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怎么那么多!
“开电脑了!”沈华心里喔喔喔高歌,歌到一半又觉得谭景和这破电脑开机太慢,估计就是每次被全国人民击败的那百分之几。
没想到开机提示出来,还成功击败了百分之八十四。
可见人急不可耐之下的感官着实虚的发飘。
接下来,沈华眼睁睁看着谭景和上了新浪网、上了环球网、还上了招商证券!
就是不上社交软件。
谭景和,你要不要再上个厕所?!
沈华愤怒地在谭景和腿上打了个滚,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抑制不住抓耳挠腮了。
不过当他等到那一刻,还是觉得之前的等待都值了。
何止值了,简直是翻了几番。
沈华从来不知道猫的视力那么好,好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谭景和表情的每个细节,往日忽略的浮出水面,沈华几乎是惊艳的。
他先是怔楞了一会,眼睛不自觉地微微张大,顷刻间眸子里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然后谭景和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轻易地感染了沈华。
——看着你开心,我好像也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
谭景和内眼角深邃,上眼睑弯得像月牙,狭长的眼尾徐徐扫上去,不笑也似带三分笑意。沈华见不得这双眼睛盛忧愁,谭景和漆黑明亮的瞳孔里,只需要倒映点点星光。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谭景和是称得上俊秀的。
谭景和生疏地吹了个俏皮的口哨,哨声冉冉散在空气中,笑意却仍留在他微弯的唇角。
然后他心情很好地起身,抓了一把猫粮放在手里,笑眯眯地在沈华眼前晃。
沈华一反常态地没有扑过去吃,特别矜持地呆在那,实际上已经被谭景和的哨声震傻了。
沈华的思绪发散地都找不着边,一会想谭景和竟然会吹口哨——沈华自己都不会——还吹的蛮好听,一会想连谭景和这性格都忍不住吹口哨,这得高兴成啥样啊。
他暗搓搓的下定决心,往后的日子里,要多用软件和谭景和联系。
即使要大半个小时才能打出删删改改的一段话,看谭景和那么开心,也就都无所谓了。
见沈华完全不为猫粮所动,谭景和悻悻的摸摸鼻子,摊开手送到沈华面前。
沈华的注意力这才被引回来,十分熟练地一口一个。
他现在的游刃有余都是靠硬着头皮练出来的。
要是谭景和用手喂他,这还好办一点,手弯起幅度能让他有足够下嘴的位置。但是猫粮要是被小碟子装起来,沈华可就叫苦连天了。
堆起来的最上层猫粮的最容易吃,沈华往往像做俯卧撑一样慢慢俯下身子,像亲初恋女神那样小心翼翼地叼起凸起的猫粮——虽然他并没有初恋女神——然后还得用爪子把猫粮推进嘴里。
但是当凸起的吃完,沈华就手足无措了。他试着把铺开的形似小鱼的猫粮推出盘子一点,再通过咬住悬空的地方叼起来。这样确实成功吃到许多,但因控制不住力道或爪子太大推开时殃及池鱼直接掉出盘子的也不少。
沈华只好一个个把掉落的猫粮转移到空地,再低头用嘴卡住猫粮——还好猫粮有厚度,最后依旧是用爪子推进嘴里。
可谓是千辛万苦。
这完全是人类的办法。即使沈华他现在是一只猫,他也无法无师自通猫如何吃东西的。
沈华曾暗自庆幸没变成一只汪,不然万一谭景和要他接飞盘球球怎么办!还好是猫,就算不适应也可以甩锅到猫慵懒傲娇的习性上。
沈华在后来看纪录片和视频时留心观察过各种动物的进食方式,刻意在私下学习练习模仿猫,如今才敢光明正大地任由谭景和观摩进食与亲自投喂。
也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沈华才渐渐习惯了被抱来抱去和亲密的碰触。到现在,他连装萌卖蠢都已经颇有心得。
实践时,沈华老把小瓷盘碰得一动,盘子滑动间会在瓷砖上刮出细碎的声音。每当这时他就浑身炸毛地僵住,内心一句大写加粗的‘卧槽’,如临大敌地盯着盘子,活像在看炸弹。
等盘子威风八面地定住几秒过后,沈华才敢蹑手蹑脚地探头看谭景和有没有注意到自己。
……并没有。
其实想也知道,动物发出的一点小动静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可惜沈华处于草木皆兵的极度不安状态。
因为世界太陌生了。
即使是自己的好友,在斑驳的世界也显得高大而遥远,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直到时间让沈华平复心境,看见遥远的挚友眼神里,仍然泛着熟悉的笑意。
沈华最初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占据了全部的心神,下意识觉得这个秘密要掩藏住,因为陌生令他忐忑不安,油然而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可事实上,暴露了又如何?
即使沈华摆脱了风声鹤唳的状态,他也没往这方面想。
谭景和知道后,改变的只有他们的相处模式,在恢复人身这方面却是无济于事。
而沈华不想改。
作者有话要说:
围棋是来刷时髦值的,没有专业描写。
第5章 第五章
虽然沈华和谭景和没办法同时在线,一场对话的内容得肢解成数个部分,聊天记录却也慢慢的翻了几页。
其中,沈华曾颇为忧愁地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混迹的我已经数日没摸过棋盘了。估计要是一下起来,我能被你杀得片甲不留。”
打这段话时,沈华内心专注泼冷水一百年的冷漠小人说:下个头,就你现在这样,难得还能用意念下吗?老提这事干嘛?又不能实现。
另一位迷之自信的小人双眼亮晶晶地说:谁知道呢?我都奇迹般地变过来,说不定在某日就变回去了呢?这种想想就心怀期盼的事也是猫生的一大点缀啊。
冷漠小人又说:就算变回去,就你现在每天混吃等死,脑袋只装吃喝拉撒睡的死样,片甲不留算轻的,屁滚尿流差不多。
然后两个小人一同沉默了。
不是无言以对,而是达成共识。
……要是真的可以,屁滚尿流我也认了。
谭景和戏谑地回复:既然这样,我得抓紧时间努力练习琢磨,争取达成你的预测。
谭景和不止是说说而已。从沈华入住开始,他看到谭景和在网上和人对弈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总是兴致缺缺,还不如他自己左右互搏玩的入迷。
这话说过后,谭景和虽然与玩家对弈的次数仍旧不多,但时常与系统对战,沉迷于观摩名赛和研究棋谱,连带着沈华也得以复习学习。
沈华曾经思考过谭景和是不是已经不热衷与人斗了,但是他们聊天时谭景和好像还蛮期待和自己下棋啊……?
日日和电脑磨肯定是有效果的,谭景和与系统慢慢从被压着打到辗转求生,如今正往势均力敌努力。
对此,沈华高兴中夹杂着几许纠结。
高兴自然不用说,纠结于停滞不前甚至技艺生疏的自己,究竟之后还能不能和谭景和好好地下棋?
众寡悬殊的棋局不是享受,对双方都是。虽然沈华并不惧怕这个结果,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即使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努力啊。
为爱好,也为追上你。
游手好闲的日子过久了,时间好像都被模糊了。
只是好像。
沈华看着镜子里映出的那只肥猫,拒绝承认这是自己。
比起刚开始,沈华几乎肥了一圈,坐立时脑袋与身体像是无缝衔接,头直接塌陷在了软蓬蓬的毛里,愈发显得身形宽大。
他两眼相距较阔,鼻宽而短,前额稍鼓,本身就带着点直愣愣的傻帽气息,如今还胖了起来,更是在傻的道路上拔足狂奔,一去不返。
不过虽然面部浑圆,好歹有一双通透碧绿、熠熠生辉的猫眼点缀,可身体长长的一截,无遮无拦尴尬地臃肿着,这让沈华只想痛苦地捂眼睛。
这胖的速度也太令人发指了。身形虽然也长了一小截,却远比不上横向发展的迅速。他还没来得及感受‘颀长’,已经先一步领悟到了‘肥圆’。
如何才能找回我遗失的脖颈,在线等,挺急的。
谭景和生活的很健康规律,家里购置了一台跑步机,每天下班回家都会跑步醒神。
以往沈华都是在旁边躺尸犯瞌睡,但是镜子中臃肿的肥猫刺激了沈华,他决心摆脱咸鱼状态。
就算不能成为一条生龙活虎摇头摆尾的鱼,好歹的是清蒸的吧?
起码新鲜。
谭景和正在匀速地慢跑着,气息绵长。窗外大片火红的残霞灼灼地涂抹在天际,燃烧出绚烂的颜色。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探进来,一缕橙红色的光芒打在谭景和的脸上,照亮了些许饱满的汗珠。
沈华估计着谭景和慢跑的时间差不多了,耸起脊背,伸了个懒腰。他还似模似样地拉长身子,扭转脖颈,勉强算做了个准备运动。
少顷,谭景和将跑步机调慢,从跑变成走,平复心跳与呼吸。沈华趁机跳上跑步机,亦步亦趋地跟着谭景和。
之前谭景和跑步时他不敢上,怕被谭景和不小心踹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没走几步,谭景和就发现了不安分的沈华。谭景和误以为沈华是上来求抱抱求撸毛的,把跑步机给停了,微微喘息着蹲下来,逗沈华玩。
先摸摸脑袋,肆意揉乱背部蓬松的毛发,然后慢条斯理地重新理顺,偶尔再用手背蹭蹭沈华胸口的毛……沈华舒服得忘了自己原本想干啥。
谭景和用指腹徐徐扫过沈华的下颌,沈华索性前爪抱住谭景和的手,干脆利落地躺倒,后爪在空中四处乱蹬。
沈华神志不清地被顺了好一会的毛,直到谭景和去拿水喝,他才从混混沌沌的状态中回神——我本来好像是想运动来着?
等谭景和回来,沈华一咕噜地翻身起来,躲开了谭景和伸过来的手,迈着四方步在跑步机上绕圈。
就是从后走到前,拐个弯,又从前走到后的循环往复。
转了三圈之后,沈华住脚,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谭景和。
Hello?请问,你懂了吗?
谭景和被躲也不恼,就盘腿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沈华作妖。蓦地对视让谭景和有点迷茫,离开了眼镜的目光显得略微散乱,本来锐气逼人的五官被拖后腿的目光带动得柔和下来,让沈华有点想揉揉谭景和的头。
不过谭景和运动过后,要是摸估计能被濡湿的头发揩得一手汗。更何况,以沈华现在的身高,怕是得搭个猫梯才碰得到。
见谭景和一脸茫然,沈华用跑的再绕三圈,这次从后往前到头了之后沈华还特地下地,回到起点再上跑步机绕圈。
这次,谭景和犹疑地把跑步机开了,沈华赏了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就开始哧哼哧哼地跑步。
虽然沈华胖了也长了,但腿仍旧短得不忘初心,也算可喜可贺。
不过虽然腿短,沈华的速度却不容小觑,风驰电掣般前进着。
沈华觉得自己这时候真是帅气。
不过理所当然的,没多久沈华就累瘫在跑步机上,一动不动挺尸,然后被传送带毫不留情地抛下地。
第6章 第六章
自从入夏,就是接连瓢泼大雨,湿漉漉的地面就没逮着机会干过。
好不容易等天空总算偃旗息鼓,展露出一方湛蓝的晴天,已经是夏至时分。
夏天这只虎视眈眈的凶兽终于可以露出锋利的獠牙,放出蓄势待发的烈烈骄阳,势必要热下人们的一层皮。
池塘里的小鱼只敢瑟缩在亭子的倒影里,鼓噪的蝉张牙舞爪地鸣叫着,连偶尔吹过的风都是闷热的。
沈华蹲在窗帘后面,欲哭无泪地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以前沈华一大爱好就是晒太阳,阳光洒在他的肚皮上,让他感觉浑身都暖融融的。但以现在的太阳的猛烈程度,稍微被阳光撩个边就热得不行,更别提一动不动任晒了。
沈华现在都拣着阴影躲着。他一身毛,犹如每时每刻都披着件羽绒服,就算春风拂面也自热三分,何况如今盛夏,热得沈华都想学狗吐舌头了。
沈华近几天都定时定点地观察天空,期望能看到几朵乌云——实在不行,厚厚的白云也是可以的。
沈华迫切地盼望着能天降大雨,为这座城市降降温。
可惜之前连续好几天的暴雨像是耗光了所有存量,不仅没有雨,连朵稍大一点的云都见不到。
老天真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谭景和回到家,见到的就是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客厅的沈华。
——客厅铺的是瓷砖,凉快。
连这微不足道的凉快也不持久,一下子就被沈华的体温捂热,沈华只好隔一会就挪动尊臀,以脑袋为圆心身体为半径画圆。
谭景和被这滑稽的一幕逗得忍俊不禁,笑道:“要不要给你剪毛啊?那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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