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对象只是不会动的木桩。
那也是进步！那也是突破！那也是值得赞美与鼓励的一击！
它从自己的数据库里搜刮出一些词汇，准备拿来在不经意间夸奖穆霁，但又不至于让穆霁自负膨胀盲目乐观。
穆霁显然也不相信刚刚的那一幕，耳边还回响着击中目标后木桩炸开的轰鸣声。
他仍然机械地维持发出技能时的动作，僵硬变扭，将术士法杖高举朝天，脸上的惶恐疑虑远远多于兴奋喜悦。
“你傻了？”
丑萌兴冲冲问他。
穆霁偏头看丑萌，有种因为不真实而产生的迷惘，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剧本，不对，是终于拿对了剧本。
他嗫嚅着问“刚刚发生了？”
如果丑萌的设定里允许它吐血的话，它肯定能吐满穆霁一身。
穆霁居然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毛病？装完逼就失忆？”丑萌以极快的速度自我冷却，它再开口，完全没了刚刚的热情。
穆霁莫名的拘束起来，他双手握着新法杖，镶嵌着各色魔石的杖头对准丑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感觉，刚刚像是在做梦。”穆霁已经很久没有击中过目标。
“那就麻烦你让这个梦维持得久一点，”丑萌推攘着他，丝毫不介意它与穆霁的梦连在一起。它又指了指更远处血量更厚的木桩，“你再试试击打那个。”
【系统提示】指导系统[CM666]已切换为杀戮模式
穆霁又是懵逼，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指导系统还能够切换模式，丑萌一直都没有告诉他。
虽然他也不曾问过。
丑萌的光球状的身体开始变大膨胀，长出了毛皮覆盖的粗壮四肢与獠牙锋利的头颅。
指导系统分为跟随模式与杀戮模式。
跟随模式下，指导系统处于养老状态，节省能源，能长时间指导玩家进行游戏，也能参与帮助玩家战斗，但只能发挥原能力的百分之五十。
杀戮模式一般在玩家遇到极大危险的时候建议开启，开启后，耗能庞大，指导系统将会呈现真正的战斗姿态协助玩家，但是最多只能维持十到十五分钟，若是超过这个时间限制，指导系统将因为能源枯竭而自我销毁。
丑萌开启杀戮模式兽化后，比穆霁足足大上了两三倍，它见穆霁一瞬不瞬地抬头仰视着它，有点焦躁，“我知道我这个战斗造型还是很辣眼睛，不过这不重要。”
还在思考丑萌这个变身的最终形态究竟比较像狮子还是比较像猎豹，抑或者说是这两者综合体的穆霁听丑萌这么说，一愣。
他伸手抚摸着丑萌柔顺光鲜的毛发，老实回答，“不辣眼睛，你这个造型可威风了。”
尤其是和之前的拟态成果相比。
丑萌半信半疑。
它抬起手掌，露出锋利的爪子，朝穆霁展示了一把。
“你先击中那个木桩，然后给我加攻击光环。”丑萌知道自己的这个形态不能维持多久，只想试试看能不能与穆霁配合输出。
穆霁点头，他瞄准最远处的那根木桩，慢悠悠丢了一颗小火球过去。
“你拿火球丢木桩？那还需要我出场么？”丑萌有点炸毛，很想糊穆霁一肉掌。
然而，这次木桩没有立刻被击倒，掉了大概四分之的血量。只不过木桩的周身蹿起火苗，变成了燃烧的火把。
穆霁念诀给丑萌头上绕了一圈攻击光环，然后放下术士法杖，做乖巧状，一脸我就静静看你好好装逼的期待。
丑萌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一些信息，比如等会练习完后，是去吃烤熊掌还是吃烤虎掌之类的。
可吃的是谁的爪子，这是一个令它深思的问题。
“你的食欲令我害怕。”
丑萌拖动庞大的身躯，怂怂地往后退了几步。
穆霁舔了舔干燥的唇，催促它赶紧攻击，“你快点，不然你头顶的光环效果就减弱了。”
丑萌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展开闪着寒光的利爪，奔向那根着了火的木桩，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
木桩上头的血条瞬间归零，它被切成三段，切面整齐平滑。
丑萌没来得及摆出设想好的收尾pose，就急急忙忙朝着自己沾了火星的手掌吹气。
穆霁突发奇想，调出水元素技能，目标锁定为丑萌的爪子，来帮它灭火。
出乎他意料的是，居然又命中了。
那道水柱在空中形成一个半弯的弧度直击丑萌掌心，残留的水珠打湿了模拟实战区的地面。
“你怎么突然就开了窍，百发百中？”丑萌问出了一个穆霁自己也很想知道的问题。
它正朝着穆霁走来，突然停止了步伐，整个身躯蜷缩在一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
穆霁急急忙忙跑过去，以为丑萌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变回了光球形态。
他捧着那颗光球，叫唤了丑萌几声。
【系统提示】指导系统[CM666]已切换成跟随模式
穆霁一愣，问在他手掌中打滚的光球，“结束了？”
“坑爹啊！还以为能维持几分钟呢!怎么就能源即将用尽，解除兽化了！”丑萌怒骂。
穆霁哭笑不得。
丑萌的能源载量估计约等于...没有。
它的声音渐渐降低，似乎困意上涌。
“我有点困了，睡会觉，你自己先练习吧，多打几个木桩，要不同距离的那种。”
丑萌打了一个哈欠，翻身入睡，那是休养积攒能源的一种方式。
他小心翼翼捧着那颗光球，放置在该场地旁观席上，重新装备了几个技能开始练习。
两个小时足够他练完五个技能的熟练度，以至于他停止释放技能后，耳边依旧隐隐充斥着各种爆裂声。
他揉着耳朵，瞧见某个隔间的门开了，许岱若岑封走了出来，手里各举着几瓶冒着可怕气泡的绿色药水。
光看那些药剂的外表，的确不止黑暗料理这么简单，简直是见血封喉的□□。
岑封本来是犯愁的表情，和他目光一撞后，那忧愁立刻烟消云散，像是寻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辣么爱！水剧情！
TAT
气cry
☆、岱若.原创药剂
此时此刻，岑封脸上挂着既夸张又不自然的虚假笑容，很容易让穆霁联想起大马路上逢人就迎上去推销保健品滔滔不绝向你虚假安利的……骗子。
当然，比起他们，岑封光在相貌气质上就有着先天优势，更加容易哄骗单纯无知的被推销者心甘情愿的上钩，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以为自己占了从未有过的大便宜。
所以岑封被自然而然定性为大骗子。
而大保健推销员二号许岱若同志始终很诚恳很真挚，一点都不心虚的样子，简直能够动摇穆霁的防备。
如果穆霁能选择性眼瞎忽略他手里握着的东西的话。
许岱若的双手各握着一个底部呈球状的透明烧瓶，玻璃制品，烧瓶里还盛着颜色深浅渐变的不明液体。液体里不断有气泡上涌，它们浮出液面与空气接触后化作一股墨绿色的烟雾。
那些烟雾充斥着烧瓶细长的瓶颈，甚至开始对由玻璃制成的瓶颈部分造成轻微腐蚀。
穆霁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掩饰着心底的害怕与慌张。即使现在的他因为练习完技能大汗淋漓，严重缺乏水分，他也得假装出一副一点都不渴的样子，以免……被那几个试管瓶里的液体荼毒。
但是，他实在是天真。不管他渴还是不渴，药剂就在他队友手里，等着他喝下去。
“你来试试！”岑封把高冷丢到一边，显然就是有所图谋，“这是岱若拿黄泉果，断魂草，红磷粉，免疫药水按照新比例配出来的药剂，对属性增强很有效。”
他用上了肯定的语气，百分之百的坚信。
黄泉果…断魂草…还加红磷…穆霁重新将这药水的部分主要配料复读了一遍。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材料，有什么效果，但是一听名字就知道，单独分开，样样都能让人含笑九泉，更何况是混合在一起，还按照一个全新的比例。
岑封向穆霁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服务待遇，挂着笑容将药剂瓶瓶口递到穆霁嘴边，液体在药剂瓶里波涛暗涌，那是出自许岱若之手的神秘力量。
“来吧，喝！别怕！”岑封耐心引导。
可穆霁开不了口，即使被岑封和许岱若两个人用殷切期盼的目光注视，也还是开不了口。他的目光一触及似乎还在暗自沸腾的药剂，就会产生生理性害怕，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那种。
“试试吧，这个配方我改良了好几天，”许岱若和岑封配合得当，以类似一唱一和的方式劝他，“这次是最终版本，我对它的服用后的效果有信心。”
许岱若的笑容灿若朝阳，照亮了那些浑浊不堪的药剂，也照亮了药剂瓶底沉淀的一些渣滓。
药剂液体开始逐渐分层，上浊下清。
穆霁指着那清浊的分界线，大惊小怪，“你看，分层了，这是过期了么？”
岑封见了，立马将液体摇匀，使清浊再为一体。
他边摇边说，“这才说明健康，你难道不喝鲜榨果汁么？”
根据许岱若解释，那些渣滓是原料的纤维残留，没有被完全溶解入液体里。
许岱若用一种令人惊骇却自认理所当然的口吻告诉穆霁，那样喝起来才原汁原味，他力求萃取材料精华又保留材料原本的味道。
这大概是未来的高级药剂师伟大而崇高的理念，像穆霁这种只懂得关注色香味的俗人根本无法理解。
他就差含着眼泪问铁石心肠的岑封许岱若自己是不是必须得服毒。而丑萌这个时候还在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受到了怎样的摧残。
穆霁不敢想象药剂的味道，他闭着眼睛接过一瓶，仰头一股脑喝掉了大半瓶。
“味道怎么样？”许岱若满怀期待，“是不是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或许是许岱若的询问给了穆霁一点信心与希望，穆霁居然又灌了一口药水，品了品味道。
起先是麻辣席卷了他的舌头，而后的回味又咸又苦。
【系统提示】玩家穆霁的基础属性发生轻微变化～
穆霁听着系统提示难得有起伏的尾音，想，大概是许岱若精心调制的药水起了作用。
他一边继续喝，一边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基础属性项那边，力量与敏捷两项数字一红，随着他喝掉的药水量增加而偷偷减少。
穆霁握着药瓶的手一滞，颓然，“我的力量和敏捷属性数值减少了，其它属性都没变。”
许抿唇岱若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他盯着穆霁停止的动作，审慎思考着穆霁刚刚的回答。
许岱若的笑容淡了，穆霁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喝完药剂糟蹋了许岱若心血的缘故。
穆霁咬牙准备将剩下的液体喝完，却发现许岱若从他手里拿走药瓶，自己慢慢喝了一口。
或许许岱若有净化药剂味道的能力，穆霁总觉得许岱若的表情并不痛苦，甚至有点享受品味新药剂的过程。
他一点一点将药剂饮尽，间断地低声自语。
内容包括，黄泉果分量得加倍，免疫药水效果被抵消太多等等，反正是关于药术研究方面的严肃问题。
岑封以为许岱若这次失了手，他的目光在自己左右手上巡游不定，先随便挑了一瓶喝，准备自己解决剩余的失败品。
岑封喝着喝着，突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涌入了一股力量。
他将自己的基础属性值分享给穆霁与许岱若，“我的基础属性都增加了。”
穆霁一懵，有种坑爹的错觉。
“这么奇怪？”许岱若嘟囔着，接过岑封手里的那瓶，喝了一口，发现这瓶和之前那瓶配方成分比例完全一模一样，只是盛放时间长短的关系，使液体颜色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许岱若的各项数值没有上涨，有两项依旧再减少。他估计是自己的配方出了错落，这个药剂应该只对特定职业的人有增益效果。
他正想叫穆霁别喝的时候，发现岑封又给穆霁灌了小半瓶。岑封劝穆霁再接再厉喝完，穆霁婉拒不肯，两人僵持间，一串嘿嘿嘿地傻笑声从许岱若肩膀上传来。
依旧在睡觉的丑萌不知什么又粘到了许岱若身上。
☆、穆霁.醉酒一夜
“你能不能叫丑萌拟态得正常点，”岑封以一种极其嫌弃的态度提起黏在许岱若手臂上的丑萌，“它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穆霁知道丑萌的能源即将耗尽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补充，但是穆霁没想到目前的丑萌连光球形态都没办法完全保持。它的外表不再圆润光滑，干瘪内凹，呈现出脱水后的濒死状态。
“它只是说睡觉休息一会。”穆霁接过丑萌，焦急害怕起来。
他戳了戳丑萌，丑萌没醒，但似乎一点都不痛苦，又自发性滚动，朝许岱若那个方向前进。
“这只是它呈现出的虚弱状态，因为能源恢复太慢了。”许岱若安慰穆霁，他将半满的药剂瓶递给穆霁，“你把丑萌泡在里面，让它从药剂里吸收能源，明天早上保证它能活蹦乱跳。”
许岱若用了一个恰当体面的词来形容平常的丑萌。
岑封对此很有异议。
“应该是聒噪不停，活蹦乱跳也算个褒义词，怎么能用来形容它。”他一把将丑萌丢进液体最多的那个药瓶里，说，“用药水多的瓶子，效果好。”
岑封嫌弃的表情与动作行为总是自相违背，对此许岱若是见怪不怪，而穆霁明显还需要适应。
就比如刚刚，岑封气势汹汹拿走丑萌的时候，穆霁还以为他会将丑萌往地上摔。
事实证明，这只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
他必须要为自己阴暗龌龊见不得光的念头而对岑封默默致以歉意。
尤其是许岱若含着笑意的目光突然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后，他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
比起岑封，许岱若似乎要敏锐沉稳太多。
“好了，那整瓶给丑萌解决了！”岑封高兴，将剩下的半瓶直接往穆霁嘴里灌，“这瓶，你必
须喝完！”
穆霁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有小半壶药水下肚。
他从没有试过喝东西喝到整个人飘飘然，步伐虚软，每一脚都像是踩在棉花里，使不上力。
穆霁的脑袋昏昏沉沉，还在想自己怎么回事，喝个药剂都能喝出醉酒的效果，肚子还火辣辣地疼。
岑封许岱若一人一边，搀扶着酒德尚可的穆霁回房。
因为订旅店订得晚，房号相连的单人间早就售完，可容纳三人住的套房也没有剩余。
穆霁的那间房是在长廊的最里处，却有一条直通地下又连接楼上的木质长梯，四通八达。
岑封将他放置在床上，将装着丑萌的药瓶放在他的床头，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正欲走，却发现许岱若盯着窗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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