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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送命题[快穿]——有乐亭千灯

时间:2016-12-21 18:46:23  作者:有乐亭千灯

  
  殿内温暖得过分,赵丞相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冬服已全然湿透。幽幽烛火次第亮起,一直将他引到宫殿正中,正前方是一张软榻,塌上人披着大氅,腿上还搭着一层厚实的虎皮,这人面色惨白如纸,眉眼间毫无生气,怀里还握着条不知是假寐还是熟睡的狼。
  
  “泰王爷,你竟活了过来?”赵丞相失声道,这人正是一个月前从塔顶被狼扑下砸落在地的病秧子。
  
  “什么叫活了过来?本王可从来没死。”泰王爷靠在榻上似笑非笑,他的手轻轻抚上狼的背脊,那狼睁开眼睛抬起头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你是大夏的王爷,怎可和这些奸人勾结在一起!”赵丞相怒然斥责。
  
  “和你口中奸人勾结在一起的可不是我,我只是个无辜受害者。”泰王爷垂目摇头,“再者,国师都算出了大夏将亡,我只是顺应天命。”
  
  赵丞相气结在原地,好半会儿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来,他语气僵硬,“某为大夏丞相,此番前来是为和谈。为表吾皇诚意,殿外有黄金三百万两,丝绸二百万匹,各类玉石玩物不等,西南三十城,南部朱砂群岛皆割与尔等。”
  
  听完之后泰王爷笑得喘不过气来,那狼在他心口蹭了好一阵子才平复。泰王爷看着找丞相,眼里尽是讽刺,“那些城池啊、岛啊,本就已为我手中之物,钱财布匹也是应有尽有,你们皇帝竟然开出此般条件,可笑至极啊!”
  
  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单口斗辩群雄的丞相被驳得说不出话来,至此刻,帝国之危已不是他所能救,狂澜无力可挽。侍奉三朝的元老屈膝而跪,面对的却不是他的皇帝。
  
  泰王爷怀中的狼弓起背脊,双目如同燃烧的磷火,它从软榻上蹿下将赵丞相扑倒在地,狼嘴撕裂血肉。
  
  “钱财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多,布匹拿去裁成衣裳,正巧你一直叫喊着冷。”大殿角落的珠帘起落,一个从头到尾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走出,“还真是谢谢这位丞相了,就是肉有点老。”
  
  说完他走到泰王爷身边,执起瘦削的手腕深深咬了下去。
  
  宫殿之外,数以百计的狼不知从何处冒出,飞扑向侍立在箱子边的随从。头顶上,本就不太亮的天光渐渐散了去,天变得黑沉沉的。风更大了,将地面的花瓣卷到半空吹向远方。
  
  图澄阁内,本在垂眸假寐的国师大人睁开眼睛,他起身将门打开,任由飞花乱雪钻进室内。他身着墨蓝鹤氅,头纶巾,履素屐,迎风而行,肃穆离宫而去。
  
  **
  
  西南,月华阁所在的山峰上,一道金光撕裂苍穹,一块黑色的东西从裂缝中掉出,被早已等候在地面的人伸手接住。
  
  这是一个祭坛,圆形阶梯向中收拢,中央立着三层佛塔,四面插着白旗。有三人沿阶而上,为首那人手中捧着一块罗盘,黑色底盘,白色刻度,被手遮住的地方刻着“连山”二字。
  
  “也不知道轻言如今怎样。”其中一人道,他的表情十分复杂,“虽是为了大义,但封住他的记忆,让他违背本心取回罗盘”
  
  “连山罗盘若想为月华阁所用,只有他牧氏一族能够唤醒,这是当初立下的契约。”又有一人打断他,“救国于危难之间,这是我们世代相承的大义,他若某日取回记忆,也当为大义而行,继续月华阁的使命。”
  
  “连山罗盘已经被轻言唤醒了吧?”方才那人转移话题。
  
  手捧罗盘之身将连山罗盘翻了个遍,点点头道,“开启了,大夏的时间不多,我们赶紧开始吧。”
  
  其余两人叮嘱道,“阁主,此番‘溯时’请小心谨慎,毕竟我们是要将从前的运势偷借出来,是在强行改变因果,稍有不慎便会惹怒上天呐。”
  
  “本座知道。”阁主说完,手中罗盘飞向佛塔,四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射出金光交汇于罗盘上,无数条射线自罗盘而出直上天际,空中参商位移、星斗倒转。
  
  罗盘上光芒愈演愈盛,整个祭坛都被包裹在金光之中,除阁主外其余两人闪身退后,在祭坛一丈开外盘腿坐下,一人取出刀来划破手腕,一人口中念出繁复音节。阁主向祭坛中央走去,在手触碰到佛塔的刹那,一滴鲜血破风而来,仿若开路。
  
  **
  
  京城。
  
  太极殿的偏殿内,牧轻言已守在炉火前大半个时辰,草药的苦涩味早已蔓延开,他已“久居兰室而不闻其香”,对此味道毫无排斥。
  
  丞相求和不得已有一日,跟着出去的金银布匹自然也是收不回来。苍狼教的诡异之兵已至城门之外,一个日夜都没能将门攻破。据说守门的是国师大人。牧轻言想象不出那个披鹤氅着木屐的道士要如何对付如此多的兵马,他现在也没心思想。
  
  不久之前,自大夏成立初时便守卫在皇帝身边的暗影团现身于太极殿上,身后跟着数位老臣,而最后,是手被牵在曲泊舟手中的狗蛋。不,此时已经不能叫狗蛋了,他大名为赫连晓,取自破晓,是牧轻言颤着手取下了这个名字。
  
  这帮想要扶赫连晓上位的臣子颇为守规矩,他们没有直接砍下皇帝的脑袋,而是逼着他滴血认亲,再让赫连晓认祖归宗。
  
  皇帝被气得半死,但终究是没死,这才使得牧轻言得以从大殿脱身,跑来偏殿熬药。
  
  牧轻言幅度微小地扇动扇子,确保汤药能被小火煨炖,这时有人将后殿大门推开走进来。牧轻言没有回头,直到那人走到他身边抽走手中之物。
  
  “接下来我来吧。”曲泊舟道。
  
  “好。”牧轻言将屁股从凳子上挪开,看着曲泊舟对着炉中炭火一阵猛扇,火旺了之后又从怀里取出两只竹筒。一只竹筒里是粉末状的东西,另一只装着液体,曲泊舟丢掉扇子,双管齐下。
  
  顿时一股难言的味道从药罐里冒出,熏得牧轻言连连后退,最终只得打开门窗通风透气。
  
  “曲泊舟,你下次做黑暗料理前能不能提点一句!”牧轻言怒道,“虽然都是要死的人了,但临终者也需温和对待!”
  
  “我就加了些寻常事物,但都和你锅里的药性相克,这个味道是因为有银耳,虽然银耳平时吃着没味儿”
  
  牧轻言打断他,“我并不想知道黑暗料理的配方。”
  
  “那你想知道我们下一个世界能不能见面吗?”曲泊舟偏过头去,轻烟弥漫着他不太能看清牧轻言的脸。
  
  “这又不是我想知道就能知道的。”牧轻言移开目光转向窗外。
  
  “下个世界还能遇见的话,我们继续合作吧。”曲泊舟道。
  
  牧轻言有片刻的沉默,“总感觉跟你合作是在拖慢我的进度。”
  
  “反正你现在也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定义了不是吗?”曲泊舟夹出几块炭,令火势减小。
  
  牧轻言意义不明地哼了声,走到曲泊舟身侧,捏住鼻子往药罐里看了眼,只见原本还比较清亮的药汤此时变得格外粘稠。他索性降火灭了,将药汤倒在碗中。
  
  “下次见面再说咯。”说完,牧轻言端起瓷碗往外走去。
  
  太极殿前殿依然是守满了人,不过都是暗影团的人,赫连晓已经不在了,皇帝依旧横在床上。
  
  曲泊舟一直随牧轻言走到皇帝的塌前,他将皇帝扶起,捏住两颊迫使皇帝张开嘴,然后接着牧轻言手里的碗,将碗里的液体灌入皇帝喉中。
  
  皇帝猛咳一声醒过来,握住自己的脖颈开始挣扎,一张脸涨红,如同被水烫过的母猪。不过没挣扎多久,牧轻言在心中默数才十几下,皇帝便两腿一伸,去了。
  
  太极殿的大门一直开着,白雪不住灌进来,风变得更大了。而此刻,正对太极殿的某处银光一闪,一支羽箭裹满风雪而来,直入牧轻言这个正正挡在龙床前之人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世界到此结束,下一个世界是盗墓!

  ☆、第三个世界

  【任务完成,恭喜你,亡者72。你获得积分五分,总计积分二十分。】
  
  【现在正在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的声音在漆黑的空间里响起,牧轻言忙不迭喊了个暂停。“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牧轻言道。
  
  【请提问。】
  
  “我们这些被选中进行任务的人,到底是以什么原理在各个世界里穿越的?”牧轻言问。
  
  【对不起,你所提出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换一个问题。”牧轻言早有所料,“‘主神’到底是谁?他选择我们来进行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对不起,你所提出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机械音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回答,牧轻言讽刺地勾起唇角,果然有鬼啊。他不由得想起之前与曲泊舟的对话。
  
  “你为什么说我们累积完需要的分数点后根本不会获得任务奖励呢?”牧轻言边将盛满“药汤”的碗放入红木食盒内边问。
  
  曲泊舟走至门边将门拉开,琼珠乱玉一股脑灌进来,吹得他脑门发凉,他拨去遮挡在眼前的飞雪,回答道:“我曾遇到过一个人,那时他的积分已经累计有九十五了,我和他差不多同时完成任务。接下来我又完成两个世界的任务后,竟再次遇上了他。”
  
  手指扣上门扉,曲泊舟回头看着自那头向他走来的人,继续道:“我当时很奇怪,便过去问他。你猜怎么?他不记得我了,他说他才开始累计分数,才经过了一个世界而已,新手上路很不熟练,还想我讨教方法。”
  
  “那时我就明白了,他并没有得到最终的任务奖励,而是被清空了记忆。”曲泊舟说完,拿起搁置在门边的伞,和牧轻言并肩走出。
  
  牧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曲泊舟将伞在二人头顶,这是今冬的初雪,却大得似是要将整个世界吞没。牧轻言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那我们这般辛苦是为了什么呢?”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为了体验生活。”曲泊舟竟笑了一声。
  
  “我们能找到办法从这个循环里逃脱出去吗?”
  
  曲泊舟没有回答。
  
  【是否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的声音打断牧轻言的回忆,他深吸一口气,道出个“好”字,紧接着便被一股力量扯了出去。
  
  【正在读取记忆。】
  
  【读取完毕,请开始任务。】
  
  五感重回体内,一阵疼痛自脑后传来,牧轻言睁开眼,却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是个瞎子?这不对啊,他明明记得想到这,牧轻言陡然顿住,他不记得!牧轻言不知道这一次原主是谁,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一片黑。系统刚才明明告诉他记忆读取成功了,可为什么他在脑海内什么都没搜索到?
  
  他呼叫出系统,可对方告诉他程序上并无问题。
  
  牧轻言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却听见一阵金属拖拽之声,他的手脚被某种冰冷的物体给束缚住了。稍加判断,便知应当是锁链。这一番动作也让他知道了现在自己并不是瞎,而是被布蒙住了眼睛。
  
  什么情况?这是被囚禁了?难道是系统看他上个世界磨蹭了快两个月才完成任务不耐烦给他安排了个轻松又快捷的?牧轻言的内心十分拒绝,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想着如何去完成任务了。
  
  他开始挣扎,首先得把眼前这块破布弄掉不是么,可是一旦他开始移动脑袋就是阵阵剧痛。
  
  这时有人走过来,扶着牧轻言的肩膀让他坐起来,“别动,你刚才脑袋撞了墙。”接着他手伸到牧轻言脑后,那伤口依旧湿润着,稍一触碰牧轻言便疼得直抽气。布条的末端的结正好打在伤口上,他对底下的人说了声“忍着”,然后快速地将布条抽掉。
  
  牧轻言颤抖着睁开眼睛,四周光线不亮,甚至可以用暗淡来形容。他的目光自低处游移往上,最后落在这个半跪在他面前之人身上。
  
  “牧轻言?”对方见他神色犹豫不定,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
  
  “你是谁?”牧轻言终于把疑惑问出口。
  
  对方眸色一沉,“曲泊舟。你过来的时候哪里出错了吗?”
  
  牧轻言一喜,“这次咱们这么快就遇上了?”
  
  “不是遇上的,是”曲泊舟摇摇头,“你没有读取记忆?”
  
  “呃,系统说记忆没有问题,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牧轻言神色无奈。
  
  “我知道了,定是因为之前你原主想要自杀,便拿后脑勺往墙上撞,但不幸没死成,反而丢了记忆。”曲泊舟分析道。
  
  牧轻言“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听上去你和我很熟的样子,那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被锁链锁在这里,我又为什么要撞头自杀。”
  
  曲泊舟轻咳后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现在是囚禁与被囚禁的关系。我是斗崖山庄的庄主,你是被我抓来的画师,接下来你懂的,庄主对你产生了不可告人的念头,你抵死不从”
  
  听者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可是照我们之前完成的任务来看,走的都是大剧情。你直说吧,在产生这样那样的念头之前,抓我的原因是什么?”
  
  一直单膝跪着不太舒服,曲泊舟盘腿坐下来,“多年前你父亲在画中藏了一张寻宝图,但那副画在战争中遗失了,令尊也死于战乱。而你,当初令尊作画时你一直在他身边,于是山庄便抓了你,想让你将画复刻出来。”
  
  “那么这幅画是没机会重见天日了。”牧轻言一副遗憾的样子,他拖动锁链,金属与地面摩擦之声刺耳,意味不能再明显。
  
  曲泊舟从袖中掏出钥匙,抬起牧轻言的手臂将手腕上的束缚打开,然后是脚踝。牧轻言足上未着鞋袜,已被冻得通红,脚踝上更是一圈深深的印记,曲泊舟不可控制地将目光停留其上,不再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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