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心底却越来越沉,总觉得这个故事不会是个什么好故事,里边的人都不幸福。
“后来,家门口来了一辆高级轿车,把大着肚子的疯女人接走了,村子里流言四起,说她不学好,好好的学不上,在城里给人做了二奶,唉,车都开到家里来接人了,不是二奶是什么?啊哈哈,谁知道什么啊。”张籽沐嘿嘿地笑。
“再然后,这个女人就抱着一个男孩回了村,那个男孩就是我,女人也成了疯子。人们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所有的人都在幸灾乐祸。看,她疯了!她给人做了二奶,生了孩子又被人抛弃!一病不起的老人终于被气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升天了!”张籽沐扬了扬手,做了一个升天的姿势。
沈默突然有点不想听,他猜不透这个故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个故事,真的很让人气愤,又无能为力。
“我!我!”张籽沐指着自己歇斯底里,“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么?所有的人都笑我是野种!没有爸的野种,来路不明的野种!小孩子们往我身上扔石子,扔土块,吐口水,我不能反抗,因为会被人打,很疼。那些男人就对着我露出那种很恶心的笑。”张籽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对着沈默猥琐地笑了起来,他说:“你猜他们会对我说什么?”
“什,什么?”沈默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他突然慌了。
“他们问我啊,”张籽沐神神秘秘地,趴上餐桌,一把拉住沈默的脖颈将他拉近,嘴巴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地,难以启齿地说:“来认认,我们这群人,昨天晚上谁在你妈上边啊?”
“那些男人开始下流地笑,彼此心领神会。你懂了吗?”张籽沐放开沈默,坐回自己的位子。
沈默却呆住了,那个女人就算曾经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可是她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一个女人,漂亮的疯女人,又无依无靠,只能任人随意欺凌?
沈默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看向张籽沐,张籽沐早已无动于衷。
“你别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好么?悲悯?那些男人每次都会给我们一点食物,或者钱,毕竟女人不能死,死了他们廉价的漂亮□□就没有了。其实说实话,要不是那些男人,我早就饿死了。我吃着他们给的食物长大,拿着他们给的钱去买东西,卖东西的人甚至拿着我给的钱都会想是碰到什么病毒一样拎着一角,恶心的不得了,但是不管怎样我活了下来,我还真要感谢他们呢。”张籽沐无所谓地说。
“你才是真的恶心。”沈默讽刺道。
张籽沐点头,表示同意,“没错我很恶心,我开始不懂他们为什么那么说,所以到了晚上我就将门偷偷打开了一条缝去偷看,我看见一个男人光·着屁股在那个女人身上不断地起伏,女人露着白白的屁·股跟奶·子跟着男人的动作晃啊晃,女人一开始会挣扎,会叫,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恶心么?”张籽沐指着自己,神情愉悦,“这不是最恶心的,最恶心的是,那些男人似乎很喜欢我在门缝里偷看,甚至还会给我钱,让我每个晚上都守在门外看女人是怎么被他们这些男人操·的,毕竟当着儿子的面操·他妈还是挺刺激的不是!啊哈哈!啊哈哈!”张籽沐说到这很变态的笑了起来,他好像对这种事情很热衷,讲得绘声绘色,甚至把那些细节都讲了出来,一个男人接着一个男人的上,或者两三个一起来,疯女人是怎么被他们折腾的,而他就拿着那些男人塞进他手里的钱躲在门外偷看。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我真的不想知道了!”沈默有点崩溃,人性为何如此的丑陋!
“我不要听!”
“我不要听!”
“我不要听!”
那个疯女人真的好惨,沈默捂上自己的耳朵。
张籽沐嘿嘿地笑,笑得很色·情,走到沈默身边,他强行将沈默的手从他的耳朵上拉了下来。
沈默注意到,张籽沐腿间鼓鼓囊囊地支起了帐篷,他硬了!
“你看,我讲这些讲得我自己都硬了,因为那个场景真的很香艳,最最恶心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其实是我,我最最最恶心!当时的我就想,我的老二要是也像那些男人们那么大那么长那么硬就好了,因为我也可以操·那个疯女人啊!我一定比那些男人都勇猛!啊哈哈!我是不是很恶心,很变态!可惜那个女人死了,我再也操·不到了。”
这个人真的是个疯子!沈默一阵反胃,弯下了腰干呕起来。
沈默一开始对张籽沐有些同情,甚至觉得他现在这样扭曲的性格就是童年那些悲惨的经历造成的。生活窘困,被人欺负的母子,可是为什么张籽沐会有这样乱·伦的想法?
他不值得让人同情!
张籽沐也不管沈默,自顾自地接着说:“她死了,是我亲眼看着死的,开始她在河里挣扎,水花四溅,最后她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湖面又恢复了平静,谁也不知道那里刚刚消失了一个人,只有我知道,我就是不想让人们去救她,因为我觉得死才是她的解脱,你说是不是?”
沈默弯着腰,嗓子火辣辣的疼,可是什么都没吐出来,他的眼睛早就模糊了。
其实就像张籽沐说得那样,死了也好,死了对她就是一种解脱。
“你知道吗?她死了还留给了我一个拖油瓶,和我一样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当初她大起了肚子,所有的人都在幸灾乐祸,看这个女人又怀孕了,又是一个野种!村子里的男人甚至都在纷纷猜测这个孩子是谁的,猜来猜去也猜不到,毕竟大半个村子的男人都有可能,人们又开始做赌注,就等疯女人把孩子生下来,看和哪个男人长得像。”
“疯女人又生了一个儿子,非常漂亮的男孩,你知道吗,我很感谢那疯女人生下的这个孩子,因为围绕在我身上的各种各样的话题终于减少了,人们开始有了新的乐趣,就是猜爸爸,谁才是疯女人二儿子的亲爸爸呢?你看,这个男人的额头和他像,那个男人的鼻子和他像,不对!那个才像……呵呵,我们就成了难兄难弟。”
张籽沐提起那个男孩的时候,表情终于正常,有了那么片刻的温柔。
沈默觉得,那个男孩一定是天使,连这样的恶魔都能拯救。
张籽沐说得口渴,连喝了几口红酒,这个故事似乎还没有完,沈默只能被动地接着往下听——
“再后来,我亲爸就找来了,认祖归宗,我亲妈是我爸的原配夫人。在我还不到一岁的时候保姆带着我去玩,我被人偷着抱走了,你知道么?把我偷走的那个女人就是疯女人,大概是她的孩子被孩子的亲爸人抢去,她受不了,把我当成了她的孩子就偷着抱走了。我好恨她!”
张籽沐变得面目可憎,甚至有些扭曲,他咆哮着:“我恨她!我本应该从小就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我是一个豪门公子哥,可是呢,我却要从小经历那样的生活,天天被人耻笑不说,生活还那么的恶心,变态,所以我也变态,这多合乎情理!啊哈哈!啊哈哈!”
“我恨她!都是因为她!我才人不人鬼不鬼!接收着所有人的轻视,以前是后来也是,就算是回了张家,可是我的亲生母亲早就去世了,据说是太过想我,也是一病不起,最后想我想死了。要不是她,我妈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有后妈,也不会有一个和我处处作对的弟弟!你看我可悲的人生不是她造成的是谁!”
张籽沐对着沈默阴测测地笑,揪住沈默的头发,整个人癫狂了,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渐渐用力,“你说,你说!我应不应该恨她?是她毁了我!”
张籽沐的手在慢慢收紧,沈默感到自己的喉骨都要折了,他拼命喘气,可是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脸被憋得通红,思维开始混沌,沈默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大家好久不见,我胡汉三回来了!亲亲!
☆、第37章 顾阿呆
他要死在这里了,沈默直愣愣地瞪着灰白的天花板,眼睛因为缺氧已经变得胀痛。
不知道顾维绅能不能看见他留给他的信,不知道下辈子,他们有没有下辈子。
沈默想慢慢地把眼睛闭上,挣扎已经是徒劳,那就安然的等死。
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沈默抖了抖眼皮,余光中他好像看见一抹鹅黄色从后边跑了过来。
“哥!你在做什么?你放开默哥啊!”黄笑天从楼梯处冲了过来,赶紧去掰张籽沐的手,他哭嚎着喊:“他要死了!快放开!默哥要死了!”
张籽沐这才恍然大悟般地松了手。
空气重新进入肺部,得救了!
摸着自己被张籽沐掐得要断了的脖子,沈默怦然倒地,妈的!嗓子真疼,吸一口气都觉得像是人拿着刀子戳一样。
“怎么会这样?”张籽沐像是受到了惊吓,脸上很惶恐地看着黄笑天,就像不小心办错事的孩子。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害怕得都要哭了。
妈的!这张籽沐到底什么路数,装疯卖傻把自己掩盖成神经病杀了人好不用偿命么?
刚才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胸腔都要炸了,沈默趴在乌烟瘴气的地上难受地想打滚。
眼前出现了一双脚,沈默抬头往上看。
黄笑天蹲在沈默面前,去拉他,“快点起来啊,默哥。”
他还是那么好看,杏眼,小嘴,小酒窝,软软的小卷毛。
到了这里沈默似乎才想起,那个故事里疯女人的另一个孩子,他就是黄笑天。
被村子里的男人强·暴出的产物。
可是黄笑天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天使,对着他甜甜的笑,沈默根本就不能将他和张籽沐联系到一起。
魔鬼于天使?呵?
黄笑天这段时间一直在他的身边,还真是细思极恐。黄笑天有可能一直都知道张籽沐想干什么,然后他就潜伏在自己身边?他想干什么?想助纣为虐?但是这样看来又不是,毕竟他刚才救了自己。
沈默想不明白,整个人糊里糊涂的,看着黄笑天对他伸出了手,拉着他的胳膊就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沈默跌跌撞撞地被黄笑天拉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清了清嗓子想说话。
“嗯……咳……那个……”嗓音嘶哑,一说话嗓子跟吞刀片似得。
“我是张籽沐的弟弟。”黄笑天似乎明白沈默想问什么,又给他搬了个座位,指了指,“坐下吧。”
沈默看了看一旁的座位,又看了看在桌子前早就坐好的张籽沐。
“对!对!坐下,快点做下,故事我还没有讲完!我们要讲故事了!”张籽沐一注意到沈默看向自己的视线,他就冲着沈默端起了酒杯,神经兮兮地笑。
一看张籽沐这样,沈默就放心了,他只要不正常就是正常。
“哥,你要讲什么?”黄笑天问,看上去有点担忧。
张籽沐对着黄笑天笑得很内涵,“当然是好玩的事情了。”
“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打扰默哥?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再说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何必计较呢?”黄笑天走到张籽沐身边想要去抢手里的酒杯,“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不行吗?哥!我求你了!”
黄笑天抱着张籽沐的手臂痛哭起来,可是张籽沐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连个表情都没变,看着沈默的脸依旧是仇恨的又充满着欲·望。
他拍了拍黄笑天的头,眼睛盯着沈默说:“你看,他和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像?”
闻言,黄笑天抬头也看向沈默,眼睛里积攒着泪水,满是思念和哀伤,显然对张籽沐的话不置可否。
沈默被人看得莫名其妙,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种恶寒,妈呀,他不会是长得像那个疯女人吧,也就是黄笑天的妈妈。
所以他才刺激起张籽沐那个乱·伦的情绪,对自己一直不依不饶,非要操·一操!简直奇葩!
他们俩人陷入了回忆,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默,看得沈默想死。
良久,张籽沐才回过神来,笑眯眯地问:“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和那个疯女人长得那么像么?”
“哥!”黄笑天赶紧打断,晃着张籽沐的肩膀求饶,“哥!我求你了!默哥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真的,你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了!哥!”
沈默其实还是挺想知道的,刚才听的故事就够狗血的了,疯女人的亲生儿子还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这简直是狗血加狗血,难道还有更狗血的事情?他不会是疯女人的另一个亲生儿子吧。
咦,沈默撇嘴,哪里会这么狗血。
张籽沐搂着黄笑天,对他微笑,去亲他的眼角,又咬着他的耳朵说:“好,我不说,我们做游戏啊。”
他们两人的态度很亲昵,但是很别扭,说不出来的怪异。
张籽沐提倡做游戏,输了的有惩罚。
“哥,你答应我的。”黄笑天又去拉张籽沐的手。
张籽沐不理他,抚开黄笑天的手,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他一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哗啦”一声,酒杯,酒瓶子四分五裂。
眼神从沈默的脸上一扫而过,像是对自己势在必得的玩物的欣赏。
沈默再次打了一个寒颤。张籽沐看来病的不轻啊。
黄笑天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们两个人玩自·杀游戏,玩么?”张籽沐终于摆好了扑克牌,沈默看了看这一桌子的纸片子,又看了看这光秃秃的烂尾楼,觉得非常的神奇,怎么什么都有。张籽沐这是从哪淘换来的,再一点一点地往这里搬真是有病。
“到底玩不玩?你还是不敢玩?”张籽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又催促了一遍。
“哦。”沈默点头。
其实就是比大小,看谁抽得点大,点小的人就输,这就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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