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田仰视着君晟满是深情的双眸,内心一片苦涩,想到刚才他也是这般模样对着那年轻男子,憋出一股气来就将君晟的手挥开,君晟毫无防备地被他推得踉跄一步坐在地上,倒抽了一口气,溢出半声呻吟又憋了回去。
陈田本来就不是故意的,失手把君晟推倒,也有些愣住了,后知后觉地看过去,才发现君晟袍袖和衣摆上满是泥土,像是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一般,见他垂着头叹气,一手还在悄悄地揉腿,忙起身过去,撩起了君晟的外袍,果然,裤子膝盖处薄薄的布料已经沾了血迹。
“这是怎么弄的?”陈田小心翼翼地卷起君晟的裤腿,看着膝盖上那片刺目的擦伤忍不住脱口问道,问完了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转身就跑,君晟在自己身后焦急地呼唤,大概是那时候追着自己摔倒了。
“今天见外客,不好穿的太随意,一时忘了就踩到衣角了。”君晟苦笑一声,当时他看到陈田那副模样光顾着着急了,山路小径不好走,衣服又累赘,幸好摔跟头的样子没被人看到,要不然可丢死人了。
“还伤了别处吗?”陈田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敢触碰君晟的伤口,只好又把裤腿放了下来。
“崴脚了,你得扶我回去,老胳膊老腿的,不禁折腾了,你以后别跑那么快,我撵不上你。”君晟扶着陈田站起来,抬起右腿晃了晃,示意自己崴到的是右脚。
“你不老。”陈田蹲下身将君晟的袜带解开,看到脚腕果然已经肿了起来,闷闷地回了一句,心中却想着,你看着比我还小几岁,你不嫌我老就好,我也怕你跑了,我撵不上你。
君晟任由陈田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才扶着陈田打算下山,陈田看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就绕到他身前半蹲下来,君晟轻笑一声趴了上去,被陈田背了起来。一路有流云卫清场,板着脸的陈田就把嬉皮笑脸的君晟背回了寝殿放在了榻上。
陈田扭头找了药箱回来,用棉签蘸了消毒水给君晟洗伤口,君晟见他还黑着脸,故意装作十分疼痛的样子抽气呻吟,陈田手中一顿,低下头一边涂药一边轻轻的吹气,像是曾经君晟无数次对他做过的那样。
若不是摔在山上,任君晟的皮肤再如何细嫩,也顶多是块淤青罢了,然而偏不凑巧,君晟跑的急,地上又不平整,他摔出去的时候在地上那么一蹭,虽然隔了两层衣服,还是擦破了一大块皮,加上肿成馒头一般的脚腕,看上去好像伤势颇重。
当然也只是看上去罢了,君晟还不至于娇气到这样都受不了,他故意装作疼痛难忍,也只是为了让陈田消气在使苦肉计而已,偏偏陈田关心则乱,急得捧着君晟的腿又吹又揉,简直像是对待什么十分珍贵娇气的宝贝一般。
君晟被他带着薄茧的双手摸来摸去,加上时不时吹口气弄得他痒痒的,就有点心猿意马了,在陈田问他还有哪里痛的时候,君晟脑袋一热,抓着陈田的手就抚上了一处硬挺,陈田揉了两把才反应过来,瞬间红透了脸,想把手缩回来,却被君晟一把按住。
“我是伤员,陈御医可要好好帮帮我。”君晟说着,一手解开外袍,就躺在了榻上,另一手却还抓着陈田的手不放。
“别胡闹……”陈田看着君晟裸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喉结滚动了两下,感受着手中那坏家伙还弹动了两下,艰涩地开口婉拒道。
“嘿嘿……平日里这话是我说的吧?我就要胡闹,乖,上来自己动。”君晟坏笑道,挠了挠陈田的手背,还曲起没受伤的那条腿蹭了蹭陈田的腿间,感觉到他也动了情,越发笑的勾人。
陈田看着君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故意舔的特别慢,然后那水润的双唇勾起了一抹诱人的弧度,再也拒绝不了,俯下身就吻了上去,小心地避开君晟受伤的腿爬上榻,衣衫一件件剥落,坐在了君晟身上……
过去那个没有安全感的陈小田总是在床榻之上拼命索取才能稍稍安心,自从两人解开心结后,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放肆”过了,没想到君晟也有使“美人计”的一天,陈田一觉睡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
恼羞成怒的陈田看着睡着了还紧紧搂着自己不放的君晟,到底没忍心将他推开,反而又往君晟怀里靠了靠,可依旧有点不解气,那个什么成衣铺的少东家,明天就让人去查一查,畏畏缩缩地躲着太丢人了,外面那群妖艳贱货有一个算一个,都该理直气壮地叉出去才对,凭什么忍气吞声,陈田磨了磨牙,靠在君晟怀里继续睡了。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只君小年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说的是陈田的心情,自那日提前回来撞破君晟与年轻男子在后山笑谈,陈田就开始暗中调查君晟的行踪了,可惜流云卫如今紧密团结在以国师为中心的领导班子周围,将他排除在外,他是一个都指挥不动了。
没了张屠夫,也不吃带毛猪,陈田手中好歹还有仙工苑和盈嘉楼,虽然要瞒着流云卫的耳目行事不便,可到底还是让他查出了许多事情,可越查下去,陈田越迷茫,君晟这是要搞什么?
造反是不可能的,那还能为了什么呢?这般大阵仗,瞒得滴水不漏,好像里里外外就瞒着自己一个人,陈田攥紧手中的名册,目光阴沉地看着上面的名字,从年龄身高体重外貌,无一不是二十郎当岁的俊秀男子,足足七个!
陈田做这些小动作,君晟就没有发现吗?还真没有,这家伙想赶在自己生辰之前给陈田一个惊喜,每日忙的脚不沾地,那日被陈田看到,使了个美人计将陈田骗上床后,做到后来趁对方深陷情欲神志不清的时候“严刑逼供”过,知道他什么都没听到后就放下了心,只是后来再没有把人召到山上,而是自己跑进城里去见面了而已。
要说君晟在忙什么,说来也挺好笑的,这家伙觉着奴隶解放了,粮食蔬菜果树都推广了,仙工苑也步入正轨了,他又想躲懒了,想着跟陈田出去“渡蜜月”,既然要“渡蜜月”,那肯定要先结婚,所以他这几个月一直在筹备婚礼。
大庆虽然自古也有好南风龙阳之人,可毕竟世俗还是默认阴阳结合方为正道,战乱灾荒年间就算两个男子结契,也没什么仪式,君晟想办婚礼,这可把手底下人愁得差点没薅头发,好在君晟在现代虽然没结过婚,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把西式婚礼的某些程序摘录了过来说是“仙界”男子结契婚礼给他们参考,策划了一出中西合璧的礼仪来。
活了两辈子才得了这么一个不离不弃的爱人,君晟恨不得给他天底下最好的,怀着如此心境,免不了事事过问,他又素来粗神经,陈田又擅隐忍,于是眼看着好日子将近,他都没发现陈田已经快被他的“惊喜”给惊吓疯了。
这日陈田从仙工苑回来,还抱着一个十分沉重的木盒,见君晟果然又不在,眸色暗了暗,就抱着盒子坐在了床边,君晟回来见寝殿黑咕隆咚的,以为陈田还没回来,点亮蜡烛好悬没吓一跳,拍着胸口问道:“怎地不点灯?”
“广晟,百炼钢熔炼出来了。”陈田答非所问,面上的笑容也不知是摇曳的烛光映衬的,略有些诡异。
“哦?铸造局那边催了好久了吧,产量如何?”君晟拿着打火机继续点蜡烛,没看到背后陈田已经打开了木盒,拿出了一条锁链。
“很少,不过够用了。”陈田摩挲了一把冰凉光滑的锁链,就大步走过去将君晟扛了起来丢在床上,然后压住君晟的双腿将锁链套在了他的脚腕上,另一头锁在了床柱上。
君晟起初被吓了一跳,待陈田锁好他又爬到他身边撕扯他的衣裳,以为几日没亲近的陈田这是在玩“小情趣”,笑着叱了一句:“胡闹,铸造局那边还等着好钢做机床配件呢,你却拿来做这种东西。”
陈田抬起头,面上带着不解,却又十分认真道:“什么东西能比你重要?”说罢又低下头啃咬君晟的喉结,手也往下探去。
君晟动了动腿,感觉到脚腕上虽然凉飕飕的,可也没套太紧勒疼他,陈田虽然看似蛮横地将他制住,却压根没使什么力气,又被这般挑逗着,本就没想过反抗的君晟就半推半就的让陈田得逞了。
云收雨歇,君晟抖了抖腿,将锁链抖得哗啦啦作响,才开口道:“玩够了吧,给我解开吧。”
陈田却靠在君晟怀里没动,若不是睫毛微颤,君晟都要以为他睡着了,见他装睡不吭声,好笑地捏了捏陈田的鼻子说道:“别装睡,给我解开。”
“不,我要把你锁一辈子。”陈田没动,反而搂紧了君晟的腰,将脸埋在君晟怀里闷声道:“再不许你去见那什么刘家大郎周家二郎,若是他们敢来,我就打断他们的腿扔下山去。”
“什么刘大郎周二郎,你就是不锁着我,我也一辈子是你一个人的,又吃的什么飞醋?”君晟一头雾水,奈何陈田并没有被他哄好,干脆不搭理他了。
君晟听着陈田呼吸放缓,不忍心把他弄醒给自己解开,感觉到锁链捂在被子里也不是那么凉了,想着明天解开也是一样的,就也睡下了,结果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哪还有陈田的身影,好么,自己被陈田光溜溜地锁在床上了。
哭笑不得的君晟不好意思让流云卫去找陈田拿钥匙,锁链在脚腕上,昨天的裤子被陈田撕坏脱掉了,今天想穿却穿不上,只能披了件外袍,下半身裹着被子窝在床上看书,免得一下地,君子坦蛋蛋,风吹屁屁凉。
行动不便地在床上窝了一天,君晟可算盼到陈田“下班”回来了,听到门响,抬起头时看过去的眼神都好像亮晶晶地在发光。陈田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走过去就抱着君晟烙下一个吻。
一吻毕,还不等陈田开口,君晟就从被子里拽出了那条锁链说道:“该给我解开了吧?”
陈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面色不善道:“你就那么想出去?”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爱出门,你喜欢跟我呆在家里的,陈田紧紧抓着君晟的肩膀,手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
“你这是怎么了?”君晟被抓得有点痛,微皱起眉头,轻轻拍了拍陈田的手臂示意他放手,却被陈田当做拒绝的信号,陈田怒目圆睁,大吼出声。
“你想去城里见他们对不对?你休想!”陈田胸膛起伏,可见气的不轻,若不是查出来那些人与君晟没有肌肤相亲,哪里还容得下他们好端端的,陈田恨不得将他们全抓起来远远送走,可清秀的小郎君满地都是,若是君晟厌弃了自己,哪里找不到比自己年轻俊秀的呢,陈田满心苦涩,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流出泪来。
“你整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田田,你到底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君晟也有点丧气,任谁满心欢心地筹备着婚礼还被伴侣怀疑,都要难过一下,”君晟知道自己是有“前科”的人,怪不到陈田头上,可他就是有点伤心,难道他这些年所作所为,陈田都没看到吗,怎么还能这样怀疑他。
“我想相信你,可是我不信我自己,广晟,我害怕,那日我看到你对他笑,我嫉妒,我也讨厌我这样,如妒妇一般小肚鸡肠,可是我忍不住,看到你对他笑得那般温柔,我忍不住,广晟,我错了,我真的害怕。”
陈田跌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枕着君晟的大腿,眼泪一颗颗掉在君晟光溜溜的腿上,让君晟几乎分不清那泪水究竟是冰凉的还是滚烫的,陈田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却在他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君晟十分心痛,摸了摸陈田的脑袋。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这没喜光惊了,田田,那天我找他来,是商量新婚礼服的样式,去后山也是让他看看什么花绣在衣摆上好看而已,我看到漫山遍野的树,就想起你了,不是对他笑的,田田,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别哭了,你哭的我心疼。”
君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陈田哭诉的是什么事情,还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呢,没想到居然被敏感的陈田记在心里了,无奈之下只好道出实情。
“新婚礼服?你要与谁成亲?”陈田抬起头,颤抖着问道。
“傻瓜,除了你还能有谁,莫非你不想与我举行婚礼?”君晟看着呆愣住的陈田,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还生气呢?好吧好吧,以后商量事情,我让他们找岁数大的糟老头子来,这都不行的话,那就让他们蒙着脸来总可以了吧。”
陈田想着君晟与一屋子“蒙面大侠”商议事情的模样,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拱进君晟怀里,君晟见他这幅小儿作态,越发笑得开怀,拍了拍陈田的后背打趣起来。
“若是让外人知道国师府的铁腕总管在家里是这幅模样,你说他们会不会惊掉下巴?估计眼珠子都要滚一地,田田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不大了,要你养一辈子,一辈子长不大了。”陈田吸了吸鼻子,紧紧搂着君晟的腰撒娇,心中想着即将到来的婚礼,满心甜蜜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被粉红泡泡一包围,陈田的智商是蹭蹭往下掉,眼看着就要变成陈三岁了。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只段小年
误会解除自然皆大欢喜,那百炼钢的锁链自然回炉重造变成配件去了它该去的地方,君晟虽然每天还是忙得早出晚归,陈田却不再疑神疑鬼,虽然脸上还是无甚表情,可熟悉他的人还是能看出来,陈苑监的心情很不错。
已经没了隐瞒的必要,君晟每天回来还会与陈田聊一聊婚礼的细节问题,虽然每次聊着聊着君晟都会先睡过去,陈田看着君晟的睡颜却仍是一本满足,想到这个人说要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他的身份,与他缔结平等的伴侣契约,他就幸福到再多不出一丝精力思考其他了,连每日坐班都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偷笑,才勉强保住了他一贯的威严。
日子在这粉红泡泡的包围中,好似过的特别慢,让陈田迫不及待,可又好似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因为办的不是大庆风俗的婚礼,直到婚礼前一天,两人都没有分开,陈田看着挂在衣架上的两套艳红色的礼服,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到睡不着,却不曾想被君晟一顿爱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的天还没亮,君晟就把陈田叫醒了,陈田还有点恍惚,直到被君晟亲手给他穿好礼服,洗了脸梳了头,陈田才看着自己的衣服回过神来,抬头就看到君晟穿的与自己一模一样,傻傻地笑了出来。
院子里的流云卫已经整装待发,库房里只有祭天才拿出来用一次的国师仪仗这次拿出了全套,礼官高呼一声“吉时到”后,国师府的侍从和宫女或举或扛或捧或提着一溜仪仗用品在前面开路了。
紧随其后的是扎着大红绸缎花朵的越野车,前后各三辆被流云卫开着,中间夹着那辆巨无霸房车,房车的防御钢板早已经收在车顶,整个车身都被花朵覆盖,君晟牵着陈田的手,踩着红毯上了车,车队跟在仪仗后面也往山下而去。
最后压阵的是陈忠精心挑选的三百流云卫,全副武装骑在高头大马上,因为开路的仪仗走的慢,车队和马队也走的很慢,整个队伍浩浩荡荡拖出好几里地,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天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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