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淡淡回答，没有表情。
“恩，我想见他一面。”
清寒又是冷眼瞄去，“不必，墨玄现在和你不该有任何关系了。”
“我们还是朋友。”温子澈诚意说道。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墨玄？”清寒脸色不善。
说到这里温子澈再看不出清寒的防备就真该是傻子了。
“你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要对墨玄做什么，只是想要当着你们的面请求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解释倒是让清寒十分意外，温子澈这次来的目的是求人办事？难道人类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有事跟我说吧。”
眼见清寒这么固执，这么小心翼翼，温子澈也只能提前开口，定了定神色，清了清嗓门。“清寒，我知道你因为墨玄的事情对我有很大的意见，但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我们之间都应该放开，让它过去。”
这句话倒是出乎清寒的意料之外，他心想温子澈真的放弃过去了吗？那还来这里做什么！不由的冷静下来，心里倒是变成了怀疑。
“前段时间清晨去了凡间，在人类世界里一直都住在温家……”
“哦？”清寒有些惊讶，难道是命运安排，当初墨玄就是住在温家，现在儿子去了人间也是在温家生活。这温家就如此和父子二人关系相连了？
清晨点点头，正视温子澈的话都是真的，又听他继续说下去、“清晨在温家的这段时间里……”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清晨的父亲说起了。毕竟以前是平辈而论，现在他却要和清寒提出希望他吧儿子交给自己这样的话。
稍微的停顿让清晨听不下去了，又是沉不住气，又是心急的着急开口，“龙父，温子澈是我的人了，我要娶他，这次回来我们就是要举办婚礼的。”
“什么！”饶是清寒这个性格越来越沉稳的神兽帝国大将，也在儿子爆出这个消息之后沉不住气了，神色发寒，在清晨身上扫了一遍，这才细微的注意到了什么。“你跟他做了那种荒唐事？！”
“龙父和父亲不是也经常做吗？”清晨不觉得理亏，正大光明的说了出口。还好三人现在是在半空中，说话也没有外人听到。
“那不一样！”清寒抬手间掌心一股吸力将清晨瞬间抓到身边，因为要继续和温子澈交涉，于是试了一把力控制温子澈脚下的飞轮不跌落下去。
“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的，就算你现在愿意和温子澈在一起，可是你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吗？你也知道你和你父亲少年时期长相几乎相似，你就知道温子澈是爱你，不是透过你看其他人，将你当做替身？”
清晨对父亲龙父和温子澈之间的事情完全不知，一听提到也是认真的倾听起来，“龙父说什么？”
有些话到了这个时候不说出来也不行了，要让儿子知道对方的‘存心不良’那么就必以前他不想再去回想的真相揭露出来。清寒拉住儿子的手臂，“儿子，你父亲几年前的爱慕者不止我一个，当初除了你穷奇叔叔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你眼前的这个人，温子澈！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他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想多数原因还是因为你的长相。”
说到这里，清晨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望了温子澈一眼，得到肯定的点头，“小清晨，我曾经是喜欢过你父亲，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我爱的人是你，所以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温子澈喜欢父亲？”清晨有些傻眼，盯着龙父清寒看了好一会儿，还是稍微挣扎，想要向温子澈的方向走。“龙父，温子澈是喜欢我的，我相信他。”
“你怎么就这么傻！”清寒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心中自责是他以前没有好好的照看好儿子，让他分不清善恶对错，他一点都不相信温子澈是不带任何私心的和清晨在一起。
“我就是相信温子澈，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就应该嫁给我。”清晨执意如此，不是撒娇，而是从未有过的坚持，他好像是瞬间长大了，知道了两个词语，‘责任’‘信任’。
“儿子，你还小。”
“我去跟父亲说，父亲说龙父你在还未二次化形的时候就喜欢他！”清晨不服气，说出的话却让清寒忽然间愣住了。
很久以前，他喜欢墨玄的时候年纪确实很小，可是当初那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暗暗守护的心不可动摇。其实儿子的年纪也不小了，在神兽帝国来说已经成年，或许因为一直以来对儿子的宠爱，让变成了如今这副小孩子心性？说不上成熟。
过多的事情还需要他坐父亲的来衡量。
正眼看过去，从见面开始清寒第一次认真的看温子澈，“你真的彻底放下墨玄？现在爱的人是我儿子？”
“是！”一个字坚定的说出，如果是其他人根本不会怀疑温子澈话里的真实性，可是清寒却不信，温子澈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沉默了几秒钟，清寒终于作出决定，“既然是这样，那就跟我走吧，见到墨玄你自己跟他说去。虽然清晨也是我的儿子，可是他是墨玄生下来的，至于会不会成全你们这桩事情，墨玄做主。”
“谢了！”温子澈清楚能够让清寒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很不容易，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
这个答案在清晨心里到是正常，他认为事情本该就这么发展。
“龙父松开我，我用带温子澈去见父亲。父亲已经在等我们了。”清晨的气息许久未动，以清晨的聪明伶俐也猜到了墨玄的举动，他是在等候，而且是心情坎坷的等候。
三人同路，飞往第三军团的方向，清寒却先两人一步更快的去和墨玄接头，儿子和温子澈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他要提前跟墨玄说一声，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
第三军营后营的一间大营帐内，墨玄墨武两人各自坐在帐内一张四方桌的对立面，两人一样的长相，几年过去了，一点都不觉得有所变化，神兽寿命漫长，所以几年时间根本就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照这样下去或许几年之后清晨站在墨玄墨武面前三人会更加像是孪生三兄弟。
“清寒哥哥你来了。”小武的嘴巴依旧那么甜，一口称呼如同往昔。
清寒撩起门帘走了进来，墨玄当即就问，“路上看到他了？”
清寒知道墨玄口中的那个他是谁，缓缓点头，“见到了。”眉头蹙起，不过除了点问题。
能够从清寒口中说出的问题，墨玄知道一定不会是小事，他好奇的是温子澈来到神兽帝国，除了和自己有关之外还会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清寒如此愁容？
看着清寒从出现开始就没有舒展开来的脸色，兄弟两个知道是出大问题了。
“怎么了？”墨玄问。
清寒感应了下儿子和温子澈飞行的位置，再不说出口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我们的儿子似乎是喜欢上了温子澈……”
墨玄眉间沟壑瞬时出现，清寒话还未完，“而温子澈也说他爱上了清晨。”
——
第18章：爱只有几十年
墨玄愣怔，表情僵在了脸上，神色不定让清寒有些担心。
“他们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了动静，温子澈是外来人，但清晨对第三军团却一点都不陌生，军士们知道这是军团长的儿子，不做阻拦放任两人进入营内。
“父亲，我我回来了！”人还未到，声音倒是先一步传来，营帐之内清寒饶了一圈走到墨玄墨武之间，坐在四边桌旁。三人目光齐齐看向营帐的门帘。
清晨雀跃的跑来，撩开了门帘，忽然看到父亲龙父和舅舅三人的冷面，嗅到空气中的微妙气氛，脚下生根似的定在了原地。温子澈随后走进营帐，一手轻轻的扶着清晨的小肩膀，将他推了进来，脸上清风拂面，用微笑来掩盖尴尬的事实。
“墨玄，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清晨的父亲，墨玄，神兽帝国第三军团长，也是四大神兽之一玄武之玄龟，和弟弟墨武合为玄武神兽。
几年过去了，他不再是当初的略带青涩，如今从墨玄身上只能看到庄重，威严，大气，以及沉稳。温子澈虽然也比曾经成长了许多，可是相比较墨玄还是相差甚远。重新看到墨玄，这个曾经自己迷恋的男人，温子澈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墨玄对他来说是曾经喜欢的人，清晨才是爱人，打心底想要疼爱呵护的人。
“温子澈，你真的喜欢我儿子？”墨玄本性不喜欢拖拖拉拉，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会直接果断的做下去，所以当初在他没有认定自己喜欢清寒之前是在躲避，可是认定之后，清寒对他来说就是他最亲密的人了。
温子澈和墨玄的相处，也明白他的本性使然，认真点头，“是。”搭在清晨肩膀上的手紧了紧，眼神直接投了过去，好像是在说他就是认定了这个人，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不会放手。
眼神的交流之下出奇的比声音更让人觉得诚实、墨玄伸手邀请，“好不容易来一趟，坐下慢慢说。”
方桌还有一面空着，温子澈点头，丝毫不显陌生的拉着清晨和墨玄、墨武、清寒三人同坐在一桌。
“墨玄，你的样子和以前一点变化都没有。”刚刚坐下，温子澈开口，他忽然在想，清晨是不是也要保持少年姿态很多年？
“是啊，神兽就是这样，生命漫长。”墨玄说着，倒是有种告诫的语气。
伸出手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清晨，你是喜欢温子澈吗？”
“是的父亲。”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温子澈心中小小的激动一番，从前清晨从来都不说喜欢自己，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认为自己‘从’了他，就该在一起的态度，而现在这句喜欢却是他第一次听到的。
“那你知道他是人类，只有短短十数年的生命吗？”
清晨立即眉头蹙起，“父亲是说温子澈只能活几十年吗？”
墨玄点头，语气肯定，“是。”
两人的交谈从一开始便平淡一如，倒像是在家聊，微妙的气氛让所有人都心平气和起来，清寒倒是佩服起自己的爱人，处变不惊，有这样的手段。
这个问题彻底摊开，让温子澈也不禁发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前想事情太过于片面单薄，因为喜欢因为爱，头脑发热不顾一切的就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现在听墨玄点出，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像是表面上眼前这么简单。
看着当事人眼神变换，墨玄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清晨，你的寿命少说有几千年，而温子澈是能活几十年，你和他之间相处的这段时间就算快乐，可是在你的一生之中占据的位置还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爱一个人轰轰轰轰烈烈，却也会尝到爱情之苦，你们现在在一起了，那么几十年后他经历生老病死，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你怎么办？独自伤心，让今后的生命里充满痛苦？”
这话虽然是墨玄对清晨说的，可是温子澈清楚墨玄说这些话的意思，他明明是要让自己听的。心中一痛，他是太不顾及清晨了，也太自私了，两个相爱的人中，最最痛苦的则是最后离开世界的那个，他和清晨之间似乎还未正式开始，就要让清晨面对今后存在的几千年痛苦。
可是要他放弃吗？不可能，他不愿，不甘，也舍不得。看着清晨，小脸皱到了一起，脸上竟然也露出的痛苦的表情。
“父亲，温子澈就不能一直活下去吗？”
“不能，人类有人类的限制，神兽也是同样，你和温子澈之间的感情我不做评价，因为那是你们选择的结果，别人没有资格插足，就算我是你的父亲。但是站在一个父亲的位置上，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经历短短几十年幸福生活之后剩下的日子只有痛苦。所以你们之间我是不太赞成的。”
“墨玄，我知道了。”温子澈忽然开口，话以讲明，是墨玄让他和清晨看到了他们忽略的却又很重要的事情上。
“温子澈，你是要放弃吗？”墨玄依旧语气淡然。
清晨听闻父亲的话，立即紧张起来，“不要！温子澈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几十年就几十年吧。反正我还没长大。”
听闻清晨的声音，温子澈瞬间僵直了身体，他的话好像是一炉炭火将冻僵的他温暖一般。一种名为破茧成蝶的心冲出了约束的枷锁。虽然他不确定清晨是不是想的长远，但是他的话却给了自己一个重要的启示。
人生苦短，爱一场不容易，如果现在就因为无法承受以后而放弃，那么在这短暂的生命里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爱的美丽。
虽然相爱对于清晨来说未来或许是痛苦的，可是他会尽全力的让他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快乐，将来就算是要面临生离死别，他也会一个人默默消失，让自己在他心中渐渐淡化。时间是抹去记忆最好的手段。
看到他的表情，墨玄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出乎意料的微笑，回头看了清寒一眼，看着对方轻轻点头。
“温子澈，现在说出你的选择。”
“我喜欢清晨。”只有一句告白。
轻轻点头，“想到我的儿子今后要面临的事情我也会不忍心，舍不得，但是，感情是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东西，既然你们相爱了，那么只要有敢于面对和承担的心，谁都没有权利分开你们，生命漫长但是美好却短暂，留住最好的时光就算今后失去了，也可以用剩下的余生去回味，这一点你要教会小清晨，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老师。”
墨玄从一开始就没有要阻拦他们的意思，他明白一份感情维持下来有多么的不容易，之所以那么说也是想要考验两人，如果他们真的能够通过这个对另一半负责的测试，并且真心在一起，即便对方是温子澈，是人类又能怎样呢？
他相信他的儿子是坚强的。
“谢谢你，墨玄，你的话让我看到了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温子澈诚心致谢。
墨玄只是摇了摇头，又是轻轻一笑，“不用谢我，我们不是朋友吗？换做是你，将我的儿子交出去，或许我会更放心，好好照顾他吧，小清晨可是我和清寒的宝贝。”
温子澈看得出墨玄面的清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宠溺的微笑，他真的很爱，很珍惜这个儿子。
“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认可，我知道如果没有我，小清晨的将来或许会更好……”
墨玄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一句话，“这就是缘分啊。”
缘分是妙不可言的，命运将每个人的一生都安排好了，他和清寒，温子澈和清晨，这样跨越世界的感情谁能不说是命运所致？
“温子澈，好好照顾好我儿子，他就交给你了。”默默旁观了好一会儿的清寒终于开口，如脱重负般的话让温子澈再次投去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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