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榕在相公的胸口上蹭了蹭,表示自己都听到了,心下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榕儿知道了,让相公说的那里好像是什么龙潭虎穴一样,而且榕儿都快要当爹了,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好,好,我们家榕儿都是大孩子了,不用相公担心了。”沈相言揉了揉夏榕的头,宁可是他杞人忧天才好。
夏榕躲过相公摸他头的手,刚梳好的头发,这么揉下去都要乱了,还有什么大孩子,那还不一样是孩子,夏榕的手不老实的照着沈相言腰侧就掐了掐,不满道,“相公别弄乱我的头发,还有你才是孩子呢。”
天知道自从夏榕有孕,两人虽然还一起睡同一张床,但沈相言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过他了。这下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又挨得如此近,夏榕的小手在他腰间那哪是掐,在沈相言的感受里那根本就是乱摸好不好。
很快两人间的气氛就变了,沈相言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坐在他身上的夏榕是再清楚不过他的变化了,尴尬的挪了挪身子,知县府离他们家可不远,一会就要下车了。
沈相言苦笑了下,抱紧怀里还在乱动的人,“榕儿你再这么扭下去,相公我可是要忍不住了。乖,别动,让我抱一会就好了。”
夏榕也察觉到身下的东西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在经过相公的提醒后也是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让相公抱着。
等马车好不容易到地方停下,沈相言先一步下马车时,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异样了。这里虽不是在自己家门口,但沈相言还是照例没让夏榕自己踩脚蹬下车,亲自将人抱了下来。
知县府门口早已有守门的丫鬟小厮等候,都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他们也是听过传言,知道香自来的沈老板很是宠爱这位夫郎,这回亲眼见到可算是信了。
而且香子来生意那么好,这一位的身家不用想也知道少不了,难得的是沈老板洁身自好,出外谈生意从来不碰那些秦楼楚馆的人,家里除了这位正君,连一个通房的都没有。
对比芙蓉镇其他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哪一个不是早早就有了通房。要是哪个成了亲后只有一两个妾的都能算作是难得的好男人了。这么下来,眼前这位只娶了一个双儿的简直是特殊的不能在特殊。
自然而然,夏榕简直就要成了芙蓉镇所有双儿女人嫉妒的对象了。当然这些背后的传言,沈相言虽听过一二,但根本没留意过,那夏榕就更是不知道了。
过了知县府的大门,沈相言看着引路的小丫鬟带着夏榕主仆三人走远,这才勉强收起心里的担忧,转身跟着给他带路的小厮去前院给他们这群男人设的宴席处了。
暂且不提前院这一边,小丫鬟小心翼翼的领着夏榕进了后院,刚才沈老板盯着她看的目光简直像要在她身上盯出几个洞是的,她现在怎么可能不小心再小心,生怕这位沈夫郎在她负责的这段路上出什么问题。
后院早已摆好一桌桌的酒席,只不过还没上菜,桌上只是些瓜果点心之类。一看就是主人家用了心,每桌旁都摆着几盆不同品种的兰花,这样一来,边用菜还能边赏兰,客人们也能更舒心。
夏榕进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赏兰,而是先去找李婶和李嫂子的身影。也恰巧李少夫人一直留意着入口处,看到他忙朝他招手示意。夏榕看到熟悉的人心下也是舒了口气,见她们身边还有个位子,就知道那是给他留的。
夏榕带着何欣何苗快步走了过去,还没到位置,就听李夫人不满的道,“走这么快做什么,慢点慢点,何欣快扶着点你们主子,他这可是怀着身子金贵着呢,要是出了事沈小子还不得找我拼命。”
夏榕怀孕后跟相公散步走习惯了,稍走快些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听李婶提到相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这不是看到李婶一时心急嘛,李婶就别说我了。”
李夫人拉着夏榕的手,看了看他的肚子,满意的笑了笑道,“这回总算是好了,沈家也算是有后了,唉,今天你就跟着我,放心,婶娘受你家那小子所托,可是答应完好无损的把你带回去的。”
“李婶你就笑话我了。”李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这个,夏榕这回是真的要羞的没脸见人了。
四周的坐着的夫人小姐也是平日里和李家走的近的,不乏也有和沈相言有生意往来的。虽然夏榕很少参加夫人间的聚会,但她们也都是听说过这位夏家小公子的,当下听后也都跟着善意的说笑了两句。
大伙笑过后,李少夫人又跟着夏榕说了一会育儿经,李少夫人去年六月里给李东升生下一个女儿,也算是有经验了,再加上李夫人时不时插上几句,夏榕听得极为认真。
夏榕身边没有长辈和他说这些,就算相公照顾的再好,毕竟也是个没经验的,这会儿好不容易遇到有人肯给他讲这些的,自然是听的很认真。
他们这头聊的气氛正好,夏榕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一转头就对上坐在对面位置上夏季的目光。他来的时候夏季还没到,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夏季身边跟着的嬷嬷看起来很是眼熟,仔细看才发现那是夏夫人身边的余嬷嬷。看来夏夫人应该是不放心夏季吧,这才让她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余嬷嬷跟在夏季身边。
夏榕注意到夏季一直盯着的好像是他头上的兰花簪,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这簪子可是相公给他赢来的,她一直盯着看做什么。好在一旁的余嬷嬷也发现她家小姐的不对劲,拽了拽她的衣袖,夏季这才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在看他。
第四十五章
李少夫人发现夏榕有点走神,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院门处有些动静,往声音的位置望去,原来是知县夫人到了。
知县夫人穿了件湘色绣四喜如意纹样散花裙,虽已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容貌却一点不显衰老,外加一身这个年龄女性独有的温婉气质,更显的明艳端庄。难怪那叶知县虽纳了那么多小妾小侍,又是个喜新厌旧的,却依旧对这个明媒正娶的发妻多几分敬重。
见知县夫人到了,这群夫人小姐也都忙起身问好,直到知县夫人到了主位,大家这才一一客气着又都坐回原处。
夏榕注意到跟在知县夫人身后的除了几个丫鬟嬷嬷外,还有两个年纪不大,但颜色极好的小侍。其中一个就是和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桃枝。看桃枝现下的打扮,夏榕心里难免有些唏嘘,想来这桃枝是进了知县府了,也不知是否是自愿的。
虽两次见面自己对桃枝的印象都不太好,一次是当着他的面就和他相公说那些几乎露骨的话,第二次则是在佛光寺上香,当时桃枝看他的眼神让他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浑身不舒服。但这人最后沦落到知县府却还是让他心下感叹,但他也就仅限于此,除了道一句“世事弄人”也不会再多想了。夏榕虽然单纯了些,可却不是圣母,不会蠢到妄想插手别人的闲事。
“难得各位肯赏脸,恰巧府上前阵子新换了厨子,一会酒席上来,大家也帮我这个主人尝尝,这厨子做菜的手艺如何。”夏榕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知县夫人已经开始和众人客套一轮了。
等主人说完话,宴席也算正式开始了,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被下人送上来,难得的是这些菜还是温热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菜色来。夏榕也尝了几口,虽然味道还可以,但他被沈相言喂叼了,也并不觉得太好吃。
没过一会,就有人提议让各家没出阁的小姐公子比试比试才艺,也算给今日的赏兰宴助助兴。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定了,每到有这种大型宴席的时候,都是各家没出阁的姑娘双儿出彩的机会,当然这也顺便让那些想给自家儿子定下亲事的夫人们有一个正大光明相看未来儿媳妇的机会。
今日自然也是按这规矩来,恰巧赶上知县夫人亲自做主弄了这么一次赏兰宴,芙蓉镇上有些脸面的人家都到场了,也因此这些个姑娘双儿们早就都摩拳擦掌的想要上台一展才华。
夏榕一边时不时夹一口离他最近的菜,一边认认真真的观看这群人的才艺展示,感觉还挺新奇的。他没出嫁前,一不是夏夫人生的,二又不会讨夏夫人欢心,自然遇到这种事夏夫人都是带夏季去的。后来嫁给沈相言后,夏榕又被保护的很好,而且也少不了沈相言这两年才开始在镇子里崭露头角的原因,之前一个丧父丧母的小子又有谁会在这种场合想到叫上一声他们。总之这些加起来,弄的夏榕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宴席。
在这样一个日子,会上台表演的肯定展示的都是自己拿手的。所以不管是舞蹈,乐器还是别的,都十分精彩。夏榕这会正欣赏完一个穿刺绣折枝花叶纹纱裙的少女一边跳舞一边现场绘兰花,正是兴致最高的时候,就听对面夏季猛的来了一句,“白小姐这兰花画的虽好,但还不极这里另一朵兰花逼真。”
台下的各位夫人小姐本是对这边画画边跳舞即为欣赏,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致,其中有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忍不住问了句,“哪朵兰花?能比白家姐姐画的兰花还美?”
夏季见成功吸引了众人注意,故意笑而不语只朝夏榕的方向看。众人顺着夏季目光看过去,原本还有些不解,最终还是那个小姑娘先看出来名堂来,“那位哥哥的发簪好别致,那上面的兰花跟真的是的。”
众人这才注意到夏榕的一身打扮第一眼看过去并不打眼,但第二眼细看才发现从上到下无一不精致。特别是头发上的那一朵黄蕊白兰花,不仔细看还以为别在发间的是朵真兰花,这回发现那其实是一根簪子,顿时都新奇不已。
“沈公子对榕弟真是宠爱的紧啊,连珠玥轩明确说过不出卖的簪子也能弄来送你,如此看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能放心了。”原来这夏季过年前在珠玥轩见到过这根发簪,当时就喜欢上,本想不管多少银钱都想买回去,但掌柜的却说这簪子不外卖,可想而知,今天来赴宴见到这根簪子在夏榕头上,她心里能是什么滋味。
见席间有人为难夏榕,一直老实的站在知县夫人身后的桃枝也忍不住跟着附和了一句,“可不是,芙蓉镇上谁不知道沈公子最是宠爱他家这位夫郎的,至今为止屋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呢。”
桃枝一时嘴快,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了。自从他上次从佛光寺回去,养伤好了后,就寻了个法子,让知县对他重新上心。但也是从那之后,知县夫人就总找借口让他每日到她跟前学规矩,他也背后里找叶知县诉过苦,但叶知县却不管他怎么说,都说夫人是对的,让他乖乖听话,弄的他苦不堪言。
刚才一下没忍住说了那两句话,桃枝这会儿心下也难免打鼓,壮起胆子小心看了一眼夫人,发现夫人正专心吃着碗里的蟹黄膏,并没有看他。可架不住夫人身边的嬷嬷看他的眼神,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吓的桃枝呐呐的,之后整场宴席再也没敢开口。
夏季和桃枝的话表面听起来是没有任何问题,且处处透出一种真心为夏榕高兴的样子。实则这话听在有些人耳里却不是那个意思,特别是家里小妾小侍众多的,哪个正妻没幻想过自己的夫君能像画本里描写的那样,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待自己,但又有哪个能实现?
现在这样的例子活生生摆在这面前,又有几个能不心生嫉妒,何况拥有这些的人还是个比她们都不如的双儿。夏季和桃枝的这两句话,一下无形中就给夏榕拉了这么多仇恨。
其实夏季这个不算计策的计策也把知县夫人算计进去了,毕竟知县府里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芙蓉镇里基本人人都知。可惜夏季的算盘要打空了,类似的话她从桃枝嘴里早就听过了,而且话里话外都是暗指夏榕是个心肠狠毒,容不得人的。否则她又怎么会在给各家的请帖上特意透漏出让每家都带着家眷来的意思。那还不是因为她对这个能得到夫君独宠的夏榕起了兴趣,所以这次办这个宴席的时候,才会想趁此机会见见其人。
知县夫人之所以不在乎知县抬多少个小妾小侍,那是因为她早早就知道叶知县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根本没把心放在叶知县身上,所以听到这沈家夫郎的好命时,他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嫉妒之类的。所以身边嬷嬷在她拟定宴席邀请人选时提到沈家时,也就顺势请了这位来看看。
本来没见到人时,她还以为这夏小公子会是个厉害的,就像桃枝在他跟前暗示那样,善妒,容不得人。但今日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这根本就是个性子软和,十分容易欺负的人。丞相夫人饶有兴致的想,要不就是这人十分善于伪装,要不就是那沈公子也是个有趣的,是真的宠爱这人。
夏榕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便漏出一个腼腆的笑来道,“这簪子居然是珠玥轩不外卖的嘛,夫君给我时只说是有人非要送他的。”这也是沈相言和李东升事前对好的说词,没想到还真有人问起。
这边李夫人听夏季拿这跟簪子说事,心下暗恼她嫁了人还不知道消停,自己儿子开的珠玥轩有沈家小子掺的一半股她可是知道的,别人想买这簪子不容易,老板用自己店里的东西还能有什么问题,但她明白沈家小子不公开自己是珠玥轩另一个老板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于是也故意笑骂道,“别的事我可能还不知,但这簪子我可知道。年前那阵我家那混小子非要拉着沈家小子打牌,连输了十多把还不肯认输,这给沈小子烦的啊,都不想搭理他了。我家那混小子啊,最后非要拿出这簪子当赌注想要在来一把,这不,最后还是没赢,簪子就归人家了。”
李夫人拿自己儿子的丑事打趣,说的那场景惟妙惟肖的,众人都哄堂大笑,一下淡化了这簪子本身的价值,反而成了俩家小子之间的胡闹事。
这边台上刚跳完舞的白家小姐也跟着做事不依,朝着知县夫人卖乖道,“谁说我画的兰不如人了,夫人你也给我评评理,是不是我画的更好些。”本是不太讲理的话经白家小姐的嘴,却透着一股女孩特有的娇憨态,哄的台下一干人忙夸她画的好。
那台上的白小姐本来一舞下来正期待着台下人的赞美,这支兰花舞她可是苦练了三个月了,它的精髓就是不光要舞的漂亮,手上动作更要稳,这样才能让画中的兰花完美绽放。她这头刚完美跳完,谁知道一下就被夏季拐了大家的注意力。
这白家小姐也是个恩怨分明的,最是讨厌夏季这人的跋扈样,两人对着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此时见是她搅了自己的好事,自然是夏季想做的事她也要搅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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