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的大臣和妃子们已然相信了阿景便是万影澈为仁凝帝孕育的孩子,谁又会再去想万影澈那具身体也不过十四岁,哪里生的出四五岁的娃娃。仁凝帝和万影澈可算是在宫宴上上演了一出伉俪夫妻的模样。
众臣心想:既然陛下都默认了,他们为臣的还计较什么。
玲贵妃说:“陛下,若是妹妹被欺负了,妾身与齐贵妃与皇后定会替您安抚妹妹,只是如今还是宫宴。”
逍王爷认出万影澈,玲贵妃说话之际,同时出声:“原来是景婕妤,想当初未入宫前景婕妤与陛下是琴瑟和谐。本王是在羡慕。”推波助澜。
安周公主一直用“你骗我说不认识逍王爷,然而你们认识”的眼神看着万影澈,手里还抱着哭泣的阿景。
万影澈半掩着面,语音呜咽:“ 陛下,今日是宫宴,妾身不愿因为自己扫了众人这兴。”
玲贵妃:“是啊,陛下,妹妹既然都说了,陛下也不要辜负了妹妹的好意。”
☆、沁常在
众人落座。
不一会儿,便有个宫女跑到皇后身边说这些什么。
看皇后面露一闪而逝的愁色,目送吩咐完命令的宫女,收回目光直接对上逍王爷的视线。
逍王爷真诚说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急事?美人皱眉可就不好了。地主之谊已然尽到,若有什么事急着处理,还是莫耽误了好。”
仁凝帝也看了眼皇后。
皇后说:“有劳逍王爷挂心,无碍。”
说时迟那时快,万影澈来宫宴时,身旁只跟了奇香一人,这不,药红跌跌撞撞赶了过来,嘴里大呼:“娘娘?!娘娘?!您没事就好!要是出了什么事……”
万影澈制止药红的话:“药红,住嘴。”
仁凝帝:“接着说。”
药红扫了眼在座的女人们,有了仁凝帝的话,说道:“陛下,在来宫宴前,经过花亭,东坤宫(皇后寝宫)的两位宫女说是皇后口谕让景婕妤去东寂宫旁的偏殿一趟,结果,景婕妤进去了,奴婢也被打晕了。”
药红和奇香是丑叔的人,仁凝帝自然也清楚,他看了眼忍而不发的万影澈,说:“景儿,你说,殿中有什么?恩?!”
万影澈落泪落得悄无声息、梨花带雨:“陛下,那屋中……若不是奇香来救妾身,妾身也就不能坐在这儿了。”
陶妃听得咬牙切齿:明明打晕的是奇香那贱蹄子,什么时候成了药红?!
四妃中除了陶妃,还有珠妃、杨妃、刘妃,一个善妒忌、一个嘴刻薄、一个阴谋多、一个手段狠,不过倒是四个斗一个容淑仪,也是恰如其分。
容淑仪问:“好妹妹,莫哭,之前姐姐便听说陛下赏赐了你白玉琵琶,也就是一身功夫,怎的逃不出来?”
万影澈不知道这时候容淑仪·插·手干嘛,不像是跟着陶妃嫉妒自己的人,非要说,或许便是在引导他说出事实。
万影澈:“那殿中有熏香,容淑仪,好姐姐,妹妹会武功,也断不会怀疑皇后娘娘会害妹妹,否则也不会容易吸入了大量的熏香,那熏香内是迷·药。”
是了,容淑仪是在帮万影澈。
万影澈说出来或许有假,但从旁的人问出来的效果就不同。
仁凝帝:“皇后?”
皇后看了眼万影澈,说:“陛下,妾身倒不知此事。既然景婕妤相信本宫,本宫自然也信景婕妤。”皇后的视线扫去陶妃这边,又收回,还想:本宫这下也保不得你们了,好自为之。“若是不妥,本宫便去看看,毕竟是在东寂宫出了事。”
逍王爷似乎有意相助万影澈,说:“那就劳烦皇后带路了,本王与景婕妤也是旧识,如今回独烈国,自是万般不愿好妹妹受了欺负。请。”瞥了眼万影澈。
陶妃心里郁结:这贱人什么时候攀上了逍王爷了?!
众臣内心:这下,又不知会有哪位妃子出事了哦。
众人靠近东寂宫,便能听见延绵不断的呻·吟,纷纷红了耳朵。
安周公主直接捂住阿景的俩小耳朵。
万影澈低着头,已经红到了脖子根,袖子里的手捏紧,这出活CHUN宫,若不是药红带着阿景来救自己,就会是自己!
万影澈与世无争却不能任人欺负。
逍王爷看着万影澈害羞的模样,轻咳了声,戏谑道:“本王还是第一次发现东宫的女子们如此开放啊。”
东寂宫的门大敞着,门口站的正是方才被皇后吩咐做事的宫女,看到皇后,哆嗦:“娘……娘……”
皇后严肃了面容,厉声:“当时听宫女禀报,本宫还不敢相信,如今,倒不知是谁毁了这东宫的干净!”
东寂宫内YIN乱一片,三个男人一个宫女!
而那宫女,却是玲贵妃的人。
仁凝帝:“玲贵妃?!”
从始至终,除了皇后,所有妃子中真正是面无波澜事不关己的人就属玲贵妃,宫女曾是玲贵妃手下的人,后来赏给了一个被封为沁常在的秀女。
玲贵妃说:“这么明显的陷害,本宫却觉得大家都能察觉。”
容淑仪疑虑:“陷害?为何偏偏陷害玲贵妃您?”
被·迷·药·迷·晕的宫女已经醒来,看着自己衣衫不整、身体疼痛,又看着自己曾经的主子,东寂宫外全是人,她连滚带爬到玲贵妃身边,哭着说:“玲贵妃,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在这儿了!”
沁常在脸色苍白,出了这等幺蛾子,自己被波及。
玲贵妃冷静地直视仁凝帝,没有半分做贼心虚。
药红说:“陛下,若不是奴婢发现蹊跷,恐怕如今遭殃的便是奴婢娘娘!”
做戏做全套。仁凝帝心疼地看着万影澈脸上的巴掌印,说:“玲贵妃,朕给你解释的机会!”
趴在地上抓着玲贵妃衣角的宫女哭丧着:“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娘娘,救救奴婢!”
玲贵妃说:“陛下,妾身一直无欲无求,在后宫本本分分,只求呆在陛下身边。如今有人借着景婕妤陷害妾身,得利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都火烧眉毛了还这么镇定。逍王爷莞尔,说:“玲贵妃的一个无欲无求就能爬到贵妃的位置,确实惹得人妒忌。”
逍王爷的嘴果然伶俐啊。万影澈这边听得嘴角一抽。
安周公主一手抱着阿景,一手搂着万影澈安慰:“好妹妹,若是让本郡主知道是谁害你,一定重罚!父皇!”目光聚聚看着仁凝帝。
安周这丫头什么时候袒护起华蓥了?仁凝帝挑眉,依旧威慑,说:“玲贵妃,朕信你,但你要给景婕妤一个说法。”
万影澈摇头:“陛下,妾身无碍,已然无碍,别再让姐姐跪着了,地上凉。”
齐贵妃算是摸清仁凝帝对景婕妤的宠溺是有多浓,瞪了眼办事不利落的陶妃,说:“陛下,玲贵妃将宫女赏赐给沁常在,妾身却是疑惑,玲贵妃为何要去害景婕妤,如同当年陛下盛宠玲贵妃。如今这般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被指名的沁常在面容失色,立马跪在地上:“陛下,娘娘,妾身未曾想要谋害景婕妤啊!”
陶妃看着沁常在暗斥:愚蠢,若是顺着齐贵妃的坡儿走下去,自个儿承认了,没准事后还能救你,如今是没了翻身的机会。“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皇后:“够了,这宫宴也被你们搅和了。陛下,此事实在难堪,沁常在陷害景婕妤不成害了自己,悲哀悲哀。”
事情若如此简单便好了。
仁凝帝不再追究,只是看了眼还在装哭的万影澈,发落了沁常在:“来人,革去沁常在的昭位,念为初犯,再不得入宫!以此为戒!”
沁常在:“陛下!陛下!妾身没有犯过!不是妾身害的景婕妤!陛下!”
有人敢动景婕妤,现在谁也不敢去触仁凝帝的霉头。
仁凝帝铁了心恩宠景婕妤,陶妃简直气得要撕了万影澈那张妖媚的脸。
皇后拉起玲贵妃,带着众人离开,走前留话景婕妤:“好妹妹,今后宫中的日子,可以来找本宫,毕竟陛下也繁忙。”
万影澈好媳妇儿模样:“是的,皇后娘娘。”
这场宫宴不了了之。
容淑仪望了眼万影澈跟着离去。
安周公主看着被仁凝帝搂抱走的万影澈,收回空空的手,无奈抱好阿景看着父皇:“父皇。”
仁凝帝:“安周何事?”
安周公主看着父皇宠幸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妃子,心情真不知什么味道,不喜不悲,单说交个朋友,却很认同万影澈,她说:“阿景……”
阿景已经伸出手向万影澈索抱。
仁凝帝也伸出手,说:“景儿?”
万影澈:“陛下?”
仁凝帝:“今夜便留在朕身边?”
逍王爷看着仁凝帝眼底流露的温情,诧异无比,他未曾想到,没有了当初和自己争夺殷翎的万孟仁(仁凝帝的名讳),却多了个深情的仁凝帝。在此之前,华蓥却还是梅桡宫宫主认定的夫人……
万斯恒一脸冰冷,实则还想着万影澈白日说的话“这诺大的皇宫,曾是十三皇子认为最快乐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才有他的皇叔。如今我来,只是为了帮他求个答案。”
答案。
万斯恒自知,这答案就是伤万影澈最深的源头。
万影澈犹豫间将手放到仁凝帝手中。
阿景存心破坏和谐的气氛:“姐姐……呜呜呜……姐姐不要阿景了……呜呜呜……”
万影澈为难:“陛下。”
阿景:“姐姐……呜呜呜呜……”
仁凝帝失笑,揉了揉万影澈的头,暧昧地说:“若是如此,那景儿……到时候回东明宫也不迟。”
万影澈面红耳赤,点头:“陛下……”
仁凝帝将景儿牵进了御书房,身后跟着万斯恒和逍王爷。
仁凝帝:“在那之前,朕还有话与王爷们攀谈,景儿等等可好?”
万影澈:“恩。”
偏偏这人等的地儿不对,把一个妃子留在御书房,仁凝帝没把万影澈定义为简单的妃子,从送白玉琵琶开始,就替万影澈选好了一条路。
逍王爷抿唇,媚眼如斯抛去万影澈。
仁凝帝咳嗽一声,宣誓主权。
万影澈收回视线不再看桀骜的逍王爷。
万影澈与三人,就隔着一款屏风。
仁凝帝:“皇兄,今日朕只是与之寒暄几句,已经多久不曾惬意与皇兄面对面了。”喊的是万斯恒。
隔着屏风后还有个万影澈,即便寒暄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仁凝帝:“无事,景儿是朕的人,朕相信她,也希望皇兄能信任她。是吧,逍王爷?”
逍王爷把仁凝帝的举动猜的不差,应和点头。
万斯恒没忘记逍王爷说的与景婕妤相识。
仁凝帝忌惮的是万斯恒手里的精兵,万斯恒忌惮的是仁凝帝对万影澈尸身的胡作非为。
万斯恒当初听到万影澈的死讯,直接生了将皇宫连根拔起的怒火。
仁凝帝:“景儿一直想知道,独烈国内最好玩儿的地方是何处。皇兄离宫的时日比朕长。”
逍王爷只静静看着二人对话。
万斯恒那张开水都烫不化的冰冷的表情,说:“城西外酿酒地的降桃林。”曾经是万影澈溜出宫去过最多的地方。
自从万影澈用华蓥的壳子告诉万影澈曾经对万斯恒的爱慕,前者却未发现,自己当初还能如此镇定,泪水也都是憋回了东明宫,在阿景面前哭得一塌糊涂。万斯恒恍然大悟,指间扫过耳后发迹线出的一朵细小的桃花图案。养大的孩子对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仁凝帝:“为何皇兄的答案信手而来?”
万斯恒:“如同在宫中,最美的一景便是降桃林。”
巧妙避开问题回答。
万影澈在屏风后听得默然,失望包裹着他。
仁凝帝:“皇兄,花林何处都有,降桃春季开过就凋谢,年复一年,开得寂寞凄苦。景儿还告诉朕,若是降桃谢了,就要好好埋葬,或许来年,能结出种子?”
逍王爷:“不是同根生,即便同样是葬,结局也会不同,一个出土见日,一个碎成尘埃。”
仁凝帝举得例子,就是在问万斯恒——若是再来一次选择,他是否会救下十三皇子?
逍王爷一语道破——万影澈本就不是万斯恒停留的目标,牺牲一个万影澈,会有自己所求的目的。
万斯恒:“陛下,降桃林或许会衰败,既然消失,何不再生一林,万物枯荣,驻足不前,只会让整片林子毫无生机。越是美的地方,越没有长久的价值。”因为总有一天会担心失去。躬身拜谒,离去。
万影澈觉得万斯恒的话是把刀子捅进了自己的心口,即便没有回答仁凝帝的问题,万斯恒的话也让万影澈明白,自己是真的死了,再来一次,万斯恒也不会救他。不救,能到达自己的目的地,救了,也许什么也都没了。
良久,才传来逍王爷的声音,说:“你真的决定好了?”
然后便是开门关门的响声。
离开的万斯恒到达自己的西敛殿,影卫落在身后,万斯恒才松开捏紧的拳,隐隐头疼。
影卫:“王爷?!”
万斯恒摆手,说:“事情做得如何了?”
影卫:“已经送到梅桡宫。”
万斯恒假寐:“景婕妤便是仁凝帝的一步棋,这步棋不好除。你时时监·视着。”
影卫:“是。”
御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万影澈脸上的巴掌印也消得很浅,说:“谢陛下。”
仁凝帝恢复平日淡然的神情,没有半分之前对万影澈的柔情,说:“你有了选择?”
万影澈:“恩。答案的背后往往深藏两面三刀的事实,我会继续走下去。”
仁凝帝:“即使朝不保夕?”
万影澈一笑百媚生:“不会,陛下放心,在统敛王死前,我会好好活着。更何况,还有事实等我去找。若是阿叔相信您,我会一直是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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