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石要冲出去问段宁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那是个小哥儿,“段宁哥哥,我好想你。”
石小石的脚步顿住了,这不是白小雨是哪个?
石小石没有出去,他忍着听了二人好一堆腻歪的话,就听突然白小雨发问道:“听说石小石阿爸阿爹今天来找你爹了?”
段宁抱着小哥儿漂亮的嫩手啃着,回答的漫不经心,“他们还想让我娶石小石。”
闻言,白小雨不干了,带着哭腔“你说过不会娶石小石的。”
见美人哭了,段宁赶忙安慰,“乖啊,我没说要娶他。要是我真想娶他,当时他送到我床上时我就要了,干嘛还费心把他送上那个猎户的床上。”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以前不喜欢石小石,以后也不会喜欢。我喜欢的是你。”
白小雨听的一阵欢喜,一头扎进段宁的胸膛,“我也喜欢你。”
二人就这么抱着,白小雨一脸娇羞:“段宁哥哥,你真厉害,不但摆脱了石小石那个悍哥儿,还帮我甩掉了段鹄那个粗鲁的猎户,他已经好几天没再来纠缠我了。”
石小石恨不得捅了外面那对狗男男,可现已深秋,在外面冻了半天,又经受了如此大的打击,石小石连腿都迈不动了。
艰难的走回家已经半夜了,看着一脸担心的双亲,石小石没说什么,只是病了,发了三天高烧。再醒来,石小石再也没提过段宁。
在这期间,段鹄也开始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家里什么东西都缺,除了肉。
肉吃的段鹄已经快吐了。
现在是初秋,天已经慢慢凉了。
在天微微发暗的时候,段鹄就收拾好了一切,没办法,家里连个油灯都没有,一到晚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切都收拾好了,段鹄煮了碗白肉坐在屋子里吃,肉里只放了些盐,纵是难吃,段鹄还是吃了,惆怅的戳着碗里的白肉,再过一段时间,盐也快没了。
凑合着吃完,段鹄便躺下了。这屋顶是用茅草搭的,今晚风好像特别大,屋顶的纷飞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段鹄有些冷,只好紧了紧被子继续睡。
再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了,段鹄是被冻醒的,不知何时,天下起了大雨,茅草搭的屋顶哪儿都漏,雨嗒嗒的往下掉,被子都湿了。
段鹄心累的起了身,一场大雨就浇了他睡觉的地方,这个时节最是多雨,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屋子已经不能住人了,段鹄是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左右都要淋雨,段鹄便裹上衣服出了门,穿上蓑衣,打算去外面找找落脚的。
听说村里祠堂盖的不错。
套上衣服,段鹄就往外走,此时天已经很黑了,今天天是阴的,一点星光月光都没有,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
在黑暗中,段鹄摸索着合上柴门,然后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啊!”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惊呼。
好像是有人摔倒了。
段鹄走上前去,发现是两个中年男子,“大叔,你没事吧?”
“我夫郎好像扭到脚了。”说着,另一个男子歪歪扭扭的在泥泞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就要抱着人继续走。
看的段鹄心声不忍,走上前去一起扶着男子,“您家在哪儿呢?”
“就在村子最西头。”
哦!原来是同村啊。
段鹄听了,扶着人往最西头走去。
“大叔,你这大晚上的又下着大雨,你不在家呆着,跑外面干啥?”
“这不是下了大雨嘛,不放心庄稼,就出来看看。”中年男子的话语中除了担忧还带着明显的苦闷,很容易段鹄便听了出来。
段鹄喘着气,没再接话,然后就听男子又道:“对了,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段鹄,村子东头的猎户。”
别人没见过他实在不稀奇,要知道原主本就深居简出,不喜与人交流,熟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平日不是照顾生病的母亲,就是在山上呆着。
段鹄淡淡的说着,却不知给听的人带来多大的震惊。“你就是段鹄?”
“是啊!”
中年男子沉默良久,又问:“我记得你家好像没地,这晚上的又下着雨,你出来做什么?”
“雨太大,我家屋顶都漏了,我打算去祠堂对付一晚。”
中年男子点点头,没再说话。
掺扶着人到了村西头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段鹄将人放下,就弯着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大叔……呼嗤……我就……呼……我就先走了。”
说着段鹄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一把抓住,“叔?”
这是要做什么?
“叔家还有间空屋子,要不你先住着,等雨停了再说。”挣扎了半天,中年男子说到。
虽然他留下段鹄有点不合适,可是总不能让人就这样走了吧?
抛开段鹄与自家儿子之间的事,小伙子毕竟还帮助过他们。
段鹄傻气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谢谢大叔了。”
“谢什么谢,要说谢谢也该我们说才对,要不是你,我们两口子今天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叫我石叔就行了。”
听到石字,段鹄心里一突,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诶!石叔。”不过有房子住的喜悦很快压住了心底的那丝怪异以至于让段鹄第二天追悔莫急。
段鹄在别人家里不好赖床,一大早就醒了,本来,他想直接离开的,没想到石叔夫夫如此热情,非要留他吃饭,段鹄推辞不下,只好接受了。
围着桌子坐下,段鹄与主人家交谈着,突然,昨晚一直没有动静的西边那个比较精致的屋子的门突然动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看到来人,段鹄蹭的坐起来,这不是他那个一夜情对象又是哪个?
两人乍一见面,反应最大的不是段鹄。
“爹,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石小石跳了起来,不想,一大早竟会在自家看到段鹄。
石小石前几日被打击狠了,一直发着烧,直到昨天才慢慢转好。
看着阿爹阿爸为了自己忙的团团转,一心只有段宁的石小石也心生不忍了,今早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给阿爸帮忙做饭来着。
“小石头起来了?”石老爹先是一高兴,随后对段鹄道:“正好。我们家小石头做饭可好吃了,待会儿让你尝尝我们小石头的手艺。”
石小石对他怒目而视,段鹄想视而不见也没办法,也不知道石老爹是怎么想的,竟然装傻,段鹄觉得尴尬极了。
考虑再三,段鹄觉得自己呆在这里终归不好,于是开口道:“石叔,我不知道你家有个哥儿,要不然昨晚我肯定不会留下的。我还是趁着这会子村里人还没起来,悄悄离开,免得被人瞧见,连累你家哥儿的名声。”段鹄起身,做势就要离开。
段鹄这话说的特别婊,好像前几日跟人家哥儿滚床单的人不是他似得。
“站住。”刚从屋里出来的石阿爸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心道,你和我儿子都滚一张床上去了,还讲什么毁我儿子名声?还有的毁吗?
看着石阿爸严肃的脸,段鹄有些惴惴,然后就听石阿爸开口道:“先吃完饭再离开吧。”
第4章
硬着头皮吃了顿热乎的,段鹄这才顶着那些人妖男的指指点点从石家大门出去,回了自己家。
石小石和他出了那事,八成原来的婚事也会告吹了,而石小石丈夫的身份极有可能会落在他的头上。
刚才吃饭的时候,段鹄吃的很不踏实他以为石家该和自己提他和石小石的事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吃完饭送他离开,石家都没提起关于那天发生的事的半个字。
虽然今天躲过去了,但段鹄觉得这事肯定还没完,古代人总是最注重名节声誉的。
段鹄觉得自己挺没种的,那事确实是他做的,他却不想负责。
唉~据说那个石小石和那个段宁两情相悦,段鹄内心无比期盼着石小石能得偿所愿,嫁给段宁,就让他这么打一辈子光棍吧!他不介意的!
打了个饱嗝,这顿饭他吃的很满意,没想到那个浑身都泛着妖气的石小石做饭还真不错。
段鹄倒是吃的肚子溜圆的走了,石小石看到自己做的饭都被段鹄吃了很不满。
“阿爹,你干嘛把那个人请到咱们家里来?”石小石见段鹄离开便开口问道。
石老爹石阿爸瞪了他一眼,在他俩的心里,段鹄这个儿婿是跑不了了,儿子除了嫁给段鹄也没别的选择了,毕竟那日儿子和段鹄的事闹得很多人都知道了。
“要不是人家段鹄,我和你爹就回不来了。”
见双亲一副对段鹄很满意的样子,石小石一股闷气憋在胸口。
石小石心里有些发堵,爹和阿爸都是一副对那人很满意的样子,如今段宁不肯娶他,多半阿爸阿爹会把他嫁给这人。可是就这样嫁给一个没说过几句话的男人吗?
石小石有些不甘心。
正在为生计发愁的段鹄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这会儿,他正忙着修房屋的事。
他家就在山脚下,段鹄暂时没钱买砖瓦,便找了第一天他见到的那个身穿粗布衫的青年段邵,他们扛着斧子在山下砍了几根木材,将茅草搭的屋顶拆了,重新修砌了一下。之后又简单的修了下屋子,段鹄的要求不高,屋子能住人就成。
原主刚送走了久病的阿爸,家里也没有多少积蓄了,所以段鹄暂时没有打算重新盖房子,怎么着也得等他攒够了钱才能考虑盖房子的事。
修好屋子的那天,段鹄按照村里请小工的工钱给段邵算了工资,又请段邵大吃了一顿,这顿饭吃的段鹄很尽兴,最后的结果就是家里的盐一顿饭都给用完了。
这屋子一修便是十来天,家里的存粮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再不买点段鹄就要饿死了,正好经过这十来天,满是泥浆的路也都干了,所以在屋子修好的第二天,段鹄就坐着村里的牛车去了镇上。
家里的积蓄不多了,今天这一趟肯定会花不少银两,他不能再坐吃山空下去。
天气已然转好,不管是继续打猎还是做其他的,都得尽快开始了。
段鹄要买的东西很多,米面油盐是必须要买的,除此之外,他的衣服大都又旧又破,已经穿不了了,他还得买两身新衣服。
米面油盐花去了段鹄一两银子,拿着手上剩下的三两多点的银子,段鹄心疼,还要买衣服,买完衣服估计剩不了多少了。
从来没有自己做衣服的概念的段鹄,大手一挥,就挑了几匹好布,让店家给他量了尺寸,还没来得及付钱就被段邵拦住了,“做什么要花这冤枉钱,你现在亲事还没个着落,花钱便如此大手大脚,哪能存的住钱?”他拉着段鹄,劝道:“还有,这料子太好了,平时咱们不是上山打猎就是下地干活,哪用的了这么好的布料,扯些粗布,回头让村里那些婶子帮你做衣裳,能省不少钱呢。”
最后段鹄只买了一匹青色的粗布。
买完东西,段鹄手上只剩下二两多银子了。
“阿邵,我不想再靠打猎过活了,我想去找个稳定的活。”回去的路上,经过考虑,段鹄对段邵正色道。他必须要考虑未来的路了,原主是个打猎的老手,可现在的段鹄一点经验都没有。
段邵脸一僵,刚与段鹄谈笑时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半晌才道:“这样……这样也好,打猎并不是长久之计,能安定下来最好。”嘴里这样说着,段邵心里却发愁了,以往打猎都是他和段鹄一起的,二人一起也有个伴,也安全些,以后只剩下他一人了,可怎么办啊。
“是这样没错,打猎真的太危险了。”段鹄点点头,然后拍拍段邵的肩,“如果你能找到别的活,最好也别再干这个了,打猎虽然来钱快,可那都是拿命来赚的。”
段邵点点头,心中百般复杂,他与段鹄不同,家里还有两个卧病在床的双亲要奉养,他不能没了打猎的进项。
说是找工作,段鹄就真的找工作去了。
按说前世段鹄啥苦都吃过,应该很好找工作的,可是两天过去了,工作还没着落。
其实工作岗位很多,可段鹄一样中意的都没有,这怪不得段鹄太挑,实在是工作条件都太苛刻了,经过这两天,段鹄深刻体会到,劳苦大众在这封建社会中是多么没有人权。
所有的工作总结起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多干活少吃饭少拿工钱。
你不干?愿意干这个的人多着呢,不差你这一个。
再然后就是技术含量高的活,比如,那个书院招教书匠啊,段鹄呵呵,前世跟着老头子自学到高中,单认字是没有问题的,可要他去教书那绝对是误人自子弟。
段鹄都要心灰意冷了,他揣着丁点铜钱,在街上转悠,途经一个棺材铺,见上面贴着张纸,大大的上书着招工二字,段鹄在门口站了一阵子,走了进去。
办丧葬事段鹄是有经验的。小时候他不足月就被抛弃,被村里棺材铺的画匠老头捡回家,路还没走稳就跟着画匠老头整天围着棺材纸花转。生活就这样过下去,简单又充实,可是随着改革开放,很多的东西都变了,段鹄生活的地方发展比较快,国家开始倡导火葬,就这样,火葬越来越普遍,土葬的越来越少,段鹄的饭碗也就丢了。
等到画匠老头去世后,段鹄就彻底不干这个了,他种过菜当过水果贩子,可不知怎的,段鹄干什么,什么就行情不好。
他去种菜,第一茬拿出去卖,菜价就降了,一落千丈。
他又去做水果贩子,拢共两次,一次遇到了雪灾,大雪封路,一次遇到了地震,道路堵塞。两次折进去两批水果,一毛钱没赚到,赔进去倒不少。
赔狠了的段鹄收了心,在老画匠给他留的房子里开了个小超市度日。
算起来,他已经许多年不做丧葬事了,手都生了。
段鹄走了进去,他记得前两天从这儿过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要招工。
“掌柜的好。”这一行生意清淡些,掌柜正支着脑袋在那儿打瞌睡,“我看到你们门口贴的招工,进来看看。”
段鹄这幅躯壳今年刚刚十八,纵是由段鹄这个老东西驾驭着,看着还是有些稚嫩。
“你是来应聘木工还是杂工的?”
段鹄皱眉想了想,问:“只要木工和打杂的吗?”
掌柜的一声讥笑,“我们这里还缺画匠,你干的了么?”倒不是掌柜的瞧不起人,只是段鹄实在有些面嫩,而画棺材的师傅大多数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人,因为要注意、要忌讳的太多,这一行很少有年轻人做,特别是段鹄明显还没加冠的样子。
可是,掌柜的不知道,段鹄是死过一遍的人了。
“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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