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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帝鸿——羽小飞

时间:2015-07-17 19:15:18  作者:羽小飞

    微微叹了口气,我终于开口道:“常羲,到此为止如何?这时间,想必也拖延得差不多了。”
    常羲的身体顿时一僵。
    “做出这一场闹剧,想必是为了让我不能过早与浮游汇合。”
    顿了顿,我云淡风轻地继续开口道:“可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帝晨的法力已经大不如前,浮游应当能够轻而易举地自他手上夺过颛顼……那么,颛顼到底想做的事情,你可否为我解释一二?”
    常羲哑口无言,过了许久才有力气轻轻地笑了一声,回答道:“不愧是你。可即便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口的。这一辈子,我总要胜你一次,哪怕是借别人的手呢?”
    我微微挑眉,正要继续追问,就听到稍远处一个孩童的声音传来,抬眼看去,却是已经死了的才雨。
    “帝鸿,能否请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你要找的,毕竟也只有我一个罢了。”
    “……颛顼。”我半眯起眼睛,随即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开口道:“未曾想到,你竟还留有使用幻术构筑出身形的气力。”
    化成才雨样貌的颛顼身后跟着帝晨和浮游。浮游手中拿着一块材质上佳的温润玉石,眼中却有些迟疑。
    颛顼回头看了他二人一眼,摇了摇头道:“不过打肿脸充胖子,咬牙撑着罢了。我的魂魄本体已经落在了浮游手里,你们什么时候想杀我都不甚要紧。”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将视线投向九婴,轻笑道:“帝鸿,是你胜了。可我死了,你却毫发无损,这恐怕不是某人希望见到的结局。”
    “此言很是有理。”我跟着转向九婴,淡淡道:“你觉得如何?”
    九婴阴阴柔柔地歪头笑起来,拍了拍手道:“我自然是想坐山观虎斗,你们若不能两败俱伤,我会很为难。”
    伴随他的拍手声,数千人执剑从角落中钻了出来。那些剑均非凡品,原本是为了对付颛顼的,此刻却全指向了我。
    “你与颛顼此刻都无援兵。”九婴笑道:“不如就一同死在这里,也算做个伴,如何?”
    帝晨曾对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愤世嫉俗之人,或许自小受人冷眼相看,才会全身竖满刺变得面目可憎;贪财俗气之人,或许曾经身无分文在市井中打滚求生,才会不知不觉中染了一身市侩凉薄之气。哪怕是真真正正罪大恶极之人,若看着他从小到大,一步步长成现今的模样,或许都只会心生怜悯。所以这世上没有不能谅解之事,没有不能原谅之人。
    然而话虽如此,我归根结底,却其实也不过一介凡人,当不了他所说的圣人。既是凡人,那便只好从自己的立场看人,以自己的好恶行事。
    不论有何理由,选择了与我敌对,那就只好请他们付出些代价。
    视线从得意的九婴、垂头的常羲、焦灼的浮游、浅笑的帝晨和面无表情的颛顼身上一一扫过,抬手压住额角,我半眯起眼睛发出好整以暇的轻笑:“九婴,既然早就料到你会反水,难道我竟不会做一点准备么?”
    九婴脸色微变:“你手上已经没有能用的人了。”
    我并未回答,只轻描淡写地弯起唇角望向他,照着他之前的样子拍了几下手。
    形势瞬间倒转,那千人中忽然有人倒戈,将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身边同伴的身体。于此同时,他们背后也忽然涌出了其他伏兵,采鸟抬手瞬间斩杀数人,随即对我大声道:“帝鸿大人,依您所言,端华宫内九婴和常羲的人均已被镇压。”
    九婴后退半步,吃了一惊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因为一己之私,便随手弃掉采鸟这样好用的棋子?”
    我冷笑了一声,开口慢条斯理地解释:“我曾看重的人,毕竟不会是全然的草包,他若不假死,你怎么可能放心与我联手?采鸟在这里原本也有一些势力,再加上我与他见面之后教予的控魂之术,已能掌握端华宫三成人手。但要与你和常羲对抗,就必须让你们放松警惕,所以我才让他去救渊晟之时,和我一起演了这么一场戏。那时围困采鸟的兵士,由你和我一起安排。你以为是必杀之局,却不想经我之手,那支队伍中至少有一半是采鸟的人。”
    九婴将手抚上胸口,垂下头,忽然耸动着双肩涩声笑起来:“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你了,却仍旧棋差一招,罢了……”他长长叹了口气,止住笑声开口道:“不想到了最后,我与颛顼都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那便动手吧。”
    我勾唇收回目光,正要开口,颛顼却突然插话道:“帝鸿,你可知浮游为何没有立刻杀了我?”
    浮游会将帝晨和颛顼带到这里,确实出乎意料。但在我看来,事情应当还在掌控之中,否则浮游绝不可能这样应对。只是看颛顼的样子,似是觉得自己此次还是能够逃过一劫……
    我偏头看去,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不动声色地开口:“愿闻其详。”
    颛顼道:“只因我如今与帝晨一体,我死了,帝晨也不能独活。”
    我沉默片刻,方才回答道:“帝晨的死活,已经与我无关。”
    “何必如此无情?”颛顼似笑非笑道:“你可知帝晨为何会站在我这一边?不曾经历过的人,绝不可能了解归墟之下有多可怖。为了从里面出来,帝晨那时不得已与我做了三个约定。一是保护我的性命,二是助我毁去天柱,三是不得自尽。他做出种种事情,不过是被我控制了而已。”
    目光轻晃,我将他的话放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刹那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这感觉不过一瞬,片刻过后,我只笑了笑,听不出情绪地缓缓说道:“是么,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只因这点理由,你就像让我饶了你的性命?”
    “非也。”颛顼脸上褪去笑意,郑重道:“我只求与你一战而已。若你胜了,我束手就擒,且会将自己与帝晨的联系断开;若我胜了,你便放我离开此处……如何?”

  ☆、第53章

这样的口头约定没有多少效力,不论是我还是颛顼,若是输了想必都会轻易反悔。因此颛顼这样说,定然是布了什么局,且我一时竟有些看不透。
    又或许他只是想要拖延时间……
    采鸟见我沉吟,上前一步急急道:“帝鸿大人,如今大好场面,您切不可答应颛顼!”
    ……确实如此,这种时候同意颛顼的提议,不是蠢,那便是傻。颛顼一死,许多危险便可消弭于无形,我大可不必冒这样的险。
    颛顼却道:“帝鸿,像你这样的人会迟疑,便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赤红夕光中,他笑得笃定。
    帝晨一言不发地站在浮游身侧,仍由兵士用剑指着自己,唇边带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来,雪衣乌发被落日染出一片温暖的橙红,依稀往日模样。
    我于是开口:“颛顼所说,可是真的?”
    帝晨淡然道:“确实如此。”
    我再问道:“你想活着么?”
    帝晨笑着回答:“大抵不想。”
    风从树梢上刮过,几片枯叶打着转儿缓缓飘下,天边三两黑点,是飞鸟归巢。
    我收回目光,凝望微微泛红的天空,许久方才自嘲地笑了笑,开口道:“还记得当年父神想杀我,你执剑守在我门前么?我那时想,我欠你一条命,如今有机会便还给你罢。”
    采鸟大惊,还欲在言,颛顼却打断了他欲出口的话,大笑道:“真是痛快,多年不曾与人真正一战。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目光微凝,冷笑道:“哦?”
    颛顼举起手中兵器,答道:“可否许我以腾空剑应战?”
    他手中正是我在前往大荒时被九婴算计、之后就此遗失的腾空剑。此剑原本就归他所有,当日父神趁虚而入,在颛顼封印了共工之后,便立刻出手诛杀了他,并将腾空剑据为己有,临终前还嘱托帝晨决不可轻易丢弃此物。
    这样的东西,自然算得上是上古神器,但以颛顼此时强弩之末的状态,应该连腾空剑力量的十分之一都难以发挥出来,想要凭此胜我,正是天方夜谭。
    不知道他有怎么样的打算,索性便以不变应万变,让他将所有的手段使出来看看。
    我眯起眼睛,片刻后笑道:“又有何不可?”
    若要比试,这里当然不够施展。我便与颛顼移动到了端华宫中一处练武场中。
    此处位于峭壁之上,崖下寒气浮动,深不见底。周围人围做一团。飒飒山风灌满衣袖,将长发吹得翻飞。场正中央颛顼岳停渊峙地挺剑而立,姿态颇挺拔,只是孩童身形配上这严阵以待的模样,倒是不禁让人想要发笑。
    我问道:“你不换个样子?”
    颛顼干脆答道:“形貌没有什么要紧,我也没有多余的法力可以浪费,如此便可。”
    说完便向我冲来,剑带起银光,风驰电掣般直指我的咽喉。
    ——这样猴急,看来倒不像是为了拖延时间。
    我懒懒避开,反手借势击向他的后背,同时手心漫起粲然的火光,猛兽般毫不留情地狂扑过去。
    颛顼双脚未及站稳,索性以手撑地跃出一丈,腾空剑亮起鬼魅般的幽幽绿光,光芒瞬间扩大成光幕,凭空架住我的攻势。两边力道相撞,发出山崩地裂之声,一时间尘土飞扬,他趁机重新拉开距离。
    大致了解了颛顼此时的实力,看来我以往确实未能真正发挥腾空剑的威力。
    但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我抬手,两道烈焰互相缠绕着轰然而上,在至高处砰然飞散,裹挟着悲鸣的风声自各个方向袭向对方。赤红的火焰与血色的天空仿佛融为一体,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堆叠而来,那重量似乎能将人生生压垮。
    然而颛顼沉静地立在原处,竟打算以力抗力,狭长剑影在空中收放,生生划出一道圆来,火势撞上绿色幽光形成的巨盾有了一瞬间的停滞,空间跟着微微扭曲起来,眼看便要消散。
    颛顼眼中泄出一丝笑意,却不想那烈火却忽然散得更开,以极快的速度藤蔓一般顺着巨盾攀援而去,形成一张无可挣脱的蛛网,将他包裹其中。
    虽然不能直接造成伤害,但过高的热度令颛顼解开腾空剑造出的结界,焰光骤然积聚,尽数涌入他的身体,倏忽爆裂开来,颛顼以剑支撑身体,单膝跪地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毫无悬念的一战,他原本就没有和我对抗的实力。我将他踹翻在地,用脚碾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淡然道:“是你输了。”
    颛顼用舌头舔去嘴角溢出的血沫,点点头道:“是我输了,你可叫浮游捏碎那块玉,杀了我便是。放心,帝晨不会死。”
    我静静看了他半炷香的时间,方才开口对浮游道:“动手。”
    变故发生在那一瞬间,在我稍微放松警惕的短短片刻,颛顼忽然抬手,腾空剑以破空之势向我而来。他保存着这样的余力,难道就是为了缩短距离拉着我赔命?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若我没有准备,这最后一击之果断狠辣,定然令我避无可避。
    可我却恰恰料到了他会如此行事,因而侧身一闪堪堪避过腾空剑。剑出如流光,朝崖下急射而去,与此同时,浮游手上用劲,玉佩俱成烟粉,颛顼与之一同化作烟雾散去,脸上却不知为何仍然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我皱眉,便觉得脚下忽然晃动起来。
    莫非这便是第四次地动?可颛顼分明已尸骨无存……
    这时帝晨忽然开口道:“腾空剑。”
    我蓦然回头,看向那快要隐没在云海之中的兵器,就发现那纹着细密符文的剑身上竟光芒大盛,这仙芒赫然便是属于已死的颛顼,颛顼魂魄根本不是附在那块玉石之上,而一直隐藏在腾空剑中!
    他提出比试,最后拼死一击,其实不是为了杀我,诸般行动误导,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毫发无损地逃出这已如铁桶一般的包围圈。
    “帝晨小儿!”颛顼在半空中重新显出身形,大怒的声音响起:“为了显露我藏在腾空剑中之事,你竟私自发动地震,你竟然敢!”
    我顺着他视线看去,发现帝晨静静站在原地,自脚开始从下到上一点点消散,却在一片地动山摇之中笑得浅淡,心中顿时一沉,再无暇他顾。
    轻微的麻痹感从指尖弥漫上来,全身的肌肉绷紧得发痛,我张了张嘴,却只能道:“帝晨……”
    这是我第二次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他一旦做了选择,我便无从置喙,从来如此。
    “颛顼说的不错,但我做了第四次地震的祭品,所以现在便要消失了。”
    帝晨脸上带出一些温暖的笑意,四周嘈杂,他的声音却一丝不漏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因为复活之时那三个约定,我有很多事不能做,思虑良久,既然不能阻止,不如就让地动提前发生。颛顼措手不及,而你在此,想来也绝不可能让他再有所补救,这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话让我近乎无法理解。
    喉头涌起一些血腥气,我凝目死死地盯着他,一步一步靠近,随即开口问道:“你就一丝一毫也不愿意替自己想一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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