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阮瑜小跑跟在后面。
正在小便池那里放水的某位,看着从一个厕所间走出来了两位男同学,心情忽然有些微妙。
“同学,上课了,赶快赶快。”而且走后面那个稍矮的还转过身打招呼说要快点上课,说实话,长得还不错,某位同学陷入了深思。
“为什么覃明高中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你都在这边上了2年多学了,有没有什么头绪啊?”阮瑜问道。
走前面的宋溪戴着眼镜,皮肤白白的,看起来特别温柔又好脾气,然后无视了阮瑜。
阮瑜在后面小声的抱怨了一声,但是又跟了上去。
“我倒觉得很奇怪啊,先是有尖叫声,然后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还有校长是怎么回事啊,对了还有校长。”阮瑜小声碎碎念,越想越不对劲。
前面的宋溪忽然转身,敲了下阮瑜的脑袋,“教室到了。”
“别打我脑袋,我脑袋都破了。”阮瑜用双手捂住脑袋,一脸恼怒的盯着宋溪。
宋溪一脸不在乎明面上敷衍的样子,毫无诚意的道歉,“抱歉。”
听了更生气。
阮瑜没有介意,大踏步进了教室。
“阮瑜,班主任找你干嘛?”李文文问道。
阮瑜想了想,“完全没说什么事情,就是问学校跟不跟得上。”阮瑜坐下来,打开课桌,然后拿出自己早上买的面包开始吃起来。
真好吃,阮瑜想着今天的放学的时候再顺带去买一个。然后在隔壁的小面馆吃碗牛肉面,加很多很多香菜,放很多很多辣椒,然后还有放醋。啊,不行了,口水都出来了。
阮瑜面带着迷之微笑,心里全部都是吃的吃的还是吃的。
“阮瑜,七月半快到了,千万别半夜出门啊。”还是旁边的李文文,用那种想要表达讲鬼故事的气氛但是实际上完全不吓人的语调。
阮瑜点头,“我肯定不会晚上出门了。”还是好心的接受了李文文的教导。
李文文正在吃泡面,虽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但是闻起来真的还挺香。
要不今天吃泡面?阮瑜心里想道,然后问道,“覃明学校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李文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坐前面的宋溪倒是回过了头,“要上课了,李文文你别吃泡面了。还有你,收起你的面包。”
阮瑜在宋溪说话的时候几大口把面包全部塞进嘴巴里,然后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吃面包,“好难受,哽住了,吞不进去。”阮瑜只觉得呼吸困难,完了,难道要死在面包上面吗,阮瑜觉得心口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好难受”。水,水在哪里,阮瑜用手晃动自己的杯子,一滴水都没有。
“给。”前面的宋溪递过来自己的杯子,“喝吧。”
阮瑜想着怎么能喝宋溪的杯子呢,但是撑得硬是难受,还是咕噜咕噜喝了大半杯水,“好了。”
宋溪拿过阮瑜手中的杯子,“下次小心点。”
阮瑜点头,“了解。”
两人说话间,旁边的李文文神情莫测似乎有着重重的阴霾,宋溪用眼角瞥了一眼,却没放到心上,又看了面前笑得没心没肺的阮瑜,微微笑了一下。
七月半,阮瑜老家的风俗是正是七月半去祭拜,然后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阮瑜父母双亡,两边的亲戚又不熟,一个人祭拜之后,买了车票之后就准备回学校。
坐车上就有点昏昏欲睡,有妈妈带着小孩,小孩一直哭喊吵闹,阮瑜根本睡不着。不知道谁在打电话,声音洪亮;还有坐同一趟车的熟悉的人聊天的声音,完全笼罩着阮瑜,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不注意到还好,一注意到的时候就觉得到处都是人声,你谈你的,他聊他的,吵得要命。
阮瑜漠然的翻着手机的通讯录,发现根本就没有几个熟悉的号码。没有和宋溪交换电话号码,阮瑜翻完之后才发现这个事实。
把手机塞进包里,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忽然就听到嗡嗡声,是手机在振动。
是陌生的号码,阮瑜接起来“喂”了一声。
“下车。”
忽然从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冷淡的像是没有温度,笑起来的时候却会很温暖。
是宋溪。
阮瑜身体的行动却比心里想的更快,立马背起背包就叫司机停车,下了车,才发现举目望去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阮瑜想着了不起搭下一趟车,然后往前看了看开了不到百米的车,整个人呆在原地。
那辆车燃烧起来了,毫无声息的在自己百米不到的地方燃烧起来了,没有呼救声没有哀嚎声,甚至连车子的燃烧声都是无声的。
阮瑜觉得火苗似乎要舔舐自己的脸颊,热得要命,但是背后却是一片冷汗。
第5章 无头人4
阮瑜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拨打110报警的,只记得自己拨打了宋溪的电话叫他过来。
警察一直询问自己为何下车,阮瑜一遍遍答道,“我想要去上厕所,所以才下了车。”丝毫不提宋溪。
等能够回去的时候,阮瑜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整个人都靠在宋溪身上,手紧紧抓着宋溪的胳膊。
“全部都是自燃,温度很高,烧的很快,没有找到人为因素。”
“那车里面的人呢,尸体怎么样,只剩下骨头了吗?”
宋溪似乎对自己的回答产生了怀疑,犹豫了一下,“不,全部烧成灰了。”
阮瑜捂住了嘴巴,想要大吐,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宋溪难得的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阮瑜却苦笑道:“其实我在为自己恐惧,我个人并没有那么多的善心。我只要迟疑了一下,大概我便死了。明明应该为别人感到悲伤,但是最先想到的却是幸好自己没有死。想着自己可能会怎么死,怎么受伤,就觉得特别恐怖。在我很小的时候,去参加一个叔叔的葬礼,然后听父母讨论他的生前,那是我第一次确切的知道死亡,半夜的时候睡不着觉听着父母的呼吸,知道他们没有死才能安心。这么多人死在我面前,无声无息的,我很害怕。”阮瑜尽量收拢自己的感觉,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却越来越握紧阮瑜的胳膊。
宋溪像是没有察觉阮瑜将自己的胳膊都快捏青了,嘴唇紧紧的抿着,显得非常严肃,却还是安慰着阮瑜,“没关系的,你会没关系的。”
阮瑜沉默着,但是仍旧牢牢挨着宋溪。
回家的时候拦了很久的车,阮瑜丝毫不离宋溪半步。车行驶回去的时候,头靠在宋溪身上睡着了。
末班车,车厢里面只有阮瑜和宋溪两个人。
车厢里面很安静,灯也不太亮,偶尔行驶过没有路灯的地方,就觉得这辆车很有问题,有一种让人想要下车逃离的冲动。
但是阮瑜睡得很香,靠着宋溪。阮瑜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形成了一片扇形的阴影,笑得时候浅浅的酒窝化成了安谧的梦。
宋溪不知是从哪里得的一张符咒,无声念了两声,符咒便燃烧起来。开车的司机没有回过头,机械地开着车。一路行驶着,冲进黑暗,逃离光明。
经过河堤的时候,没有减速,没有转弯,趁着冲力,整辆车飞了起来,径直落入河中。
天边是繁星闪烁,风和星光像是映射着愉悦和快活。
车便扑通一声掉了河中,慢慢往下落。
阮瑜醒了。
似乎是感受到不对劲,于是醒了过来,就看到水涌了进来。车的窗户原是开着的,于是冰凉的水就慢慢漫了进来。
但是阮瑜却没有窒息的烦恼,阮瑜全身都没有沾染一丝水花,水花没有触碰阮瑜,甚至是连发丝都是干的。
阮瑜伸出手想要触摸水,但是水却自动避开了。
没有看到宋溪,整个车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
是做梦吗。
阮瑜有些迷糊,却试着去推车门,车门被锁死了,怎么都打不开。突然看到窗户是开着的,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迷糊了。
敏捷的爬出来,然后浮上来,车却迅速的沉下去了。
阮瑜并没有立刻爬上岸,而是重新一头扎进水里,找寻着宋溪,念着宋溪的名字。水中的世界昏暗暗沉,像是被掐掉声音的黑夜。
水里没有找到宋溪,也没有看到司机的踪迹。
往岸边游着,好不容易上岸。
“宋溪,你在哪,宋溪!”大声叫着宋溪的名字,阮瑜脚步不停,在岸边边走边喊。
“别喊了。”
忽然传来的人声让阮瑜吓得一屁股做到地上,回转身去才发现河堤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眼睛很亮,像是猫瞳般的眼孔,乍一见,显眼又令人惊惧。
“你想把那种东西喊来吗。”那人恶狠狠说道,然后从河堤上跳下来,跳到了阮瑜的身边。虽然不是奇迹,但是这种跳跃能力也很让人咋舌。
阮瑜勉强笑了一下,当做友好的象征,“我的朋友掉下去了,我要找他。”这句话便脱口而出,原来自己已经将宋溪当作朋友了吗。
“我不管,快滚,不然就强制性让你滚。这是我的地盘。”
阮瑜盯着面前的人,“你的地盘?你以为你是谁?”
那人嗤笑一声,“就凭这个。”
只听到极轻微的响动,若不是阮瑜注意力集中,异常戒备的情况,这声响大概就像是水花折射的光芒,随着水花的消散便没了。
只留下阮瑜耳垂流着的血花,阮瑜用手摸了下,摸到一片潮湿。耳垂被射穿了,先是麻,现在才感受到痛。
但是阮瑜还是笑了下,不是勉强的笑,而是几乎于微笑了,“你的凭仗就是把我射成筛子吗,那把我射成筛子之前我还是能找到我的朋友的。他可是比你厉害多了。”
其实阮瑜心里完全没有把握,但是面上的笑容却逐步扩大了,快活的像是吃了排骨炖玉米汤一般。
两个人僵持着,阮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还真痛。不知道女孩子打那么多个耳洞是怎么忍的。”
那个对面的人没有说话,阮瑜接着说着,“一人退一步,我只是暂借宝地,你既说不发声那我不发声,那也请你退一步,借个能发光的东西,我静悄悄的找。”
话音刚落,那人丢给阮瑜一个电筒,阮瑜接住。
“谢谢。”便露出了一个笑,阮瑜的笑容似乎在发光。
那人冷冷道:“你既要找,也小心没命找。”
“多谢提醒。”阮瑜的笑容更加真诚了。有人提醒自己,真是个好人啊。
“哼。”那人露出不屑的表情,“谁提醒你了。你别出声就行了。”那人说完就隐匿在黑暗中,找寻不到声影了。
阮瑜手中握着电筒,往河中走去。现在阮瑜能碰到水了,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异常冰凉。阮瑜膝盖下浸在河水中,手电筒一点点扫遍整个河域,扫完一处便换一处看。
差不多走到河堤截止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宋溪的踪迹,难道是还沉在河水中。
阮瑜深吸一口气,将手电筒放在河岸上,准备在水中再寻一遍。
阮瑜的头刚刚伸进水中,就被人拉住了手,阮瑜一惊,但因刚刚遇到的那人,所以也没有特别害怕。回过头,却看到的是宋溪,宋溪站在自己身后。
阮瑜眼睛又变成月牙了,然后真心实意的笑了。
“你笑起来眼睛显得可真小。”宋溪不知为什么说出这句话,阮瑜表情很不解。宋溪却伸出手去捏阮瑜的脸,“你表情变换可真快,好像我小侄子。”
“去你的。”阮瑜大怒,“谁是你小侄子。”
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阮瑜从看到宋溪开始就开始安心起来,毕竟木剑的力量势不可挡啊。
“你刚刚去哪里了啊?”
宋溪没有回答,阮瑜也没有强求宋溪回答。
“我刚刚叫你,你为什么不答应啊?”阮瑜一个接着一个问问题,并没有指望宋溪回答。
“因为没有听到。”
阮瑜停下了脚步,慢慢的严肃的问道,“那你听到了我叫你的名字的话,你会回答吗?”
“会啊。”
很自然,脱口而出的回答。
而阮瑜笑容收敛了,但是心情就像是盛夏时节在树荫下吃雪糕,然后乘凉,夏日风一起舒适又愉快,“好呀。你可要记得你说了什么啊。”
“不过,我们怎么回去?”
话音一转,阮瑜忽然想到这个严重切事关当下的问题,宋溪似乎也有些茫然,“坐车?”
深更半夜哪里来的车啊,阮瑜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安心是不是安得也太快了。
“还是找地方过夜吧,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如果现在有张床我就会一把扑上去,呼呼大睡了。”阮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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