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都被东方睿以权压制,严木胸口又升起一股郁结之气,"皇叔到底要做何事见不得人。"
"莲儿近日身体如何?"东方睿不理他的阴阳怪气的语调轻声问道。
"呵,好的很,吃饱喝足的,跟金丝雀差不多。"严木却不吃他这套,自嘲一番也坐了来了,把备给他的茶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东方睿倒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给柳枯生一个眼神,后者便走上前。
"还请殿下伸出手来,让臣为您把脉。"
"本宫已无事,不需把脉。"谁知道他俩人卖些什么葫芦药,严木当下立场坚决地拒绝了,然而就惹来东方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自己,这人虽丰神俊美,只是不怒而威,给人无比的压力,招架不住下,严木嘴巴一撇,不情不愿地拉起袖子,伸出纤细的手腕。
"臣逾越了。"柳枯生诊断了半响,才退开对东方睿道,"启禀皇上,殿下身体已无抱恙,可以用药。"
"用药?用什么药?"严木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既然身体没啥事还需要吃什么药么。
"倘若用药后,身体可会承受不住,成功的机率有多少。"
"回皇上,那药性发作时的确会痛苦难忍,不过臣研制许久,在里头添加了房中药的成份,只要承欢便能缓解痛楚。"柳枯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毕竟男子怀孕有违常理,即便能孕育上皇子,臣也并不能就此断言与女子的几率相等。"
啥,什么男子怀孕,孕育皇子,让一旁听着的严木简直心惊胆战,脸刷得惨白如纸,手中的茶杯脱手掉在地上发生刺耳的声音。
他了解东方睿对东方莲抱有难以启齿的感情,可是万万没想到会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们到底说什么?"严木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地上的瓷碎片,只当自己没听懂的,而后抬起头来巡视这二人是否有开玩笑的成分,最终目光停在东方睿脸上,一字一句地道,"皇叔,变态是种病,得治,你都病入高膏了。"
"莲儿无需害怕,柳枯生乃天下第一神医,朕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莲儿莲儿莲儿,东方睿你口口声声叫的东方莲,你觉得还在这个躯壳里么?"严木吃吃地笑了起来,笑他一代枭雄却没有胆量承认这个事实。
"莲儿,朕不想听到这种话!" 东方睿眯起眸子发出警告,对面之人拥有莲儿的体貌,那日回宫,他明明对他笑,告诉他,莲儿回来了,自此便深信不疑,万劫不复。
"呵呵,东方睿,别忘了你是怎么才坐上这个皇位,父皇是他一生的梦魇,而你,他最信任的皇叔不仅抱有一样的畸恋,最终,一样负了他。"
如今严木已是破罐子破摔,若东方睿认不清他不再是东方莲,只怕自己真要受什么男子怀孕的荒唐事来。
"朕叫你别说了!"龙颜盛怒,东方睿拍桌而起,额上的青筋也显露出来,这些话像一刀一刀割下他的血肉。
严木真是觉得可笑至极,这人凭什么愤怒,凭什么那黑深的瞳孔里都是化不去的悲伤,东方睿一步一步走向他,痴狂的眸里带着某种执念,
"如果你不是莲儿,朕会让莲儿重新回到朕的身边!"
严木被他这般模样惊得全身犯寒,内心升起一股无比惧意,只恨不得逃离开,却发现自己困在椅子上犹如困兽,前后进退两难,抬起头来瞪着眼前之人不甘示弱地道,
"你便不要再想了,东方莲死了,他早就受够了你们这些变态!"
而这番话语竟成功刺激到东方睿紧绷的神经,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一把就抓过严木的手臂将其提了起来,唇角扬起一丝森冷的弧度,另一只手向后伸手。
"药。"
"皇上,臣以为此事可以推迟一些也时日。"将眼前一切看尽的柳枯生不免怕他二人将来隔阂更深。
"药!"东方睿眸子一眯,加重语气咬牙切齿着,瞳中映照的人,青丝凌乱,满目都是对他的愤恨,宛如只要松手,自己便再次失去他。
君命难为,柳枯生只得轻叹了一声,从袖口里淘出一个蓝色瓷瓶递了过去。
"我不吃,放开我!东方睿,你别让我恨你!"想不到他竟来真的,严木此时又惧又慌,只是他越是挣扎,东方睿便越发用力压制住自己。
"云霄,救我。",严木被掐得生疼,瞳孔因恐惧抖动着,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
"莲儿,听话。"东方睿眸光闪了闪,见他脸色惨白,语气渐渐温柔下来,手上却迅速地强硬地掰开他的下颚,将药丸直接塞入他口中,再用桌上壶中的茶水灌进去。
严木当下恨不得马上吐出来,却被东方睿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自己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他,嘴巴完全被堵住下,唯有瞪着眼睛,感受着那药丸滑入喉咙里,最终眸里瞬间只剩下万念俱灰。
"咳咳咳。"当东方睿放开自己时,严木跪倒地上,不肯认命地拼命用手指伸入喉咙里扣着,却难受得鼻涕泪流也只吐出一些水来。
"莲儿,没事了,没事了。"东方睿将他揽起,抚去他眼角的泪迹,俊美的面上隐隐带着向往,"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就再也无法离开朕。"
"滚开!呕~"严木推着他,使劲干呕着,"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殿下!"
被师父纠缠不已的莫云霄,在听到殿下的惨叫声,便不顾一切地飞奔回来踢门而入。
殿下面容苍白,虚弱地被东方睿搂在怀中,心里剧烈一痛,眸光一转眼底对东方睿杀意尽显,挥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过去。
"徒儿,莫冲动,他可是当今皇上!"老顽童紧追上来扯住他,却被他眼中的杀意震到。
他的徒儿的性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他自小内敛,情绪从不外露,此刻却有着如此大波动,不由诽腹这东方莲真真是蓝颜祸水。
"莲儿,你道朕恶心。"东方睿对他过分依靠莫云霄而生起一股妒意,"你如此相信你的影卫,你又如何知道他没对你抱有别的心思。"
"皇上,望你饶过小徒。"老顽童有些不忍求情着。
严木挣脱不掉他,恨声道,"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如你般龌蹉。"
他的话语让莫云霄身体一抖,竟在此刻不敢向那人望去。
"莲儿,我们打个赌吧。"东方睿附在他耳朵旁轻轻说道,却如自地狱传来。
☆、身为太子病于初雪
夜里,严木就咳了起来,这让惜月心里焦急得很,将火盆烧得最旺,也不敢让白雪睡到他身边。
柳枯生从屋内出来就让太监找来了把梯子,爬到了屋檐上,莫云霄还真被自己猜中了坐在上面,一身玄衣隐没在这无际的黑暗里,让背影显得有些孤寂,此时他正低着头入神地看着手中的狐狸面具。
一道道刺骨的寒风如刀刮过脸颊,不禁让柳枯生打了个冷颤,等搓了搓冰冷的手吃力地爬了上来,漫天的飞雪竟在这时无声无息地从天而落。
他生性怕冷,连忙将领口拉紧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走在瓦片上,好不容易来到莫云霄的身旁,对方对自己不加理会也不在意,自顾坐下从怀里掏出用自己体温捂暖的酒囊递了过去。
"可要喝一口?"见他依然稳如泰山样,便收回自己仰头灌入一口,烈酒入喉果然暖和了些,桃花眸子睨去一眼,"想不到你还留着这个面具,记得还是我送给你的呢。"
雪花飘飘,冷风吹着二人的青丝,莫云霄沉默些许,听到殿下咳嗽不间断地传来,不由微微敛起眉头,
"殿下如何?"
"太子殿下只是受了些寒气,我已经弄了药方给惜月,熬几服吃了就无大碍。"柳枯生转过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你不问我为何出现在皇宫里?"
莫云霄摇摇头,目光重新放在面具上,如今心里他人又与自己何干。
"你不说,我却是为来见你……"柳枯生咬着下唇,当下觉得难受得紧,不知道是不是太冷连胸口都灌入风来,突然不愿再说下去站了起来,"罢了,皇上总归不会害他的。"
说完便将酒囊放在他旁边转身离开,莫云霄听着他下梯子的脚步声直到远去,才将狐狸面具戴在脸上。
直到子时,只听屋内熄掉灯火,没了声音,他才跳了下来。
推开门迅速地闪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很慢,以至于在旁坐着假寐的惜月也没惊觉,床榻上,那人已经睡去,只是那眉头紧蹙似乎很是不安。
莫云霄无意识地伸出手,这时火盆里的炭火"啪"地一声响,让他惊过神来,盯着自己收回的掌心,面具下不知是什么表情,黑暗中一直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开。
那一夜之间,大雪覆盖了整个皇宫,而宫内的梅花一夜怒放,红的粉的点缀在这片白芒芒的雪海里。
严木陷入一片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半睁开厚重的眼皮,看到的都是来来回回的重影,耳边的声音也被无限拉长感觉遥远。
这和之前梦见东方莲回忆有些许不同,而是全身困乏地无力,连思考都让他头痛欲裂。
"柳枯生,你向朕保证过那药并无副作用,为何莲儿还会如此!"
东方睿早朝后得来消息,连龙袍都未换下就赶到"凤栖宫",搂起床上的人,触摸到的体温都要烧了起来般滚烫,不由瞪向侧立一旁的柳枯生怒斥道,幽深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尾上挑的凤眸里迸发出危险的气息,也许是自己太过相信了天下第一神医的这个名号。
"皇上,殿下乃是急火攻心,却非臣的药所为。"柳枯生意有所指,因昨夜之事导致心中不爽的他还真不想背这个黑锅,"而且依臣诊断,这高烧不退下,还会使那药效提前发作。"
"提前?"这个答案让东方睿稍微一愣,手臂紧了紧,正要再问下去,门外就传来太监的声音,
"皇上,沈太傅求见。"
"让他进来。"东方睿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若不是急事,恐怕沈兰君也不会来此见他。
而沈兰君一踏进来,便感到殿内气氛有些低沉,如今他穿上官服显得儒雅也更加清俊。
他多日未见东方莲,此时那变得活泼的人竟躺在床上,不免有些惊讶,且屋中的人还真不少,他曾听传天下第一神医容颜秀丽,气质冰清,想必那有一双桃花眸子同样打量自己的男子便是,此时在这里见到更是稀奇了。
"皇上,太子殿下这是?"
"何事?"
东方睿用眼神让身侧的惜月上前照料,便踱步到一边去。
见皇上并不想扰了殿下,沈兰君自然也不再多问,而跟随在身后是直接禀明来意,"皇上,方才探子来报,轩辕一族的王带领几个心腹悄悄进入京城,实在行迹可疑。"
"轩辕飞?"
东方睿凤眼微眯,干净修长的手指敲打在身前的檀木桌上。
那轩辕飞不过是庶出的王子,但因十分英勇善战,深受他王父喜欢,甚至让他继承了王位。
轩辕一族本不过是依附东方国的小族,如今在轩辕飞的带领下,短短十年就统一了不少的番邦势力,自己曾经镇守边关,他未有所动,如今看来,这野心怕是不小。
"皇上。"见他沉思良久,沈兰君不由出声叫唤。
"到御书房吧。"回过神来,东方睿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对不远处的柳枯生道,"你便留在这里。"
"是,臣遵旨。"柳枯生神情淡淡,却已了解他的意思。
东方睿披上了雪貂走出去,外面风雪呼啸,今年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天寒地冻,他停在门口处,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殿梁之上的莫云霄。
"莫云霄,这是朕给你,唯一的机会。"
只不过,不管这场赌博是输是赢,朕都不会让你留在莲儿身边。
☆、身为太子药效发作
严木发热的症状持续了三天三夜,惜月已是心急如焚,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那覆盖殿下额头的冷毛巾一道道地换下来,效果却并不明显。
"救他。"莫云霄隔着面具,看着殿下的气息开始出现不稳,汗湿了额前的发丝,昏迷中仿佛承受着若大的痛苦,他拽紧了袖下的拳头。
"你曾从不求人。"柳枯生望向他身立在床边,这人几日的不吃不喝,腰身却还是那般挺直,似要与东方莲感同身受,但对自己永远保持着沉默的态度,生不出一丝动容。
"他命如此。"柳枯生的脸冷漠了下来,将目光移到床上的人,仍有些不甘道,"你尚有机会,我呢?"
"痛……"此时帐帘中,那床的的人薄唇低吟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身体也微微地卷曲起来。
"殿下!"
"这场赌局我会帮你。"柳枯生扯住要上前的惜月道,"我们出去罢。"说完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可是……"惜月欲言又止,最终跟了上去,她虽不知殿下发生何事,却也清楚皇宫里很多事不能问不该问。
二人出去后,殿内空旷了下来,虽然地上铺着雪白的毛绒毯,但显露出的大理石板却闪着暗色冰冷的寒光。
"殿下。"莫云霄跪在地上,为他拉上被掀开的被褥,声量也变得极轻极轻。
"云霄,为何你又把面具带上。"严木被体内的一阵一阵抽痛疼醒了过来,半睁开眼侧过脸来,被这狐狸面具勾起了逃亡的记忆,虚弱地弯起唇角,伸出手指碰了碰面具。
"殿下,属下……"
莫云霄垂下头不该如何说下去,面具也随之掉落,俊容消瘦了不少,连下巴都冒出细细的胡渣,那墨色如黑玉的瞳孔里似乎蕴含着深深的担忧与自责。
"云霄,谢谢你,这一路来护我周全。"吃力地撑起身体,严木知他所想,咧了咧嘴才咬紧牙关隐忍着时不时而来的阵痛,"所以将来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怨你的。"
殿外,风雪渐渐停了,屋内,桌上的八角檀香鼎飘出袅袅烟丝,莫云霄凝视着他,
"属下此生都会守护殿下。"
"这些话你说了很多遍了。"此时,严木却有更深得感触,"其实,我觉得这个皇宫特别可怕,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做着严木。"
他得到安慰地而尝试着笑下,但那犹如刀搅的疼痛几乎让他躬起身来,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蔓延生长。
"殿下!"莫云霄手速飞快地接住他,触及到殿下的背后,褥衣竟已被汗湿了个透。
"云霄,我好疼。"严木喘着气,抖着唇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丝哭腔,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苍白的面色,渐渐泛起一片潮红,呼吸困难地抓着莫云霄的领口,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甲竟白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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