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远,我还是先走了,你们……好好谈。”
说完便不见了人影,成远咂摸着严琰说的话,再一看魏然的脸色,心里不由得一沉,这是,又怎么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见魏然抱着胳膊倚在一侧的墙上,不说话也不笑,像是一尊雕塑。
“你,没事儿吧?”
其实这几天,魏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成远嘴上没问不代表他心里不在乎。
“成远,以前你是怎么过的我不知道,可以后你就别想在我面前招猫逗狗!”
“我没有。”成远放下手里的碗筷,有些委屈的说着。
魏然转过身,面对着成远站在那里,说着:“没有?那你跟我说,你跟那个Bran怎么回事儿?别跟我说你们什么事儿都没有,老子不信。”
“……我们,真没什么,起码现在没什么。真的。”
成远见魏然眉毛一挑,眼风一扫,顿时就有些泄气了,有些事儿他迟早都会知道的,于是便老老实实的把他跟Bran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讲了一遍,最后说的有些哀怨:“我早就跟他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你不信我?你不信我吗?魏然!”
“还有那个严琰,又是什么意思?”
成远不知道魏然为什么又要扯到严琰的身上,如果说他跟Bran之前有过一腿的话,好吧,就算有过两腿,那他跟严琰可是清清白白的纯粹的朋友关系,一点私心都没有的那种。
“严琰说你亲过他?”
卧槽,成远听完这句话心里已经开口骂了,严琰,你他妈的这是坑我呢!怎么什么话你都敢跟魏然说啊!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最后成远辨无可辨,只能费力的起身,拉住魏然的手腕将人带向自己。
“我说过,我之前过得不算好,有段时间活得很乱。”成远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现在我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一身的烂疮配不上你,可是,我已经尽量的不去提了。你还能让我怎么做呢?你说。”
回首往事已是满满的无奈,魏然又能如何回答?
“魏然,很多都是以前的事儿了。”
仿佛这句话像是触到了魏然身上的某个机关似的,他猛地甩开成远的手,有些悲哀的说着:“对,是以前的事,可那是你以前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怎么过的!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穿多大码的鞋子……这些我统统都不知道,你也从来都不告诉我。你让我怎么想?”
看着魏然焦躁的样子,成远再一次的把人拖进自己的怀里抱住。
“我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还不行么?可是,你得相信我,我爱你,只爱你,我都说了这么多遍了,难道你还不信吗?”
“……我信。我就是,心里不舒服。”魏然轻轻地抚弄着成远的头发,喃喃地说到。
成远松开魏然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说:“老实说,你是吃醋了吧?”
“滚蛋,你才吃醋呢!”整个人被成远一句话说穿,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起来。
可成远却显得很高兴,忍不住笑着说:“其实,我特别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你他妈的敢!你要敢再整出小三小四的,我……唔”
没等他把话说完,成远捧过魏然的头,深深的吻了下去,把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魏然的嗓子眼儿里。
“我都说了,我只爱你。”
“……”魏然抬手擦去嘴唇上沾染的水渍,脸还是红彤彤的。
这时成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想做~爱。”
那句话混着当时的气氛,就像是炸药遇上了烟火,一连串的化学反应都没有给人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开始抬头,烧的两个人都浑身热辣辣的,无数股电流交错着涌向某个部位,想要来一场痛快的解脱。
尚且保持着零星理智的魏然大步走到门口,将门反锁,窗帘也次第落下,仿佛一切都被隔绝在外,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魏然将手按在成远的身下,顺着宽松的病号服探入,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帮我,魏然。”成远喘息着躺下去,饱含情~欲的看着魏然在他的身上动作着,然后伸出右手放在魏然的身上,早已是同样的一番光景。
他们无所顾忌的互相抚慰着,忘乎所以的发疯发狂发~情,因为成远病着,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魏然是刻意的回避,而成远是担心自己的这副样子会不会给魏然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毕竟以后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万一现在不好使了,以后可怎么办?
如今看来,那是他纯粹的咸吃萝卜淡操心,哪里能不好使,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使。
就在他快要释~放的那一刻,魏然俯下身堵住了成远的嘴,把那一连串不成调的呻~吟统统压抑在喉间,那样的快~感几乎要让他舒服的晕过去,把眼泪都给生生逼了出来。
“舒服了?”魏然抽了张纸帮成远擦拭着,缓缓的揉捏着有些僵硬紧绷的肌肉。
成远勾了勾手指,魏然凑了过去,成远趴在魏然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他妈的别反悔!”魏然笑骂着。
对于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事儿不是做一次爱能解决的,如果有的话那就来两次。
成远从住院到出院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手臂和小腿上的骨折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痊愈的,凡事都要靠静养,成远在医院躺的都觉得自己身上快没一点儿人味儿了,再躺下去他能彻底疯掉,还不如回家,既方便又私密,不像医院,偷偷打个炮还得担心有人会冷不丁的闯进来。
可魏然一走就是一个月的时间,魏思远在家里早已经闹翻了天,那孩子已经到了七八岁懂事的年纪,人虽然不大,但是心思开始重了起来。
“爸,你不会不要我了吧?”魏思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让魏然听着有些心疼,这些天他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对于一个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孩子来说,如今父亲是他最大的倚靠。
“思远,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很快会回去的,乖啊,要听奶奶的话。”
可是魏思远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就在前几天他跟同小区的几个孩子刚刚打过一架,这事儿他没跟魏然说。当时那几个小孩儿并不是故意针对魏思远而说的那些比较过激的话,只是一个没走心的玩笑,可听在魏思远的耳朵里就像是变味儿了似的,他的自尊心驱使着他不顾一切的将拳头挥向了昔日的玩伴。
“你再说我爸一句你试试!!!”魏思远仗着身高的优势很快占据上风,他骑在那人的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过了好大一会儿挨揍的那孩子才把魏思远给推开,一边哭着一边跑回了家,魏思远为此也没少挨奶奶的数落,可当梁素玉问魏思远到底为什么打架的时候,魏思远却硬是死扛着不说,那些话太不好听,事关父亲的声誉,他才不会说!
可细细数着日子,他老爸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回来了,这让他极度的不开心。
说好的去欢乐谷,说好的带他去游泳馆,说好的一起去旅行的,结果一个都没有实现。
魏然有些愧疚的撑在案板上,他没有忘,他记得当初跟儿子的约定,可是现在实现起来却是那样的力不从心。
“你儿子吗?”刚刚成远站在厨房外听了一会儿。
“嗯。”
“魏然,你回去吧!回去看看你儿子,我这里没关系的。”
成远虽然心里不舍,但却不忍心看魏然这副失落的神情,他知道魏然很爱他儿子的,离开了这么久,想必他也早已快要想疯了吧?
于是,第二天,魏然便回去了苏州。
作者有话要说:
魏思远就是个小瘪犊子小王八羔子小兔崽子,嗯,骂一骂比较过瘾。
第73章 平淡的隐忧·
自从魏然回去之后,晚上的时间大多数是成远一个人过。白天的时候单单陆小玉跟严琰两个人吵个嘴就让他一刻都不得闲,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成远才能安静下来想些事情。
在车祸之后醒来的许多日子里,他总也睡不安稳,梦里总是在重复,重复着出事的那一刻,每每从梦中惊醒便是一身的冷汗,在昏迷中醒来之后没多久,刑警队的人特意找他来问过话。
高旗。他还记得这小孩儿,记得他挨骂的时候垂着头的样子,那段时间成远并非是特意的针对他,怪就怪自己当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心情太过糟糕,不免就迁怒于他人,嘴上说出来的话也就变得尖酸刻薄,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人留。
所以,他的复仇在成远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以前他不怎么相信因果论,可如今却信了。那是他自己埋下的罪恶的种子,终究会有生根发芽的这一天。他不怪高旗,甚至撤消了起诉,人已死,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去折腾?说到底,高旗是因为他才死的,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
于是,这个问题就一直盘踞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以前在医院住着的时候,因为药物的关系晚上还能安安静静的睡会儿,可现在失眠又不期而至,他靠在床头顺手从旁边的斗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点燃,伴着着萦萦而上的烟气,他枯坐了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陆小玉喊成远起床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积满了烟头,成远就歪在床头睡着,听见陆小玉的脚步声便倏然醒来,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眼睛看着她,那副惨白如蜡制的脸把陆小玉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魏老师刚一走你就不行了?”
成远揉了揉太阳穴,突突得跳着脑袋跟着一起疼,哑着嗓子说:“我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抽烟管用吗?你忘了你肺刚好啊!”
“我不知道,我不抽了。”
可是不抽心里更烦。
“小玉,我最近,总能梦到他。”
“梦到谁?”陆小玉以为成远说的是魏然,可是成远说出来的名字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旗。有时候梦到他开车撞过来,有时候梦见在他站在我的办公室里垂着头。”
陆小玉皱着眉头打量了他很久,慢慢的坐在床边,看着成远受伤的胳膊和腿,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哥,你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有时候即便是身体恢复了,但是心理上留下的创伤倘若不去治疗的话那将会变成一个噩梦,总是在夜半三更的时候跑出来吓你一跳。有许多人往往会在事故后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如果视而不见,那只会越来越糟。
“我不想去。”成远说着又慢慢的平躺下去,“这事儿别告诉魏然。”
陆小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以为之后成远总会慢慢好起来的,直到有一天她发现成远其实一直在吃百忧解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哥,爸已经帮你联系好了美国做关节置换的医院,你该准备一下了。”
“嗯。”
“魏老师那边……”
“我来说。”
陆小玉当时想的是趁着出国的这一趟让成远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也许换个环境对于他目前出现的问题应该会有利一些,她曾经偷偷跑去找了一位心理医生专门询问了成远的问题,医生还特意询问了成远的家史,给出的结论并不是很乐观,如果双亲有精神病史的话,子女患病的几率会比正常人要超出几个百分点,再加上成远出了这样的事故,很容易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
而对于现在的成远来说,唯一的心灵慰藉也只有魏然了。
魏然回去的当晚,便当着梁素玉的面出柜了。
趁着魏思远睡下的功夫,魏然去了他母亲的房间,正要准备休息的梁素玉看着魏然思虑重重的走进来,还没开口说话便当着她的面跪了下来。
“奈做哈个?(你做什么?)”梁素玉慌忙从床上起身想要把魏然扶起来。
可魏然却推开了梁素玉的手,摇了摇头,“我还是跪着吧!”
他把自己跟成远这些年发生过的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跟梁素玉讲了一遍,不管他母亲同意还是不同意,他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成远在一起。
梁素玉听着魏然说完,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魏然看着他母亲的这副样子,突然有些心疼,自责着如今已经三十五岁的他依然还要惹母亲伤心,院儿里的人总夸他孝顺,可现在听起来却很讽刺。
“姆妈,您说句话吧!”
“康康,奈似昏特哉,奈让唔刚萨体?(你是昏了头了,你让我说什么?)”
这时老旧的门发出了一声粗噶的吱呀,两个人不由得向门口看去,竟是什么都没有,魏然站起身走到门口,往外探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异动。
发出那个响声的一瞬间,魏然的心抖了一下,他跟成远的事情还是不要让魏思远知道的好。那孩子心思重,想得也多,他想象不出如果魏思远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作何感想,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这样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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