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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君臣——紫文昭雪

时间:2017-03-05 17:46:39  作者:紫文昭雪

    陈茜不齿这样的自己。
    如果肉体的欢愉因着一人,而精神的欢愉却是因着另一人,这该是多么龌龊和不齿!
    高大的男子行步匆匆,可步伐突然在拐角处顿住。
    百米开外的孩童咯咯笑着拍着胖嘟嘟的手,迈着短腿摇摇晃晃,身边围着五六个下人小心照顾着。
    药儿。
    那是他的药儿。
    是他三十几年来的第一个儿子。
    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存在。
    他还记的他第一次抱着药王时,那软软的身体让他恍然间连拥抱都不敢用力。那是他的儿子,是他陈茜的长子!是他要尽心尽力去塑造成才的继承人。
    子曰抱孙不抱子,他却从来觉的那都是胡扯!药儿出生于吴兴,从小小的小不点到现在的一岁两月,他记不清自己抱过他多少回。但有一点陈茜清楚,每次从外归来见到药儿,他总要把他抱在怀中掂一掂重量。
    陈茜远远看着药王,铁青的脸色渐渐柔和,嘴角荡漾起一丝浅浅的笑。
    伴随着那丝笑意,陈茜眼里的犹豫和挣扎渐渐尘埃落定。
    是他错了,是他思虑不周。他太过自私,只想到了自己心里的绮丽念头,只想着满足自己心中的渴望和欲望。
    是他自私了。
    他竟然还在想着要把韩子高抓在身边。
    他是完整的个体,他是独立的个体,他马上就要成年,成为堂堂正正的男人,他会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他从来都不会是他陈茜的附属,从来都不会,是他想要抓住就可以抓住的。
    韩子高不是那些个男宠不是那些个富贵人家里养着的失了人格和尊严的家奴。
    而他陈茜,更不能因着一个韩子高而忘了自己的家庭!
    他的儿子,他的妻妾,这是他一辈子的责任和担当!
    他怎么可以,因着一个韩子高,而做出那么多荒唐不堪的事?!
    陈茜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痛苦之色。
    他真真错的离谱。
    幸亏,还不算迟。
    幸亏,子高他,还没有因为自己的那些荒诞的举动而变得和他自己一样荒诞。
    幸亏,还不算晚。
    陈茜捏着双拳,微微退了几步,离开了药儿和下人的视野可及范围。
    他双拳上的青筋爆起,指甲紧紧陷在掌心。
    如果不是今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知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从现在,他和韩子高,只是,最多是,知己。
    知己,仅仅知己,只是知己。
    不!陈茜的瞳孔闪了闪!
    他早该明白,那些知己的言论,不过是当初无意识间给自己找的借口!
    一定是这样!他已经找过那么多的借口,如今却是不能再找下去了!
    他为将!他为卒!
    他陈茜为将,韩子高为卒!
    本该是这样!本就是这样!
    他不该,再这么自我欺骗下去!
    为了子高,为了他自己!
    陈茜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是满眼的决然。
    他当会为他所犯下的错误负责!他对韩子高所做的所有错事!他陈茜总会在日后补偿他犯下的错!
    风吹起他的披风,凉意阵阵!
    陈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风,比起往年,似乎要冷上许多。
    没过几日便到了发军饷的日子。
    众人疑惑间都带着些兴奋,因为这月发的军饷不仅比往月要多上一些,而且发军饷时,每人还额外添置了件棉衣。
    “听说多出来的也将军让我们添置衣物的。”王二牛把银子朝怀中塞了塞,笑得牙不见眼。
    韩子高笑应了一声,也将银子收在袖中。臂上的棉衣很厚实,光是那质感也觉得暖和得紧。那刘澄的披风已穿了五六日,该是还给别人了。
    不想刘澄却不收。
    “赠与你吧!”刘澄摇着头,推辞了韩子高双手送还的棉披。
    “这……”韩子高微微愕然,“刘兄可是嫌弃了,小弟便把这披风买下也行。”
    刘澄愣了愣,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韩子高虽知刘澄所言非虚,然这棉披实属上乘,就这么赠给自己着实让他心里不安。
    “那刘兄……”韩子高又把那棉披朝前送了送,“小弟已把这棉披清洗过,刘兄……”
    他的话却被刘澄打断。
    “哎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啰嗦!”刘澄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送给你就送给你!说这么多干什么鸟事!”
    韩子高一愣。
    刘澄也觉得自己有些突兀了,梗了梗,又补充到:“反正我是不会收的,你随意。”他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留下韩子高站在那里,手捧着披风仍是一副欲递未递的样子。
    他眯着眼打量着刘澄的背影,眼神又在那件棉披上转了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刘澄直到离了韩子高几百米远,才松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那披风他怎么敢拿着,那可是将军的!
    说来真是奇怪,将军把这韩子高贬了,又让自己住在他身边暗暗照应。他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将这韩子高的情况一五一十报给将军。那披风还是将军亲自让他交到这韩子高手上的。
    只是,三日前,将军突然下令与他不用再汇报韩子高每日的情况,只遇到什么事略略照应些许便是。
    而那披风的事,将军自己却是再未提起。
    将军不提,刘澄也不知该做何处理。再说了,一个普通士卒穿过的东西,将军怎么可以再穿。想来,将军的意思,也是将那披风赠与韩子高这人的吧。
    只是这韩子高忒得啰嗦,还给什么银子!还非得归还!当他的胆子大得可以包天,打将军东西的主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很多事情和决定都是一念之差。陈茜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韩子高,到底是何感情。他歉疚愧对于家人,所以突然下了心思要结束二人之间还不算太严重的错误。只是,他真的能就此结束吗?就像他自己想的,韩子高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他的附属,那同样,他也没有资格对韩子高呼之即来。韩子高不是后院里的女人,先犯错误的是陈茜,乱他心思的是陈茜,可说冷就冷,强吻了他之后便忽然对他敬而远之地也是陈茜。韩子高会怎么做呢?
   
    第90章 其人不存
   
    这一年,除了冬天来得格外早些,所有的风起云涌也仿佛堆在了今年。
    承圣四年九月,陈霸先大军北上建康。讨伐王僧辩的旗号一夜之间打遍了大江南北。
    承圣四年十月,威武将军陈霸先十万大军夹击建康,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一举击杀王僧辩。
    “奸臣已除,将军为何还不拨军回京口!”萧渊明身上的龙袍宽大得有些不合身,头上镶玉的金冠随着萧渊明动作间的颤抖,颤颤巍巍,就似萧渊明身后那摇摇欲坠的龙座,就似这大梁朝岌岌可危的王权。
    陈霸先却是懒得再给萧渊明一个眼神,他腰背笔直地站在被两个太监搀扶着的萧渊明面前,腰侧的长剑上闪着森森寒光。
    “吾皇失德,当让贤于他人了!”
    “你……”萧渊明一口气卡在嗓眼,顿觉眼前一片昏天黑地。他身子一软,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陈霸先却是看也不看,掀袍走了出去。
    身后的金殿内传来小太监的惊呼声,焦急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微弱的厉害,就像那金銮殿外飞翘起的殿角上仅剩的三尺余辉。
    同月,梁帝萧渊明被废,陈霸先以十万大军拥立萧方智为帝,改国号为绍泰,是为梁敬帝。陈霸先任尚书令,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将军,领扬,南徐二州刺史,掌大权。
    “贤侄为何非得要这贫瘠的徐州……”陈茜眯着眼,细细读着陈霸先的来信。读至此处,他勾唇笑了笑,没有多想便脱口道,“子高觉得我为何一定要这南徐州吗……”
    那句话的尾音一顿,生生卡住了。
    陈茜的话戛然而止。
    他是在自己的书房,他的身边没有旁人。
    更不会有韩子高。
    他方才,竟是下意识地去问韩子高的想法。在他已下定了决心远离后,他竟自己,如此熟稔而自然地吐出一句“子高觉得”!
    陈茜苦笑了下。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但他既然会习惯地问韩子高的想法,那他也总会习惯,身边没有韩子高!陈茜眼中闪着捉摸不透的意味,手中蘸着墨汁的湖笔在陈茜的不知不觉间蕴开在了桌面的草纸上。
    废帝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很快边传了出去。众士卒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唯有韩子高立在一旁不发一言。
    废帝是迟早的事情,韩子高一点也不奇怪,他反倒觉得陈霸先做的还是不够决断,何苦立个什么梁敬帝做傀儡,自己直接登了这皇位又如何,有十万大军在建康,饶是百官不服,又能如何?!虽说陈霸先这般做能搏个忠的名号,却势必会留下许多后顾之忧。王僧辩虽被诛杀,但党羽甚多,杜龛的大军还在吴兴驻扎,怕是很快便会有所动作。废帝萧渊明乃北齐扶持所立,如今陈霸先废帝,正是北齐动作的大好借口,北齐又怎么会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要不了多久怕是会狼烟四起。
    陈霸先立萧方智为帝,自己虽掌大权,却终究受了限制,放不开手脚。如果换成陈茜,以他的性格,怕是不会像陈霸先这般当个顶没什么意思的摄政都督。
    韩子高确定,若换成陈茜,那此刻坐在金銮殿皇座上的人,姓的就不是萧而是陈了。
    思至此处,韩子高不禁呆立了片刻。
    陈茜……自那日后,又有十余日未再见他。
    人总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他开始还害怕着见他,绞尽脑汁地躲他。这几日突然发觉,躲着的人不止是他韩子高。
    韩子高想过很多种结束二人之间不清不楚的情况。
    如果陈茜不逼他,他便继续这般粉#饰#太#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陈茜逼他却,他索性一走了之;如果陈茜……
    他想过那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是陈茜,先弃了他。
    韩子高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
    从开始隐隐察觉到这点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再到后来的恍然若失,再到现在的,云淡风轻?
    真的云淡风轻了吗?韩子高有时会自问。这本就是他期盼的结果,可当这个结果是因着陈茜造成时,他却怎么也无法直面。如果真的云淡风轻,那为何心底会存有自嘲和讽刺?
    他的心底,那个越来越清楚的声音一遍遍叫嚣:“看到了吧,他就是拿你当个玩物!”
    陈茜他,拿自己当一个玩物吗?
    每每思至此处,韩子高都觉的心口处仿佛梗了一根刺,让他心底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先犯下错误的是陈茜!先做出出格之举的是陈茜!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乱他心神的是陈茜!
    可最后,这般不声不响出手掐掉这团乱麻的,也是陈茜。
    他是什么?他韩子高算什么?他韩子高对陈茜来说算什么?!
    韩子高从未想过,自己竟也会变成这样,这样一个在心里充满了怨愤和不甘的人。
    他在不甘什么?!他在怨愤什么?!
    他的命是陈茜救的!他的功夫是陈茜教的!他的前程是陈茜给的!他的安定是陈茜给的!
    所以,他有资格吗?
    韩子高没有资格怨愤!
    韩子高没有资格对陈茜怨愤!
    只能怨他自己自作多情,只能怨他自己自以为是!
    既然这样,他总算明白,陈茜始终,是将,而他韩子高,始终,只是个小小的士卒。
    是他庸人自扰了,是他杞人忧天了。
    是他,自视过高了。他对于陈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自嘲感涌了上来。
    那种感觉,从刚开始的细弱游丝,蜿蜒曲折着爬遍韩子高全身,到最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汹涌,就像是潮涨时分最为汹涌的潮水,将韩子高的四肢百骸仅仅地扑打压制。
    韩子高突然笑了两声,引得聚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的众人回头看了他两眼。
    韩子高素来笑容不多,这般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还是第一次。
    那笑容挂在那张绝美的脸上,本该倾国倾城却让众人无端得心头一紧。
    方才还兴致勃勃聊天的众人,不由得都停下了动作,有些愕然地看着韩子高。
    韩子高似是毫无所察般,兀自笑着。
    那笑声,越来越大。
    “你笑什么,笑得这么渗人?!”素子衣挑着脚拍打了一下韩子高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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