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言去的时候正好撞见李东升,一见面两人就为首饰楼接下来的发展又深入的讨论了一番。等正事商量完,李东升又说起别的来,说着说着就提起他让一个卖花的老板给他留了好几盆品种特别好的山茶花。听他把那几盆花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模样,沈相言也被挑起了兴趣想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结果看过花后,沈相言一下就喜欢上了,不光他喜欢,沈相言觉得自家夫郎也肯定会喜欢这几盆花。然后他很没风度的用一张首饰图纸,成功的抢了李东升预留的那几盆茶花。看到李东升那敢怒不敢言又实在憋屈的模样,沈相言的心情就莫名的特别好。
夏榕见相公回来还带了好几盆的山茶花就新奇坏了。这几盆花都是刚刚绽开花苞,含苞待放的时候。不难想象等它们真正绽开的时候会是何等美丽,难得的是这几盆茶花除了一盆状元红,一盆茶梅,甚至还有一盆粉十八学士。
沈相言看着低头对着茶花轻嗅的夏榕,坠着白玉铃铛的发带随着他低头垂在耳鬓之间,一时也不知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美了。沈相言摸了摸鼻子,看着夏榕喜爱这几盆花,倒也没白费他花这么大功夫从李东升手里夺了这几盆花来。
这几盆茶花自然是要交给夏榕打理的,沈相言他想动手也不敢,他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他养了一盆仙人掌,然后没过几天就无缘无故死了。养个仙人掌他都能养死,更何况是这种娇贵的茶花了,他可不敢沾手,就怕这花糟蹋在他这,那也难免太可惜了。
夏榕围着花转了好几圈,这才突然想起什么的跑回屋里。然后就见夏榕磨蹭了好一会才拿出一张请帖来交给沈相言。
沈相言对着能让夏榕磨蹭好一会儿才上交的请帖充满了好奇,接过请帖看了看,那请帖上面写的邀请人是陆庭生,内容是约他后日于茗香阁一聚。茗香阁是个茶楼名字,这下帖之人选在这里一聚看样子也是个雅人,用手摸了摸帖子,是用的浣花笺所制,而且还熏了淡淡的梅花香,且这请帖写的也及是规矩,以上几点无一不显示这个邀请人对这次邀请的重视。
见沈相言疑惑,夏榕就把他和顾宸的关系,顾宸和陆庭生的关系还有对这张请帖的猜测简单说了说,说完就用手绞着衣袖低下头,一副等着宣判的模样。
这张请帖是顾宸今天派人送来的,至于为何是陆庭生邀请沈相言一聚,想来应该是顾宸怕自己嫁的人对自己不好,想趁此机会邀请让陆庭生看看沈相言的人品之类的吧。
“以前在夏家若不是顾大哥时常来看我,还经常塞给我些银钱之类的让我能有闲钱打赏给下人,我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陆大哥和顾大哥从小一起长大,榕儿也见过几次,为人最是有礼的。”解释完这几句,夏榕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不是想用自己的过往要挟相公,然而一方面是顾大哥的情谊与好意,另一方面却是对自己再好不过的夫君。
他现在也只好听相公的了,总之他已经把事情说出来了,相公如果有意要去那就正好。但如若相公有一点不想,那他也不会强求,反正相公对自己的好,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沈相言听后也明白这顾宸的用意,想来也是个真心记挂榕儿的人。于情于理这一趟他也得去,就当这次赴约是和“某种名义上的大舅哥”就对了,沈相言摸了摸小夫郎的脑袋,想了想道,“行,那咱们也回个帖子,把这事答应下来。”
夏榕听见相公答应了,眉眼都染上了笑意,他家相公对他真的太好了。见自家夫郎高兴,沈相言也跟心情愉悦,但这愉悦没持续一会儿,他就开始紧张起来。
夏府也就不说了,他心里根本没把那群对夏榕不好的人当正经亲戚,要不是那点生恩,他和夏榕都不会太真心对那头。可这回可不一样啊,面对真心对夏榕好的人,他怎么也得表现的好点才行啊。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个想法,不管怎样到时候也一定得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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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沈相言如期去了茗香阁赴约,推开茶楼雅间只见里面坐了个身着宝蓝色丝绸衣衫的男人,这男人看起来有些瘦弱,面色也有些苍白。但即使如此也难掩此人一身温润佳公子的气质,想来这一位就是夏榕所说的那个自小就体弱多病的陆庭生了。
想到这,沈相言朝他拱了拱手,“想来这位就是陆兄了,在下沈相言。”
陆庭生也起身礼貌的回了一礼,“沈兄肯赏脸一聚,庭生不盛感激,请坐。”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相言也不矫情,待两人落座后,就有小二上了一壶清茶,还有几盘茶点。两人随意客套了几句,陆庭生就说明了今日邀约的目的,“内子闺阁时与令夫人夏榕也算的上知己好友,待他也像是亲弟弟一般。如今他嫁了你,内子不免有些担忧。邀你而来也是我二人的意思,不过今日一见,想来宸儿也能放心了。”
沈相言见这陆庭生也没故意拐弯抹角,反而是直名来意,此点倒是对了他的脾气,便也将心中所想说了一二,“榕儿也与我说过你二人以前对他的诸多照顾,今日我这个做人夫君的也厚着脸皮替他像二位道声谢。也请陆兄放心,我沈相言别的不敢说,但定当对夏榕如珍如宝,此生不负。”
陆庭生听了这话满意的一笑,“我以茶代酒,敬沈兄这一番话,如此我夫夫二人也不用担心了。”说完双手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话题也就轻松了许多,两人又聊了近半个时辰,这才起身互相告辞。今日之后陆庭生就要带着顾宸回庄子了,走前还邀请沈相言如果有空别忘去他那庄子上住两天,到时候他们在秉烛夜谈想来也是件美事。
第二十六章
沈相言与陆庭生在茗香阁分开后,没走多远就开始刮起风来,不一会儿就开始有豆大的雨点掉了下来,看起来马上就要下大雨的样子。本来出门的时候看着天色还不不错,沈相言也没想到突然就会下起雨来,没办法,总不能冒着大雨回去,沈相言找了个屋檐下避雨,准备等雨小些在考虑回去。
夏榕正坐在屋里和何苗学针线,何苗先在绣绷上绣上一遍,夏榕在跟着绣一遍。对于绣活,何欣可没有自家弟弟精通,所以也只在一旁跟着伺候,时不时提醒两个忙着的人喝些茶水润润喉之类的。
突然外面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就是一阵闷雷声传来。夏榕放下手里的绣活往外看了看,只见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夏榕心下有些焦急,也不知道相公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撞见这场大雨。
眼角划过院子里的茶花,这么大的雨,那几盆茶花可是马上就要开花了的,现在要是被这雨一浇可不要被浇坏了。夏榕也不顾不得其它,打开门就往雨里跑去,何欣何苗见主子这么大的雨还往外面跑,都被吓了一跳忙跟着过去,喊道,“正君,外面这么大的雨,您还是快进屋去吧。”
见主子是要搬那几盆茶花,何欣更是着急了,“花我和何苗叫人来搬,正君快回去吧。”
“来不及了,咱们先搬下。”雨实在太大,在等下去,花可就要不好了,而且这些可是夫君送给他的,还说要他来照顾的,他怎么可能放它们不管。
夏榕搬起那盆最名贵的粉十八学士就往屋子里跑,何欣见劝不住主子,忙让何苗一旁照看主子,自己则去叫人了。没过一会海棠院里的下人就都被叫出来帮着主子搬花了,夏榕见状放了心,被何苗拉住也没再往雨里跑。
“我的主子啊,您要是淋了雨生了病,少爷回来可不得心疼坏了。”何苗利索的从柜子里拿出给夏榕替换的干净衣物,忙催促着正君换下刚刚被淋湿了的衣服,祈祷夏榕可别真的生病了。
夏榕浑不在意,笑了笑道,“我身子哪有这么弱,也没淋多一会,没事的。”
何欣从外面推门进来,满脸的对夏榕往雨里跑这事的不赞同,语气里也带了些埋怨,“主子也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李大夫都说过了,您的身体最是忌这些的。我让小丫头们去烧热水了,一会您泡个热水澡,厨房那头也准备了姜汤,这回主子你少不得得喝上一碗了。”
夏榕一听要喝姜汤,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那东西辣的要死,他可一点都不想喝。想到相公还没回来,又往窗外看了看,担心道,“雨这么大,也不知道夫君会不会被困在路上。”
“正君不必担心,我已经让冯勤带着人和蓑衣出去迎少爷了。”何欣这两年被沈相言提拔的也是越发行事有章法了,沈相言不在的时候也多是何欣一旁帮着夏榕处理宅子里的大小事物,好在何欣是个好的,并不忘本,对夏榕也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用心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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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言回来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许多。冯勤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正在屋檐下躲雨,再加上蓑衣和雨伞,所以一路上他也没被淋到多少雨。
不过回来的时候沈相言还是给自己灌了一大碗的姜汤,在这古代最怕的就是生病了,一场小风寒都可能酿成大问题。沈相言一边喝着姜汤一边听何欣的禀报,得知小夫郎居然敢冒着大雨出去就为了那几盆破花,放下汤碗就一把扛起坐在一旁使劲装鸵鸟的夏榕往里屋去。
夏榕本来一听何欣和相公告他的状,就知道不好,忙把自己往椅子里缩就为了减少存在感。谁知道相公都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扛起他往屋里走。相公可从来没这样过,以往也都是抱着他走的,哪有这么野蛮的时候。肚子卡在相公的肩膀那有些不好受,夏榕忍不住的挣扎起来,“相公我错了,快放我下来,啊!”
屁股上突然被打了一下,夏榕原本白皙的脸蛋爬上了可疑的红晕,居然被相公打了那里,真是丢死人了。
“别乱动,老实点。”沈相言被夏榕扭的心猿意马,但是今天必须教训他一顿才行,否则怎么知道不好好照顾自己的下场。什么他都能惯着他,就是这点不行,想起李大夫和他说的那些注意事项,平日里他都不敢让夏榕沾一点凉水的。今儿趁他不在,这么大的雨,他就敢自己往雨里钻,就为了搬那几盆花。不好好教训以后还不知道得干出什么事来呢。
沈相言扛着夏榕一路进了屋,把人放在檀木床上,也不顾夏榕的挣扎,把他的上半身按在自己怀里。拿捏着力度连着打了十下夏榕的屁股,这才严肃的问,“知道错了吗?”
“知道错了,呜呜,相公我错了。”夏榕自从嫁过来之后都是被沈相言娇养着过来的,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屁股上五分痛也变成了十分痛,加上是被打的那种地方,这会也不知到底是羞的更多些,还是委屈的更多些,声音都哽咽了。
沈相言准备打这几下的时候就知道小夫郎得伤心,但他还是做了,听见夏榕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他也心疼。可现在就去哄,今日打的这几下也是白费了。遂也就强压下心中的不舍,声音不带起伏的继续问,“那到底是哪错了,说出来。”
“榕儿不该,不该明知道雨那么大,还,还要出去。”声音断断续续的,他都这样了相公还要逼他,夏榕一时委屈的不行,趴在沈相言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沈相言听夏榕这回是真的哭了,心里苦笑了下。忙想将怀里的人脑袋抬起来,哪想小夫郎还较上劲了,就是躲在他怀里不肯出来。沈相言无法,只得柔声哄着,“好啦,是相公的错,不该打你,别生相公的气了好不好?”
“你也知道你的身体,李大夫这几次诊脉,哪次不是提醒我切记让你碰寒凉的,这你还敢往这么大的雨里跑也不怕相公担心。”
见夏榕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沈相言只好继续道,“乖啦,别生相公的气了,在哭可就成小花猫了,会不漂亮的。”
哭了一会,夏榕也不是那么难过了,从相公怀里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哼哼道,“才不是小花猫。”
沈相言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给小夫郎细细擦起脸来,“好,好,不是小花猫,屁股还疼吗?”
想到刚刚被打的地方,夏榕的脸更烫了,但一想到相公居然会打他,还是委屈的不行,“痛,痛死啦。”被泪水润湿了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控诉。
沈相言无奈,他根本没用力打好嘛,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那相公给你揉揉好不好,要不你也打相公几下,解解气。”说完就顺势想要去揉。
怎么都没想到相公居然这样,那种地方,怎么能揉,夏榕忙伸手去挡,“不,不用你揉。”见手挡不住,夏榕忙往床里滚去。沈相言也就是故意想逗逗他,可不敢真的这时候在去欺负人,万一真把人惹恼了可不好办,不过倒是还可以干点别的。
没一会儿,床上就传来夏榕压抑不住的笑声,银铃一般,一下接着一下的。在细瞧,沈相言正压着夏榕挠他身上的痒痒肉呢。两人闹了一会,因为刚刚夏榕笑的有些过了,整个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沈相言给夏榕一下下顺着气,“下次可别为了那两盆花,就这样了,花没有了可以再买,要是榕儿出了事,相公可是会心疼的。”
夏榕心里明白,相公这是担心自己,不过,“那花是相公送榕儿的。”
沈相言一时心下五味杂陈,就因为是自己送的吗,因为自己送的才这样用心,沈相言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就因为这样的夏榕,他才更是放不了手啊。
第二十七章
沈相言睡到半夜的时候就感觉怀里好像抱了个火炉一样,好在他本来就因为担心夏榕白日里淋了雨,晚上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所以根本没敢睡熟。本能的探手摸了摸怀里人的温度,触手的肌肤皆是滚烫滚烫的,感到不对,沈相言猛的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拍了拍夏榕因为生病而显得红的不自然的脸蛋儿,发现人好像烧糊涂了没什么反应。怕夏榕继续下去会有危险,沈相言急忙朝外喊了起来,“外面谁在守夜,快去请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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