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没给你们惹麻烦吧?”
“他很乖。”
……
“老师我家宝宝今天在学校没有调皮吧?”
“小宝贝很乖哟~不用担心。”
听到的话瞬间被沐长生脑补成第一次当粑粑的奶爸和照顾自家第一次上学的小奶娃的老师的对话,带着脑袋中奇怪的场景瞄了一眼满脸冰霜的易清欢……
这种人如果也能当老师的话……那一定是走后门刷脸了!
甩飞不合时宜的幻想,丘善言的声音响起:“你跟我来。”说完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沐长生就转身离开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沐长生抬起头对上一双墨黑色的眼眸,搭错线的出声:“啊?”
两人尴尬(只有沐长生尴尬)对视一秒之后。
“哦!”转过身小跑着追上踱步远去的丘善言,留下一个背影给站在原地目光闪烁的易清欢。
随着丘善言绕过几个小道,越来越破败的房屋越来越肆意生长的杂草,沐长生拨开已经有半人高的野草,设想着他爹把他已经记不清回去的路的儿子丢下作为惩罚的可能性。
再次走过一间已经破败衰朽的木屋,沐长生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爹?”
“马上就到了。”似乎理解沐长生的疑问,在路过下一个破房子之前终于停住脚步。
“这里……”疑问与来越大,跟着丘善言进入看起来已经几十年没有人居住过的屋子。杂草虽不如路边的那般肆意,但也都已经没了小腿,沐长生实在想不出对方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若说沐长生第一个猜测丘善言要去找的人就是丘惘,可那般喜好享受的人可不会躲在这么个破地方,并且等着他们来抓。
事实上丘惘真的不可能在这,因为丘善言要找的第一个人也不是丘惘。
望着倚在门框上的老人,沐长生有一瞬间呆愣。
环顾四周,若是自己一人不小心闯入这里,沐长生真的会怀疑眼前的老人是其他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毕竟在一个已经衰败没有人烟的小村落能存在的除了一些猫猫狗狗就只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尽管有丘善言带着,沐长生还是着实吓了一跳,与腐朽的门框一般的肤色,皱起的皮像是盘踞在身上的树皮,枯瘦的躯干像是已经被风干了。
秉承着多说多错的至理名言,沐长生闭着嘴巴跟在丘善言身后慢慢走向枯皮老人,但是探究的目光却是暴露了他的好奇心。
“这是庆嫂,按辈分你该叫一声庆奶奶的。”来到老人面前,像是介绍的话传到沐长生耳边。
原来这位……竟然是女的?
“庆奶奶。”狐疑地扫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已经老得分不清性别的老人,怪不得人天生会惧怕、抗拒衰老,有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入暮年,一点点体验身体每况愈下的残忍。
“小棠长大了啊。”像是被人捏住颈脖的沙哑声音响起就把沐长生吓了一跳。
轻轻瞥了沐长生一眼,丘善言便伸手搀扶着老人,两人转身慢慢往屋里走去,回过神来的沐长生忙追上去搀扶老人的另一个胳膊,手掌之下是预想中的瘦弱。
老人坐下之后,沐长生又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丘善言,不是他的错觉,今日看见的丘善言要比往日要沉稳严肃许多,也就在第一眼看见沐长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后,笑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脸上,沐长生想这大概和这位老人和这位老人所知道的事情有关吧。
“你庆奶奶是当年盟主府的厨娘,当时很照顾你娘。”坐在身旁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木凳上,丘善言想起了往事。
“当年你娘被下了慢性□□的时候,他们这些在厨房干活的人并不知情,若不是有一天庆嫂在离开厨房之后忘记拿东西折回,大概也不会知道我一直尊敬的兄长竟然为了一件小小的宝物加害与我的妻子。”捂住脸,当这件事被庆嫂转说给他时他恨不得把当年识人不清的自己狠狠打醒。
庆嫂看见这种场景自然不敢声张,而是记住被下东西的那碗东西是送去二老爷丘善言的夫人杨舒乔的房里,当时杨夫人在盟主府的人缘很好,而下药之人是老爷身旁的心腹。自知看见了不得了东西的庆嫂念着旧情,后来偷偷摸摸把那碗下了药的东西换了。
可是她忘了能下药的除了经过厨房,从外选购的糕点也成了目标,自以为避免杨夫人被害的庆嫂也就放下心来。直到后来杨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可是那时候已经太晚了。
重病的杨舒乔彻底被隔离了起来,她作为一个小小的厨娘是没有机会见到杨舒乔的,但念在杨舒乔为她解过几次围,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找来一个曾经在杨舒乔身边的丫鬟,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并让她传话给二老爷和夫人。
当时那个丫鬟在丘惘的可以安排下并不能接近杨舒乔的身边,她只能把这些话传给仅能留在杨舒乔身边照顾的贴身婢女。但在两人传话的途中被撞破。
传话的丫鬟死死咬住是自己看见有人给夫人下毒,这样才一命搭一命救了庆嫂的命。
“这些年来我一直撑着不死就是等着你们来查明真相,我庆嫂活了一辈子自问问心无愧,只是实在对不起夫人和为了我葬送的两条人命啊……”老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更沙哑,但此刻沐长生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些。
生命,在沐长生的眼中永远是至高无上的,可是他们这些人都可以为了一些东西而舍弃自己的生命。这大概就是独属于这个世界所谓的情义吧,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他们来说性命在道义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
后来庆嫂就离开了盟主府,留在了这里……
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慢慢远去的小破屋子,沐长生发觉经过一番交谈之后,那件破败的小屋子似乎也更加高大更加特殊一般,就算这一条街都是相同的木屋,但他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那个唯一住着人的那间。
“庆奶奶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一人,大概是所有人老了最怕的状态吧。
“我们这次的行动虽然有意隐瞒,但是有心人还是可以查出来,庆嫂虽然之前就拒绝了我带她走的请求,但我还是会把她安排好,毕竟她也曾经试图救你娘。”
沐长生点点头,心道那就好。张了张嘴想安慰身旁这个一直支撑着自己叫做父亲的男人,但许多话刚要涌出口确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么多天赶路累了吧。”
“不累。”摇摇头,沐长生是真的不累,虽然唾弃自己坐的马车,但是不得不说马车的布置真的花了大心思,厚厚一层棉花铺在座位上,宽大的马车可以躺下两个人,吃的也算不错,相对前几次只能用脚来走的路那真是太爽了!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让人坐立不安十分忐忑,所以他才看起来脸色不好。
听了沐长生的回答,丘善言也没有接话,仿佛这一趟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再也没有别的心思了。
回到众人休息的地方,沐长生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十分耀眼的易清欢,不知为何,沐长生现在十分想和他说说话,就算不说话看着他也可以。
身随心动,沐长生快步来到易清欢面前。
可真正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之前所有的冲动都被理智压下去了。
☆、第71章 啊啊
“怎么了?”温声问道,易清欢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关心和温和。
得到这个认知的沐长生脸一红,摇摇头回到丘善言身边,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丘善言摇摇头,他这个儿子看样子是注定要栽在这易清欢的身上了。这小子的眼神分明和当初的自己一般,也罢,小孩的事情就让小孩们自己处理吧。
易清欢越过沐长生走到丘善言的面前,先是抱拳行了一个晚辈礼,随后说道:“前辈,今日晚辈用丘棠朋友的身份想对您说几句话。他是您的儿子,你担心他的安危是人之常情,但若您什么事都要瞒着他,又何尝不是把他当外人呢?这些话原本不该我这个外人来说的,但好像你们没有好好沟通的意思。”
“你……”丘善言睁大眼睛望着易清欢,随之看向站在自己明显变别扭了的儿子,回想自己几次的不告而别,自己虽然都是为了棠儿好,但是若是把两人的身份对换一下,自己何尝不会感到丧气。于是摸了摸沐长生的头发,叹息道:“是我欠考虑了。”
见两人之间情绪正好,易清欢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很体贴地让出空间,让两人谈上一谈,也算是了了一桩小沐的心事,他这几日面上虽说没有表示,但那一点点失落之情还是落在他的眼里。
两人并肩走到许耿所指的易清欢所在地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站在不远处迎风而立的白色背影,似有一股萧瑟感迎面扑来,沐长生没来由地心中一紧,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盘踞在心头。
“前辈一切都安顿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只是回去要麻烦你了。”丘善言来的时候所选的马并算不上精良,经不住长时间赶路已经死在了路上,在家山刚刚才和儿子谈了心,自然是要一道回去的,所以这话也不算唐突。
“天色已晚,我们先到最近的客栈歇息,明天继续赶路。”说罢便把人请上了马车,跟在丘善言后头的沐长生转脸看了一眼垂着眼帘的易清欢,咬咬牙踏进马车。
丘善言好笑地看着自家不停张望的傻儿子,出言提醒道:“这马车应该只能坐两个人吧。”所以你再望他也不可能硬挤进来。
丝毫不知自己的动作被丘善言洞察的沐长生老脸一红,慌忙低下头,之后任丘善言怎么挑起话题都低垂着脑袋装鹌鹑,当然坐在旁边的人自然把这一切当成了儿子的害羞反应。
起初沐长生确实是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之后占据内心的就是恐惧和不安了,若他再不明白自己对易清欢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的话,又怎么会如此消沉。
越是和这个人相处越是无法自拔,他该怎么做呢?
回到易宅的时候,有人在易清欢耳语几句,随后易清欢对着丘善言点头便告辞了。
望着易清欢匆匆离去的背影,丘善言拍了拍被冷落的儿子,心中嘀咕着一句这两人怎么突然闹别扭了?
晚饭还是许耿送上来的,饭菜摆放好之后准备离开的许耿突然在沐长生的面前停下,“公子今日有客,让我传话给两位,中午就不能一起用膳了。”
“行了,人都走了,好好吃饭吧,今天的菜色很不错啊,一看就是许耿那小子亲自做的。”喜滋滋地搓搓手,丘善言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相比丘善言的好胃口,沐长生可是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自从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对易清欢渴望的内心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好像难以置信。
“我出去散散心。”放下手中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碗筷,沐长生带着浮躁的心走出去,相比去后面的花园逛逛会好许多吧。
只是还没逛几圈,转角传来的谈笑声注定不能让沐长生平静了。
“清欢哥哥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对书中重要人物十分关注的沐长生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女主白玉盈的声音。自出知道现实中的白玉盈不是书中那般刁蛮任性且和男主狼狈为奸的时候,他对白玉盈这个名字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抵触。
可是看见那两只手都吊在易清欢胳膊上的白玉盈,沐长生没来由地觉得那人十分不顺眼。
被内心阴暗的想法吓了一跳,沐长生快速闪到一个假山后面,修长的双手交握,不停绞弄着。
“清欢哥哥,之前和你一起的公子呢?他是你的朋友吗?他现在也住在这吗?”听到关于自己的话题,沐长生探出了一点头,他想听听在易清欢的口中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易清欢的回答,怀揣着期待的心慢慢回落下来,绞着的手也慢慢放开。
“清欢哥哥?”白玉盈疑惑地抬头,自己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为什么清欢哥哥要思考这么久?
“不知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两个人的耳中。
“啊?”
“走吧。”不待白玉盈思考,易清欢便不露痕迹地抽出被白玉盈强行抱住的手臂,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见走出几步远的易清欢,白玉盈才猛地回过神,提起裙摆向前跑去,“清欢哥哥等等我啊,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喧闹的声音远去,躲在角落里的沐长生怔怔地望着两人离开的地方,一句不知道恐怕真的是不知道吧,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心上的话。
大概是已经做了决定,沐长生此刻除了无尽的空洞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原本就没有结果的人,这样岂不是最好,只是如果再和他朝夕相处他却是怎么也做不到了。
【系统,最近有什么任务吗?】这时候被遗忘的系统终于有了存在的意义。
【检验到关键词,是否发布随机任务。】
【是。】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沐长生哪会放弃这次机会。
【随机任务:阻止丘启取得霹雳斩。由于任务特殊,需要启用身体借住功能,是否借住易阿呆的身体。】
【等等,不能用现在的身体吗?也对,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保管好唯一的人类的身体吧,那除了阿呆还有其他选择吗?】虽然阿呆现在已经瘦了,但是阿呆现在最不方便的就是身边跟着一个牛皮糖一般的铲屎官,若是用他的身体偷偷溜出去了反而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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