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陵祁坐到椅子上,西门吹雪回头冷然的望向陆小凤,目光特意在陆小凤脸上的四条眉毛上扫了一遍,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陵祁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陆小凤,反击道:“我腿脚不方便,西门帮忙扶一把怎么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满脑子污浊啊。”
一边是西门吹雪的威胁,一边是陵祁的嘲讽,陆小凤嘴角一垮,终于认清了自己在陵祁面前永远都占不了上风的事实。
他悻悻的闭上嘴,扭头习惯性的想找花满楼求安慰,却发现上官雪儿不知何时凑到了花满楼身边,这会儿正缠着花满楼吃点心,把花满楼的注意力全都夺了过去。
莫名有些心塞,陆小凤垂下脑袋,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厅内除了陆小凤和陵祁等人,还有峨眉的张英凤和马秀真,独孤一鹤和其他几名弟子忙着解救失踪的孙秀青,这几日都不在珠光宝气阁。
寒暄过后,陵祁几人开始商谈正事。
南王的人已经被困在后山十几日了,要是再不处理,那些人恐怕真就得被饿死了,陵祁听说,被困在阵中的那些人最近靠着吃草充饥,也是怪凄惨的。
独孤一鹤那边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所以陵祁的意思是让陆小凤通知金九龄,由金九龄来处理那些南王的人。
“好,我等下就写信通知他,”陆小凤想了想,扭头对花满楼说道:“要破解青衣第一楼中的机关,我们还要请朱停出马,那霞儿的事……”
岳青死后,朱停夫妇就收养了霞儿,如果请朱停出马,陆小凤担心霞儿会把消息透露给红鞋子,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
轻叹一声,花满楼微微颔首:“你就告诉他吧。”
越了解红鞋子这个组织,花满楼就越清楚的知道,霞儿已经不是他原本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他明白陆小凤的担忧,因为这也是他的担忧。
霞儿如今连对他都会出手,更何况是对朱停夫妇。
“霞儿?”听到这个明显是女孩子的名字,陵祁有些好奇的看向陆小凤。
简单地把霞儿的身份解释了一下,陆小凤随后又将她也是红鞋子一员的事情告诉了众人,“现在我们已知的红鞋子成员,除了公孙兰、上官飞燕之外,又多了一个霞儿,这个组织里的成员身份隐藏得极深,就算处理完这件事,我们也不一定能查清红鞋子的底细。”
如果红鞋子是个无害的组织也就罢了,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组织中的成员,似乎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如果不能及时处理,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青衣楼。
“你们不用查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陵祁等人抬眼望去,却是离开了数日的独孤一鹤,他的身后只跟了苏少英一人,其他弟子却不见踪影。
“带走秀青的,就是红鞋子的人,”独孤一鹤在门口站定,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秀青她,也是红鞋子的成员。”
“什么?”正起身准备过去迎接的张英凤和马秀真错愕的停下了步伐,马秀真更是忍不住叫出声来,“秀青她怎么会是红鞋子的人?!”
“从这里离开之后,红鞋子的人就找上了她,她,是自愿跟着红鞋子的人一起走的。”独孤一鹤缓缓将事情的原委对众人道出。
根据陵祁算出来的位置,他们师徒几人在一天前找到了孙秀青,但孙秀青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没有被囚禁,也没有被威胁,孙秀青过的很好,好到甚至不愿意跟他们一同离开。
短短几天功夫,她就仿佛变了个人,不再畏惧独孤一鹤,也不再亲近其他师兄妹,甚至主动提出要叛出师门,石秀雪问孙秀青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孙秀青的答复是——
她要摆脱束缚,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见独孤一鹤说着说着,忽然神色疲倦的停了下来,苏少英赶忙扶着他坐了下来,接替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们找到秀青后,在附近抓到了红鞋子的另一个成员,她把其他成员的名单供了出来。”
“师父让其他人先把秀青带回峨眉了。”
一手教养大的弟子要叛出师门,独孤一鹤的心里很不好受,但哪怕是这样,他也无法对孙秀青断绝师徒之情,他叫人把孙秀青带回峨眉,也是想再给孙秀青一次悔过的机会。
如果到最后,孙秀青还是坚持要叛出师门,独孤一鹤也只能成全她。
拿到红鞋子成员名单后,陆小凤等人一时都被名单上出现的那些名字给惊到了失言,这些名字大都是众人耳熟能详的‘名人’,从江湖中有名气的侠女,到赫赫有名的花魁名妓……
“她竟然也是红鞋子的人。”
看到薛冰的名字时,陆小凤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苦笑,作为一个风流的男人,陆小凤有很多的红颜知己,但那些红颜知己中,总有几个是比较特殊的。
薛冰对陆小凤而言,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风流浪子也会偶尔有想要安定下来的时候,或许是一瞬间,陆小凤动过娶妻生子的念头,而他所想到的那个对象,就是薛冰。
身为神针山庄的传人,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薛冰在江湖中的名气绝对不算小,连陵祁这个对江湖事不甚关注的人都知道薛冰是谁,他也听说过一些薛冰和陆小凤的事情。
这次,陵祁难得没有趁机挖苦陆小凤,他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儿同情陆小凤了。
之前喜欢的‘丹凤公主’其实是心狠手辣的红鞋子成员上官飞燕,现在又发现自己的另一个红颜知己也是红鞋子的人,陆小凤这会儿肯定很心塞。
陵祁虽然平时喜欢欺压陆小凤,但他的‘欺压’只是玩笑性质的,真到陆小凤难受的时候,他绝不会做出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事情。
商量过后,陵祁等人决定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不过由于独孤一鹤和陆小凤的情绪不是很好,行动时间被推迟到了第二天。
当天晚上,陵祁终于体会到了‘欲求不满’的滋味儿,因为腿不方便,西门吹雪折腾他的时候动作格外轻缓,也格外磨人,可每次陵祁下意识想要动弹,西门吹雪就会制止他。
磨蹭到后来,陵祁都忍不住想自己解决了,西门吹雪却以‘惩罚’为名,把他的手也给捆了起来,手不能动,腿也不能动,西门吹雪还故意不上不下的吊着他,陵祁被折磨的差点儿没哭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西门吹雪这是再跟他‘秋后算总账’呢。
“西门,我真的知道错了,”难耐的扭着腰,陵祁可怜兮兮的望着西门吹雪,小声哀求道:“你就饶了我吧……”
有一下每一下的撩拨着陵祁,西门吹雪漠然道:“不要乱动,如果伤到腿,你明天就不必和我们一起上山了。”
“不去就不去,”抬起腿勾在西门吹雪腰间,陵祁眼角微红,委屈道:“你不想我去就直说啊,干嘛这么折磨我。”
他只是闲得无聊想去凑个热闹,又不是非去不可,西门吹雪分明是借机‘报复’他。
见陵祁这副模样,西门吹雪到底是软下了心,低头安抚的吻了吻陵祁的眼角,他放开手上的动作,低声道:“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了,知道么?”
“知道了。”
腰被抬起,滚烫的热物在臀缝间快速抽动,陵祁紧紧地搂住西门吹雪,一声一声的在他耳边轻唤,直叫到让西门吹雪眼中的清明不复存在。
动作有些粗暴的揉捏着陵祁的身体,西门吹雪喘息着回道:“我在。”
把下巴阖在西门吹雪颈间,陵祁小声道:“我想让你抱我……”
动作一顿,西门吹雪猛然扭头,急切的吻住陵祁的唇,然后双手施力将陵祁托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顺势盘住西门吹雪的腰,陵祁款摆腰肢,夹住身下那物动作起来,西门吹雪松开一只手,从扔在床角的衣服中取出药膏,胡乱的将药膏涂抹到陵祁身后,然后探入了一只手指。
有些疼,但并不是特别难以忍受,陵祁微微抬起腰臀,按照书中所说的那样放松身体,放任异物在体内抽插摸索,药膏很快就被体内的热度融化成液体,顺着西门吹雪的手溢了出来,不等它从手上滴落,西门吹雪又加了一根手指,将它送了回去。
加入三根手指的时候,陵祁被疼的有些受不住了,他将脸埋进西门吹雪的脖间,咬住唇下的皮肉,含糊道:“可以了,进来吧。”
那处的尺寸要比手指更加难以承受,进入的一瞬间,痛到唇色发白的陵祁却笑了起来。
比起身体的满足,他更在意的是心底的那种满足感,短暂的分离让陵祁明白,自己已经习惯了和西门吹雪待在一起。
这几天,他无论在做什么,脑子里都不停的想到西门吹雪,吃饭时忽然觉得没了胃口,睡觉时忽然发现睡不踏实,这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他的生活,让他再也离不了,缺不得,分不开。
身体的结合是他们真正融合为一体的见证,就算再痛,也是美好的。
“可还好?”轻轻的抚着陵祁的背脊,西门吹雪低声问道。
“嗯。”闭上眼睛,陵祁轻声道:“你动吧。”
被翻红浪,春意无边。
翌日,当西门吹雪独自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倒是没有任何人不识趣的询问陵祁的情况,就连陆小凤也只是暧昧的冲西门吹雪笑了笑。
昨晚动静不小,都是耳力过人的习武之人,就算不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大伙儿也都知道这两人做了什么,若是陵祁今日能出现,反倒会叫他们感到惊讶。
“走吧,咱们早去早回。”
率先迈开脚步,陆小凤朗笑一声,拉着花满楼走出了大厅。
如陵祁事先预料的那般,经过这几日的围困,山上的人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面对陆小凤等人的围剿,他们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了。
这些人被暂时关进了珠光宝气阁的地牢,等金九龄赶到后,便会交由他去处理。
事情发展到这里基本已经划下了句号,独孤一鹤等人当天就离开了山西,西门吹雪也带着陵祁坐上了回万梅山庄的马车——青衣第一楼和霍休的宝藏,被西门吹雪交给陆小凤去办了。
离开之前,西门吹雪对陆小凤通知了一件事。
“下月初三,来万梅山庄喝喜酒。”
“喜喜喜喜喜酒?!”陆小凤惊的直接蹦了起来,窜到马车前冲车内的西门吹雪和陵祁叫道:“我没听错吧,你们两个的喜酒?”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不少,但男人和男人成亲,还真是陆小凤碰见的头一遭。
“嗯。”陵祁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花满楼和楚留香那边,他都已经通知过了,之所以把陆小凤留到最后,就是因为陵祁料到他的反应一定会是最激烈的,而陆小凤情绪激动时的表现……
“我去,这事儿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怎么事先都不给我提个醒,我这该准备双份的贺礼才行啊,不对不对,重点是你们两个准备谁娶谁嫁?”
果断关上车门,陵祁对西门吹雪笑道:“我就知道他会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
第70章 成亲
回万梅山庄的一路很平静——至少在陵祁眼里很平静。
是夜,在陵祁睡沉后,西门吹雪悄然起身,带着满身的寒意离开房间,来到了客栈大厅,此时已是子时,大厅中除了昏昏欲睡的店小二,只有一名红衣人独自坐在角落把酒自饮。
径直走到这人身后,西门吹雪寒声道:“你还要跟到何时?”
“自然是跟到你改变主意为止。”
西门吹雪的脸色冰冷无比,语气中更是明显的带着不悦之意,“我的事,不用你管。”
嗤笑一声,红衣人终于回过头去,但他脸上却诡异的蒙着一层似雾非雾的灰气,叫人看不清真容,“你的事我当然要管,阿雪,我可是你的父亲。”
秋夜微凉,陵祁下意识往被窝里缩了缩,却扯动了身后还有些酸痛的某处,他低哼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本睡在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
伸手在西门吹雪原本睡着的地方摸索了一番,发现那处早已没了余温,陵祁睡意昏沉的大脑迅速清醒过来,他抬眼望了望帐外漆黑的房间,撑着有些疲软的身体坐了起来。
“西门?”
大厅中,正与红衣人无声对峙的西门吹雪似有所感,丢下一句“我不会改变主意”,便转身准备回房,然而他刚刚迈出脚步,一抹红影就拦到了他的身前。
“阿雪,你若喜欢男人,私下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绝对不能跟一个男人成亲。”灰气散去,露出真容的红衣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眉目与西门吹雪颇为相似,只是两人气质差异太大,乍看很难叫人联想到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看也没看对方一眼,西门吹雪身形一闪,转眼间便回到了房前。
刚点亮烛灯,陵祁就听到身后房门开启的动静,他回过头去,见是西门吹雪,立马开口问道:“是不是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事。”快步走到陵祁身边,裹紧他身上披着的外衫,西门吹雪眼中划过一抹迟疑之色,他不该隐瞒陵祁自己的身世,但知道的太多,他又担心陵祁会被牵扯进那些麻烦中去。
“怎么了?”难得见西门吹雪这副模样,陵祁有些兴味的挑起眉梢。
抬手将陵祁抱回床上,塞进还带着温度的被窝中,西门吹雪正准备向陵祁坦白自己的身世,却被陵祁给挡了回去。
“要是不好说就不用说了。”陵祁有好奇心,但并没有陆小凤的好奇心那么重,况且就算是情人,也不可能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既然西门吹雪这么难作答,他自然不会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身子往后缩了缩,陵祁笑眯眯的伸手拍拍旁边的床榻,“快上来,明天还要赶路,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
注意到陵祁再往后缩的时候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西门吹雪迅速脱下沾染了寒气的外衣,躺到陵祁身侧,搂住陵祁的腰身用手指轻轻的按揉起来,“可是还不舒服?”
把脑袋塞到西门吹雪的肩窝,陵祁小声嘟囔道:“还好啦……至少比其第一次的时候要好多了。”这次做完后他只是稍微有些不适,还能下得了床,比起之前来已经好多了。
要知道,第一次做完之后,他可是整整一天都起不来床。
目中染上暖意,西门吹雪低头轻轻的吻了吻陵祁的脸颊,低声道:“我方才出去,是和一个人见了一面……”
将自己的身世告诉陵祁后,西门吹雪原以为陵祁会惊讶或是激动,谁知陵祁竟然从头到尾都淡定的仿佛只是听了个睡前故事,除了昏昏欲睡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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