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还很人性化地分了男女两种,其中大一号颜色较深沉的属于男子,小巧型的可爱的颜色鲜艳的通常属于女子。很不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沐长生怀里抱着的确实是分在女子专用的那栏。
好像知道了易清欢逃过一劫的原因了……
“公子,那边好像有活动,我和阿呆先去看看,公子你要去吗?”易清欢微微皱眉,大街上人来人往已经让不习惯和人接触的他有些不舒服,但习惯不表露情绪的他看起来和平时没有区别,可看着前方一圈圈的人,易清欢还是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湖边,示意自己去那。
两人分开后,易清欢走到湖边,清凉的晚风把他耳后的头发吹起,有一些落在沐长生的身上。易清欢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前方,思绪不知道飘向何处。
“哎哎哎,听说柳城在举办灯会,我觉得我们赶赶应该能到的。”看着忙前忙后的又时,楚虞侧躺在马车里眯着眼睛说道。
“公子,客栈到了。”很干脆地站立,然后一鞠躬,发表官方性讲话。
“天色还早,况且柳城比这破镇子繁华许多,我们可以……”还杵在楚虞面前的又时不为所动,弯着的腰也一直没有变化,仿若一个被摆放已久的雕像。
“去客栈去客栈,明天继续赶路。”若自己不答应去客栈休息,这跟木头还不知道要在这杵多长时间。曲起手指抚了抚随意披着的长发,怎么越活越憋屈啊……
趴在易清欢的怀里,沐长生觉得自己有点蠢,抱着已经瘪了的粉红猪,喝着不知道那个方向飘来的晚风,和身后热闹的场景形成鲜明的对比,沐长生直起身子往后看了看,人群围住的节目似乎很精彩,不断有热烈的欢呼声传过来。看不见许耿的身影,应该挤到前边去了吧。
转过头注视着易清欢冷峻的下巴,沐长生的心也变得沉静,蓝色的眼眸转而望着水波荡漾的湖面。
忽然一点光亮映在自己的眼眸中,定睛一看,原来是莲花灯。
莲花灯也叫许愿灯,把等点亮之后放入湖中,只要不灭不翻都有愿望成真的寓意,这是已经有不少人蹲在岸边小心翼翼地送出属于自己的那朵莲花灯。
“这位公子……”细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易清欢转过身,是一个娃娃脸的姑娘。
那姑娘似乎十分害羞,原本绯红的脸颊在易清欢转过来的时候直接原地爆炸,变成姨妈红,沐长生凉凉地注视着一看就是要进入感情戏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爽。
还没有弄清楚这点不爽是因为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得不到姑娘的喜爱还是别的,娃娃脸姑娘直接把手中粉色的因着莲花的灯花伸出来,已经看不出原色的脸垂得更低。
紧紧抓在手中灯花随着紧张不已有些颤抖的手在风中摇摆不定,许是太久没有得到回应,稍稍褪去红晕的脸带着些疑惑,这时候沐长生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勇敢到不可思议的女孩。
“公子……”话还没说完,和脸型一般圆圆的眼睛撑大,随后慌忙地低下头,快速说道:“公子,小女子不知道……”似乎抵触灯花已经用掉了全部的勇气,口中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就收回手转身跑去。
被易清欢抢去当挡箭牌的粉色小猪在空中晃啊晃。
【啧,真无情。】被拿走手中的累赘之后,易清欢再怎么把小猪送过来沐长生都一副‘朕很累,真疲惫的双爪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东西……’,终于成功摆脱粉色危机,重新找回男性尊严。
“公子!我回来了!”抱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易阿呆回到湖边,许耿笑得十分天真,往常黯淡的眼睛迸发出不一样的光亮,还是个孩子啊……“公子你把这z……灯点着了啊?”话说一半的许耿连忙转了一个弯,他可是怕了阿呆的连环爪了。
“恩。我们回去吧。”自从灯点着后,再也没有满脸娇羞的女子前来向他表白,最多就是用一脸被人捷足先登的遗憾表情视奸,但这点对易清欢来说无足轻重。
“诶?小沐睡了?”许耿一脸惊奇,要说他们之中谁晚上的精力最好,那妥妥的是小沐啊,一到晚上就跟装了发条一样瞪着大又圆的眼睛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其实这不能怪沐长生,在现代有手机的夜生活,动不动就到十二点,这都不叫熬,叫做顺其自然。到了这里,沐长生万分不能适应一天黑就铺被子睡觉的生活,索性当时他还是一只小奶狐,所拥有的精力有限,白天闹腾了晚上自然睡得香。
再加上可能这狐狸身体有点水土不服,于是时常觉得困,现在好了,没有了精力不足的困扰,想海到几点就嗨到几点,但是真的没人和他嗨,于是只能端坐着酝酿睡意,今天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处于这么热闹的环境,容易疲惫。
“恩,今天累了,明天加餐吧。”另一只团在许耿怀里昏昏欲睡的小白团敏锐地直起耳朵,探出头看了看交谈的两人,混沌的双眼还没挣开就继续闭上了。
许耿好笑地看着阿呆的反应,这小子已经练就了一身听吃就醒的本领了吗?轻轻敲了敲白色的脑袋,心中笑骂道:小馋鬼。
两人踏着月色慢慢走回去,越远离喧嚣就越让人放松,易清欢的脸色发生着细微的变化。同样是冷冰冰的脸,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此时轻松许多。
“公子,我们是不是改行动了……”虽然不舍在这里的时光,但该来的还是要来,更何况自己的肩膀上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
“再过几天吧,这几日你好好休息,行动前我们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低着头,把啃什么啃的欢脱的小沐拿掉已经湿漉漉的爪子,手来没来得及放下来就被不安生的牙齿给啃住了。
“是。”
月色打在两人走过的路身后,拉长的影子越来越远……
好像这片短暂的安宁也越来越远。
☆、第37章 啊啊
丘惘没想到丘启真的回来的,当下人前来汇报的时候他还有一瞬间以为是哪个胆大之徒拿他消遣,顿时心生怒意,刚要发作便见那人缓缓步入大堂之中。
丘惘站在原地,眼眸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好似化不开的浓雾,叫人捉摸不清。
片刻,待那人走进,丘惘才仿若刚看见一般,脸上的表情化开来,一时间喜悦、担心、欣慰一时间如电影般在他眼中和面容中播放。
就连立在身旁的下人们都深刻地感受到老盟主的激动。
不愧是父子情深。
众人心中暗道。
丘启心思百转,最后归于沉寂,虽然早有定论,但看见自己的亲生父亲眼中没有任何情感的情绪,胸腔中早已归寂的麻痹感再次袭来。
唇角弯起,一出父子情深的戏,自是少不了他的配合。
“启儿,可是你回来了?”惊疑不定的语气再加上微微颤抖的手,被含泪的眼睛注视着,丘启几乎要拍手叫好,自己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好父亲有这么好的演技,真是自己瞎了眼。
“爹,是孩儿。”从前对这个人有多少期待,今日就有多厌恶,丘启压下心头的不快和恶心,视线交汇之间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启儿你可有受伤?自你离去,我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可来自他派的压力让我不得不委屈你,好在你安全回来了,不然我可无法跟你娘交待。”丘惘说地沉痛,好似是众人把刀压在他的脖子上让他舍弃自己的亲生儿子,,“自我拿得盟主这个位子之后,各大门派有多少眼睛盯着我,就期盼我做错些什么好落入他们的眼中,这个位置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坐稳的。”
“你是不是怪我对你太过严苛?”周围的下人已经全被遣退下去,大厅只剩下父子二人。两人就坐,丘惘看着丘启的眼睛问道。
“孩儿心知父亲的严苛是孩儿所幸,不敢责怪。”丘启垂首,何止是责怪,从小的忽视,让他在这个没有爱的家中一步步成为现在的他,难道是他自作自受吗!
“哎,我心知你……也罢,都已经过去了。只是易清欢对你影响极深,今天若不将真相告知与你,指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丘惘转过头望向门开,眼神追思,不知望了多久才开口,“当年我和易清欢的父亲易水寒也算是同门师兄弟,自小一起长大,也算是两小无猜,所以对于易家家事还是略知一二。当年易家势大,我猜想必然有许多独门秘籍,心中有了试探之意。每次回想我都会心生愧疚,若不是对功法如痴如醉,我定不会对易家秘籍起心思,也不会让水寒走上那么一条路。”
“后来经过一系列打探,真从易水寒口中得知易家确有一本镇宅之宝,只不过只传给嫡长子,想当年易水寒父亲去世之后定是交给了他,我深知这宝物不可传给他人查看,可当年年轻气盛,心性不定,终究是起了好奇之心。”丘惘眉头紧锁,似是痛苦万分,饶是丘启心中还有不快,见自己的父亲这般模样也是不忍。
终究是太年轻。
“爹……”
“爹无碍,只是思及往事有些伤神罢。当年为了一窥易家至宝,于是偷偷潜伏在易水寒的书房,可是,万万没想到,我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丘惘神情痛苦,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可是当年……”
“正是,我听到的确实是与魔族勾结之事,我自是不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做出此等龌龊事,待魔族走后我找了个时机劝慰水寒,可是他不但不听反而想……想杀人灭口。”似是说道难以忍受之事,丘惘闭上眼睛,“最后我受伤逃走,本想天地之大不参与这纷扰之事而选择云游四海,可这易水寒不放过我……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不得已才……”
“爹!你做得对,易水寒那狗贼狼子野心配不上爹你的赤子之心,若当年是我我也会和爹一样。”
欣慰地看了一眼丘启,后者被他看得顿时信心大作,一时间忘记了之前的愤懑和不快。
“后来水寒也死了,易家也灭了,可这本传说中的秘籍却也跟着消失地无影无踪,所以我怀疑这秘籍不是我们日常所见的书。”
“那是什么?”
“必然是可随身携带之物,所以我一直怀疑这东西在易清欢身上。”
“所以爹你才待他那般好?”丘启反笑,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偏心竟是因为一本很有可能子虚乌有的秘籍。
丘惘点头,看向丘启的目光多了些心疼,“你爹我老了,我们家根基薄,我也拿不出什么留给你,所以想得到这本秘籍,可万万想不到这易清欢还真是随了他爹。易清欢叛出之后,我原本想寻个机会让你拿下这等功劳,也让大家看看我丘惘的儿子也是有实力的,可不想魔教之徒这么猖狂,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江湖之事。遣你去烙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哼!”丘启拂袖站起,脸上已经被怒气爬满,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字十多年的憋屈仿佛就像是笑话一般,“那易清欢我早就看不顺眼,可爹你就是愿意惯着他,可是现在呢,人还不是早跑了,害我进入那凶险之地,并差点丧命。莫不是我运气好得到了金缕玉衣,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丘惘很巧妙的长篇大论不仅让易清欢替自己拉去了仇恨,更是套出了丘启嘴里的话。
听到金缕玉衣,丘惘眼睛一亮,但随即消散了。
“该得到的那是你的机缘,这次你前去烙川,我想开了许多,那虚无缥缈的至宝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今后只要我们一家健健康康的就好。”
“不,我丘启不会就这么放过易清欢,实不相瞒,我在烙川境内竟然也碰见了易清欢,还有他那只狗。”一番推心置腹之后,丘启已经基本相信他爹的良苦用心了,于是碰见易清欢的事情也全然告诉了丘惘。
丘惘抓着茶杯的手一顿,眼中腾然跃起的杀气出现一瞬后又消失,后是像不经意般问道:“你可看真切了?”
“那是自然,爹莫不是信不过我?”心中有金缕玉衣和雷霆*相佐,在丘惘面前多了几分底气。
“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烙川可是凶险之地,易清欢怎的?”
“哼!定是丘善言干的好事!”谁让丘启不好过,他自然是有机会就诋毁之,可转念一想,这丘善言当初救下的流浪狗若是洗洗干净不就是易清欢手里的那只嘛!丘启神情激动,好像看见了丘善言和易清欢勾结一般,语气坚定道:“当初丘善言便是抱着易清欢手中的那只狗逃跑的,我记得真切,他们一定背地里有勾结,怪不得这易清欢能自由出入烙川,想必是的了我那好叔叔的好处。”
听了丘启一番说法,丘惘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面上还是呵斥丘启注意分寸,别冤枉了好人,更何况那是还是他的叔叔,丘启自然是不屑,面上恨意更显。丘惘默然,便不再说话,心中却思量起来。
无论易清欢是不是和丘善言勾结,这两种情况都让他不安,易清欢拉拢无望,那么只有一条路了……
一番冰释前嫌之后,丘启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脸上的感动已经荡然无存,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雷霆》,虽然对父亲的隔阂有所消减,但在人情上吃了不少苦头他还是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这便是雷霆。关于烙川之行,他只交待了金缕玉衣,毕竟能活着从烙川回来就已经让人遐想不已。
收好《雷霆》,丘启一时间有些怔愣,难道父亲真的有苦衷?可这么多年的苦难道就白白受下了?丘启不甘心,最后这份不甘心丝毫不漏地落在了易清欢的头上,既然爹不能错怪,那么就是易清欢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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