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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猫大夫

时间:2016-12-14 21:03:32  作者:猫大夫

  “不行!”奚盟躲开他的吻,笑骂说,“快去,脏死了!”
  

  ☆、2nd.

  
  题目没有超纲,奚盟却怎样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题方式,或许他该等一等,等虞君洗完澡以后教他。奚盟望着窗外的山林发呆,白天郁郁葱葱的山林此刻看起来黑漆漆一片,他收回目光,往试卷上一笔一划地写完一个公式。等待的时间如梦境般漫长,他用笔盖戳了戳Raby的鼻子,嘴巴微微地张开,想要对它下达某一个语音指令,但最后却没有出声。
  奚盟翻开那本虞君读了小半的小说,往中间翻了几页,看到书上写的那些充满生命力的小鸡还有主角在雨中的奔跑。突然,他听到浴室的门打开了,他忙不迭地合上书本,重新伏案做题目,装作自己并没有心不在焉。
  浴室传来吹风气呼呼的声响,奚盟按动着计算器,又瞥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发现自己写这道题已经花了过长的时间。
  过了一阵子,虞君回到卧室内,在他的身后半开玩笑地问:“现在可以坐了?”
  奚盟一愣,回头见他已经坐在了床尾。他把头发吹干以后没有梳理,样子有些凌乱,奚盟忍住笑,伸手帮他理了理头发,又在目光与他相触时,困窘地收回了手。虞君穿着他的睡衣,模样让奚盟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仿佛见到了另一个自己。他纠结地望了虞君片刻,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等我写完这道题。”
  话毕,他立即转过身去。虞君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后颈和耳背。奚盟的耳朵红了,像为什么而紧张或害臊,虞君看了他很长时间,却不见他有任何动静,不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写哪怕一个字。
  “什么题?”虞君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只见他的双肩紧张得耸了一下,“这道题我洗澡以前你不就开始写了吗?”
  奚盟的笔锋顿住,半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把钢笔盖上。他埋着头,缓缓地在转椅上转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虞君的腿间。这让他更加懊恼和紧张了,奚盟的嘴唇很干,他紧紧地抿着,片刻以后苦恼地笑了一声,抬头望向虞君,也牵住他的裤脚,抱歉地说:“或许,我应该坦诚一些。”说着,他起身揽住虞君的腰,垂眸看了他的嘴唇片刻后,吻了过去。
  他的吻一开始就是热的,虞君按捺着心底的忐忑,手轻轻地扶在奚盟的肩头。日光灯把他们的脸都照得清晰,而台灯橙色的光则晕开了奚盟清楚的轮廓,虞君靠在书桌旁,总也忍不住在接吻时悄悄地打量奚盟的脸。他长长的、柔软的睫毛,他笔挺的、微凉的鼻梁,他潮红的、细腻的脸颊。当奚盟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他情不自禁张开双臂,将他搂入了怀中。
  手中的这具身体原本就精瘦有力,而紧张让虞君的皮肤更紧实和细腻,奚盟微微地张开双唇,与他探进来的舌尖交融,又匆忙地、小心地将双手抚上他的胸口。那里格外的温热,是虞君炽热的胸膛,他取出一只手解开虞君的纽扣,另一只手则在他的胸口没轻没重地抚摸着,虞君的拥抱越来越用力,勒得奚盟有些疼。可当他脱掉虞君的上衣,见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身体,又难抑忐忑和激动,更用力地抱上去。
  “啊……”奚盟情怯地躲开了虞君落在耳侧的吻,呼吸的余音让他的耳畔似乎缺失了什么。他怔怔地站着,又很快地回过神。虞君埋头吻在他的喉结和锁骨,随着吻,解开他的纽扣,吻在他的肩头。奚盟浅浅地抽着气,发麻的十指无助地穿在虞君的发间,他低头望着虞君把吻落在他的胸前,伸出温热的、湿润的舌尖轻轻地舔舐,轻柔的触觉像是一片湿透的羽毛,又在吸吮时把躁动都吸走,轻微的疼痛令奚盟的心底迸发出鼓噪的声响。
  虞君的吻从不确定到确定,只凭奚盟推拒或拉近的指尖。他半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奚盟的腰,指尖握住了他的裤腰。奚盟的双膝抖得厉害,而眼底的景致则让他的周身开始发红,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害羞还是兴奋。虞君轻柔地亲在他的小腹上。趁着虞君把他的裤子拉下来,奚盟急忙地捧起他的脸,又扶起他的身体,重新吻上他的唇。
  他吻得太用力、太仓促,虞君被绊倒在床上,天旋地转,奚盟成了唯一的定点。他开始了他的攻势,如同一片晚潮,虞君错愕地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主动,惊讶地发现自己对此并不陌生。奚盟的舌尖滑溜溜地舔湿他的眼睛,呼出的热气落在他的脸颊上,虞君放在他背上的双手开始游走,摸到他的脊梁,再往下,溜进裤子里,没轻没重地抓了抓他微凉的臀瓣。奚盟不舒适地嗯了一声,转而笑起来。虞君也笑,可奚盟突然认真地白了他一眼,带着没有分寸的迟疑,伸手往下握住了他。
  “我们是不是该关灯?”虞君感到自己的腰被他搂起来,他仰着头吻奚盟,用湿漉漉的声音问。
  “嗯。”奚盟应着,却置若罔闻。他脱掉了虞君的裤子,紧贴在他的身上,一遍一遍地将他亲吻。愉悦让虞君忘记了思考,他同样握住了奚盟,听见他像小动物一样急切却虚弱的叫声,激动得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奚盟怔住了,他无助地望着挡住了光的虞君,还有他赤|裸的身体。他的心脏颤抖得十分厉害,目光迷茫而殷切,仰头吻着虞君,轻声叫他的名字。虞君那挺直的物件贴在他的小腹上,他感到恐惧和盼望,在虞君为他套|弄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将腰往虞君的身体上贴。他为自己的期盼而恐惧,仿佛唯有实现才能克服,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的双腿发抖,在虞君吻他的耳侧时,忍不住颤着声音问:“你进来吗?”
  虞君听得怔了一怔,他静静地看着奚盟不安的表情,垂下眼帘,像是安抚一般把手中的物件好好地压往奚盟的小腹。奚盟看得也怔了,不明所以地用目光询问他,只见他轻蹙眉头,为难地说:“没买套子。”听见那两个字,奚盟本就泛红的脸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他咬住嘴唇,半晌喃言道:“一次而已,没关系吧?而且,我们……”他看到虞君屏住了呼吸,便鼓足了勇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面重新吻上去。
  哪怕平日里和朋友们开再过分的玩笑,虞君却不曾试过,他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想到这会带来可怕的疼痛,虞君在抓取床头的甘油时,紧张得碰灭了房间的灯光。周遭顷刻间黯淡下来,只剩下书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温暖的、融融的光亮。奚盟似是迷醉了一般,麻木地和虞君接吻,又几度难捱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在虞君的臂弯里颤抖,颤抖在他背过身去时更为剧烈。当虞君贴近他的后背,他坚|挺的部分贴近他的后腰,奚盟为这样亲近的感觉而心生雀跃和疑惑。
  “嗯?”他天真地转过头,又在虞君吻他时笑了笑。紧接着,他的笑容褪去,私密的部位传来奇特的湿滑感,而身体有异物侵入的感觉更令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虞君始终专心致志地望着他,仿佛急于捕捉他每一丝情绪,奚盟看呆了他的专注,浅浅地笑着,张开嘴巴,和试图要他分心的虞君交换一个心不在焉又心无旁骛的吻。虞君将手伸往他的身前,再次握住了他,奚盟惊得轻呼了一声,而后|穴的满涨又让他聚敛了他的欢欣。
  无论是前面的快乐还是后面的痛苦都让奚盟陷入了患得患失的沉迷,他趴在枕头上,直至感觉虞君的性|器触碰了他的私|处,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他想自己需要冷静,又觉得那只是徒然,本以为先前的膨胀已经足以撕裂他的意识,可当虞君真正进入他,他却被痛楚压得沉下了腰。
  “很疼吗?”太紧了,虞君同样疼得皱眉,擦掉奚盟额上的冷汗,喘着气问。
  奚盟苦着脸,又被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折磨得没有办法,只求尽快挨过这一段。他的声音很小,无辜地说:“心不疼……很开心。”他艰难地转回头,却亲不到虞君,懊恼地望着他。虞君俯身吻进他的嘴巴里,奚盟高兴地在他的吐息间呜咽。
  他在奚盟的身体里耕耘,似是书写,笔端起初涩得写不出墨迹,又渐渐地变得流畅了。奚盟的疼痛得以减轻,可又落入了迷茫里,直至虞君触碰到他身体里的某一个角落,他才被突如其来的奇妙所惊扰。“啊……”他费力地撑起身体,撑不起,又被虞君压了下去。那些原先渗出来的冷汗干透了,又变成热的,虞君在他耳畔的喘息出奇的动听,仿佛是他对他深切的渴盼,矢志不渝。奚盟沉迷于此,也被因依恋而起的快乐捉弄得慌张和极度欢喜。虞君沉下腰撞到他的臀上,这感觉亲密得让奚盟失措,快感却明确得像是光火,烧他的意识和神经。他扣住了虞君握住他的那只手,听见许多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3rd.

  开心过后,疼痛和不适往奚盟的全身蔓延,腿间滑腻腻地流出了虞君余留在他体内的液体,而他的身上同样也黏得不自在。他苦恼地躲在被子里,趴在枕头上望着虞君发呆。虞君也看着他发呆,眼睛有了神,装着的就全是奚盟。他困惑地看着奚盟麻木的脸,凑近往他的鼻尖轻轻地咬了一下,声音喑哑:“要去洗澡吗?”
  奚盟在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说:“你先去。”
  “啊?”虞君不满地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响了。他蓦地起身,用被子遮住身前,往不远处的椅子上抓取自己的牛仔裤。奚盟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又贪婪地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虞君接电话前特意清了清嗓子:“喂?奶奶?”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上妈妈的名字,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声,“啊,我马上回去。”
  闻言,奚盟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他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等虞君打完电话,问:“你要回去了?”
  “嗯,奶奶问我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如果给他打电话的是父母还好,虞君总有借口搪塞过去,可偏偏打电话的是老人。虞君听见她苍老的声音充满关切,一时间没头没脑地便答应了。
  老人到虞君家小住几日,当然总希望儿孙作陪,但奚盟此时此刻真的很希望能够和虞君在一起,得知他要离开,奚盟沮丧地叹气,不太情愿地说:“那你快回去吧,快十二点了,确实很晚。她一定在等你,否则这个年纪的老人应该早睡了。”
  虞君摸了摸他的脸,抱歉地说:“我回去以后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发消息吧。”他亲了亲他,“你去洗澡?我帮你换床单和被套。”奚盟古怪地盯了他一会儿,见状虞君失笑,无可奈何地点头道,“我转身,不看你。”
  奚盟眯了眯眼睛,突然掀开被子直接下了床。看到他的腿上沾着的那些白色浊液,虞君登时面红耳赤,但他很快地发现奚盟的腰侧被他握出了印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很痛很红。他心疼地伸出手,奚盟却兀自走开了,弄得虞君的手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中,哭笑不得。
  “别不高兴了,我帮你洗澡。”虞君同样赤|裸着身体,跟着他走往浴室。听罢奚盟震惊地回头,还没来得及拒绝,虞君已经把他推进浴室,关上了门。
  许是因为经历了这么郑重的事,虞君突然感到一丝胆怯和担忧——他怕自己以后没有办法很好地照顾奚盟。他在夜里辗转难眠,又恐打扰了奚盟休息,没有和他联络。停留在奚盟身体里的感触,直到深夜,依然能够让虞君沉进单薄、轻盈的梦境中。梦里,奚盟成为了优秀而完美的大人,不知正在发表什么演说,而虞君通过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令虞君松了一口气的是,奚盟看待他的目光一如少时,充满了信任和满足。
  翌日,虞君起了个大早。他看没有下雨,便和往常一样出门晨跑,但路线却和以往不同。平时,虞君会选择在学校的塑胶跑道上跑几圈,可这天他选择了随性地穿梭在一幢幢居民楼间的健步道上。虞君几次跑过奚盟家楼下,又估摸着他大概还没起床,没有叫醒他。等到太阳升起,看见树梢在晨曦中影影绰绰,虞君前往商业街的早餐店给家人和奚盟买早餐。
  不料,当他买完早餐信步往奚盟家的方向走,却在路过韦爷爷家的楼下时见到了阳台上有人!虞君吓了一大跳,呆滞地站在阳台外盯着阳台内那个浇花的混血青年看。对方很快也发现了这个在一大清早很不礼貌地盯着自己看的少年人,用蹩脚的中文问:“请问有什么事?”
  “呃,”虞君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忙收敛起呆木的表情,用英语试探着问,“请问您是韦爷爷的家人吗?”据虞君所知,这套房子是韦爷爷的个人财产,如果不是他的家人,难道是他的家人把房子处置了?
  青年惊讶地看着他,半晌,问:“你认识韦老师?”
  原来韦爷爷以前是教师?对此并不了解的虞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摇头说:“我给他送过很多次快递。”
  “快递?”青年蹙眉,半信半疑地向他确认。
  虞君保持着警惕,又问了一次:“请问您是韦爷爷的……”
  他沉吟良久,说:“我父亲以前是韦老师的学生。”他见虞君怔住,进一步解释,“听说韦老师去世以后,他中风了,目前仍在家里疗养。我过来帮他拿一点韦老师的遗物,拍一些这里的照片。”
  虞君隐约猜到了个中缘由,不免心生恻隐和感慨。他又轻声问:“韦爷爷以前每个月都会收到芝加哥寄来的糖果,请问……”
  青年确认地点头:“是我父亲寄的。”
  不知道为什么,虞君突然觉得非常难过。他的心变得很沉,不确认自己想说的话合不合适,他反复地观察了青年几次,意有所指地说:“他们的感情好像很好。”
  “嗯。”青年对此没有介怀,只遗憾地微微一笑,“但那时的风气不像现在这样开放。”
  对韦爷爷的故事,虞君在此以前只是幻想和猜测,但他没有想到细节竟然这么可叹。与青年道别时,他给了虞君一罐糖果,那是以前韦爷爷每个月都会收到的。虞君回家以后,心事重重地吃早餐,一不留神,发现家人们把他买给奚盟的那份早餐也吃了。
  虞君讶然地看着桌上的空盘子,夏智渊见了问:“怎么了?”
  “啊,没。”虞君讷讷地应着,把剩下半杯豆浆喝完。
  奶奶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摸摸他的脸,问:“怎么一大早就这么没有精神?”
  虞君忙打起精神,笑说:“没有,可能是因为没睡醒就去跑步了。”
  “要睡饱来啊。”奶奶好气又好笑地说。
  虞君赧颜笑着,把吃空的餐具交给妈妈,回到房间收拾书包。过了一会儿,虞君走到厨房对正在擦碗的夏智渊说:“妈妈,我去奚盟家自习。”
  夏智渊朝外面努了努嘴巴,用眼神告诉他要多陪奶奶。虞君当然乐意多陪奶奶,可他更想见奚盟。他不敢在夏智渊的面前流露出过多对奚盟的在乎,只好不情不愿地嘟哝:“好吧。可是我都跟他约好了。”
  “让他来我们家呗。”夏智渊给他出主意,“奶奶也不要你陪她说话,只要她能见得到你,心里就高兴了。她明天就回姑姑那里去了,你懂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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