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怎样才能高兴的起来呢?”清淮其实挺喜欢小孩儿,那脸上圆滚滚的肉,他好想捏一把的。
可他月老府的那些玉雪可爱的童子都太高冷了,连头都不让他摸,更别说脸蛋儿了。
闻言,小胖墩眼睛一亮,扭捏了几下,这才道:“我想见蓬香。”
“蓬香是谁?”
“嗯,嗯……就是李肯实丞相的女儿。”
看着小少年情窦初开的模样,清淮笑着答应:“小的这就去帮您打听。”
第30章 当卫玠穿成男皇后(6)
一般来说,不管是人、妖、仙,其识海都分三层。抛去一些高深的名词,这三层可以归纳为浅层、中层、深层。
浅层识海里一般承载的都是一些短期记忆,比如今天吃的是白饭还是面条;中层识海里所储存的记忆更为长久,但记忆保存的时间最多不过百十年;而深层识海里所埋藏的,是一个人不愿意再想起,或者是太过珍贵的记忆。这种记忆,甚至可以追溯到上辈子,上上辈子.....
身披九霄挽天红袍,头束神英玉犀峨冠的伟岸男子看着竖在面前的浅蓝色透明屏障,慢慢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碰这层柔软的薄膜。
一个锁孔般大的洞…眼出现在眼前,随着法力的加持,这个洞…眼如水波扩大,直到具有容纳一个成年人的轮廓时才停了下来。
浮黎抬起右足,踏进了清淮的浅层识海,洞口也随之愈合。
一抬头看见的,就是清淮把系统幻想成一个真人,然后对他拳打脚踢泄愤的画面。
浮黎轻笑,抬起袖子将清淮的这个妄想画面抚到了一旁。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没必要让他看见了。
清淮的心很大,所以装的事情很少。浮黎十分轻松地就穿过清淮浅层识海,到达了中层识海。但这里的记忆更加少得可怜,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
浮黎挥开前方的薄雾,开始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这时一个头上长了一株分叉绿芽的光屁股小孩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伸出藕节一般的小胖手,抓住前方一团浮黎的幻影。小孩口齿不清、可怜兮兮地叫唤:“胡梨胡梨,你在么?”
即使是幻影,他也还是如此高大英武。浮黎有些自恋地想。
但幻影下一刻就消失了。
小团子委屈地坐到荒芜的土地上,抱着双膝,逐渐化为原形——一颗槐树小苗——然后一动不动。
浮黎失笑,清淮这无趣的性格,就是从小就开始培养起来的。
继续往前走。
下一刻,浮黎见到的小团子已长到了半人高,还穿上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哦对了,那套月白袍子还是他亲自送给清淮的呢。
小孩儿得到这套衣服后高兴得不得了,到处跑。他开始对着天空中的星星,散发着芳香的泥土,甚至吸血的大蚊子精炫耀他的新衣裳。
结果乐极生悲。
小清淮一激动,一不小心滑倒在地,把裤裆磨穿了。他哇哇大哭,“浮黎!浮黎!疼!”
浮黎的幻影这时突然出现在清淮面前,倒栽葱似的将清淮提到半空,又抬起尊手擦去了清淮的鼻涕:“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皮了。”
鼻涕泡泡发出“啵”的一声,清淮破涕为笑:“浮黎!浮黎!”
......
就这样,浮黎在清淮的深层识海转来转去,却始终没发现他想要的东西。
之前他费尽心思想进入清淮的深层识海,甚至还给清淮下了圈套,就是为了进来这种私密性极强的区域,然后寻找某样重要的东西。
但这样东西,清淮竟然没有?
又寻了几圈,浮黎还是没有找到,最终选择放弃,离开了清淮的识海。
清淮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夜晚里睡得死死的。他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蹬被子。
浮黎见到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叹了口气。将薄薄的被子拾起,轻轻地盖在清淮的身上。又从华丽的衣袖上拔出一根凤羽,弹指一瞬,就将它变成了一床保暖的锦被。
看着轻轻落在清淮身上的锦被,浮黎的身影渐渐隐去。
虽是大夏天,晚上却也容易着凉。
某熟手老妈子不自觉在心里为自己刚才行为做解释。
*
南境建王府邸。
先帝的庶弟之一,也就是如今的建王,正在和下属进行一场比武。
第一回合,两人勉强打平,第二回合,下属险胜。
现在是第三回合。下属正把他逼迫到墙角,被打掉配剑的建王面子上过不去,只好使向暗卫使了个眼神。
就在下属中暗器倒向地面的那一瞬间,建王一脚将他登开,捡起地上的重剑往下属胸膛一刺,顿时血花喷溅......
下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的时候还是不明白。明明是建王自己说的点到为止,而且不要因他身份尊贵而特意保留实力的。为何建王又出尔反尔,让人暗算他......
看来建王为人伪善、睚眦必报的传闻竟是真的......
而杨建心里面早就想骂这个傻子了,说是不要保留实力,但那傻子还真的全力以赴!没看见周围这么多副将看着么,他要是输了,这不是存心让他丢脸么?
不过,点到为止是他先说出口的,恐怕有人会拿此事来针对他。可转念一想,到时候说是这个傻子先对他起了暗算心思不就成了么?
杨建嘴角一笑,接过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沾满鲜血的手掌,一派轻描淡写。
“拖下去,喂狗。”他吩咐。
这时一名斥候正好打探完消息回府上来了。
两人进屋。
杨建忙问:“承冲关的事情怎样了?”
斥候恭敬答道:“属下得到消息,黄启先要派他的属下去颍川郡赈灾,到时镇守承冲关的兵力定会有所削弱。”
杨建面上一喜:“哦?看来那李实肯办事,还真有两把刷子!”
斥候又开口:“可......”
杨建面露不悦:“别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
“可那狗皇帝,将李丞相调离京城,说是要派他去颍川......”
“什么?!”闻言,杨建青筋暴起:“好你个杨钦,竟然给本王玩这一套!到时候本王挥军北上,再跟你算总账!”
深夜,皇宫殆知阁内。
君臣二人同坐一席,正饮酒夜谈。
杨钦为洪路仁斟了一杯浓酒,道:“老师,这建王应该快得到消息了吧?”
洪路仁接过杯盏,微笑道:“恐怕他已经气得跳脚了。”
杨钦道:“当日若不是老师反将李实肯一军,那朕从承冲关调用兵马去颍川可就成了无用之功了。”
洪路仁道:“建王是南境的藩王之一,想要拥军北上,就必须经过承冲关。如今将李实肯调离京都,也让建王在京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咱们和他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他又放下酒杯问道:“谢公子遭人设计落马一事,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杨钦不明意味地望了一眼窗外树梢上的弯月,意味不明地道:“您也以为是皇太后下的手?”
“这......”洪路仁略微迟疑:“难道是臣想左了?”
杨钦摇头:“朕已将那个宫婢锁在冷宫,命人看守。等有人前来救她或是杀她灭口的时候,咱们就能瓮中捉鳖,顺藤摸瓜,揪出背后之手。”
洪路仁抱拳:“陛下英明。”
第31章 当卫玠穿成男皇后(7)
身为皇帝的杨钦自幼冰雪聪明,三岁就能识千字,稍大一点就能吟诗诵句,理所当然地在众多兄弟当中脱颖而出。
但他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缺点,那就是懒。
怎么个懒法呢?
年少读书时,他每日在族学里干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睡觉。人家摇头晃脑、悬梁刺股读书时,他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族中同龄人出去骑马、放风筝、捉蛐蛐儿时,他就爬到屋顶上,翘起二郎腿美美地睡上一觉。
夫子批评教育过他无数次,但他还是听不进去,依旧我行我素,经常把夫子的胡子气得翘起老高老高。
偏偏聪明这东西是老天爷给的。杨钦虽不怎么在课堂读书,每每考试的成绩都比同窗的好太多。同族少年心中嫉妒,加上杨钦看上去又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他们便不再主动去招惹他。
因此杨钦很快便孤身一人。但他也乐得清闲。
后来,他在外做官的大哥不知怎么的,打了一仗,就当上皇帝了。正所谓鸡犬升天,他也忽然当上了皇亲国戚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自此,天性懒散的杨钦成了个富贵闲人。
但好久不长,他大哥常年在外征战,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平日里在宫里养尊处优,好酒好肉、好医好药伺候着,新添的毛病反而更多了,导致他最后在壮年时期就驾崩。
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阙采儿,不愿让皇位旁落他人,奈何唯一的亲儿子还攥在别的国家手里当质子呢。最后没办法,只能找她丈夫的亲弟弟回来即位。
一开始杨钦其实是拒绝的。他知道,阙采儿看中他懒散的个性,有心让他当个傀儡皇帝。但他怎么可能让阙采儿如愿?或许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心高气傲的杨钦竟然担下了这个皇帝的差使。
而他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玩的时候拼命玩,做事的时候也拼命做。因此这一当上皇帝,就停不下来了。
亥初时分,杨钦终于批完了案上的最后一张折子,倦意已扒拉眼皮往下坠。他放下朱笔,从坐塌上站起身来,锤了锤有些僵硬的后腰。
“当皇帝,真他娘的累!”杨钦暗骂一声,但很快释然。
因为再过不久,这皇帝他就不用再当了!
“章顺。”杨钦唤了一声。
不一会儿,太监章顺便端来一小碗醒神汤。他在杨钦身边伺候,也有五六年了,自然知道杨钦的习惯。
章顺低着头,声音有些尖细怪异:“皇上,今晚还摆驾玲珑宫么?”
玲珑宫便是谢衍怀所居之处。自打谢衍怀被接到宫里来之后,皇上夜夜都要去那里一趟。
杨钦转过头,不解道:“这还用得着问么?”
章顺躬身:“是奴才多嘴。”
“行了,去吧。”
见章顺离开,杨钦将盛满醒酒汤的玉碗向窗外一扬,尽数倒去。
玲珑宫。
“免礼。”杨钦一挥手,让一群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退下。
杨钦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章顺,道:“你也一并退下。”
“是。”
杨钦这才踏进门槛。
书房是谢衍怀醒来半个月之后最常去的地方。因此杨钦每次都能在书房里找到他。
但这次不同。
书房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书案上摇晃的灯火和一纸笔墨。杨钦将之拾起。
只见上面写着一些陌生的字眼:金蝉脱壳、借刀杀人、反间计......走为上。
其实这只是卫玠闲来无聊时回忆书中所学后写下的“三十六计”。没料到杨钦却如获至宝。
嘴里嚼着这些陌生却易懂的字词,杨钦眼睛忽地一亮:“借刀杀人...借刀杀人!”
这一招他之前为何没有想到?
因某件事情焦虑不安的杨钦心下大定,“没想到弼儿能想出如此妙计。”
他迫不及待地迈开步子去找谢衍怀,想要同他分享满腔的喜悦。
“弼儿?”杨钦出了书房,循着一阵花瓣香气往里面走去。
只见一层微红的薄纱挡住了杨钦的视线。
前方湿气缭绕,那人的背影在白雾中若影若现。一只手臂抬起,将盛满热水的木瓢向自他光滑的背部倾倒而下......
原来谢衍怀正在沐浴。
看着谢衍怀那若隐若现修长的大腿,如玉一般的小臂、细嫩的脖颈......杨钦咽下一口口水,身体开始微微发热。想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弼儿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多事之秋,难免忙碌些。
“弼儿。”杨钦往前踏了一步,准备宽衣解带,同谢衍怀来一场久违的鸳鸯浴。
没想到哗啦一声,木桶里的那人迅速站了起来,一瞬间披上了搭在桶边的白色里衣,开口喝止:“是谁!快滚出去!”
“是我!阿钦。”杨钦在自家心爱之人面前也不称朕了,口气越发甜腻。
卫玠却不吃这一套,“出去!”
杨钦摸了摸鼻子,暂时将内心的旖旎心思压了下去:“我这就出去。”
卫玠一从浴盆里出来,就看到貌似一本正经的杨钦站在一旁守着,像尊门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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