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疆缓缓抬高眉毛,一派冷静的样子盯紧他。那模样似在说,若再听不到我想知道的答案,后果你自行承担。
广云子哪看不出他动了真怒,可有些事情未到成熟的时机太过冒进,他这么些年的部署只有满盘皆输。这个后果天下无人能承担得起,因此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以缓解肩膀痛势道:“你的父亲以及母亲,无论做出何种选择,其原因全是因为他们在乎城主大人你……”
“你要说的确定就是这些?”华疆逼视着广云子缓慢的抬着他右胳膊。
“老城主看到今日孤城的繁荣,也定会为自已的选择感到欣慰的。”
银鞭哗的一声出去,程易阳将脑袋转向了别处。此时的白云观下昏昏沉沉的,看不出去太远。本来已经只能等死的广云子突然急声道,“你以为老夫人为何执意要你娶无双堡家宋小公子?”
本来已到近前的银鞭,果然笔直停在了广云子的胸前。他本来已经做好迎接这最后一击的打算,可是手上的拂尘早已无声无息的一分为二。如果不是华疆堪堪住手,他此时的胸口上肯定早就被开了个洞。广云子抹抹头上的冷汗朝华疆望去,故作冷静的打趣道,“可惜了老道这把拂尘。”
“你知道为什么?”
“老道猜想城主大人已经知道原因,但城主大人显然并不清楚此事乃老城主多年前授意。”两人的视线一碰撞,广云子便知晓今天这条命他算是保住了,想起那日里遇到的那位小哥,他在内心里遥遥对他抱之以感谢。
如广云子所愿,华疆哗啦啦收回了手上的鞭子,朝他露出让人胆寒的微笑。“但愿你能让我重新改变心意。”
宋颖抱着火盆子坐在回廊下早已昏昏欲睡,但睡肯定是睡不下去的,因为只要他脑袋倚上廊下的柱子,整个人就会被冻得一哆嗦着清醒过来。在如此又一个哆嗦之后,他张开双眼看到自个儿面前有一双腿,长腿!他抬头往上瞧,华疆的五官在他披散在肩膀的长发里若隐若现着。
“咦?你来啦?”宋颖用手搓着脸颊醒着瞌睡。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呀!”宋颖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可才刚刚打直身体,便被面前这个男人霸道的禁锢住了身体。
这几晚华疆都是自行摸黑进他的房间,本来他以为是二行为他开的院门,可今天无意间他听到二行并不知道最近几晚华疆都来了竹院,好奇之下,他才坐这等,想看看尊贵之极的城主大人难道是翻的院墙进的门?若真是那样,可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了。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刚才居然打瞌睡错过了如此重要的一幕。
宋颖问华疆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华疆给他的回答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直接扳正他脑袋啃上他的唇。
“唔……”宋颖敲打着他的胸口,然而华疆及时捉住了他作怪的手。
☆、第 35 章 南帝势力
人欲无穷,食髓知味!这话被宋颖好好的印证了。明明晓得不可以,但是被华疆极具技巧性的一逗弄,他便分不大出东南西北。
事后他只记得两人亲吻着一路上跌跌撞撞,最终倒在床上的时候,华疆就好比一只饿虎,将他撩的神魂颠倒。那些活色生香的场面宋颖拒绝再去回忆,倒不全然是不堪回想。只是其间掺杂了几丝羞赧几丝情|欲他都不太能识得。这种复杂的心绪,还有咚咚作鬼的心跳简直让人异常的难受。
他甚至自我安慰想,反正都做过了,那么做了一次与两次还有什么分别呢?可比起往常来,他当真觉得自已有些许的变化了。心境上?思绪上?又理不出个头绪。
天还未全亮,华疆便穿上衣服准备走了。这次宋颖没有装睡,他转过身借着窗外不太抖擞的亮色问华疆说:“你胸口上的伤,怎么消失不见了?”
华疆垂眸朝他古怪着笑了笑,“什么时候看见的?”
“昨晚上。”
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稍久,华疆缓缓坐到宋颖的床沿,扯开自已的右襟到宋颖的面前,用手指着一处毫无异常的皮肤道:“我在这上面做了个手脚。”
宋颖张圆了眼睛凑近打量,只看得出那白晰的胸膛给人一种蓄满力量的感觉。华疆见他也没看出啥道道,便捉着他一只手朝自已的肩膀处戳去。“这里贴了张人皮!”
吓!宋颖飞快的收回自已的手指,脸上的神情带着股难以接受的难色。
华疆好笑的看着宋颖那可爱的反应,“没什么好怕的,并不是真正的人皮。只是一种……嗯”
眼看华疆难得这么耐心的思考着如何与他解释,宋颖了然的重新趴回床上道。“仿人皮?”
“嗯,差不多就是那种!”说毕,他又缓缓合拢了衣襟,重新理了理袍子。然后倾身在宋颖脑门儿上响亮的亲了一口。“你再睡会,我得回中堂了。”
“嗯”
看着华疆高大的身影越过屏风,再传来房门吱呀的开合声。宋颖的脑海里开始乱作一团。既是在城主府,为何华疆还那么小心谨慎,只要他想,他是城主,无人能逼他脱下内衣。所以,他这个幌子只能是因为他想瞒他身边极亲近之人。
而能与人亲昵到肌肤相亲的人?回想自打从别院回来以后,华疆在城主府里就只有常去的夏院,所以他是为了隐瞒柳双双?
可是所有的人都说他们……,宋颖再想到这几晚上见到的华疆。都是晚上匆匆的来,早上又天不亮就走。白天若是与他在城主府撞见,他直接当宋颖如隐形人睬都不会睬一下。那么这也是因为掩人耳目?那在什么样的人面前需要如此费心费力的掩人耳目?
由此,宋颖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那便是柳双双是别人的人?又或者可以理解成是另一股势力?
如果此时还有什么人是华疆需要忌惮,并且还不能撕开面皮的,宋颖只能想到一个。南帝!
“咝……咳咳”宋颖狠狠吸了口冷气,可能因为太过于震惊,另他吸气间猛的呛住,瞬间感到肺里都有些森冷,即便他还有厚厚的被子盖着身体。
自打偶尔跟着老夫人一起抄心经,宋颖便会首先往老太太的院子去坐坐。待返来的时候再去兰院,这样又正好与内院的两位妾室更好的错开了。免得见面大家都尴尬。
可是今天在回竹院的路上,他偏生遇上了此时最不敢遇见的人。本来想要当做没瞧见的绕道而行,那人却偏不遂他愿。
“夫人……”随着这声娇呼而来的是一个婀娜的身姿。
宋颖嘴角抽抽的侧身望去,柳双双纤长的身影裹在一张狐裘里,对着宋颖盈盈一拜。“妾身见过夫人。”
“无须多礼。”宋颖隔的远远的对她做出虚扶的手势。
被丫鬟搀扶着的柳双双起了身,扫向宋颖的视线,眼里与眉间都有股藏不尽的妩媚气韵,宋颖不禁在心底里大骂华疆解气。尼玛,这么正的妞……这么正的妞都是他的,还在想什么?
“据说夫人在别院回府里的路上又遭遇了刺客?身体……”说到这里,柳双双毫不掩饰的用一双媚眼直朝宋颖的上下身子扫视。
宋颖被她如此明目张胆的瞅得心肝俱颤的率先侧过身子作出回应道。“哦,只是受了些惊,无甚大碍。”
柳双双见果真看不出啥大碍,才又望回宋颖的脸道,“妾身本想将夫人望上一望的,可城主大人说,夫人受了伤需要静养……”
宋颖内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脸上却作得平静的转开了视线,极其自然的的望着廊外的池水。“……皮外伤而已,并不打紧。”
“唉!”柳双双闲闲叹了口气,上前两步,与宋颖望着同一片池水道:“夫人自打进了孤城,总是身犯险境,可有找人来看看,是冲撞了何方神物?”
“呵咳!”因为对方这话说得神情太不似作伪,又有些颠覆她往常给宋颖的印象。让他险些没有崩住呵笑了出来。所幸,他反应极快的用咳嗽声掩饰。
柳双双伸了一只素手,欲给宋颖拍后背,被宋颖礼让着捂着嘴角避了开去。“最近气温骤降,身体有些受寒……咳咳”宋颖借势再退得两步说:“恐怕将病气传染给姑娘,是以离得稍远些好。”
柳双双望着宋颖那副虚弱的样子稍久,嘴上笑称道,“夫人可真是懂得体已人。”
宋颖见她确确实实站在原地没有再过来,这才心下稍安,本想寻个由头就此告辞,却听柳双双又突然转了话题问道。
“据说宋少堡主,明年要去南都?”
“诶?”宋颖抬起一张错愕的脸,上面就差写上三个大字‘谁说的’了。
“有关夫人家兄的这等大事夫人竟然毫不知情?”
“呃,可能是许久未给家兄通过书信,是以……”宋颖有些犯了难,按说他们前两天才通过书信,怎的都没听大哥提起过?
“啊,是么?”柳双双也一副很吃惊的神色。但见她还欲说些什么。
一道低沉的嗓音淡淡从二人身后传来。“你们在聊什么?”
宋颖和柳双双均朝发声源看去,只见华疆就在他们身后长身而立,神色高深莫测的朝两人望来。柳双双最先回过神,吃惊又喜气万分的对着华疆行礼。华疆眼含笑意的朝柳双双伸手过去,随后两人相携着立在一起,朝宋颖望来。
真是一对璧人,这野蛮人,有妹子相伴就神气了,神气个什么卵劲?宋颖虽说这么腹诽着,但面上的神情还是装的不咸不淡,也对华疆行过礼。相比于对柳双双的反应,华疆对于宋颖的见礼就显得不上心多了。只听他鼻孔里冷冷的一声哼,像是极不待见宋颖此时打扰了他与美人在一起的时光似的。
宋颖学着往日里华疆的淡漠模样,重新对着相携而立的两人拱手后拉着二行告退。看着宋颖渐行渐远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华疆是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若不是柳双双巧笑嫣然着往华疆的怀里依偎。
“城主大人近几日都宿在中堂,也不想双双……”柳双双撒娇着用手缠上华疆的腰。
华疆凝视了一阵远处,视线终于又缓缓落回到柳双双脸上。“想的!”他说。
☆、第 36 章 那什么你
有一种人白天时候假模假式,晚上就像月圆之夜的狼人一样。
“哇啊啊啊!”宋颖拼尽全身力气护住衣服上的扣子,怒视华疆道:“你到底闹哪样?一到晚上就这样”简直凶猛的可恶!
华疆的神情平和,但眼睛里却闪着认真的光。“那你告诉我白天的时候你怎么了?”
“哈?”宋颖趁空挥开对方的魔爪,从床上抢着起身,带着些许疑惑的说:“我以为你不希望人家知道……你和我走的近,难道不是?”
华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宋颖的身影,看见他整理好丝质的亵衣坐到屋子中间的圆桌旁,手捧一碗热茶,表情极其享受的喝了一口。“从哪里看出来的?”
宋颖微讶着不由得挺直了后背想了想,说:“最近在府里遇见你,你不就是这样做的?”轻轻搁下手中的茶,他转身面朝华疆问,“还有你天天这大半夜的到底是如何进的院子?翻墙?还是有秘道?”
华疆眉毛往上一跳,有些吃惊道:“你以前就这么聪慧?”明显不是的啊,这是华疆未尽之语,但是他特意将面部表情放得浮夸,致使宋颖即便没听到也能想到。
这使得宋颖极度的不高兴,他学着华疆往日里傲慢的神色,双手抱着胸,翘起二郎腿。斜眼奚落道:“你以前就这么人前人后的两副面孔?”亏得他那时候居然还有些崇拜他。想说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人家就是那种气场?而他是这种气……也是气场。
“哈哈哈”华疆笑得很含蓄,柔柔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软化了他往日里给人的深冷气质。宋颖看得有些子呆,只见华疆非常大方的从床沿上下来。
“你又要干嘛?”宋颖警惕的朝后面坐了坐。
帮着宋颖从屏风上面取下貂裘裹在他身上道:“你不是好奇我每晚打哪来?这就带你去看看。”
“我又不很好奇,不用了吧!”宋疑被华疆拉着出了门,但两人并不是往院门口的方向去,而是那片宋颖本就没怎么去逛过的竹林。
晚上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直像是用刀子在豁肉似的。“啊,真的有秘道?”宋颖被华疆牵到林里的假山旁。
“嘘!小声点。”华疆拉着宋颖的手朝前探说:“这里有一个突出来的石头,你感觉到没?“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宋颖一阵激动的点头。
石门的设计相当的巧妙,给外头看来就是一座假山,可是启动机关后,假山会向里斜出一个口子,约摸一人高,仅容一人侧身而过。华疆率先朝里走去,宋颖随后进入秘道内,石门又在他们身后缓慢的合上。声音并不大。
“这里通到哪里?”宋颖问。
华疆头也不回的答,“我的中堂。”
“哦哦!”
石壁上每一段距离便有颗发光的什么珠子,其亮光并不强,只能照见面前的路子。而秘道的内部应该足够宽敞,但是其余的地方拢在黑暗里,另宋颖看不真切。
只听走在他前面的华疆又说道:“这个秘道是我祖父在的时候挖的,那时候天下不太平便有许多的流寇进城作案。为了保护老祖母和太奶奶的安全,他带领全城的侍卫们护城的时候,所有家眷便在这下面等。”
“那这座秘道也通其他院子吗?”
华疆稍微沉默了会儿,久到宋颖都在自省是否太过打听对方的秘密不好的时候,华疆淡淡的回答了。“只有中堂下面有秘道,连接竹院的是最近打通的。”
宋颖无声的张大双眼,有些被震惊到了。他当然不会傻傻跑去问华疆,你打通来干嘛?尼玛如果对方说,就是为了和你困觉的,他一定会忍不住将对方pia飞的。可是,如华疆所说的聪慧,有些时候却是一个大大的弱势,它并不是一个优点。
宋颖捂着自已咚咚作怪的心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甚至他有些害羞于在这空旷的密闭空间里,他害怕自已的心跳声被华疆捕捉到。
所幸,秘道并不远,不一会就走到了尽头,比他们进来的地方宽敞得多,密道的尽头是个凹形的石槽,华疆用力将石门朝右边拉,中堂里华疆卧房的光就迎面洒了两人一脸。
安部本来坐在外间的书桌旁打盹,突听得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传来,整个人猛的一惊,试探性的朝里走说:“城主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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