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是。
☆、第88章 第八个防盗章
顾飞云大概也知道流云山庄的人会到处找他,带着顾景溪挑选的路线都是人迹罕至的那种,穿山越岭,饿了就近打个猎采摘些野果,困了就直接树上眯一宿,让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景曦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把野人生活。
只有右手可以活动的景曦行动多有不便,因此这一路上的三餐其实都是顾飞云解决的,就连捡柴火这种小事情他都自己代劳了,看得出经验值爆表。
夜里,两个人蹲在烧得旺盛的火堆旁边,顾飞云隔着火光看了眼对面的顾景溪,目光落在他完全僵直的左手上:“喂,小鬼,你不是跟着陆修杰学习了医术么,自己去找药治一下肩膀。”
景曦抬眼一扫,很快又沉默地低下头来,望着跳跃的火光发呆。
肩膀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把左手固定了,只用右手活动。
不过他不想告诉顾飞云这一点,甚至这几天来,他连话都很少说。
又一次被无视的顾飞云不满地在那边哼哼唧唧:“这小鬼怎么会这么闷,简直跟那个臭小子一个德行。”
景曦岿然不动。
他不清楚这人要带他去哪里,对方暂时也没有伤害他的打算,他唯一的目的似乎就是想阻止自己回流云山庄。
景曦其实并不是很着急回去,正好顾景溪和顾槐安之间的感情转化需要一个契机。
剧情已经完全改变,沈天阔已死,顾景溪的命运不会沿着顾重阳重生前的轨迹发展,也不会向他重生后的剧情靠拢。因此顾飞云的出现也算是歪打正着地给他们两人提供了一个机会,让顾槐安意识到顾景溪对他的重要性的时机。
顾景溪跟着顾飞云在深山老林里穿行了一个多月,最后在一处悬崖底部的山洞里落了脚。
山洞不是很深,里面明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可以睡人的石床,还算干净的棉被,甚至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洞口还用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木门,看着简陋,但并不显得脏乱。
景曦深深地怀疑这就是顾飞云这几年的住所,看他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绝对不像是第一次来。
山洞距离地面大约有二尺高,恰好阻隔了一部分的潮气。不远处一条河流自西向东穿林而过,景曦他们的所在地应该离水源头不远,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到很清晰的哗啦啦的水声。他放出精神力查探了一番,果然在五百米开外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瀑布。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如诗般描写的壮观。
“小鬼,我去抓几只野鸡来,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顾飞云丢下这句话正要往外走,忽然又折回来在顾景溪的身上点了两下,景曦立马感觉到丹田一空——内力被封住了。
他还很有成就感地点点头,满意地说:“这样就不怕你乱跑了。”
景曦:“……”
这么高的悬崖,难道我还能飞上去吗?你老人家也看得起我了吧?
景曦很无语。
顾飞云却不管这些,他一个提气,转眼人就在数十米之外了,如鱼得水地混进了河对面的林子里。
无所事事的景曦决定去河边好好搓个澡,这一个多月来风餐露宿的,为了不让顾飞云发现他肩膀的伤势情况,就连洗澡都是很马虎地擦一擦就了事。
眼下碍眼的人走了,他终于可以好好地洗一洗了,最重要地是可以挪用空间里的洗漱用品……等把泡泡全部冲走,就又变成了一个香喷喷的顾景溪。
顾飞云回来时,少年已经在山洞前的地上生了一堆火,正在烤湿衣服。
他眼神古怪地看了两眼顾景溪,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解决完温饱,顾飞云伸了个懒腰,丢下一句“我离开一会儿”就走了,两个时辰后才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干了什么,脸色不是很好。
奇怪地是,从这一天之后,顾飞云每天都会消失四个时辰,上午两个时辰,中午时分会回来,到了下午又会离开两个时辰,天擦黑才会回来,常常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自言自语的次数都变少了。
景曦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心里多少有点明白顾飞云在武学造诣上似乎遇到了瓶颈,多年来一直没法突破,不知道是因为心境不够,还是觉悟不够。
毫无疑问,顾飞云练的也是流云剑法。
从顾槐安那里,景曦知道流云剑法一共有两套,一套心法一套剑法,一共分为十二重,但能够练到最后一重的人少之又少。
越到后面越难练,顾槐安目前为止只练到第九重,正在突破第十重,而顾景溪也只到第六重,顾飞云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绝对没有突破最后一重。
所以现在,这人是在为这件事而苦恼吗?
景曦只想说,呵呵,活该!
他也不是没在古代社会生活过,但像顾飞云这样的亲爹,景曦真没见过。似乎在顾飞云的观念里,他就只在乎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参透流云剑法十二重,另一件事情就是让顾家流云剑法后继有人。
人家生小孩是为了继承香火,他生小孩是为了继承家族武学,比起儿子和孙子,这人最看重的其实是他们顾家的武学,儿子和孙子只是用来完成目标的工具。
在察觉到顾飞云深埋在骨子里的这个观念后,景曦忽然心疼起了顾槐安。
有这么个亲爹,他的童年过的如何,也是不难想象了,难怪会长成如今这幅生人勿进的高冷模样……这要放在现代社会,小孩儿估计早就走上报复社会的道路了。
对顾飞云这种人,景曦觉得最好的报复,就是赶在他之前参透流云剑法,然后用这人引以为傲的剑法,彻底打败他。
到了那个时候,想必顾飞云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中,顾景溪已经和顾飞云生活了将近两个年头。被封住内力的顾景溪就像一只被锁住了翅膀的鸟儿,在寒来暑往中,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倒是日复一日的练剑,让他的流云剑法又往上增加了一重,目前已经摸到了第八重那道无形的壁垒。
毋庸置疑,顾景溪是有天赋的,根骨俱佳,一旦沉下心来专研剑法,进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资质比起顾重阳,还要让人惊艳两分。
顾飞云大概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他一边心里可惜这小子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一边又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偶尔兴致来了,会冲上来和他交手,虽然最后都是以少年的失败收尾,不过无法否认顾景溪的进步有这人的一部分功劳。
……虽然景曦并不稀罕。
又是一年夏,虫鸣不停的深夜,星罗棋布的繁星挂满了天空。
就着明亮的月光,石洞里躺在靠近外侧的那人忽然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月华照在他身上,现出顾飞云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
轻巧地下地,他隐去脚步声,靠近睡在里侧的顾景溪,两指并拢点在少年人的睡穴。
一出洞口,他没有停留,脚尖一点,整个人便拔地而起,像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沿着陡峭的悬崖青云直上,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里,出现在悬崖顶部。
如果景曦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地方非常的眼熟,根本不是别的地方,就是流云山庄的后山悬崖边。
顾飞云带着他穿山越岭绕了一个大圈,最后又回到了流云山庄后山的悬崖底部。
除了他自己,好像谁都没发现这一点。
此时流云山庄的西院里,顾重阳坐在房内尚未入睡。
他没有点灯,大开的窗户里洒进来大片如同轻纱一般的月光。
少年手上拿着一张纸条,辗转把玩在指间,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若隐若现。
一道人影快速从敞开的窗子外跳了进来:“阳儿,为师来了。”
顾飞云大步走到木桌前坐下,抬手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就着月色打量对面的少年,疑惑道:“怎么不点灯?”
顾重阳单手支起侧脸,懒洋洋地回:“对师傅来说并没有影响,不是吗?”
习武之人夜视能力远超常人,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看得清方圆数米之外的景色,更何况今夜的月色已经足够明亮。
顾飞云一想也是,遂跳过了这个话题,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阳儿,你剑法练到第几重了?”
早在几年之前,顾飞云就已经把流云剑法的心法口诀传给了顾重阳,两年前顾槐安把剑法秘籍也给了他,虽然没有给过他丝毫的指点,但以顾重阳的聪明才智,前面这几重不需人教自己完全可以照着练。
眼下两年过去,顾飞云可是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成长。
“恐怕要让师傅你失望了……”顾重阳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水一般的色泽,他嘴角弯弯地看向顾飞云,说出的话却让对方惊怒交加起来,“你们顾家一脉传承的武学,我一招一式都不会学。”
顾飞云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少年怒道:“你……”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似得,站立不稳地重新栽倒下来。
目睹他倒下的少年唇角却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89章 第八个防盗章
醒过来的时候,顾飞云发现自己正坐在流云山庄的议事堂里,左手边的位置上坐着暗算他的小兔崽子顾重阳,下边的两侧则坐着山庄的四位堂主。
他动了动,手脚仍然使不上力气。
顾飞云脸色一板:“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他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顾槐安,问道:“顾槐安那个臭小子呢?”
顾重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反而是魁梧壮实的季鸿志一脸纠结地看着顾飞云说道:“……庄主正在闭关。”
两年前,流云山庄出动了所有的人去寻找顾景溪的消息,三个月内一无所获。顾槐安那段时间的怒火几乎要掀翻整个山庄的屋顶。
后来他痛定思定,觉得顾飞云之所以能如此的随心所欲,就是因为他武力值最高,不管是十二年前算计他也好,还是眼下他带走顾景溪也罢,仰仗的不过是没人能够阻止他!所以他出入山庄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带走他的溪儿也可以不让他们找到。
彼时的顾槐安毅然决然地做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彻底参透流云剑法,等他再见到顾飞云之时,新仇旧恨一起算,他绝对不会再放过这个人!
至今为止,顾槐安已经进行了长达一年多的闭关,除了每日前去送饭的人,他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就连山庄的一干事务,也交由了四位堂主打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顾飞云皱紧眉头:“闭关?他闭什么关?”
顾重阳似笑非笑地打断他:“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祖父大人~”
顾飞云愣了愣,回过神来时眼睛一瞪:“知道我是你祖父,你还敢给我下药,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
顾重阳眉眼弯弯笑的别提有多好看了,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这都是因为你啊,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怪就怪你自己呗。”
顾飞云吹胡子瞪眼:“我哪里不正了?这么多年来我明里暗里地来探望你这么多次,你个小兔崽子敢说我对你不好?”
“给自己亲儿子下药让他去和女人苟合妄图生出个孙子,这样的人,居然还不够歪?”顾重阳语气淡淡的,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悠闲,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他自己不是其中一个当事人。
冷不丁被当众解开这块遮羞布,顾飞云猛地一拍桌子:“……混账!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是怎么出生的?”
他怒视着一旁的陆修杰:“还不快拿解药给我?!”
陆修杰苦笑:“老庄主,你中的是重阳自己研究出来的软骨散,连我都不知道解药是什么。”
顾飞云怒目而视:“小兔崽子,解药给我!”
顾重阳懒得和他废话,不答反问:“顾景溪在哪?”
顾飞云瞪着眼睛问:“你想让他回来?”
顾重阳重复了一遍:“顾景溪在哪?”
“你先把解约给我。”
“顾景溪,在哪?”
顾飞云被气的不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怒极顿时也不想管了:“他在悬崖底下,你有本事就去找啊!”
得到了答案的顾重阳眉梢一挑,起身便走。
手脚发软废了九牛汗毛之力却只能微微挪动一小段距离的顾飞云暴躁地大喊:“小兔崽子,解药!”
顾重阳没有回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我觉得祖父大人还是现在这幅模样顺眼一点。”
顾飞云:“……”
气煞我也!
他转头看向堂中另外四人,然而,四位堂主都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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