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绡看着他那样子，干脆利落的把枕头一抢，放到院子里散味。
顾川摸了摸肚子看着进来的人，说道“桌上有苹果，你给我拿一个。”
“嘿！”张肃绡看了他一眼，看见他那苍白的脸，勉强把他当半个病号吧，认命的拿了个苹果，这还是他从超市买回来吃剩下的，冲了冲丢给床上的人。
顾川那满被摧残的脑袋哪还有这敏捷的反应，一个没接着，苹果掉在了床上。他怨念的看着男人，“脏了。”
张肃绡懒得搭理他，见手机也拿到手了，就想着走人，赶紧打发着他，“行了啊，我又不是你请的保姆，能动了赶紧去三楼蹭饭，这个点了，老婆婆吃饭都挺早的。”
顾川看了看他说，“死了。”
张肃绡眼睛瞪圆了，“啥？”
顾川解释说，“一个月前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张肃绡惊呼了，“嘿，那你这是要饿死了。”
顾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突然想了想，提议道“不然，我出钱请你来做饭。”
张肃绡意外了，他居然还能碰上这一金主，还让他做饭，他笑了“我倒是想从你这里捞外快，可就是没那本事，别的不说，把你喂死了，那就麻烦了。”
顾川有些茫然，一部分是药物影响，还有一半也是药物影响下的思考模式。张肃绡看着他这样子，突然好奇的拉了张椅子坐在了他旁边，“你这样子不对劲啊！虽然不熟悉你，但你这应该是要赶我走才对吧，你这突然自来熟的，怕有点猫腻吧！”
顾川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心里却很多东西，本来以为能套个大傻个，把这段时间应付过去，结果忘了这人的身份，这下子有点麻烦了。
张肃绡见他沉默着就继续猜测道，“让我想想啊，你一个月没过来，然后突然一下出现，还染了一身海洛因，还这么待见我，你惹上事情了？哦，对了！”
张肃绡在桌上拿过那对耳坠，“还有这个，你坦白吧！”
顾川盯着张肃绡看，也没意外他能猜到个大概，只是想着用什么把他给套住。顾川看到他手里的耳坠，看了看，他也才看过几眼，真是漂亮啊！
张肃绡看着他的心思都到了耳坠上面了，赶紧咳了咳，“哼哼，问你话呢！这东西不是你的吧？”
顾川看着张肃绡说，“你帮我，我帮你破了那个案子。”
张肃绡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很是奇怪，就那么有把握？也不问耳坠了，直接抛了过去，“帮你什么？”
顾川说“我这段时间不能出去，所以你要给我送饭还有生活用品。”
张肃绡挑眉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请个保姆。”
顾川只是看着他，“做不做吧？这个案子你没有一点思路对吧？我一个星期帮你解决了。”
“你这旁门左道还看不上我这个专业的！别以为上次都是你引出来的，我同事只是晚了一点而已。”
顾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张肃绡被看着倒是看出了些意思，他倒是不在意别的，就是很好奇这人要怎么一星期把案子破，于是拿起苹果又去洗了一遍，然后拿给他“行！”
顾川空了一整天的肚子，也不讲究了，大口大口啃着，张肃绡看他那样子，想起来说道“嘿，巧了，我从食堂拎了夜宵，我给你去拿。”
顾川要阻止他，张肃绡却已经出门，等他挺高兴的把东西摆到桌子上，顾川却没有想动的味道。
张肃绡看了他一眼，“别装了，就你那恨不得把苹果生吞的样子，饿极了吧！赶紧过来，还热着呢！”
顾川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不吃食堂里的东西，你去易德居给我买别的。”
张肃绡直接把东西摆好，然后很严肃的和他说，“别讲究啊，没那么多精力伺候你，还有别说易德居就是金安最高档的地方，也没警察局食堂干净！”
顾川看着张肃绡突然觉得他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于是就翻身下床，坐到了桌子前。
张肃绡把东西推过去，然后拿起自己的东西，“我走了啊，明天的东西让人给你放楼道里，我没那个时间围着你转啊。”
顾川见协议达算是初步达成了，也就没说话了，只是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往院子里把人喊住，“嘿，你电话没给我。”
张肃绡突然听见后边一嗓子，隔着墙听出了人，然后报了一串数字。
于是，交集就这么来了。
张肃绡开着车子在街上溜达，夜宵被顾川夺了，总觉得要去买点什么才舒服。可能白天一天都混混沌沌的，这下子倒是突然精神了，感觉脑子突然减掉了一个砝码一样。
在街口拎了个麻辣烫，又买了几个卷饼，感觉分量足了，就绕过宿舍回局里了。这倒是一栋楼的宁静，除了几间值夜班的光亮。
掏出钥匙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桌上一叠的东西，都是今天的报告。
把东西放一边，拿起来看着。
翻着翻着突然停住了，面前的是邱雨写的报告，大概做了个总结。
把东西整理了放在一边，张肃绡沉思着。
李文德已经确定了，但是第三节手指是谁的呢？不是医学材料丢失，那又牵扯进了另一个受害者，解剖结果表明，第三节手指经过医学处理，查不出与躯干脱离的时间，但切割手法又是相同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做的，且受害者可能不只是一个或两个。
一直到深夜，张肃绡总算是把今天拖欠的工作都处理好了，回了自己的小公寓，挺冷清的，被子也有股味道，不过看了看时间，明天还要早起，哪还有时间来浪费。
邱雨来的挺早，他担心张头今天情况又会有点偏差，就提前过来，出什么事情有个照料。却没想到一会儿，张肃绡就带着清晨的雾气进来了，看见邱雨还挺惊讶，“大鱼，够早的啊！”
邱雨笑了一下，问道“头，今天怎么样？”
张肃绡有些不明白，“什么怎么样？”
邱雨看了看他气色确实挺好的，也就没说话了，张肃绡看了他几眼，就交代道“人齐了就开会。”
邱雨点了点头。
张肃绡匆匆跑进了办公室，来这么早就是想起昨晚上不记得吃的夜宵了，一直惦记着，把东西放到微波炉里，一会儿就好了，也没管大早上吃这些太腻了。
解决完时间也差不多了，抓着手边的水杯赶紧冲冲味道，然后就拿着东西去会议室。
☆、就是手指
等了一会，人才到齐，张肃绡区别于昨天很不一样的状态很精神说话，做着分析。
“现在主要任务找到第三节手指的主人，小商你去查近几年校园内的人员失踪情况，能找到数据的拿来做DNA比对。如果说，这三节手指都是同样的来源，那这两个受害人一定有联系，第三节手指经过了专业的医学保养，那它突兀的出现在了垃圾场，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和特殊的目的，那凶手一定在学校待了一定的时间，燃烧衣服的地方，发现手指的地方都没有调取到有价值的监控证据，那证明凶手一定很熟悉学校的环境，所以从李文德身上出发，找寻与他关系密切的学校工作人员或者教师，这个小商去做。”张肃绡正分配着任务，电话却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但是也可能是有什么新线索出来了，就接了起来“喂？”
顾川躺在床上，声音还有点嗡嗡的，“早餐呢？不是说送过来吗！”
张肃绡一瞬间表情有够好看，看了看注意自己的一群人，躲过了他们询问的眼神，直接转过身去，音量也小了点，“我开会呢！你就不能去街口买几个煎饼，包子。”
顾川的情绪简直可以透过电话传过来，“我不吃那些。”
张肃绡语气软了点，他一个大老爷们自己过惯了，就是答应了，事情也想不得那细致，“那你等会，我等会给你送过去行不行？”
顾川说了句“快一点。”说完就把电话给关了。
张肃绡看着手机，还真是招惹了个麻烦，他拨了拨头发，转过身来。却发现几个人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张肃绡咳了咳，“我们继续谈案子。”
薇薇却忍不住了，“老头子，谁啊？是不是春天到了啊！”
张肃绡瞪了一眼，“开会！”
看到桌上的资料，继续说着，“大鱼继续查被燃烧衣物附近的监控，按燃烧灰烬来看，这些物品拿在手里应该是比较明显的，而且燃烧物品是很显眼的一个行为，一定会有目击者和相关的证据存在。需要仔细的查找还有，”
正要接下来说，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张肃绡看了眼就按掉了，只是还没开口又响了，张叔看着他说道，“接吧，耽误不了多久。”张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张肃绡还有这样的联系朋友，敏感的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还以为是哪个女孩子，就积极的支持他了。
张肃绡把手机的音量按没了，然后继续说道，“有为你继续调查流浪狗方面，人体器脏被流浪狗啃食可能是有两方面的，一方面凶手属于恶意的让流浪狗吞食，也有可能是碎尸抛弃偶然被流浪狗啃食，所以一定还会留下什么痕迹。”
李有为点了点头，张肃绡看着张叔和薇薇，“薇薇你和我叔还是在局里。好了今天的会议就这样。还有，让人去查查医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大三大四的还有考研考博的，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
匆匆解决了会议，张肃绡拿着手机钥匙就出门了，拨了个电话回去，“你丫的是没被揍过吧！”
顾川没理会他的语气，而是嘱咐道“我不吃外面的东西，你给我带一点稀饭和馒头就好了。”
张肃绡听见他平静的语气，很无语，“你还真是使唤人不费劲啊！”
顾川反应不大，问道“开完会了？”
张肃绡说“是，开完了。”
顾川说道“你把东西带过来给我看看。”
张肃绡想起两人的协议，又转回去拿了资料，“你起来了没，我不能在你那里待太久，没时间让你消耗啊！”
顾川却说“没有牙刷毛巾怎么起？”
张肃绡惊呼了一声，“哪里没有毛巾牙刷，你够了啊！”
顾川耐着烦解释说道“之前的用不了了，你顺路带过来。”
张肃绡简直要崩溃，“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讲究干嘛！小姑娘都没你这么折腾，我这亏大发了！”
顾川对他的抱怨不感兴趣，交代了一番就把电话挂掉了，“记得要去大超市买，要有包装的，看仔细了。”
张肃绡对着手机说的话，一路人听得很仔细，都很好奇那边的人是谁。张肃绡没时间去管理这些，匆匆去食堂拿了顾川要的，还好他不挑，这个点了就是要肉包子都没了。
到了楼下，张肃绡敲了门，“开门，不是要吃早餐！”
顾川听见响动还有张肃绡的声音，就起身把门打开了，张肃绡走了进去，拿起自己忘记拿走的脱鞋换了下来然后把毛巾牙刷牙膏都一股子掏了出来，“诺诺诺，东西都在这里，赶紧的。”
顾川拿了东西看了看，就进洗漱间了。张肃绡捣鼓着手机，刚才情节之下狂按音量键这一下子还调不回来了。
顾川看见他在哪里拿着手机，就问道“怎么了？”
张肃绡看了顾川一眼，抱怨的说“还不是你，在我开会的时候一个劲打电话，我这一按猛的用力用大了，给按坏了！”
顾川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你用得这手机不应该这么短寿啊。”
张肃绡听着这讽刺的语气，辩驳道“你知道什么，老手机才好用。”
顾川咬了一口馒头，“那你继续用呗。”
张肃绡瞪了顾川一眼，“吃你的早餐！”然后继续捣鼓手机。只是半天还出不了声，张肃绡把手机狠狠地摇了几下，突然想起来这房间里还有一个手机。
他在顾川衣柜里翻了翻，那时候随手扔进去了的，只是拿出来又发现手机半天开不了机。
顾川看过去，“这个手机怎么有点眼熟。”
张肃绡说，“第一次和你见面，你不是扔了个手机给买二手手机的。”
顾川点了点头，“那怎么到你手里了？”
张肃绡回答说，“想找出你的踪迹呗！”
顾川笑了下，“这又不是我的。”
张肃绡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手机扔到一边，“还好我没用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顾川呵呵了两声，把稀饭吃了。
张肃绡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你好好看看资料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正要转身又看了回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川想也不想的说“李毅。”
张肃绡点了点头，走了出去。顾川叮嘱道“中午别忘了啊！”
张肃绡的声音在关门前响起，“知道了，大爷！”边走边念着，“李毅，李毅，嘿，不对啊！”越念越熟悉，才想起来那张搜出来的身份证上不就是写着两个字“李毅”吗！这小子！
又捣鼓了一下手机，确认它已经哑巴了之后，无奈的找了个地方停了车，然后赶紧的买了个新手机，本来想找老款的可是一溜的大屏幕看的眼花，还真没之前那种型号的了，于是，他新鲜的也买了个大屏的。
看着售货员小姐倒腾，赶紧认真看了几眼，终于看出了是怎么打电话的了。
飞快又赶回了局里，看向张叔，“叔，没有什么事情吧？”
张叔摇了摇头，反而带着疑惑问道，“事情处理好了？”
张肃绡点了点头，“嗯。”还真别说，这样还挺别扭的，挺心虚的，上班时间去给人送饭。
薇薇拿着电话找了过来，“老头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大树找你。”
张肃绡接过薇薇的手机，“喂，大树？”
齐树云终于听见自家头的声音了，就赶紧汇报说“头，李文德走的近的朋友说，李文德好像不只有一个手机，还有一个的手机卡不是用他身份证开的，所以没查出什么来。”
张肃绡点了点头，“你继续问问，看能不能问出来。找出了手机号直接找我叔。”
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薇薇，然后和张叔说，“叔，李文德可能还有一个隐秘的手机，你等大树的消息。”
说着看向薇薇，“李文德有没有私人电脑什么的？”
薇薇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大一新生用不着电脑，一般都不会买。”
张肃绡皱着眉毛，很不明白。
然后拿出新买的手机，一打开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新手机真不好用，来电铃声还没之前一半大！张肃绡把手机搁到胸口的口袋里，挨得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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