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自己已经有一把匕首了，他就再挑了一个鹤嘴楸；白鸿把那个小巧的弩别在腰间，再拿了一把西瓜刀。两人气势汹汹得往游船停泊处走去，在码头上看到了提早在那里等他们的赵卿卿。
“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这丫头怯生生得说，神色里确是势在必得的坚持。
“怎么回事？”楚飞和白鸿互相交换了一个狐疑的眼神。
“我昨晚收到了我爸妈发来的消息。之前他们也发短信问我是否平安，我说我和你们在一起，很快就要到安全的海岛上了，我爸还给我发了好几个笑脸表情……”赵卿卿哽咽道，“原来他们之前出门旅游，返程想偷偷来海滨市给我一个惊喜，结果飞机一落地就遇到了丧尸，他们被堵在地铁里，外面丧尸越来越多，他们就用微信视频打给我，想见我最后一面……”
“他们在地铁哪个站？我们顺路的话可以帮你找一下人。”楚飞说。
“我看到视频里他们背后那个浮雕，正好是海滨公园站。视频信号不好，断了之后我再打电话过去就没人接了。”赵卿卿一把抓住了楚飞的胳膊，“求求你带我一起去吧？无论如何我想要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见她说得如此情真意切，楚飞一时无法拒绝，不过这丫头前几天看到丧尸还吓得和耗子见了猫一样，现在居然主动提出要去丧尸聚集的地方去，不知道是亲情令人勇敢，还是她身份有问题。
楚飞不是没有怀疑的，但系统提供查询人物资料的机会只剩下最后一次了，他想留到更关键的时机使用，考虑到赵卿卿本身战斗力就弱，楚飞最终还是决心不查她了。
一别数日，天虹码头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有零星几只丧尸在绿化带附近游逛。
白鸿发动马达，切诺基行驶上道路的声响引起那几只丧尸从花丛里探出头来，愣头愣脑得呆了片刻，又把脑袋歪回去，视人肉大餐为无物，继续往东边走去，仿佛那边有更吸引他们的东西。
“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有什么香味？”白鸿突然摇下前面两扇玻璃窗。
“好像有股甜丝丝的香味。”地上昨夜落了一阵小雨，打湿了地面，那香味淡淡的，若有似无得往楚飞鼻子里钻，“是桂花吗？”
“不是桂花，闻起来有点怪。”白鸿摇头。
车子越往前开，那味道越明显。等到海滨明珠的塔尖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内，那个香味已经过于浓接近臭味了。
沿途上的丧尸都循着那个味道往前走，对于突然出现在道路上的切诺基看都不看一眼。
“它们不会是闻着味道来的吧？”楚飞刚说完这句话，白鸿的车子拐出了最后一个弯道，高耸的海滨明珠电视塔出现在了这条商业大道的尽头，它此时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白色的塔身被一夜长出来的变异藤蔓缠绕，在塔顶有一朵硕大的花朵，足有大半个塔上的圆球那么大，粉红色的花瓣层叠展开，像公主裙的裙裾一样覆盖着观景台的玻璃窗户，浓郁的臭味从它高耸的嫩绿色花蕊里散发出来。
无数密密麻麻的丧尸好像进行某种祈祷活动一样，挤在电视塔下面的广场上，一个个仰着脑袋，嘴里嗷嗷得发出无意义的声音。来得早的丧尸正攀着藤蔓，努力往塔上爬，有一只丧尸正好伸手够到了肥厚的花瓣，那片花瓣突然颤了颤，将那只丧尸飞快得卷到花蕊中心去了。
楚飞他们隔得远看不清那朵花做了什么，但它吞没那只丧尸之后，那股臭味变得更浓烈了一些，底下的丧尸各个好像吃了□□一样，嗷嗷得叫得更起劲了，这声音粗一听和之前差不多，但仔细听却发现了区别。
刚才丧尸叫的是“嗷嗷，嗷嗷”，短促的两声；现在叫的却是“嗷——嗷嗷，嗷——嗷嗷”，一长两短。
“这花在教丧尸学会语言。”白鸿惊讶得说，“它每次吞进去一名丧尸，就用气味教会其他丧尸一种发音。”
“说得没错，这些丧尸在献祭自己，令自己族群学会语言。”一个好听的男中音从白鸿一侧的车窗外传来。
三人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高大青年从建筑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手里举着枪，冲着白鸿他们挑衅得向上挑了挑枪口：“现在从车上下来，否则我的子弹可不会长眼。”
楚飞给白鸿使了个眼色，自己抢先打开车门跑了出来：“这位大哥，我们不是坏人，你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
“哟，小帅哥。”来人冲楚飞吹了声口哨。
白鸿的声音自车里冷冷得传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朗声笑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排查一下几位是不是可疑人物，毕竟你们可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楚飞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底，就大方介绍道：“我叫楚飞，开车的叫白鸿，女的叫赵卿卿，我们是末世开始时偶然搭伙的，听说这里有很多丧尸聚集，小姑娘的父母可能在这附近的地铁里困着，就跑来看看。”
“跑来看看？这满城都是丧尸，你说得倒轻巧。”那男人斜了楚飞一样，这时从他身后飞驰而来两辆吉普车，上面跳下来十几个和他一样装扮，荷枪实弹的人。
打头一个喊着：“董队，你刚才又跑哪里去了？”
“随便看看，熟悉一下场地。”被喊董队的青年转头吼了声，然后继续笑眯眯得对楚飞说，“我叫董文轩，是滨海军区11分队的队长，我看你们几个身手应该不错，要不要和我们合作？作为预付的报酬，我可以免费告诉你们一个关于末世成因的秘密。”
楚飞心想，这是要做主线任务了吧？
系统小狮子在他脑海里卖萌得点头打滚。
这时候，车上的两个人看气氛放松下来，也从车里走了下来。白鸿更是走到两人中间，冷冷得对董文轩说：“你说的秘密就是和这个电视塔有关吧？你刚才说得什么献祭？”
董文轩点头道：“我们军区的人现在管这个塔叫做‘圣徒之塔’，它几乎是整个滨海市所有丧尸顶礼膜拜的对象，相当于它们的思想中枢，这个塔本身还是和末世前一样，起到召唤作用的是缠绕着塔的那棵变异藤蔓。所谓‘献祭’，就是这些丧尸和动物洄游一样大量赶赴这里，每喂食塔顶的大花一只丧尸，其他所有活着的丧尸大脑里就会产生一种发音，所以你刚才说得没错，这棵植物在教丧尸们说话。”
“我们之前在超市里遇到过两只进化到会用尖啸声召唤其他丧尸一起行动的丧尸。”楚飞点头道，“只有一种发音就能指挥一两百只丧尸，如果等这些丧尸学会几十种、几百种甚至更多有特殊含义的发音，它们就可以精准得互相交流，这一听就很难对付啊。”
“没错，如果有朝一日丧尸掌握了语言，那我们人类这个族群有可能会被彻底取代，变成它们食物链上的一种食物。”董文轩说，“为了阻止这件事发生，军区委派给我们一个特殊任务——取回丧尸守护的塔里藏着的‘真实的碎片’。”
楚飞愣了一下，因为当董文轩说话的同时，他脑海里的小狮子头顶也飞快得展开一个对话框：“恭喜玩家收到第二个NPC提示，取回丧尸守护的塔里的‘真实的碎片’。”
第21章 真实的碎片
董文轩居然是NPC？不过楚飞很快松了一口气，毕竟董飞这种看起来杀伐果断的男人，要是玩家会是个非常有力的竞争对手。
真实的碎片这个名字一听就很像游戏里的任务物品，楚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么中二的名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系统不能剧透。”小狮子一本正经得摇晃脑袋。
楚飞怒而将脑海中的思维凝聚成抽象小人，那个小人爬到狮子头上开始殴打，小狮子被揍得嗷嗷叫，楚飞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在笑什么？”董文轩好奇得问。
楚飞回过神来，发现周围几个人都看向自己，一时有些尴尬，他只能摆出一脸无辜而诚恳的表情问道：“这些任务的名字都是谁起的？从刚才那个圣徒之塔到真实的碎片，会让我觉得自己在玩游戏。”
“哦，你有这反应也不奇怪。”董文轩毫不在意得解释，“这都是我们军区的一个研究人员起的，他这个人有点神叨叨的，你有机会见到就知道了，不过他的名字虽然取得奇葩，但也没说错，这个真实的碎片就是关系到这个末世能否终结的关键性物品。”
听到这个，楚飞正色起来，毕竟他在这个世界的终极目标就是早点结束末世然后顺利离开。
“为什么你们这么确定关键物品在这座塔里？”白鸿问。
“在末世爆发之后，我们军队迅速搜救了活着的群众，但因为整个滨海市范围太大，我们的人数又太少，所以搜救工作进展得极其缓慢，但在末世降临24小时之内，我们的军事战略处的研究人员头子就建议我们去占领公安局。”
“占领公安局干嘛呀？”赵卿卿听得一头雾水。
“为了这个吧。”白鸿用手向右前方指了指。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监控挂在路灯下，还微微闪光，显然还在运作。
“对，滨海市的治安管理很好，大部分地方都设置了天网，那个家伙让我们查末世爆发大约估算时间的前后两天的监控，我们调动被搜救的群众一起看了两天两夜，终于找出了第一个丧尸出现的地点。”董文轩说。
“那个地点不会就是这座塔附近吧？”楚飞问。
“没错，就是在这个塔附近，当天晚上第一次出现了变异后的丧尸。”
“但是那个地方在哪里你们能找到吗？”白鸿冷静得提出质疑。
“那个建筑已经被摧毁了，你们仔细看，顺着这个植物生长最开始的方向可以看到，它的根是在离这个塔100米以内的一栋白色建筑的废墟下。”
楚飞点了点头：“这个白色的废墟，就是当晚产生第一个丧尸的地方吗？”
“没错，不过它产生了不止一个丧尸，它产生了很多，里面的所有的人都被变成了丧尸，向着大街小巷走去。我们可以去那个地方看一看。”为了让大家能够更清楚的理解，真实的碎片到底是什么玩意，董文轩带领大家绕过一群像虔诚的教徒一样聚集在塔下的丧尸，朝那个建筑走去。
那个白色的建筑已经粉碎性的倒塌了，大约是这个变异藤蔓粗壮的枝干想要冲破它导致的。
董文轩用枪托在废墟里挑挑拣拣，最后找到一个牌子，把它拨拉出来给大家看。
“你们看，这就是它的门牌了，这个地方原来是一座植物研究所，里面研究各种从热带雨林送过来的珍贵植物，培育出来卖给其他地区的人。我想他们应该是在研究植物的过程中不小心的把一些生长于热带的从未见过的植物和当地的植物混合杂交了起来，从而引发了一种病毒的产生，这个病毒恐怕就是现在我们能看到的处于这个信仰之塔顶端的那个散发着无比的臭气的巨大花朵了。”
“你们说是这朵花引发了末世的爆发吗？”楚飞沉思，“这到底是什么病毒？”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毒，因为热带的一些未知病毒不知道是怎么携带过来，不知道突然它发生变异，能够传染给人类。比如说我们当初的非典，就是由一种热带在猴子身上发生的病毒感染过来的，从而引起了一些人类之间的大规模的传播，还好我们政府控制的快，否则说不定又是一种新的模式病毒呢！”
楚飞不由称奇，他说：“你说的对，我想这些东西可能是一些我们未知的东西，所以我们需要去找到这个真实的碎片，然后通过分析研究来找出这个病毒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是否有抗体，对不对？”
白鸿笑道：“没想到你现在脑子还是挺清楚的吗？应该就是这样，那个科研人员的话肯定是让他们去里面寻找一些植物的原液，但是仅仅是这样的话，不需要让他们进入塔内，在塔的周围采取就可以了。即使是需要在花朵上采取的一些细胞组织，也可以用直升飞机远程，我想需要我们董队长带领一群精锐人马单枪匹马冲进重围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任务吧？我不知道队长想要邀请我们，是不是坑我们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董文轩反驳道，“我们都是共同对抗末世的同事，大家团结互助才对，为什么要坑你们呢？我们确实是人手不够了。我是看你们三个大活人能够在这个丧尸到处横行的滨海市区大摇大摆的走，想必是有些真本领的，所以想要收拢你们和我一起进行这个关系到整个人类生死存亡的战斗，你看你们要不要参加吧？”
赵卿卿有些犹豫，她说：“我只是来找我的父母到底在哪里的？我这样的人不确定能够进塔还能活着出来。”
“那你呆在这里也可以等我们完成任务了，再把你接出去。”董文轩也不勉强。
赵卿卿眼珠一转，连忙开口道：“还是算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和你们这些兵哥哥们在一起说不定还安全一点。”
“那随你吧”。董文轩不是很在意的说，其实这个任务听起来虽然危险，但他带着他的士兵出发的时候，大家都是已经做过万全的策划的，到时候当他们到达塔中取得物品之后，直升飞机也会在远处接应他们。所以多带一个人保护她的安全，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如果他们整队人马都折在塔里面了，那这个末世也许就没有办法结束，那么像赵卿卿这样一个弱女子，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帮忙，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变成丧尸的。
几个人很快就下了决定，他们跟随董文轩一起，准备进塔。曹队给他们每个人发放了武器。
“会用枪吗？”他问。
白鸿马上把手里拿着冷兵器扔掉，问队长要了一把□□，他说，“我还是会一点的，你给我一支枪吧。”
楚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看起来还是大学生的少年，他心想，要不是之前让系统先查过他的底细，知道他和董文轩一样也是这个游戏里的人物，不然他真的会怀疑对方是一个潜伏在他身边的强有力的玩家，这种玩家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你居然会枪？这是怎么回事？”楚飞问。
“我大舅在部队当团长。”白鸿说，“所以我小的时候偷偷玩过他的枪，是那种去了火药的子弹壳在里面的，我会开枪也会换膛换子弹。”
董文轩又转头看着楚飞：“你也会用枪吗？”
楚飞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队长反问道：“你看我这种良好市民的样子，像会用枪的吗？”不过他羡慕得看了一下白鸿正在手中把玩着的枪，开口说，“要不你有多的话还是给我一把吧。说不定我会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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