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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荆棘权杖——浮士德

时间:2017-02-27 17:35:06  作者:浮士德

    精灵主神脚步一顿,枝叶爬满了他的袍角。然而茶水冷了,人也必须走了。
    “如果还有可能的话。”他缓慢道,“我希望能够回到从前,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会笑。”
    “而现在,我们一边哭一边笑。”爱德华勾了勾嘴角,“我们还能见面吗?”
    圣扎加利已经离去了,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从前……”他独自坐回王座,喃喃道,“从前。”
    天界的天使军团在沉寂了多年后终于整装集结,主神降临,将教廷的权威推向一个新的高度。这个被战争洗礼的国度结束了内战,但伤痕仍在,生死不明的塞纳、Joke残党、教廷腐败、最新崛起的女爵组织,光是处理这些事情就已经耗尽了爱德华所有的精力。从登基的那一天起他就再没睡过,倚仗着神族的强大力量高负荷工作,为的是忘却过去,能够全身心投入到新的事务中。
    因为回忆是道枷锁。
    爱德蒙,凯尔洛斯,赛琳,塞纳,塞柔涅斯,斑影鸮。更久远一些的,圣扎加利,俄里翁,混沌之神。
    凯尔洛斯。他想到了这个名字,它属于一名天魔族的混血儿,更贴切一点,是凯尔洛斯·塞纳,天界幻境师家族的后裔。这个曾经的神使身世坎坷,流连三界,最终对服侍的主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念想,犯下重罪。
    天魔族混血儿、神使、天界家族、流连三界。真是眼熟,爱德华在朦胧中想。对了,他还要休息一会儿。
    他沉睡于王座上,手中仍紧握权杖。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嵌入梦境,拼贴成仿佛彩色玻璃一样美丽的画面。他制作了成堆的玩偶,给它们画上笑脸,有人温柔地抚摸他的发。俄里翁混杂着嫉妒的眼神,说,“为什么你会被偏爱……”
    被偏爱……后面的话听不清楚了。
    画面碎了又拼,拼了又碎。他召见了新晋的神使,“有神族轻视你?”
    “并没有,吾神。”
    “我看见你袖子里的疤了。”光明之神似乎在对谁说话,“把这个黑水晶匕首佩戴在身上,这是白夜殿的标志,你是主神神使,身份高于普通神族。”
    ……黑水晶匕首【注1】,似曾相识的东西。
    遥远的歌声传来,转瞬间他又来到歌剧院,有人坐在他旁边。歌者在唱,“我坠入爱河,我坠入爱河。”
    他想去看清邻座的人,却发现它已经空了。
    胸腔中跳动的东西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已经歇斯底里。很痛啊,他鼻尖弥散着血腥味儿,柔软的椅背变成了冰冷坚硬的东西。他被人抵在巨石之上,生生从心脏中抽离了神格。
    腥气愈发浓重,萦绕着挥之不去,是血。
    他猛然惊醒了。
    一滴滴猩红色的液体从刀刃滑落,碎落在光洁的瓷砖上。黑金礼服的下摆轻微晃动着,上半部分却一丝不苟地扣紧了,仿佛要出席什么庄重的盛宴。
    金发男人优雅步入殿内,他有一双爱德华记忆中的海蓝色眼睛,只是眸底沉淀着深邃的黑蓝。他身后展开了一对奇特的羽翼,半边为天族的白羽,半边为魔族的骨翅。
    爱德华彻底清醒了,他没有离开王座,只是冷冷注视着这位外来者。
    “你不喜欢血腥,所以我特意换了身礼服。”男人彬彬有礼的样子仿佛迟来的绅士,“又见面了,爱德华·道尔萨斯。”
    在见到他的刹那,某种隐秘的记忆开始从深处苏醒,爱德华讽刺道:“我也不喜欢你戴手套,凯尔洛斯·塞纳,或者说混沌之神,真是感谢你进来的时候解锁了我的记忆。”
    凯尔洛斯对此并不意外,只是微笑着倾身,“即使忘却了无妨,我有方法让你重新铭记,爱尔。”
    爱德华忽然大笑了起来,肆意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他走下王座,连身形都有些不稳,“真是有趣,凯尔洛斯。这个剧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写的?简直精彩绝伦。”
    “正是因为你的表演才会精彩绝伦。”他也回敬了一句,“从爱德华·道尔萨斯诞生的那一刻,幕布就拉开了。”
    “那你可否为我解惑,先生?”爱德华挑衅道,“详细解说你的计划吧,凯尔洛斯。就当是我演出的酬劳了。”
    “我的荣幸。”凯尔洛斯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创世吗?”
    “不知道,但你自己完全有实力独自完成。”
    “可我不能。”他的语气微沉,“这是永恒之墟对我的禁锢,我不能创造大陆、种族,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平衡光暗。这个世界实则被法则所控制,因此大多数文明运行的轨迹都是相似的,人们最初崇拜宗教,而后宗教衰弱,人文主义兴起。我是法则的一个化身,我不能参与世界的变化,只能适当矫正它的运行轨迹。
    “至于法则的本体——永恒之墟则作为制约我力量的存在,我不能凌驾于法则,所以它会化成我的分|身,也就是乌鸦、塞纳来与我敌对斗争。在助你创世后,我没想到你会想与我共享一切,这是法则所不允许的。因为光明只能属于光明之神,黑暗只能属于黑暗之神,而混沌之神必将一无所有。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了你,可惜我当时心动了,想与你共享,法则便对我进行了惩罚。它剥夺了我的主神身份,将我的灵魂驱赶出了神界,进入其他界重新来过。混沌之神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不过我可舍不得你,爱尔。我们原本如此亲密。”
    爱德华声线微哑,“于是你重生成了一名混血,叫凯尔洛斯·塞纳,对么。”
    “是的,法则无法真正摧毁我,因为我是它的一个化身,它不能杀死自己,所以我就重生成了凯尔洛斯·塞纳。他的父亲是一位被放逐的天族,母亲是误入人界的魔族。他十六岁成为圣子,二十六岁没有登基教皇,而是作为光明之神的神使进入神界。”
    “你又从神界逃走了,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是永恒之墟吗?”
    “是你啊。”
    凯尔洛斯走上前虚扶住他的肩膀,“毕竟你将我收为神使得目的本就不单纯,那时候你的神格刚开始出现问题,你在我体内窥视到了一种强大的本源力量,便降下神旨将我强行带入神界。只是我的记忆在苏醒,特别是与你接触得越多后,我的力量便恢复得越快,我离开神界是因为永恒之墟再次察觉到了我这个‘废品’,它决定在我彻底恢复之前再次重创我,所以我逃离了神界。而那时魔族血统恰好觉醒了,我就去了魔界。”
    “后来你去了天界,还似乎有一笔不小的业绩。”爱德华接话道,“我因为神格衰竭的缘故再次将你带回天界,没想到是我自作自受,带回了一个恶魔。”
    “掠取你神格的刹那我就恢复了所有力量。”凯尔洛斯扣住他的左手,一点点握紧,“‘凯尔洛斯’与‘混沌之神’是一个人,永远都是。而永恒之墟对于我的离经叛道无可奈何,它已经无法左右全盛时期的我了。所以它只能用你来影响我,爱德华。”
    荆棘权杖的顶端就抵在身后人的腰部,两人的姿势看似亲密,却又暗藏杀机。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爱德华。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拥有爱情的,你唯一爱的人就是自己和无上的权力,为了这两者你什么都可以牺牲。如果我将所有的感情倾注于你,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利用完后随意丢弃。”
    爱德华怒极反笑,“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凯尔洛斯?你无法容忍我的极权欲,实则因为你自己也渴求权力。你说你爱我,却又视我为威胁,总想凌驾于我之上,不就是因为野心作祟?所以别找什么借口了,凯尔洛斯,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们本质是一样的。”他重复了一遍,“所以我用你神格的碎片塑造了你,安排了与我极度相似的一生。只有被我曾经历过的痛苦、冷漠、欲望洗礼后,你才能成为我的同类。我太寂寞了,爱德华,我需要有人与我一起堕入黑暗。”
    他的右手抚上爱德华的后颈,“你的神格碎了,以你现在的神力不可能与黑暗之神对抗。那就把一切交给我吧,爱尔,你只需要呆在我的宫殿里,做一个美丽安静的装饰品。”
    ……装饰品。
    是啊,爱情只是唇边的谎言,从最开始就只有征服与利用,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凯尔洛斯。
    “哈。”爱德华看清了他的目的,讥讽道,“其实你只是想统领天族,你只是想顶替我做天界的王。但谁让你连自己的种族都没有呢,再强大不也只能夺取他人的造物,可怜。”
    凯尔洛斯微笑道,“可我至少还能掌控现在的命运,而不是受制他人,无能为力。”
    他钳制着爱德华的下颚,“你累了,爱尔,你需要休息。”
    视线猛然撞入那深邃的、海一样的黑蓝色……很美啊。
    他闭上了眼睛。
    ※※※
    悉悉索索——
    喘息愈发急促,他在昏昏沉沉中探向脖颈,却摸到了冰冷坚硬的金属。
    这是……
    爱德华醒了过来,他望向周围,黑暗像墨水似的肆意泼洒,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东西的轮廓,但看不真切。只有环绕在四面、高耸得仿佛立柱一样的东西在提醒他:这是一个囚笼。
    ----Chapter 90.囚徒&完----
   
    第92章 Chapter 91.乱旎
   
    “我是莱尔。”
    “吾神,我的名字是凯尔洛斯。”
    “你在找混沌之神?呵。”
    ……
    一切都对应起来了。
    在这个极度黑暗而安静的环境中,他难得有时间清醒地思考。当真相水落石出时,一切不合理之处便迎刃而解。
    这是一个环,环里有两人,一个叫爱德华,一个叫凯尔洛斯;环外有两人,一个是光明之神,一个是混沌之神。
    当这个环碎裂之时,环内的人就成了环外的人。
    所以很奇怪啊,为什么光明之神被顶替后,无人发现异常;为什么自己重新成为光明之神时,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那个顶替者,看到新的光明之神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因为这一切都与凯尔洛斯有关,而他的背后是万物之源,法则之首——
    时间的遗忘岛,永恒之墟。
    凯尔洛斯仅仅只是个傀儡,他受控于这个终极体,却又与之抗争。法则为他修改了一切不合理之处,他却以权谋私,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真是……令人厌恶。
    他指尖摩挲着荆棘权杖,冰冷的水晶丝毫没有染上人的体温,那么当它染血之时,也是像冰凌一样纯净圣洁吗?
    难道他不是已经用这权杖杀了很多人么。
    王座下白骨堆积,权杖上荆棘生长,红色最终会覆盖黑色,死去的人们永远沉默,他们的脸会渐渐模糊,良知的悸动会逝去。从最初的魔族祭品,旧教皇的残党,母亲莉莉娅,到后来的Joke,所有人都被处死,仆人清理了两日的尸体。
    爱德华第一次正视自己,他开始思索一直以来的追求的本质——权力、欲|望、躁动的野心,它们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因为恐惧。
    恐惧平庸与落后,居于下风,恐惧自己的命运被掌控,所以要爬到一个很高的地方,高到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
    但他输了,一败涂地,所有辉煌都沦为他人陪衬。最为恐惧的已成现实,爱德华忽然觉得他已经无所畏惧,哪怕输的更彻底一些他也能笑出来他甚至开始回想记忆中的瞬间。当岁月还未如此残忍时,他披着圣子的白金色教袍匆匆走过长廊,手中往往会夹着笔记,古典墙纸的暗红色蔓延到每一个角落,就连植株都蒙上了纱。两旁是寂静的,那是空置已久的刑房,他有时会想是否还能听见濒死的尖叫与哭喊,但房间始终一言不发,他往往暗自庆幸,因为那时双眸还清澈,流泻于掌心的还是圣泉之水。
    多年以后眸色如深海,双手染血,他时常会想起那条走廊以及匆匆经过的十六岁时光。岁月褪去温柔的外壳,露出丑陋的宛如怪物的轮廓。它躲在那条走廊上的某处无声嘲笑,它知道年少时的柔软会长出坚硬的刺,那个仅仅因为经过刑房便有些心慌意乱的少年已经成长为用政|治合法杀|戮的青年。
    凯尔洛斯曾说过,“我引诱你堕入黑暗。”
    但爱德华清楚,不需要引诱,也不需要刻意地引导,甚至不需要对方费尽心思塑造一个相似的人生。他的根从黑暗中生长,哪怕用光来粉饰,也迟早会被腐蚀。
    因为他与凯尔洛斯本质上是相似的。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他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回想。但思绪却是如此绵长,他不禁昏倦起来。
    一丝不易察觉的风拂过留海,爱德华眼睫动了动,脑海开始逐渐清醒。
    他看见黑暗中打开了一扇门,银灰色的天王华服下摆露出了一角,爱德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凯尔洛斯关上门,对方俯视道,“看来我们的尺寸都差不多。”
    你的衣服,我穿上很合身。
    “天使军团被调动了,你的授意吗?”凯尔洛斯明知故问, “可惜你没看到那壮观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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