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说:“不是那个帅大叔带我回来的吗?”
“哪呀!”阿沁说:“刚出那片毒林那人就不行了,还会人形,他也中毒了,反而炎铎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可不是没事吗,我拉着他的手,虽然睡着,但身体一直自动在为他解毒。
“然后呢?”我打了盆水洗脸。
阿沁跳上洗脸架接着说:“然后炎铎让人做了两副担架抬着阿娇和那个人,而你……嘻嘻……”
我那水泼阿沁,“快说,别卖关子。”
“嘻嘻,你是被炎铎背回来的。”阿沁贼兮兮地看着我。
我感觉脸部肌肉一阵抽搐,这炎铎是脑抽了还是怎的?给我也整副担架抬回来不就好了,整什么幺蛾子,他背我也不怕累死他。
“而且,这几天他都来,就为了等你醒。”
我走到正屋,阿爹、阿娘看见我都高兴地走过来,阿娘摸着我的脸说:“阿力,你可算醒了,可吓死我了。”
我安慰她:“阿娘,我没事,就是累了,多睡了会儿。”
阿爹也说:“我都后悔死让你去了。”
我说:“我这不是没事嘛!阿爹、阿娘,我饿了。”
“好,好,我马上做饭。”阿娘拽着阿爹去给我做饭去了。
我走到院子里,看见彦平一身玄色衣服站在院子里剪花枝。
“你怎么还没走?”我问他。
他转回身看我,笑得儒雅:“我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呀!”
我抱着胸,说:“用不着,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别浪费我家粮食。”
他笑着走到我面前:“有恩不报非君子。”
我撇撇嘴,问他:“听说你中毒了?”
他伸手看看自己的手说:“我已经利用你的身体解毒了。”
“你还真挺会利用资源哈。”我瞪他。
“不用白不用嘛。”
“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舍得打你。”我气得想咬人。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完全把我当小孩子对待。
“你唱的那首曲子是什么曲子?”
“我们神族的摇篮曲,怎么了?”
“挺好听的。”我说。如果是神族的曲子我就不可能听过了,我是什么人,人家是什么人。
“对了,你说你一个神,怎么会被压到那个地方?”我好奇。
他认真地看着我回答:“我出来找我的小主人,不想遇到了冤家,被他打伤,压在了那里。”
“那你接着找你那个小主人吧。”赶紧走吧。
“等报了你的恩情,我就走。”他笑了。
这人,我翻翻白眼进屋了。
☆、苦涩的翡翠糕
我睡醒就没事了。早上,我照例出去打柴,却在林子边遇到了赖子。
“阿力,你果然厉害,竟能走出那片林子。”赖子说。
我叹口气,突然就不想再装了,跟他直接开门见山:“付澜,那女人身上的障是你设的吗?”
赖子对我道破他的身份一点也不惊讶,摇身一变,还会人身,还是那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
“对,是我设的。”付澜站在我对面也直言不讳。
“你想得到什么?你是那蜈蚣的同伙。”
“呵呵,我怎么可能是那个蠢货的同伙,我只是接到命令给那女人设个障,让她顺利拿到蓝魅石而已。那蜈蚣只不过是又利用了一下那女人的身体。”付澜靠着一棵大树,手里玩着树叶,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
“谁给你的命令?”付澜能设那么高级的障,就说明他不是一般的妖,而竟有人能命令得了他,那这人的级别该多高。
“这个可不能说哟。”付澜笑笑。
“你为什么窝在这个小镇上?”我问付澜,他这么有本事为什么甘愿呆在这里。
“你不是也呆在这里。”付澜接着又说,“阿力,我跟你一样,对外边的事厌倦了,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一样?”这付澜,眼睛太毒。
付澜把眼神从天空重新放到我身上:“当我没说。”他直起身子要走,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说:“阿力,魔界有人在找你。”
我惊讶:“你一妖还玩跨界?”
付澜走回来,用手指点点我:“你呀,总是这样,对自己的事上心点行不行。”
我想上心了,可有什么用。“好吧,我上心,魔界人要杀我?”我好像没得罪过魔界的人。
“不是,就是单纯的找你,没有其他的命令。”
“和给你下命令的是同一人?”
“不是,给我下命令的是妖。”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找的人是我?”
“要找一个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半妖,不是你是谁?”
谁要找我,谁会知道我是半妖,又有谁知道我从悬崖上掉下来?
“有悬赏?”我想知道我的价钱。
“呵呵。”付澜笑,“有,很高的价钱。”
“那你怎么没把我交出去?”我好奇。
“那悬赏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付澜说完又转身,边走边说:“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小心吧。”
“谢啦!”我冲他的背影喊。还让我上心,什么头绪都没有我怎么上心。
又过了几天快傍晚时,炎铎来找我,要请我吃饭答谢我。
我不想去,说:“你是给过钱的,我们是银货两讫。”
“我们明天要走了,就当是最后见一面吧。”
最后一面吗?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跟炎铎回到他们住的客栈。
“你妹妹怎么样了?”我问炎铎,没看见阿娇,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恢复了。
“她就是晕过去了,现在没事了。”炎铎拉我到桌子边坐下。
炎铎让人上菜,一会儿就摆满一桌。连涛端上最后一盘菜退出去之前说:“阿力兄弟,这些都是我们公子亲自下厨做的,你可有口福了。”炎铎挥手让他出去。
我平静地听着,平静地看着这一桌菜,竟都是我以前喜欢吃的。他发现了?还是他在试探?
我吃了几口,味道还不错,看来炎铎是下过工夫的。但我却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好吃吗?”炎铎问我。
我看向窗外橘色的晚霞,说:“没胃口。”这里的晚霞真是没有落霞关的壮观。
“那吃点这个吧。”炎铎起身从身后书案上拿过一个盘子,上面盖着一个碗,打开碗,竟然是翡翠糕。“这糕点是我们奇水国的糕点,只是这里没有梦悠花,味道可能差点儿,你先尝尝。”说着把盘子摆在我面前。
“我不喜欢吃糕点。”我冷冷地看着他。上次给我吃翡翠糕是要杀我,那这次呢?
我起身,“饭吃完了,公子,我要回去了。”
“别。”炎铎一把拉住我的右臂,“阿……阿力,就吃一口好吗?”他拿起一块翡翠糕递到我的嘴边。
这样低声下气的炎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有些发愣,还是略微张了口。炎铎高兴地将翡翠糕送到我口中。
我咬了一小口,没有了梦悠花的甜,口中只剩下了苦涩。
他看着我,等着我的评价。
“很苦。”我说。
“是吗?”炎铎的样子似乎有些失落,竟把我咬过的那块翡翠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是呀,很苦。”
我别开脸,知道炎铎果然是在试探我,他可能通过我能解毒知道了什么,但既然他没想挑明,我就也继续装着糊涂。
炎铎仍拉着我的右臂说:“我们明天要继续去找蓝魅石,你也看见了,我们的本事有限,能请你一起去,帮助我们寻找吗?”
哼,果然,吃了你的翡翠糕果然没好事。
“不去。”我断然拒绝。我又不是小悟空,还帮你们集齐七龙珠不成?
“我们……我们会付钱的。你帮我们个忙好吗?”炎铎有些无措的样子,这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他真实的情绪。他居然在找理由,找理由留住我?
我面对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去!”
他还想说什么,我猛地拽开他,他身后一柄长剑险险刺过。
☆、又见故人来
我把炎铎拉到身后飞起一脚踢开长剑。面前一人一身黑衣蒙着面手持长剑向我劈来,我手中没有兵器,只能一躲。那人立即从我身边空隙插过去,攻向炎铎。看来,他的目的是炎铎。
我用左手擒住那人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转身时看见旁边书案上有一支白色的玉箫,我立即拿起,反手持萧作为武器向那人攻去。几个错身,我有些迟疑,这人的身法好眼熟。
那人一剑劈来,我横萧一挡,那剑压着萧狠狠压在我的手臂上,我刚想起脚,突然那剑的力道缓了,我一抬眼,正对上那人惊讶的眼。
“阿绿。”那人轻轻地唤了我一声。
这声音,红姐!
我惊喜,我俩同时收招。我刚想叫她,倏地看见炎铎已拔出长剑刺向红姐的后背。如果以前,我会拉开红姐。而我此时右手不能动,左手又握着萧,根本不能去拉红姐,我只能一步上前挡在了红姐的前面。
“噗”长剑直直插入我左边的肩胛骨,果然吃了他的翡翠糕就没好事,右臂因为他废了,现在左臂也要被他废了,我可真够悲催的。
炎铎显然没料到我会挡到前面,也一愣,惊慌下忙拔出剑来。血瞬时流下。
连涛他们听到打斗声,都闯了进来,抽出剑就要攻上来。
红姐要上前护我,我忙挡在前面,对炎铎说:“让她走,她不会再来了。”我们刺客的规矩,第一次不成功,就不会有第二次。就是有第二次,也是换其他人了。
炎铎没应声,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冷硬表情,显然他不想放过刺杀他的人。
“她是我姐。”我挡在红姐前面,直直看着炎铎也不退缩。
这句话似乎让炎铎有些松动,一挥手让连涛他们让开路。
红姐显然不想丢下我,伸手捂住我的伤口。
我转身看着红姐说:“你先走。”
红姐皱着眉头想想,知道目前的状况,对我点点头,转身冲出了屋子,一个纵跃上了屋顶。
连涛也偷偷退出屋子。
哼,以为我没看到炎铎对连涛使的眼色吗,我迅速移动身形,挡在连涛面前,连涛连闯了几次都没成功,有些担心地看向炎铎。
我说:“你甭看他,我是不会让你们追上她的。”
其实,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算我让连涛他们追,他们也不可能追上了。
“哟,挺热闹呀!”
我一回头,看见彦平站在院子里。
“你来干嘛?”我问彦平。
“我来接你回家。”彦平负手而来,悠闲的样子。
“你怎么不再晚点来,直接带我尸体回去。”我嘟囔着,向他走去。
可又想起一事,又转身走回到炎铎面前。举起玉箫递到他面前:“还给你。”还行,胳膊还能动。
可白白的玉箫已经被我的血染得血红,“不好意思,把你的萧弄脏了。”
他没接玉萧,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睛黑得像两潭深水。
对呀,他们这些富家子弟都有些洁癖的,特别是他,很多东西都是不许别人碰的,以前也就是我能随便动他的东西,别人随便碰他都要发脾气的。现在我已经不是阿乔了,怎么能随便拿他的东西呢,还给弄得这么脏。
“既然都脏了,你肯定也不会要了,丢了吧。”我说着,一甩手将玉箫随意扔了。
我转身走向彦平,可是眼睛有些模糊,接着眼前一黑,直直摔进彦平的怀里。
彦平真是扛着我的“尸体”回去的。
我是失血过多晕的。
我醒来时天已黑透,床边坐着一个人,在哭,是红姐。
“红姐。”我支起身子,忘了自己左臂也受伤了,登时血又流出来了。
“别乱动。”红姐忙扶我。
“红姐,我好想你,能见到你真好。”我勉强伸手给红姐擦擦眼泪。
“你右手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脸,怎么毁成这样?”红姐见我右臂不动,而且今天与她过招时都没用右手,就知道了。
“没事。”我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从悬崖上摔下来撞了一下。”
红姐握着我的右手,眼泪又流下来了。
“红姐,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嘛,别哭了,哭丑了橙哥可就不要你了。”我最怕红姐哭。
“臭小子。”红姐破涕为笑,“你当初骗我去瑶歌城,等我回来时听到你掉下悬崖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和阿橙在悬崖下整整找了一个月,都没你的踪迹,我和阿橙都急死了。不过后来阿橙说没发现你,就说明你被人救走了,或许你根本就没掉下来。”
我就把掉下悬崖后发生的事跟红姐讲了一遍。
红姐也跟我讲了之后的事。
奇水国灭了云之国后,主人为了保护霓夫人,与霓夫人一起死了。红姐和橙哥就从组织中退出来了,现在组织由黄哥主掌。
“那你今天是……”难道是红姐自己接了生意。
“不是。”红姐摇摇头,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了解彼此,所以我一说话,红姐就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和阿橙从组织退出来之后就没再干这行,今天是我得了消息,知道炎铎在这儿,就想过来杀了他,替你报仇。”
“还是红姐疼我。”我拱进红姐的怀里。
红姐搂着我,拍拍我的头。
“不对。”我从红姐怀里抬起头,“你是瞒着橙哥来的吧。”橙哥不可能放着红姐乱来。
红姐一笑:“是瞒着他偷偷来的。”
“你呀,当了人家媳妇还不听老公话,当心橙哥不要你。”
“他敢。”红姐瞪眼。然后我俩都笑了。
“跟我走吗?”红姐摸着我脸上的伤疤,一脸心疼。
“红姐,我在这儿挺好的,这儿清静。而且你现在知道我在这儿了,以后你和橙哥可以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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