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是真的栽在了杜书遥手上,可惜,这个坑里已经有萝卜了。
不过,又不是不能拔掉…嗯,他是这么想的。
郭岸柏看杜书遥难受的厉害,心里暗骂陆振清下手没轻没重,不知道放了多少药,现在害惨了杜书遥。
郭岸柏本来打算送他去医院,可转念一想,杜书遥怎么肯去,另外他报复一下陆振清的心又上来了,人到嘴边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呢?何况他现在这么难受,自己帮他一下也没有错吧。
“既然陆振清答应了我,我总不能什么都没得到吧?”说着,他故意凑过去要亲杜书遥,杜书遥快速别过头躲了,可郭岸柏依然不依不饶,非要亲到他不可。
在这种情况下,杜书遥的汗早已经浸透了衬衫,皱巴巴贴在他身上,郭岸柏看着都觉得难受,于是想帮他把衣服脱掉。
杜书遥哪里知道他的意思,像一只搁浅的鱼拼命挣扎着。可这些动作在郭岸柏看来更像是点火,让他一时盯着杜书遥的身体移不开眼。
但没过多久,郭岸柏发现了不对劲,身下这个人渐渐没了动作,抬头再看杜书遥,他的脸色红中泛着苍白,汗珠挂在脸上显得极其虚弱,还有一丝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慢慢流出。
“喂,喂,书遥,你别吓我……”郭岸柏慌了,他赶紧捏住杜书遥的下巴,试图掰开他的嘴,还好,杜书遥现在没什么力气,他很容易就做到了。
一小股血腥味铺面而来。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毛巾塞到杜书遥嘴里,有些慌乱的找着手机。
自己只是开玩笑,和他闹着玩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杜书遥竟然会出此下策,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抗议,咬舌。
郭岸柏叫了医生,可是杜书遥嘴里的血还在不停流着,染红了毛巾的小半边,郭岸柏有些着急,想抱他开车去医院,可刚碰到杜书遥就被推开了。
“你现在需要去医院!”
郭岸柏没有时间跟他解释那么多,再一次想去抱他,可再一次被他推开,也不知道杜书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郭岸柏竟然拗不过他。
“好,好,我不动你,你别激动……”郭岸柏怕他又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连连退了好几步,把双手举起来表示他说的是真的。
郭岸柏没有办法,刚想出去冷静一下,又不放心杜书遥,只好放弃了。
过了快半个小时,医生才带着医药箱过来。
舌头不同于其他地方,不能包扎,医生只能简单上点药暂时止住血,开了几片药,其他的也无能为力。
郭岸柏送走了医生,回去帮杜书遥盖上被子,这回差一点闹出人命,他是真的怕了杜书遥。
“你好好休息,我在隔壁开了房,有事叫我。”郭岸柏虽然心里清楚杜书遥现在这样子没法休息,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一靠近,杜书遥就全身心警惕起来,像只刺猬根本无法靠近。他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杜书遥更难受。
说不定他走了以后,杜书遥自己纾解一下,还不至于要一晚上硬生生挺过去。
郭岸柏无奈的摇摇头,他总算知道为何陆振清要用这些手段了。杜书遥性格太强硬了,大概也只有他心里真正愿意接受的人才能剥开他外面那层坚硬的壳。
以杜书遥这样的性子,和陆振清一起的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陆振清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杜书遥不会服软,不会向人低头,跟着陆振清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要把眼前这个人从恶魔手中解救出来的决心。
郭岸柏走后,杜书遥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重了。
他的意识并不清晰,身上直冒汗,被子已经被他扯到一边,虽然努力克制着,可还是有若有若无的□□从嘴里发出来。
尽管灯光昏黄,但依然能看到杜书遥泛红的皮肤,和他那湿漉漉的双眼。
热,全身都是热的,外面吹进来的冷风根本不足以吹散他的燥。杜书遥有些艰难的坐起来,一路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到浴室,凉水倾泻而下的那一刻他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初春的夜晚气温只有不到十度,浴室里没有浴缸,杜书遥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地是凉的,水也是冰的。冷冷的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过喉结,打湿衣服,浸透西裤,最终顺着瓷砖的缝隙流向下水道。
外面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灭掉,这座不夜城已经安静下来,这栋酒店的灯只剩下十五楼的一间执着的亮着。浴室里的水声像永无尽头的川流,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杜书遥坐在地上紧闭着双眼,还有湿了的睫毛,分不清是水还是什么。
浴室外面房间里挂着的外套口袋里手里震了一下。
是陈晗零点发来的短信。
书遥,生日快乐。
☆、第三十七章
房间里烟雾缭绕,桌子上的烟灰缸里一堆刚燃完的烟头,还有一根,被陆振清拿在手里,静静地燃着。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一点,陆振清没有一点睡意,他失眠了。
陆振清也说不清什么原因,总感觉心里有一阵莫名的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来去书房看了会书,刚翻了两页又放下,除了抽烟,他找不到一个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振清卧室的右手边是客房,说是客房,可是几乎没有人住过,这处住所远离市区,有人来拜访一般都直接去陆宅,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房间。
可还是有人在这里睡过,陆振清没有带人回家的习惯,就连有固定关系的人他也从不往家带,杜书遥算是个例外。
陆振清挑人的条件很简单,干净。一是长得干净清秀,二是没跟过别人。大概每个男人都有这种情节,他也是,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这两个字在杜书遥身上体现的很透彻,查都不用查,陆振清一眼就能看出来。像他们这样的关系,可能找个酒店解决更省事,但是陆振清第一次就把他带回来,有杜家的关系,也有杜书遥的原因。
虽然杜书遥不被杜稳看在眼里,但至少他是杜家大儿子,杜徵洋的哥哥,自然不能和他包养的那些小情人一样。另外,他极少看错人,杜书遥给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这种纯粹的感觉,陆振清很久没见到了。
杜书遥的态度倒是让陆振清意外,陆振清以为他会抗议,实际上杜书遥也反抗了,但能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接受的。这让陆振清不太明白。
一夜无眠,陆振清第二天没有去公司,只是在家里处理一些文件,把其他事情都交给了助理。
快中午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杜徵洋打来的。
“喂,陆大哥。”
“嗯?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陆振清调侃到,他和杜徵洋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后者最近一直在忙着排学校的话剧。
杜徵洋贫嘴:“想你了呀。”
陆振清已经猜透了杜徵洋的秉性,没有事情才不会给他打电话呢,每次不是让陆振清带他去玩,就是让陆振清陪他去看电影,“你啊,说吧,有什么事?”
“嘿嘿,陆大哥今天有时间吗?”
“怎么?又想去哪里了?”
“不是,今天有重要的事。”
“难不成是你生日?”
“猜对了!不过不是我,是哥哥,陆大哥一起去吧,给哥哥一个惊喜……”
“……”
陆振清语塞,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
“陆大哥?你在听吗?”
“嗯。”
“我想先去买个蛋糕,然后再去……”
“徵洋,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可能走不开了。”
杜徵洋听了有些失落,抱怨说:“啊?这样啊,可是每年都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好无聊的。”
“我……”陆振清找不出借口,可他现在没办法面对杜书遥,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陆大哥,你去吧,哥哥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
“……会吗?”当然不会,估计杜书遥现在看到他揍他一顿都算轻的,不过以杜书遥的性子,最多不会理他罢了。
“当然了,你就去吧。”
“我,还在工作。”
“陆大哥你就去吧,不然谁陪我去买蛋糕呢。”
陆振清想了想,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杜书遥,所以就答应了。
“…那好吧。”
咚咚咚。
杜徵洋提着蛋糕,站在杜书遥家门口连续敲了三次门,里面却安安静静,没有人开。
“咦?哥哥不在家吗?”不应该啊,他来之前给陈晗打了电话,明明说哥哥今天没有工作的。
“也许和朋友出去了吧。”陆振清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他平日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现在站在杜书遥家门口却觉得如坐针毡。
“不会啊……等着,我应该带了钥匙,我找找。”说着,杜徵洋把蛋糕递给陆振清,自己在包里翻来翻去,捣鼓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钥匙。
打开门,一双皮鞋有些凌乱的摆在门口,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明显有人在家的痕迹,却不见杜书遥。
“哥哥?”杜徵洋喊了两声,没人回答。
“难道出去买东西了?”
“咳咳…他可能不在家吧。”陆振清话说的有点心虚,昨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杜书遥还在酒店没醒也说不定。
杜徵洋点点头,他决定先把蛋糕放到冰箱里,再给哥哥打个电话。路过卧室时他难得细心了一次,留意到杜书遥房间的门没关,杜徵洋顺手推进去看了看。
“啊——”杜徵洋手里拿着的蛋糕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怎么了?”陆振清听到他的声音,担心地快步走过来。
“哥哥他……”杜徵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错过身让他自己看。
陆振清这才看到床上躺着的杜书遥,不,准确来说是倒在床上的杜书遥。
床上还没干的水渍,掉了一颗扣子的皱巴巴的衬衣,湿着的裤腿,和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打120。”陆振清觉得自己此刻无比镇定。
“好……”可是杜徵洋连拨号的手都是颤抖的。
“哥哥…怎么了?”杜徵洋眼泪已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画面,哥哥躺在那里,就像一个停止了呼吸的人一样。
“没事的。”陆振清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担心,实际上,这只是安慰。
他不能向前一步,脚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他想摸一摸眼前这个人,可是他觉得这个人一碰就会消失。
太脆弱了。
医院。
医生一出急救室,杜徵洋就着急的问道:“医生,我哥哥怎么样?”
“高烧不退引起的肺炎,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严重吗?”
“好在送来的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他……”
“好,谢谢。”
杜徵洋还想问问哥哥什么时候能醒,还没说就被陆振清打断了,他拿过医生手里的缴费单,说了声谢谢。
陆振清去缴费,杜徵洋推开病房的门,哥哥正躺在病床上,点滴一滴一滴的滴答着,输在他瘦的青筋明显的手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在今天以前,他都没有见过哥哥生重病,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哥哥也会需要他的照顾。
陆振清缴费回来,看到杜徵洋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心疼的握着杜书遥的手指,“徵洋,我有事情要处理,你能照顾好你哥吗?”
陆振清决定先离开,恐怕杜书遥醒来,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
“能,陆大哥你放心。”杜徵洋坚定的点点头。
陆振清看看病床上的杜书遥,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喂,郭总,陆总来访……”
“陆总您不能进去…”
“陆总……”
陆振清根本不听前台的话,秘书一路小跑,可无奈陆振清长的高大走的又快,女秘书踩着高跟鞋根本拦不下他。
郭岸柏正打算去开会,听到前台打电话,知道这会今天是开不成了,还没来得及通知就见陆振清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
“对不起,我…”
“没事,你先出去吧,通知各部门,今天的会议先取消。”
“好。”女秘书一看两个人都是一脸严肃,知道情况不妙,一秒都不敢多待。
郭岸柏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陆振清怒视着他,笑着说:“陆总,有什么事吗?”
陆振清本来就是一身气,看到他这幅样子更加恼怒。大步走过去抓起他的衣领,怒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陆振清的质问,郭岸柏并不感到意外。天地鉴证他真的对杜书遥什么都没做,今天一早,他敲隔壁房间的门,里面的人早就走了。郭岸柏既没他的电话,也没地址,连找都没地方找,他还想问陆振清呢,没想到陆振清先来找他了。
不过他难得看到一次陆振清这么愤怒的样子,怎么能这样便宜了他呢,于是做出一副回味的样子,“我做了什么,难道陆总猜不出来吗?”
陆振清当然能猜到,想起杜书遥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再想想杜徵洋哭的红肿的眼睛,他就恨不得杀了郭岸柏。在圈子里这么久,他知道有的人有一些癖好,自己也见过,只是他对这种施虐行为没有丝毫兴趣,甚至觉得反感,郭岸柏的人他多少有点了解,以为他不会对杜书遥做出这种事情,没想到郭岸柏斯文的外表下竟然有这样的面貌。
郭岸柏不知道陆振清在想什么,哪里会想到陆振清把他当成了施虐者,已经彻底把自己加入了黑名单,“怎么?陆总这是后悔了?”
后悔吗?
陆振清被他的问题哽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虽然自己和杜书遥也有几次不愉快的经历,可是把人活活折腾成这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混蛋。”陆振清一拳打在郭岸柏的肚子上,后者闪躲不及,狠狠挨了一拳。
郭岸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白白挨了打,但是他不是个会吃亏的人,马上,他就反应过来,回了一拳在陆振清脸上。
两人身高差不多,如果扭打在一起也不分上下。
陆振清一身怒气,还没动手,就听见郭岸柏冷笑一声,嘲讽道,“少了我这个竞争对手,陆总不应该高兴吗?”
“还是陆总想让我提醒一下,到底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
陆振清抬起的手没有打下去。
“陆振清,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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