封楚理所当然投了封仪。
宋时毫不犹豫投了封仪。
叶游:“……”他虚弱地摆了摆手,飞走了。
封仪和宋时先将封楚送回别墅,才回去了剑修的家。
开门熟练地接住扑上来的小猫咪,封仪和它玩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电脑去看娱乐新闻。
昨晚的狂轰滥炸过去,媒体和民众终于捡回了理智,《知天下报》的门户网站头条是《封氏二少:一次成功的炒作》,其他娱乐和财经方面报纸杂志的网站也用了诸于《有备而来?还是自导自演?》《论封仪晚宴亮相对封氏形象的影响》《封楚掌权以来的最大项目得亲弟支持》这样的题目。
不知是否因为封楚曾经告倒过一家杂志的丰功伟绩,媒体的用词都比较客气,或者中立发言或者表示看好,那些在晚宴前对封仪大肆批判的网络平台好像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撤下了原来的新闻,开始对这位新出炉的二少歌功颂德,语气之肉麻、辞藻之华丽,让封仪都有点受不住了。
旷古绝今、惊才绝艳、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流无匹……先不说他们是如何从封二少身上看出如此特质的,这么多词是怎么用在一个句子不嫌挤吗?
难怪说娱乐圈浮华多诱惑,年轻人被这样整天吹捧着奉承着,只怕觉得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哪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手机发出‘叮咚’一声,显示收到了短信。
是喻书的。
他改好了剧本。
短信确认了一下贺南的确已经拿到名为《征西》的剧本,封仪便将这件事抛到一边了。涉及到宫廷的古装片需要去影视城拍摄,喻书跟影视城约好的时间是下个月,他的演员也还没有找齐,轮到封仪试镜大概要一个星期以后了。
虽说上次见面只是粗略翻过剧本,但对于修士而言,立刻记下来根本不是问题,而导演要改动,也不会变多少。
剑修的时间基本都是修炼中度过,枯燥乏味,封仪觉得自己想想有什么玩的靠谱多了。神修觉得他最近生活节奏有点快。
想想以往的时光,他或者在修炼,或者悠闲地窝在洞府里看话本,有时还会装作一个凡人到处去见识一下,还有些时候会去拜访附近的修士……好吧,大多数时候那些邻居不是在闭关就是不在家。
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封仪上网摆渡了一下‘猫能不能喝酒’这个问题,决定出门了。
去酒吧带保镖,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喵~”
摆渡上有人说猫喝酒没事,也有人说喝了会死,神修觉得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比较妥当——酒吧是否允许宠物入内不是问题,问题是万一没看住好奇心重小猫舔了一口挂了可怎么办。
“喵呜~”
关拢的大门后传来小黑猫哀怨的叫声,宋时犹豫了一下:“真的不带玲玲?”
封仪并不松口:“猫不能喝酒。”
↑两人离去的身影,俨然够成了一幅‘严父慈母’图。
第31章 泡酒吧
低沉和缓的钢琴曲在玻璃墙隔开的空间内静静流淌,台上的女歌手声线低沉沙哑,缓缓地唱着首经典老歌,讲述的是一对平凡的恋人在灾难中相偎相依,握着对方的手一同平静死去的故事。
封仪在网络上找到的这家‘自由空间’酒吧。
网友的评论是:环境优雅、光线暧昧、安静舒适……这儿简直不像一个酒吧,而像个私人会所。
宋时和封仪两人进来的时候,门口的迎宾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们,随后露出热情笑容微微弯腰做出邀请的姿态——看起来,这家酒吧,竟然还是挑人的。
对修士而言,别的名人会担心的问题在这儿都不存在,两人维持着本来面貌,却绝没有人会把他们和封仪及其助理联系起来,而在两人走出酒吧后,见到他们的人会在记忆中模糊他们的容貌,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来到柜台前,封仪视线在各个酒瓶上掠过,最终对调酒师道:“来一杯颜色鲜艳的。”
“,”见客人露出疑问的神色,调酒师微笑:“蓝色珊瑚礁,如何?”
封仪勾唇:“你是专业的。”
一系列熟练而流畅的动作后,鸡尾酒呈现出现的色彩犹如蓝天白云般美妙,蓝色的部分尤其迷人透亮,动人心弦。
调酒师殷切地瞧着客人。
封仪捧场赞叹:“很美。”
“像你一样,”调酒师的嗓音在流淌的乐声中愈加低柔:“这是海洋的颜色,而你就如同深海一般神秘。介意给我一个探索的机会吗?”
封仪:“……”
神修想起网友写下的细节:酒吧的调酒师是个gay,且雷达精准,不会对异性恋出手。所以说,对方是如何看出他是个同性恋或者双性恋的?这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修士很少去关心伴侣的事情,他们早已脱离了传宗接代或是组建家庭的束缚,一心一意地走在自己的‘道’上。
何况,和凡人夫妻不合导致家宅不宁不同,修士的伴侣被称作‘道侣’,不合可是会影响‘道’的,轻则修为倒退、结下因果,重则落下仇怨、不死不休。
修士多单身,正是不愿意给自己增添这一变数。
宋时冷冷道:“你越界了。”
调酒师挑衅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转向封仪:“你的意见呢,客人?”
封仪欣赏着那杯鸡尾酒,闻言笑了笑:“他比你帅。”
调酒师扬了扬眉,斩钉截铁:“但我的技术比他好。”经验丰富的调酒师极有信心的侃侃而谈,视宋时如无物:“他这样的男人,床上肯定只知道蛮干,僵硬得像一块冷库里的冰,是不会给你真正的快乐的。”
宋时:“……”
神修本打算按网友写的攻略告诉调酒师自己也是个top来摆脱他的纠缠,可他注意到了剑修的神色。
看似冰冷漠然,实则手足无措。
恶作剧因子浮上来,封仪随兴改了主意,端起酒杯笑得意味深长:“冰总会融化的,不是吗?”
透亮的、蓝色的鸡尾酒凑在唇边,宋时诧异地瞧着封仪,心中并没有被冒犯的愤怒,而是几分慌乱,还有几分微小的、但确实存在的喜悦。
富有穿透性的女高音惊醒了被迷惑的思绪,宋时微微低下头,唇触到了那晶莹的蓝——入口清爽、沁人心脾。
封仪怔住了。
他想过宋时会拒绝、会警告、会恼羞成怒,甚至想过会直接劈下一剑来,却没有想过对方会这样……温顺。
——还是说,只对自己温顺?
——如同只大型犬般,不论在外如何凶悍摄人,在主人面前,都是温和顺从的。
暧昧的灯光下,剑修往日寒星般的眼似乎也染上层水色,湿润起来。两人长久地凝视着,封仪总算回过神来,对着柜台道:“我有伴了。”
调酒师遗憾地摊了摊手:“好吧,你有伴了。”
封仪举了举杯:“祝你好运。”
宋时和封仪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一时竟无言以对。
两个人,一杯酒。
封仪难得有些不自在,斟酌后提议:“你再去点一杯?”他这样说着,找到剑修没碰过的位置,从那里喝了一口酒。
宋时狼狈地移开视线,叫来侍者:“一杯冰水。”
封仪神情有些古怪:“冰水50元,你确定?”大概是酒意上涌,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衬衫上面两粒纽扣。
宋时坚持:“我很需要。”
“……好吧。”
两人相顾无言,静静对饮。宋时不时用眼角瞄一眼对面的人,好半晌才将某些东西平复了些,表面上能够淡定直视神修了。其实封仪又何尝不尴尬?但如果不喝这杯酒或者干脆把酒给剑修,就是直接落人面子了,何况之前让宋时先喝这杯酒也是自己的意思……神修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挖坑把自己埋了。
这时候,封仪倒是想起小黑喵来,若是它在这里,气氛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酒吧换了首曲子。
节奏比方才快了些,是首旋律优美的小夜曲,描述灌木、小提琴、诗人和心爱的姑娘的童话。
零点将至,透过玻璃窗往外看,街道上的行人少了许多,酒吧里也有些客人起身结账离开。
一对脸上裹着围巾的男女牵着手往外走去,在他们踏出门几步后,突然有人大喊:“是严观和邵晗燕,还拉着手!”
“谁?”
“严观在哪?”
“啊啊我的晗燕!”
……
一片混乱中,有人朝着那男女扑了上去,他们用来遮挡容貌的围巾有些滑落,隐隐可以看出原本的模样,快门的声音连续响起,凑热闹的路人、激动的粉丝,还有……趁乱拍摄的记者?
严观和邵晗燕最终逃出了包围圈。
封仪却知道,明天就会有两人的绯闻来把这段时间自己的消息压下去了。
很明显,之前那个记者已经蹲守一阵子了,他故意在两个明星出来的时候喊破其身份,就是要利用民众作掩护,拍到两人约会的证据,让两人以及他们身后的经纪人以为并没有媒体知晓从而准备不足,打个措手不及。
晚上冷,包着围巾的其实不止严观和邵晗燕,刚才的情况下,两人一开始就分开混入人群,跑掉的几率要大得多了,为什么一定要牵着手一起跑呢?
封仪重新把注意力转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剑修正专注地凝视着他,眼底带着隐藏极深的、不可磨灭的执着。
这样的神情……似曾相识。
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一闪即逝,刻意的捕捉反而让那隐秘的踪迹消失地更迅速。
封仪心中一动,试探:“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宋时怔了很久,无意识地发出几个音节,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低着头道:“在洞庭湖边上,宋家村往南十多里,一个小葫芦形状的山洞里。”
封仪仔细地想了想,将剑修的叙述和记忆中庇佑地的形貌相合,若有所思:“那一次作恶的,是不是一条蛟?”
宋时点了点头。
想起那次救的是一群孩童,也就是说如今眼前高高大大的剑修,当年还是个腿短的小豆丁?即使知道谁都有年幼的时候,但想到宋时也会如此,封仪就忍不住笑:“不知道你小时候长什么样。”
宋时怔了怔,长长呼出口气。神修庇佑的百姓太多,他那时又太过渺小,虽然早有对方不记得自己的准备,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仍旧免不了失望。紧贴胸口的护身符微微发烫,不知是高兴或是遗憾,许多情绪翻涌着,五味杂陈。
数百年前,小小的孩童跟着师父游历世间,见世间百态,逐渐长大了。家里一直以为他成为了一个‘侠士’。父母死亡后,他便不再偶尔回村,也不再寄回书信,而是跟着师父隐居在深山中,铸造自己的剑。
剑成,道已明,却寻不到当初的神修。庙宇金身黯淡了光芒,香烛早已燃成灰烬,供奉的瓜果被路过的动物啃食,蜘蛛结网、老鼠做窝,神道的气息飘飘渺渺,若有若无,如同命悬一线。
宋时像个凡人那样,亲手一点一点打扫了庙宇,将它重新恢复昔日的一尘不染,在神龛前插上上好的香烛,御剑除去时常去村里劫掠的妖物,见百姓们奔走相告‘仙人显灵’来到焕然一新的庙宇中祭拜,有些自嘲地叹了口气。
时光流转到现在,他坐在舒适典雅的酒吧中,和往日遥不可及的神修饮同一杯酒,知道对方的名字,参与对方的生活,还将长久的参与下去,对比当年,已是梦中也不曾奢望的情景。
宋时的杯子空了,他犹豫了一下,问:“你要搬出去了吗?”
“是的,”封仪摇晃了一下鸡尾酒,留意着剑修的神色,邀请道:“你要不要搬过来?”他微笑:“别墅里还有很多空房间,你可以住在我旁边,厨娘做的饭很好吃的,再说为了安全,保镖本就该和雇主形影不离的。”
形影不离……吗?
被这个词打动,宋时终究点了点头。
回到公寓,封仪习惯地接住扑进怀里的小猫,摸了摸它的肚皮,心疼感慨:“都瘦了,回去让王妈给你做点好吃的,主人我只会烧烤,唉。”
同样只会烧烤的宋时:“……”
所以说,这才是封仪要搬回去的真正原因吗?
第32章 搬进别墅的剑修
又一次来到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还是一样刺鼻。
昨天除了鬼,今天就有人又变成鬼消散了。死的人是封家两兄弟的大伯封平安,是个顽固倔强的老头儿,和家族里其他人的关系都不怎么亲密,只待独女如珍如宝,在封仪参加过的唯一一次股东大会上,他反对封楚的决定,说这是在‘走钢丝’。
他的独生女儿,封家兄弟的堂姐,封静,此时正守在遗体旁,眼眶通红,神情却很平静:“爸爸在心脏一直不太好,妈妈走后,他就常常觉得自己也快要走了,只是遗憾见不到我穿婚纱的样子,你们俩别见怪。”
她穿着身纯白典雅、裙摆长长的鱼尾裙婚纱,头发盘起,别着小巧精致的王冠,妆容完美,眉笔和腮红就放在不远处,显然是哭过以后又补了妆的。
封楚叹了口气,道:“魏齐怎么没陪着你?”魏齐,正是封静的未婚夫。
“他来过,是我不让他留下的,”封静缓缓道:“爸爸虽然希望我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但也讨厌把他的掌上明珠抢走的臭小子。”
病房里一片沉默,连空气也被染上了悲伤的色泽。
楚楚还是太心软了。
今早回来,还未和家主说过要让宋时搬进来,就被急匆匆叫到医院的封仪暗暗理了一遍事情的脉络,突然倾斜了身体,整个人挂在了封楚身上,懒洋洋道:“堂姐,你不让表哥来,不止这个原因吧?”
封楚一个踉跄站稳身形,没好气地抬手拍了拍揽住自己肩膀的胳膊,神情却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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