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本想帮着他把程赞宇扶上去,被郑远良拒绝了。程赞宇本来就瘦,在加上喝得迷迷糊糊的,怎么摆弄怎么是,倒挺听话的。
到了门口,他找遍了程赞宇的口袋,也没发现钥匙。
“你把钥匙放哪儿了?”
“你猜。”程赞宇笑眯眯地说。
“猜你妹啊,快点说钥匙放哪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想干嘛?你、你个渣男!滚开!”程赞宇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一把推开郑远良,自己扑到了门上。
郑远良气够呛,又拿他没办法,挣扎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把他带到自己家去。
“走。”他打开门,扶着程赞宇进门。
“诶?”程赞宇一进门就奔着他客厅里那棵长势很好的发财树去了。
“你要做什……么”郑远良还没说完,就看程赞宇已经一把脱了外套,穿着西裤衬衫,双手握住树干,屁股一扭,摆出了一个特别撩人的姿势。
郑远良见过喝醉酒说胡话的,耍酒疯的,蒙头呼呼大睡的,但是跳钢管舞的,还是头一回见。
怎么回事啊,以前也不这样啊,他倒宁愿他抱着他说“我喜欢你”。
一边儿程赞宇似乎跳的还不尽兴,自己动手开始解衬衣的扣子,眼神迷离,全然当他不存在一样。
郑远良本来今天喝的不多,可是现在却突然觉得一阵燥热。再这样下去可要出事。他走过去想阻止程赞宇继续胡闹,他从背后拉住他一只手,又准备去扯握住树干那只。没等他动手,程赞宇却自己回身,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只腿顺势攀上了他的腰。
“你……”郑远良刚想说话,程赞宇却伏在他耳边说:“我,呃~喜欢你。”
“喝醉酒就跟人表白,是病!得治!放开我!”郑远良看他这副样子有点儿来气,伸手推他。
程赞宇却把缠在他腰间的腿紧了紧,现在俩人的□□紧紧贴在一起。程赞宇的呼吸有些急促,脸色潮红,眼神迷离。郑远良忍不住伸手覆上了他的脸,很热。他闭上眼,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睫毛垂下来,轻轻颤动着。
郑远良觉得那睫毛好像在自己心里轻轻扫过一般,很痒。
“你故意的吧,啊?”
程赞宇依然闭着眼睛,扭了扭腰,两人□□被他这么一摩擦,都有了反应。
“你可别后悔。”郑远良感到心脏的剧烈跳动,他的气息有些不稳,这话是说给程赞宇的,也是说给他自己的。
他不再推他,而是一转身,压着他倒在了沙发上。
这个屋子清冷了那么久,今夜终于有了能让它热乎起来的人。
程赞宇是被腰部的酸痛疼醒的,头依然有些沉,果然宿醉折磨人啊,他翻了个身,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再睡一会儿,手却搭在了一个温暖的肉体上。
他心里一惊,瞬间清醒了。
什么情况?谁在旁边?难道是酒后乱性?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只能想起昨晚张凤国笑哈哈的大脸盘子对着他一个劲儿地灌酒,再往后,就是一片空白。
他感到对方还在熟睡,这才悄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一个鼻梁高挺,精雕玉琢的侧颜。
哇塞,好帅,赚到了!
诶?等等,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又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越发清晰起来。
哈?郑远良!
他仿佛觉得心脏从高处迅速下沉然后“扑通”一声落进了冰冷的水里。
什么情况?他那么讨厌我,不至于乘人之危吧,难道,难道我上了郑远良?完了完了,他会不会杀了我?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他小心翼翼坐起来,想找自己的衣服。却首先感到了身下隐秘部位的一阵疼痛。
靠!老子不是上了他,是被他给上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郑远良还在睡,估计是累坏了。
妈蛋啊!这他妈什么情况。算了,反正他长得好,自己也不算吃亏,可惜完全不记得昨晚是不是……
啊呸呸呸,程赞宇你在想什么,闯了祸还有心情在这里意犹未尽。
脑子里竟然闪现出郑远良一脸嫌弃地冲他吼“恶心死了”的样子,唉,真是心理阴影。
跑吧,趁他还没醒,估计,也不会记得昨晚是和谁吧。
程赞宇最后在客厅的沙发和地板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临走前差点被倒在地上的发财树绊倒。
我的天啊,这么惨不忍睹的现场,昨晚是有……多激烈,他再次有点遗憾自己的不记得。
听到门轻轻一响,郑远良睁开了眼睛。他早就醒了,听着程赞宇小心翼翼地的动静,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下的情况了。
他坐起来,看了看皱巴巴的床单,心里竟然莫名空虚。
他向来理智,有了女朋友准备订婚了,却还是放不下程赞宇。一次的放纵,注定要换来内心的百般煎熬。
程赞宇这些日子在公司里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正面碰上郑远良,万一自己心虚的样子,被对方那双犀利的眼睛看出什么,恐怕就只能闭着眼睛等候发落了。
徐悠却偏偏老爱凑过来和他打听郑远良大学时的八卦。
“拜托,姐姐,”程赞宇有些崩溃地看着她,“你喜欢他就去追,打听这些无聊的东西真的没有意义。”
“人家就是好奇么。”徐悠扁了扁嘴,“我可从来没觊觎过郑总。”
“唉,”程赞宇扶了扶额头,有些后悔把坏情绪撒到了她身上,“他大学时还真没什么绯闻,一直很自律。确实有些女生对他示好,也收到过情书什么的,但他都没什么反应,一直单了四年。”
说起来,他竟然从来没觉得像郑远良这样的人一直单身很奇怪,反倒觉得他突然领着个女朋友,画风就不太对了。
徐悠听完,眼睛亮了:“你说,郑总会不会喜欢男生啊?”
“不可能!”虽然这似乎是事实,毕竟没有从郑远良那里得到证实,程赞宇绝不能让事情从自己这里流出去,况且如果不碰到那个男孩儿,到现在他都打死也不相信郑远良是gay。
“你这么激动干嘛?”徐悠有些害怕地看着他突然僵硬起来的表情。
“额,没事。”程赞宇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圆道:“我是担心你,背后八卦老板,小心被炒。”
“哦~嘻嘻,”徐悠一笑,“你太小看我们的专业程度了,我们可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八卦小分队。”
“呃,好吧。”
徐悠眼珠一转,又说:“郑总这次出差又带了刘总,他们俩总是腻在一起,我们都怀疑他俩是不是……嘿嘿嘿,有啥不纯洁的关系。”
错,你面前的我才和他有不纯洁关系,姑娘啊,你道行这么浅还敢出来八卦?这么一想,他竟然有点小得意。
“你傻笑什么呢?”徐悠奇怪地看着他。
程赞宇赶紧收起笑容,摇了摇头。
徐悠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张凤国叫她,就赶忙走了。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想现在的腐女已经无处不在了吗?
☆、第 7 章
郑远良和刘群去沈阳出差,本来要办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却也没急着回去。郑远良很长时间都泡在工作里,这两天突然想放松一下。
俩人沿着中街闲逛,刘群虽然胖,却很爱逛街,看见什么都兴致勃勃的,也大概就是因为他这种好动的性格,才能和闷葫芦一样的郑远良成为哥们儿。
“哎哎哎,你看你看。”刘群突然兴奋地看着一个方向用手肘杵他。
在街角一个隐秘的小店门口,两个男孩儿正拥抱在一起,一个突然很快地亲了另一个一下,虽然动作快,还是没逃过刘群的眼睛。
“你这什么恶趣味。”郑远良白了他一眼。
“刚才好像吵架来着,一个突然就把另一个抱住了,哈哈。”刘群饶有兴趣地说。
郑远良突然觉得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这个哥们儿了,认识这么多年最近才发现他竟然对美妆和八卦感兴趣。
傍晚的时候,俩人找了个酒吧,刘群一直吐槽那些帅气的服务生一张嘴满口东北大碴子味儿实在太违和了。
郑远良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就有些晃神。
“阿远?阿远!发什么呆呢?”刘群的胖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啊,没事,可能有点困了。”
“不是吧你,现在还不到七点。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哎,别说你一直这样啊。咱俩认识都快二十年了,你平时啥样我比你清楚。”
刘群就是这样,总是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他忍不住笑了笑。
他看着刘群的眼睛,俩人静静看了彼此一会儿,郑远良清清楚楚看到,刘群心里在担心他。
而刘群却更迷茫了,他看不透郑远良。
“嗯,确实有些事,有点,想不通。”郑远良决定坦然相告。
“什么事儿啊。来,哥们儿帮你分析分析。”刘群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竟然严肃起来。
“你觉得何雯怎么样?”
“不错啊,简直是完美的结婚对象。”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越是离订婚的日子近了,我心里越惶恐,甚至有点,有点后悔。”
刘群沉默了一会儿,说:“这种心理有两种可能,一是你大概有些恐婚,一个人自在惯了,突然要和人搭伙儿过日子,有抗拒心里也正常。二嘛,你大概是不够爱吧。”
郑远良点点头,没有说话。
刘群看了看他的表情,猜测道:“我觉得你是第二种。”
郑远良抬起头,再次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会儿,说:“嗯,是啊,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在想,也许应该及时和她说清楚,不要耽误了人家姑娘。”
“你心里其实有人吧?”
“这么明显吗?”
“嗯,一个人往往只有遇到对的人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段错误的恋情,否则,他会一直以为现在的就是正确的。”
郑远良简直要对刘群刮目相看了:“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一套的。”
“可惜只有理论,没有机会实践。”刘群撇撇嘴。
“有没有想过,回去找她?”刘群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俩人在一起两年,后来因为异地,又出现了一些误会,就分手了。但是郑远良觉得,刘群心里一直没放下。
刘群叹了口气,没说话。
和追求新的恋情相比,回头去挽回原来的那个人,更需要勇气吧。
他自己不也是一样犹豫么,不,他顾忌的更多。
他看向刘群盯着杯中酒的眼睛,刘群没有看他,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他读不出他的想法。
郑远良觉得,要是小说的主人公有这么个能力大概会靠它除恶匡正走上人生巅峰吧,但他却很苦恼。
当那些□□裸的思想摆在他眼前时,这个世界变得越发丑陋。以前总觉得真心和真相是最重要的,后来才懂得,千万不要执着于真相,真相往往不堪,他倒宁愿活在和谐的表象里。他后来学会了尽量避免和人对视,他宁愿不去窥探那些纷繁复杂的思想,虽然这也使他显得格外傲慢。
程赞宇和所有人都不同,他是唯一一个所有的思想和念头都白痴到令人忍俊不禁的人,这大概叫做头脑简单?但是,也似乎正是因为这样,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搞清楚过状况,他能一眼看穿的东西,那个傻子自己却看不到。
也许,被困扰了这么久,也该用这个能力为自己做点事了。
他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程赞宇接连好几天没见着郑远良,公司没有,回家也没有。好像他这些日子都没回家。然后突然想起来,他是出差去了。
遇不到更好,乐的自在。
他约了方芳出来唱歌,等他到KTV的时候,方芳却突然打电话来说,学校有个老师临时有事,让她帮忙监考。
突然被放鸽子,他有些郁闷,又不想白跑一趟,干脆自己唱吧。
“先生请问几位?”浓妆艳抹的前台小姐问道。
“一位。”
那前台小姐用一种略带同情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低头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说:“先生,不好意思,现在是高峰时段,您需要排号。”说着递给他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
那就等呗,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圈,在这边等着的都是三五成群,只有他,一个人干巴巴在这坐着。心里有点尴尬,就掏出手机刷微博。
“先生,”他抬头,是个男服务员,“这位先生也是一个人,他想和您一起升级为大包,这样您就不用等了,也不用另外付钱,您看行吗?”
程赞宇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穿着一身很英伦范儿的深蓝色呢子大衣,温和地冲他笑着。
要是拒绝了好像太不给面子了吧,看这个人倒也不讨厌。
“啊,那好。”程赞宇点点头。
服务生领着他们去了一个大包房。
程赞宇第一次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唱K,虽然他算是比较自来熟的性格,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服务生一走,那男人就说:“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清年,三十二岁。”
说着,还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
这么正式,搞的程赞宇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说:“程赞宇,二十七了。”
怎么搞的跟相亲似的,程赞宇想。
“哎,你喜欢唱什么歌,你先点。”穆清年很有教养地说。
程赞宇也不客气,一下子点了好几首,自己跑一边儿唱开了,反正出来就是唱歌的,管他谁在旁边呢。
穆清年也不点歌,就他旁边看他唱,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不点歌儿啊?光看我唱。”
“我也喜欢陈奕迅,看你唱就挺好,我唱的不好。”
“那咱俩一块唱。”程赞宇把另一只麦塞到他手里。
他很快就发现穆清年刚才一定是谦虚,因为他简直是开口跪,唱的太好了。
唱了一会儿,俩人都很尽兴。穆清年说:“哎,我叫点而酒,咱俩一起喝几杯吧。”
程赞宇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几天前那种场面,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酒精过敏。”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感觉很投缘,就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程赞宇才刚到家,就听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啊?
“等下啊,来了来了。”他刚把裤子脱了准备换上家居服,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就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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