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问了一句话:
“是傅景豪让你来的吗?”
霍俊清摇头否认:“不是。”
余彦想了片刻,点头:“那行,谢谢你的解释。我一定会帮你转达关于你妹妹的事。”
霍俊清依旧疑惑余彦的态度:“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这些吗?”
余彦微笑:“信,大明星说的话,我怎么会不信呢?”
余彦很客气的把霍俊清一直送到大门口。
临行前霍俊清看着余彦的脸庞,又说了句:“其实傅总那个人,有很多时候让人看不透。
但这次他对你,很有可能是真心的。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也很嫉妒。
但有些东西,争不来的。”
……
傅景豪好像真的很忙,又过了好几天也没回别墅。
他不来,余彦也不急。
每天吃喝拉撒睡,晃晃悠悠虚度着时光。
十天后的一个傍晚,别墅主人终于无声地归来。
余彦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玩手机,对于开门的声响毫无所动。
手机被从手中抽走,人直接覆上来,给予缠绵的深吻。
余彦抬起手臂环上对方肩头,温柔地回应。
他的动作显然激得傅景豪更加急切,手上动作略微粗暴,瞬间撕开余彦睡衣的前襟,唇间的吻辗转下巴、脖子,然后落在胸膛。
动作却在此时停止,就连粗重的呼吸都在瞬间变得悄无声息。
傅景豪抬起身子,眼睛盯着余彦的胸前,伸出手指,顺着那道刺目的红痕缓缓划过。
“这是什么?”他问,低沉的声音里可以听出压抑的暴怒。
余彦冲着他笑,笑容甜得发腻。
“好看吗?满意吗?”
“是什么?”傅景豪又问,音量提高了一个音阶。
“那天你上过我之后,留下的记号。以后……你碰我一次,便会有一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
傅景豪捏住余彦伸向他脸颊来抚摸的那条手臂,力道十足。
“你又发什么疯?”
余彦继续甜甜地笑:“疯?我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疯。我只是在告诉你,我走不了,便会‘好好的’留下来。”
“你还在纠结霍俊清的事?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傅景豪从不解释,但眼下的状况,不由得他不开口。
余彦点头:“我知道,我见过他。影帝的演技相当不错。就连他妹妹都挺有水准。”
傅景豪皱眉:“你不相信?”
余彦很认真地说:“我他妈为什么要相信?”
傅景豪松开他的手:“你会信的,我会拿出证据。”
“那对我来说屁都不是。”余彦冲着要离开的傅景豪大声说道。
傅景豪回过头,看着余彦微红的眼眶。
“那你想怎么样?”
余彦一字一顿地对着他说:
“放我离开。”
傅景豪毫不理会地转身。
“我要离开!”余彦突然爆发出的怒吼,竭嘶底里。
傅景豪无法迈开脚步离去,再次回过头,有些恶狠狠地说道:“你知道那不可能。”
余彦变得有气无力,看着傅景豪的眼神近似于哀求:“你不喜欢我,就放我去找喜欢我的人好好生活。相识一场,好聚好散。难道一定要弄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傅景豪喉结耸动,像是有什么噎在了喉间,几经挣扎,最后才低哑着嗓子张口说话:“我,不想说喜欢。我对你……是爱。”
余彦反应了好半天,忽然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呛在喉头。
用手抚着胸口那道红而细长的伤疤,咳了半天方才平息。
“既然是爱,更该放我自由……”
第32章 第 32 章
余彦在长兴茶餐厅学徒已经两个月了,大师傅在尝过他的手艺之后对老板说,应该给他涨工钱,派到分店掌厨也够格了。
余彦很开心,并且终于给自己的人生做了个定位。
大学就免了,他可能没那个运势。
画画也努力过,但总也找不到□□,想要成名赚钱,估计是没戏。
好在他做吃的还不赖,算是小有天赋,加上后天不断地磨练,终于算是有一技傍身了。
他从傅景豪的别墅出来时,不是没想过再回紫夜继续为服务行业添砖加瓦的,但他一踏入紫夜的大门,不可避免地就会想起傅景豪。
将近两年的相处,余彦不可能忘。
执意离开,不过是自己心里的惶恐和不甘心。
关于霍俊清的那段视频,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他已经无力探究真相。
单纯那段视频本身,对于他的打击就比想象中的大太多。
明知道傅景豪从前风流成性,明知道他睡过的人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周……
但想象永远比不上亲眼所见带来震撼力强大。
那是傅景豪和他曾经宠爱非常的霍俊清的激情视频。
如果霍俊清对自己的解释,不过是傅景豪使得手段,那么,傅景豪其人太过恶劣。
如果那段话是真的,视频果然是从前所拍。
那如今受宠,两年后被抛弃的人,是不是就变成他余彦了呢?
他看不透傅景豪,也厌倦了猜测。
这原本就不是一段会长久的包养。
适时地抽身,才不会留下不易愈合的伤疤。
……
回到职工宿舍,余彦漱洗完毕,半躺在床上看电视。
霍俊清事件还在持续发酵。
最初爆出的是霍俊清和一个青涩少年的光裸上身的暧昧照。
然后是知情人的爆料,说那个少年乃是风月场所的MB,而霍俊清此举,乃是嫖男娼。
一时之间舆论沸腾,其效果较之当初传出他和傅景豪之间的绯闻更为劲爆。
而新成立的盛景传媒,并没有及时地派出公关压制安抚各路媒体,更传出大电影的换角新闻来。
对于这些,余彦如今已无心关注。
知道个大概之后,以后每每有霍俊清或傅景豪的任何报道,他都是直接换台。
夜色渐深,浮华的夜生活,离他很遥远。这一片住宅区靠近郊区,夜里十分宁静。
想起白天前厅服务员小丁塞给自己的那一包精装巧克力,心里说不清楚是喜是优。
长这么大,对他心怀不轨的男人不少,但真正对他表明好感的女同志,小丁还是第一个。
要不要考虑看看?
也是时候给自己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机会了。
他不能总活在傅景豪的阴影之下吧?
但想起自己身体上两处烙印,以及用水果刀狠狠划过的那一道红痕,余彦又忍不住惴惴不安起来。
姑娘家看到自己身体上的这些痕迹,真的不会介意吗?
虽说是男不坏女不爱,但余彦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而且,茶餐厅里的眼线……
正胡思乱想,宿舍房门响了。
既然这里是职工宿舍,有其他员工住宿是正常的。
但余彦搬进来第二天就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原先住在这里另外两名员工,在他住进来以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最合理的理由搬走了。
而且,之后再没有新人搬进来。
所以,一连两个月,余彦都是独享这个三居室的职工宿舍。
而在如此寂静的夜里传来的开门声,并没有引起余彦太大的恐慌。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傅景豪推开卧室的门,脱掉西装领带,解开腰带,像在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躺到余彦身旁。
唯一不同的是,他很克制,没有扑过去压住余彦。
余彦拿遥控器闭上电视关好灯,盖被睡觉。
完全当旁边多出来的那个人是空气。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傅景豪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茶餐厅里那个身材高大的洗碗工。
下班路上为自己拉开醉鬼纠缠的黑色身影,以及住在隔壁房间里的刘飞和王路。
当然,还有隔三差五就过来和他抢被子的傅景豪。
“今天累不累?”傅景豪问。
没有回答。
“我很累,新项目需要处理太多细节。看来还要再拼个一两年。等一切走上正轨,我就能歇一歇了。”
余彦呼吸渐渐平稳,像是已经睡着。
傅景豪伸出手,刚要碰触余彦的手指,那只手便被猛然抽走。
安静地沉默……
“六十七天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
“我的耐心不是没有底限。”
余彦沉默到底。
傅景豪猛地翻身扑过,手臂像铁钳一样,牢牢将余彦困在怀中。
余彦用力挣扎。
“别动,我就是抱着你睡一觉。我不喜欢一个人睡,但你现在每天都在逼我。”
余彦停止了效果甚微的反抗,默然不语。
身旁的人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慢慢没有了动静,连呼吸也变得均匀平缓。
温热熟悉的气息逼人,余彦心脏跳动在加快,血液的运行速度也跟着有奔腾之势。
慌忙紧闭双眼,不去看近在眼前棱角分明的轮廓。心里一遍遍强迫自己回想短视频上两具纠缠着的肉体。然后继续联想自己不在傅景豪身边的这些日子,他是怎样和别人滚床单鬼混的。
不应有的反应,终于慢慢平息了下去,直至入梦,一夜好眠。
……
第二天上班路上,余彦吃了一颗兜里的巧克力,一边琢磨着一会见到小丁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
意味深长地笑,暗示她我们可以发展一下试试?
重新买一袋巧克力还给她,然后告诉她我不爱吃巧克力?
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一脸无知地把巧克力分给店里员工?
或者,送她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上面附赠一张纸条,写着: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各种烧脑的离奇想法闪过,到最后一袋巧克力全部被余彦吃进肚子里时,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做。
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进到店里,一番忙碌,到开始吃早饭了,余彦才发现,小丁今天没来。
颇为关心地问了前台领班一句,得到答复是小丁被调走了。
这么急的调令……
余彦把眼睛盯向一旁埋头往嘴里塞包子的洗碗工小刘。
对方冲他咧嘴一笑,满是油的嘴对他做了个无声地问候。
“余少早上好!”
靠!
……
余彦听到那个让他心惊肉跳的消息是在又过了一个月之后。
这一个月里,傅景豪只到他住的地方去过一次。
算起来,也是在十八天以前了。
这么久不来,余彦隐隐猜测,可能是傅景豪终于对他失去兴趣了。
虽然洗碗工还在,晚上在暗处陪他走夜路的人也还在,连住对面的刘飞和王路也经常碰到。
但傅景豪就是很久没出现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没人告诉他,消息是从手机推送里发现的。
“景豪集团懂事长,盛景传媒当家傅景豪车祸入院,伤情未明。”
下面是详细报道,出差归来的傅总座驾,被一辆司机疲劳驾驶的皮卡闯过红灯碰撞,车体侧翻,受损严重。人员伤亡情况,由于医院方面消息封锁,暂时未知。
看完这则消息的最后一个字,余彦的手已经抖成一团。
他没能从字里行间里看出傅景豪是否活着的确切消息,满脑袋翻飞的都是那几句“车体侧翻,受损严重。”
车翻了,受损严重,人呢?
颤颤巍巍地拨号打电话。
傅景豪手机无人接听。
打计磊,通了,但话筒里背景嘈杂,只听见了医院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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