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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生存法则(穿越)——翻云袖

时间:2017-02-26 17:50:53  作者:翻云袖

    叶晚潇赶紧溜之大吉。
    众人连夜回了客栈,洛秋霁伤得果然很重,半路身子一软吐出血来,喻星野心中焦急,就背着他加快了速度。
    洛秋霁伤势严重,加上平日爱抽两口,这会儿脸色苍白无比,月光一照,看起来竟好似有些透明,他被喻星野扶着坐在床边,嘴唇上满是鲜血,看起来有些吓人。
    看来舒愁月说是帮他治伤,其实也没有出太多力气。
    荀玉卿自然不知道洛秋霁之前被郑宿背叛,已打得昏迷过去,如今能够醒来,全是舒愁月灵丹妙药加推宫过血,还当舒愁月趁火打劫,很是有些不悦。
    五人当中,属荀玉卿与其余三人交情最浅,便不太开口说话。叶晚潇叹了口气,坐在一旁道:“老洛,你们武林盟都遭了反,你别告诉我你一点儿眉目都没有,待在舒愁月那儿不是真呆着舒服的吧?”
    洛秋霁胸口一阵剧痛,忙盘坐起来,喻星野二话不说,同他双掌相接,运气渡过,这才叫洛秋霁好受了些,开口道:“你当她真心看上我了么?她是想求我救她的命。”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荀玉卿的身上,问道,“这件事,还要问嫂夫人。”
    “什么?”荀玉卿惊道,满面诧异,“洛盟主尽管问来,但凡我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秋霁长长吐出口气来,低声道:“我便不说其他的人,想来柴小木此人,嫂夫人一定是知道的,你视他如亲弟,而柴少侠的轻功与内功心法,与嫂夫人亦是如出一辙,嫂夫人就未曾想过,为何自己从未遇见过追杀么?”
    这话一说,荀玉卿不由得一愣,他忽然想起来,柴小木在乐府灭门之后,的确是时常遇到追杀跟仇家的,乐府尚且被杀了个精光,他与柴小木关系甚好更不可能是什么秘密,可是他除了跟卜旎在一起时,的确并没有人单独追杀过他。
    “从乐府起,自柳剑秋重现江湖,嫂夫人应当明白,对方并不畏惧岁大侠。”洛秋霁又道,“倒不如说,他们本就在瓦解岁大侠的声誉,只不过是因为他武功盖世,不便下手而已。”
    荀玉卿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非常:“洛盟主的意思是……”
    “岁大侠钟情于你,你又拒绝他的情意,并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想要拿你要挟岁大爷,你离开岁寒山庄的那几日,岂不是最好的时机,何必前不久故意顶着被岁大爷抓住的可能冒险掳走你,却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毒。”洛秋霁又道,“姑苏那庄子机关重重,偏生嫂夫人进去了,却安然无恙,还见到了故人,叫意先生欠下了人情。”
    洛秋霁说得不紧不慢,却好似是一道催命符一样,叫荀玉卿浑身都发毛起来。
    荀玉卿问道:“可是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他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本以为这江湖与自己全无关系,本以为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发生了,自己再去应对,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毫无关联的。
    可是这一刻被洛秋霁提出来,他才发现对方早就布好了棋盘,就等着自己跳下去。
    他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陷害自己。
    “洛盟主是否怀疑我?”荀玉卿苦笑道。
    洛秋霁问道:“我为何要怀疑你。”
    “为何不。”荀玉卿叹了口气道,“听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很可疑,”
    话虽是如此说,但岁栖白却慢慢伸过手来握住了荀玉卿的,虽未出声支援,却也已算是表明了态度,荀玉卿紧紧抓着他,好似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洛秋霁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这个组织背后的人,也许倾慕嫂夫人也说不定。”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理所当然,就好像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荀玉卿还当他是在打趣自己,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嫂夫人当我是在胡言吗?”洛秋霁笑了笑,他轻轻叹道,“其实很明显的,对方原先只要岁大侠声名狼藉,因此柳剑秋重现江湖,可是二位定情之后,屠七便现身于世,杀了林崧,我如今想来,恐怕是个警告,也是一个威胁。柳剑秋痴迷岁大侠,屠七憎恨岁大侠,由此二人可见对方手段的变数。”
    难道是辛夷的情债???
    荀玉卿几乎要被说服了,所以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所有事情都是辛夷的锅,但是这也不太可能,要是真有这么牛气的人物是辛夷的追求者,辛夷怎么可能还落魄成那个样子,根本没有道理。
    那就是他的锅了。
    但是他连对方老大是谁都不知道,连见都没有跟他见过一面,实在是想不出出来到底有谁想要自己当鳏夫。
    “比起这个可能,我倒是觉得我是个卧底,叛徒这个猜想,要更可信的多。”荀玉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深呼吸了口气,无奈道,“洛盟主应当明白,我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善交际,江湖上名声倒多是辛夷的恶名,又曾是蓝千琊的……你怎会觉得是对方喜欢我。无论如何,对方比我厉害的多,也聪明的多,盟主的这个猜想,实在是无稽之谈。”
    洛秋霁摇头笑了笑,问道:“那你是吗?”
    “自然不是。”荀玉卿叹气道,“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对方当真是聪明厉害。”
    洛秋霁还要再开口,忽然喷出一口血来,面无血色,嘴唇发青,好似要昏厥过去。岁栖白当下凝神道:“叶晚潇,你陪玉卿出去,在外等候我们三人半个时辰。”他伸手一指点在洛秋霁的环跳穴上,将人抱在怀中,一掌推向后背。
    两人自然顺从的出去了,叶晚潇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情,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凄凉起来,他轻轻叹气道:“江湖要变天了,老岁还好些,老洛怕是保不住武林盟主的位置了。”
    “为何?”荀玉卿刚问出口,又想起了郑宿的事,顿时心领神会,叹息道,“也许不会那么糟。”
    叶晚潇摇了摇头,也跟着洛秋霁喊,说道:“嫂夫人你不懂,我查得深,对方无论是什么来头,如今已是个很可怕的存在了,老洛跟老岁在明,他们在暗,显然是讨不到好的。”
    其实荀玉卿早不是个孩子,自然知道社会跟生活并不是邪不胜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江湖鱼龙混杂,更逃不开名利二字。
    “那便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荀玉卿忍不住道。
    “自然不是。”叶晚潇道,“其实舒愁月的态度便可看出一二,这个组织个人也多有私心,并非完完全全的团结一致,可偏偏他们组织,似乎也并非为了争权夺霸而出。”
    他不想做江湖中的庞然大物,而是想当所有江湖人未知的恐惧。
    荀玉卿忽然觉得一阵反胃,勉强忍住了呕吐的想法,哑声道:“站在光明之下,他们再庞大也都没有任何威胁力了,他们是想当影子,在暗影里,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恐惧,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可怕,但谁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其中一员。”
    叶晚潇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的全身几乎都发起抖来。
    荀玉卿在一瞬间就决定了:我要去见小木。
   
    第128章
   
    簪梅到底是一匹叫荀玉卿怀疑价值三百两的好马。
    它不但温顺听话,还很有灵性,岁栖白转交给荀玉卿的时候,只花了不到一天的功夫熟悉。岁栖白并不与他一起走, 毕竟洛秋霁伤重, 之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喻星野单独遇上那个组织,恐怕会有些麻烦。
    更何况屠七还没有死, 无论如何,岁栖白也不能跟荀玉卿一起走。
    荀玉卿自然也很明白,他一个人曾闯荡过江湖, 倒并不在意这个,反倒是岁栖白在两人话别之时,有些依依不舍,忧心忡忡。荀玉卿瞧他愁眉不展, 不由得笑出声来, 柔声道:“你没听洛盟主说么,对方说不准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我,自然是不会害我的。”
    可若对方其实并不喜欢你呢。
    岁栖白这句话含在嘴中未说,荀玉卿又笑道:“更何况我能有什么长处,人家何必非要兴师动众的来惹我。要说威胁你,你我不是早已表态了。”提及此事,岁栖白就有些不太高兴,他闷闷不乐的垂下头去。
    “我没有怪你。”荀玉卿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么,是我不要你那么做的,所以你绝不必怪责自己。”
    既然荀玉卿这样说了,岁栖白也不好说别的,他轻轻点了点头,仿佛默认了这件事一样,只是慢慢道:“你务必一切小心。”
    这是自然,荀玉卿笑着点了点头。
    簪梅在临走前还咬了咬岁栖白的衣裳,似乎要将主人也带走,可荀玉卿拽动它的时候,它打了个长长的响鼻,知道主人恐怕不会跟着自己走了,于是它只好带着自己背上的人走。
    等马儿走出去很远的时候,荀玉卿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他发现岁栖白还站在原地,只是离得有些远了,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但荀玉卿知道,他正如自己看着他这般看着自己。
    人是很害怕寂寞的生物,可这时荀玉卿的身体里却忽然充满了勇气,已完完全全的准备好了独自一人去迎接未知的未来,去面对态度模糊的柴小木,甚至是越山河。
    只不过一个人的旅途终究是无趣的,等荀玉卿走到鄄州的时候,他已倒在了簪梅的背上,晃晃悠悠的骑着马,就好像个随性走路的过客。
    正是仲春,草长莺飞,桃花早已开了,随着春风飘落于碧水之中,荡开一层层的涟漪,连风中似乎都有花的香气。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荀玉卿的四肢上,将他的全身好似都照得发光。
    簪梅慢慢的走过白石路,好似被香气惊扰了,驻足下来抬头去啃噬桃花的枝条,荀玉卿不紧不慢的拍了拍它,于是簪梅只好又迈开步子,慢悠悠的开始走路。
    荀玉卿觉得很温暖,也觉得很放松,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与秦雁还有柴小木重聚的时候,三个人开心的场景。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两个朋友了。
    第一站是越府,荀玉卿在中途就下了马,任何事情做的太久都不会有趣的,就好像骑马,就好像走路,所以荀玉卿时常会换着来,这样就会轻松很多。
    翠嫩的柳条在风中摇曳着,春风温暖而轻柔,荀玉卿看着春光明媚的鄄州,忽然觉得心里也快活了许多,叫他忧心的那些事,仿佛一下子也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
    可当荀玉卿走到越府的时候,却发现越府一片缟素,好似死了人一般,荀玉卿脸上的微笑顿时凝住了。
    他来得很巧,运气也很好,正好赶上了越山河出现。
    啊,是越涛君死了。
    荀玉卿的心里忽然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惆怅跟惋惜之情,他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年轻人爱慕过自己,只是顺着脑海中的记忆与曾与越涛君相处的情况而感觉到了可怜。
    越山河看起来老了很多,像是他这样的年纪,丧子未免是太过痛苦的惩罚。
    “越老前辈。”荀玉卿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忽然上前开口道。
    越山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脸上充满着悲戚与痛楚,却强撑着笑脸看向了荀玉卿,轻声道:“是岁夫人啊。”他的声音都苍老了许多,快步走到了荀玉卿身旁,好似在打量什么,“是岁大侠有什么要事吗?”
    荀玉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并没有提起越山河的伤心事,他问道:“越老前辈,我想同你打听一件事情。”
    “事啊,什么事?”越山河几乎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语气好似还很温柔和气,他沉重的呼吸着,憔悴不堪。
    “我想问问柴小木与秦雁的去处。”荀玉卿的声音也很温柔,就好像轻柔的春风,就好像和煦的阳光,与他妖冶的面孔截然不同。
    越山河忽然变得很清醒,浑浊的双眸仿佛瞬间锐利了起来,他的语气依旧那样的悲伤与无奈,可却少了很多真情,他说:“噢,那两位少侠啊,他们到我这儿来做客过,说来我与柴松当年还是旧识……”他说了许许多多的事,仿佛在怀念一个老朋友,半真半假,荀玉卿也只是静静听着。
    最后越山河话风一转,淡淡道:“不过他们已走了小半个月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荀玉卿好似也真的完全信了,极感激的点了点头,他这时仿佛终于注意到那些白灯笼,还有那些白布条了,低声问道:“越老前辈,家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话问得既委婉,又含蓄。
    “是我那不成器的犬子。”越山河惨然一笑,身体都打起颤来,眼见就要摔倒,荀玉卿便上前扶住,握着他的手臂将人扶进了府中,下人见越山河不太好,便兵荒马乱的四散开来,有去劈柴烧水,有去抓药煎药的,留下几人要上来服侍,叫越山河挥退了。
    原先议事的厅堂已大变了模样,改成了灵堂,供桌上点着两只白蜡烛,当中放着一个灵牌,写着“爱子越涛君之灵位”。荀玉卿想起越涛君年轻俊朗的模样,不由得心下一动,虽不至于悲恸无比,却难免有些难受。
    “越少侠他……”荀玉卿的嘴唇微微阖动,轻轻叹了声道,“不知是谁人这般残忍?”
    越山河眼中含泪,抚膝长叹道:“不是谁,是我这傻孩子自己生得驽钝,生得愚笨,瞧见人家有难,就眼巴巴跑去万鬼窟,倒赔上自己的性命,若是对方真被救出来了,活下命来,倒还不辜负他这条性命。”
    本来荀玉卿待他还有几分同情可怜,一听此话,不由得觉得满心的鄙弃厌恶活生生就要从胸口涌上来,脸色就有了几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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