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轻言:“我尿急,要如厕。”
叔柬:……
叔柬:“那你现在去吧。”
牧轻言转过头,冲叔柬僵硬地一笑,“那你倒是放手啊。”
“你有事瞒着我。”叔柬语气肯定。
“我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得告诉你。”牧轻言有些无语,“我是个自由的人。”
“还请叔公子将手放开。”本该由牧轻言亲口说的话被别人抢了,牧轻言还被说话之人往后一扯,手臂从叔柬的手中滑出。
牧轻言回头一看,这人是孟衢。
“我听秦大人说了,你主动要求参与到术士一案中来。你知不知道将会面临多大的危险?”孟衢面露愠色。
听闻此言,牧轻言只想呵呵一笑。大哥哟你这是在干什么,都成你前未婚夫了你还来这么关心是闹哪样,渣男不带渣得这么表面的,段位太低。曾经定了这么一门亲事,牧轻言真是为原主心疼。
牧轻言甩开孟衢拉住他的手,往外退了一步,“不劳孟二公子担心,我这个人比较执着,害过我的人一定要被我亲手打一顿我才会爽快。”
“有这闲工夫,孟二公子还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案子上。”叔柬插 | 到两人中间。
“我昨日说过了,我和你再无干系,请回吧。”说完牧轻言拔腿朝客房走去。
在牧轻言将门合上之间,叔柬挤了进来,道,“轻言,你真的要趟这趟浑水?”
“我看起来像在说假话吗?”牧轻言反问。
“我和你一起,你这人什么也不会,总得有个人跟在身边保护你。”
叔柬说这话时,牧轻言刚好倒完水握着杯子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叔柬的眼神。
牧轻言只觉眼皮一条,心中警铃大响。这叔柬对他,不,对原主定是怀有些不可告人的念头。
牧轻言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他这是开启了一条新的感情支线啊,可这条剧情线似乎看不到胜利的曙光,还会为他增添负担。
保护?这东西越少越好,最好让他单枪匹马地去挑boss!
“不用,我能保护好自己。此次你才回到家就被我扯了出来,伯母一定不高兴了,你回去好好陪陪伯母吧,顺便代我向伯母说声对不起。”牧轻言打出一张亲情牌。
“是我把你带来京城的,我就该将你完好地带回去,否则伯父怪罪,我可承受不起。”叔柬反驳得亦是有理有据。
“我写封信你替我带回去。”
“信做不了什么担保。”
“你也知道此番凶险……”
“所以我留下来保护你。”
牧轻言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这时叩门声响起,牧轻言如临大赦,三步并两步前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之前为他引路的蓝袍人。
“牧公子,秦大人让我转告您,今日未时出发去太傅府,请公子做好准备。”蓝袍人道。
“好的,谢谢。”牧轻言点头。
待蓝袍人走远后,牧轻言对叔柬道:“你去不去不是我能决定的,自己问秦大人去。”
牧轻言打出一张“须经领导批审”牌,他觉得那位将军的儿子被允许跟队都是付出了条件,秦南离不可能就那么答应叔柬的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 星宿什么的我都是参考的百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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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篇文的更新规律和上一篇一样,一周五更,周一周二忙三次元不更新,希望谅解w
☆、第一个世界
深色的车帘垂下,隔绝外界明晃晃的日光,香炉内燃着香,味道不重不腻,反而是沁人心脾。
车夫打马,车轱辘开始向前滚动,带着车从司天台朱红的大门外驶往远处。
半个时辰前,秦南离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将陈太傅变被动为主动,求着他们几人去太傅府上小住几日。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秦南离将牧、曲、叔、陈四人都请到了一起,五人围坐桌前,桌面上一张京城的地形图铺开来。
“虽说四位体内并无咒的残留,但被困在咒局里时间过久,身体已然受到侵蚀,现在是察觉不到什么,但过些年会渐渐显出来,尤其是陈大人。”话至此,秦南离一顿,“其余三位都是青年人,身强力壮的,受到影响少;陈大人则不同了,陈大人已过半百,身体虽不至虚弱,到底也经不起咒局的损耗,若不找些方法补救,过不了几年就会气弱体虚、行步艰难。”
“所以我建议,找处灵气旺的地方住上几日,我为大家施法固元。”秦南离对着陈太傅笑道。
草包如陈太傅,这般危言耸听的话自是立马拍案赞同。
“这几处都是京城近郊灵气浓郁的地方。”秦南离手指在地图上圈圈点点,到某一处时猛然停住,“这处最好。你们看地形走势,整座京城宛若一条将要腾飞的龙,而这里正好是龙眼的位置。”
“虽是闹市,但闹市最多的便是人气,人要有人气才叫活着,没有了人气便是行尸走肉。所以人气也是灵气之一,而在咒局里被消磨最多的也是人气。”秦南离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太傅,“说来可巧,这处地方正好是陈大人府上。”
“你们有四人,东南西北各占一方,恰好能形成一个循环,是天然的固元妙招。”
这番话说得天花乱坠、玄乎其玄,要不是清楚他们去太傅府到底是为了什么,牧轻言都快信了。
秦南离话音刚落,陈太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冲其余三人做出邀请的姿势,“那么三位,请到府上小住几日,调养身体吧。”
于是到了未时,还是昨夜的五人,还是昨夜的马车,不同的是目的地是驶往太傅府。
至于坐在叔柬身边的牧轻言,之前是他太低估叔柬了,不过他已经决定若是叔柬拦着他不让他死,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强行克服障碍。
**
夏日的日头晒人,街上行人甚少,马车驶得很快,不多时便到了那所谓的帝都龙眼、灵气浓郁的——太傅府。
出门相迎的是一位姑娘,青衣黄裳,打扮清爽,应当是太傅府的小姐,她身旁站着个鬓发半百的老者,看穿着似乎是管家。
那么陈夫人呢?牧轻言有些疑惑,但没有问,毕竟人家的家事和他此行目的无关。
按照太傅府的构造,四人各住东南西北一角是不可能的,也不利于他们行事,秦南离当即称“以府中轴线为中心,各在一方便好。”
于是陈太傅便住回自己原本的房间,位于正南,余下三人被分散安排在各面厢房中。
“你们只要待在各自的方位即可,其余的事我来做。”秦南离道。
陈太傅回到这块风水宝地后人就放松了下来,听见这话更是放松得有些过头,幸亏他女儿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如此,我便先回房歇会儿,不知为何突然困乏得很,管家好好招待客人。”说完撑着他女儿的手往房间走去。
这是秦南离之前那番话里的暗示起了作用,让陈太傅认为自己分外虚弱急需拯救。
管家带牧、曲、叔三人去往客房,秦南离则留在了太傅府的最中心,他拿出个香炉,将香燃上,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叠符纸,抛洒在空中,抬手一指,符纸便四散开去,在贴稳的瞬间燃烧殆尽。
此时无风,青碧的烟直直上升,渐淡渐远。
**
陈太傅大概是打定主意不退不让、不离不弃地“镇守”南方,这一天的饭食都是由下人送到他房间中。
自然,牧轻言他们也是此种待遇。
但牧轻言这一整天都坐立不稳,从坐在椅子里端着茶碗不断拨弄茶盖,到横向竖向来回踱步,再到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床。
等到晚膳被送来时,牧轻言才发现自己焦躁得莫名其妙。
草草地将饭扒完,牧轻言决定出去走走,吹吹风,将心中这股没来由的情绪平息掉。
太傅府不小,天黑后虽说廊下都点着灯,但黄豆似的烛火只能照亮窄窄一方,远了就无法看清,很轻易地,牧轻言迷了路。
牧轻言边走边四下张望,希望有人能带他回去。
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努力地乱走一通后,远处昏暗的灯光下有两道人影。
那是一男一女,两人隔的距离比君子间近上几分,但比情人间远上几分。
待走近一些后牧轻言发现了些不同寻常之处,这男人的背影好熟,女人也似乎在哪见过。
再近一些,他辨认出那男人是孟衢,而女人竟是陈家的小姐!牧轻言惊讶地张大嘴,世界真小,人生真是无处不巧合。
莫非孟衢接的绣球就是这位陈小姐抛出的?这也太可疑了吧,感觉所有的人还有事都能和太傅府扯上关系!
孟衢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身体动了动。牧轻言在他循声而望之前闪到一棵树后,又探出头去观察孟衢的动静,看到那边的人回过身去,他蹑手蹑脚地踏上树旁另一条碎石铺就的小道。
事实证明牧轻言选择的路是正确的,因为他走了没多久就见着前方的屋子里亮着光。
那屋子是厨房,因为屋顶上有个黑漆漆的烟囱,并且还在往外冒烟。窗户纸上映出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那人正在切菜,但看上去刀功似乎不太熟练。
难不成是这家厨子或者厨子学徒知道自己技艺不熟练,在切身实践勤能补拙?但不管那么多了,问路要紧。
牧轻言不由得加快脚步向厨房门口走去,走到后推了推门,发现竟是从里给锁住了。牧轻言不禁感到惊讶,推门的手改为敲。
敲了起码有十下,门才被打开,看清这人是谁后,牧轻言由惊讶变为震惊。
这人竟是曲泊舟,就是形象有些不太好,头上、身上粘着某种青白色的菜渣,袖口、前襟沾了水,右手拎着把菜刀。
“曲公子这是在磨炼厨艺呢?”牧轻言憋着笑问。
曲泊舟“嗯”了一声,往里走回菜板后。
牧轻言跟了进来,只见这地上、台上青白色的菜渣跟雪花似的,而菜板上剩着半颗包菜,曲泊舟把它摆到菜板中央,一手按着,一手开始剁了起来。
刀与刀之间,虽然间隔长,但下刀速度快,力度大,切入点小、切片薄,一点都不影响曲泊舟营造出一种“未若柳絮因风起,撒盐空中差可拟”的氛围。
这架势,这阵仗,这刀功,简直闻所未闻,牧轻言当即呆愣在原地。
“你来这干嘛?”曲泊舟抽空看了牧轻言一眼。
“我迷路了。”牧轻言如实说道。
“出门往东,走出一段距离后会遇上一条岔路,往偏南方向走,之后会经过一座假山,过了假山之后朝东北,就能到大厅了。”伴着一拍强,一拍停顿,再一拍强的节奏,曲泊舟将路线说给了牧轻言。
然而曲泊舟的解说没有用,方位词太多,信息量太大,牧轻言听得一阵晕乎,一句也没记住。
“曲公子准备何时回去?”牧轻言试图采用“等曲泊舟升级完烹饪等级后一起回去”的战术。
“做完菜。”说完这话,曲泊舟菜板上的包菜终于去了一小半,他把散落在菜板各处的渣渣用刀拨到一起,装到一旁的碗中。
这包菜就差被剁成粉了,牧轻言眼拙,委实看不出曲泊舟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炝炒包菜这道菜没见过?”曲泊舟看出他的疑惑,顺带蔑了他一眼。
牧轻言:……
他知道曲泊舟是黑暗料理界的一把好手,但万万没想到功力如此之深厚。
“曲公子,你这个包菜切得太碎了,比较适合做白菜馅饺子。”牧轻言没忍住吐槽。
“嗯?”曲泊舟皱起眉头与牧轻言对视,“可是我没饺子皮,没法那样做。”
你也没肉啊,白菜馅的是白菜和肉和一起的好不咯。牧轻言默然无语,这曲泊舟在料理上和其他方面,智商简直不在一个水平。
“那剩下的就别切这么碎了,大片一点,包菜叶子炒过之后会缩水的。”牧轻言为曲泊舟指点迷津。
“我尽量。”虽是如此说着,但曲泊舟切出来的还是和方才一个样。
牧轻言看不下去了,他夺过曲泊舟手里的菜刀,“别切了,直接用手撕,撕大片点。”
说完牧轻言还揪下一片包菜叶子做起示范来。
曲泊舟恍然大悟,牧轻言和他一起,没多久那大半个半个就被撕完。牧轻言从水缸中舀出一勺水洗手,他看见了自己回房的曙光。
包菜准备好了,曲泊舟又拿出一只碗,在放作料的台子上挑挑拣拣一番后,来到灶前生火。
生完火后,曲泊舟却迟迟不见有下一步动作,搞得牧轻言以为他是在进行神秘的祈祷仪式和对包菜的追悼。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第一个世界
实际上,曲泊舟只是在默背菜谱而已。首先要往锅里倒油,油热后放入辣椒、花椒,炒出香味后捞起,再倒入包菜煸炒,炒至一定软度时放辣椒和花椒,接着继续翻炒,出锅时放适量盐进行调味。
第一步,曲泊舟做得无可挑剔。他勺子一伸,从一旁放油的缸子里挖出一坨白花花的猪油倒入锅中,很快凝脂状固体便融化开来。
第二步,曲泊舟依旧有条不紊。当油的边缘有青烟冒起时,他抄起放着辣椒和花椒的碗,手腕翻转,嗞啦一声,花椒辣椒纷纷落入锅中。
第三步,曲泊舟挥动勺子开始翻炒,不多时,一股辛辣的气体从锅内升起、蔓延。曲泊舟一阵咳嗽,竟然丢掉勺子开始往后退去。
牧轻言眼睁睁看着那烟越来越浓,那人越退越远,默然无语。亏他还以为曲泊舟有所长进呢!
牧轻言默然无语地走到灶台前,默然无语地执起长勺,默然无语地捞起锅里快焦掉的花椒辣椒,默然无语地回望站在厨房另一边的曲泊舟。
曲泊舟不自在地笑笑,走回灶台后。此时锅里的油被用得差不多了,他只得又挖出一勺猪油。
包菜炒得也不咋地,一半焦了一半还生着,曲泊舟准备的辣椒有点多,丢进去后红、绿、黑三色均匀,倒也是有些诡异的别致。
可想而知撒盐的时候手也没忍住抖了几下,牧轻言看着那大半勺子的盐就那么去了,曲泊舟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盐和匀。
白瓷的盘,焦香的菜,端着它的人眼角上挑,唇边似是牵了丝笑。
“曲公子,你做这盘菜,不是为了给自己当夜宵吧?”牧轻言问。
“你尝尝。”曲泊舟将盘子递到牧轻言面前。
“不不不,我不饿。”牧轻言将盘子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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