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说不下去,道了声谢,默默退出陈文志的办公室。
陈文志在门合上的那一刻脸色阴沉下去,他抽出一根烟来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然后,狠力将打火机摔了出去。
好半晌他平息了怒气,低声咒骂:“他妈的。”
白跃凡今天心情不好,坐在吧台的椅子上喝闷酒,调酒师在吧台里表演节目,酒瓶飞来飞去让人眼花缭乱,再远有一个舞台,现在空荡荡的没人。
这间酒吧偶尔会有节目助兴,大多时候不算闹腾。他身边靠上来一个人,伸手在他腰上揽了一把,很自觉地松了手,凑在他耳朵上问:“阿凡怎么了?”
那声音有一点滑腻殷勤,听不出是否在调情,白跃凡斜倪他一眼,指开一个座位,点了一点,那人很自觉往外移了一步。
调酒师看过来一眼,忍不住笑笑。
这是间同志酒吧,偶尔也混着异性恋,白跃凡大二跟女友分手,从此混迹于同志圈,交过一个男朋友,却不了了之。
他身边这位叫康建成的同志,别称都唤阿堡,年龄19岁,却是圈内纵横数年的人物,只要是个同的,他好象就没有不认识的。
他第一眼见着白跃凡时才17岁,一心想做人BF,白跃凡不喜欢C的男生,拒他于千里之外,阿堡也不气馁,一边追着他一边玩自己的,两不耽误。
白跃凡吸着烟,眼神略显忧郁沧桑,阿堡看得如痴如醉,白跃凡被他盯得不耐烦,转身走人。
他喝得有点多,歪歪斜斜走出门去,阿堡跟在他身后想扶他,他抽出手来,指着阿堡的鼻子道:“别跟着我,小心挨揍!”
阿堡无奈看着他越走越远,叹了口气。
白跃凡觉得这就是天意,他当年和老谢聊女人的时候决想不到自己会成为GAY,他和陈文志分开之后也觉得自己还是会喜欢女人。
他一语成谶,陈文志当真让他栽进了这个对他而言无法面对的境地,他慌乱害怕过,痛苦过,最后认命。
手机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他接通,听到公司老大在对面说话。他愣了愣,慌忙往公司赶,今天晚上有广告公司的人来做门头装饰,一般都要在门店打烊后进行,常常弄到临晨几点。这天是厉海和王锐鑫值晚班,守着广告公司作业,却不想对方的一名员工从升降梯上跌了下来,摔断了腿。厉海急着送人去医院,市场部经理也从家里赶去了医院,但门头不能弄成个半成品。白跃凡到达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王锐鑫充当着半个劳力帮广告公司的人贴装饰,白跃凡昏头昏脑脱了外套开始帮忙,一直弄到临晨二点多,终于搞定,他的酒也醒了。
初冬时节,装饰过的门头闪着黄澄澄的光彩,热闹温暖。白跃凡吸着烟,站在街边上望着大路上的街灯,等大家收拾妥当各自告别回家。
第6章 6
陈文志第二天九点居然准时来到公司,抬头望了一眼门头装饰,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他把一夜都没休息好的市场部经理叫进了办公室。
白跃凡这一天晚值,还没睡醒被部门同事催了过来,得到一个惨烈的消息,CC对门头不满意。
好吧,人家不再乎费用,推翻重来,同时也表现了对广告公司出事员工的深切慰问,推广室一干人马又开始废寝忘食工作。
这是白跃凡第一次从陈文志办公室出来后,陈文志最直接的表现,看上去没有针对谁,但白跃凡不是傻瓜,他已经慢慢体会到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他主动申请值晚班,市场部经理也已明确表示目前推广室没有多余人员编制,工作只能协调解决,大家多多克服。
白跃凡觉得陈文志挺幼稚的,但他们却在这样的幼稚举动中体会到现实的残忍,又过去一个月,距离陈文志任职店总不足半年,王锐鑫提出了辞职。
白跃凡在办公室劝了他一个多小时,王锐鑫苦笑道:“没有这样折磨人的,我又不是卖给这公司了。白跃凡你说你,这几个月安安稳稳休息了几天,一个月加了多少天班?我算是看明白,资本家就是没有最剥削只有更剥削,这位陈老板,绝壁是受他妈铁血手腕影响严重,一来就先一把火烧到咱们市场推广部,你看老大那憋屈样。话说人老大憋屈值啊,年薪在那儿摆着的,我图个什么,为新中国经济腾飞挥洒热血么?我赚那两工资还不够付过劳医药费的,省了吧,为公司省米,为自己省命!”
白跃凡内心慢慢起了一丝火气,终于趁CC一个人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拦住了他。
陈文志正掏出手机查未接来电,一抬眼见白跃凡站在他面前,愣了愣,淡淡道:“找我有事?”
白跃凡低声说:“我想跟你谈一下……”
陈文志再看一眼手机时间,微皱眉头道:“长话短说吧,我还有个聚会!”
白跃凡咬一咬牙,仍旧低声道:“如果……你有什么不高兴,可以直接找我,打骂随你,让我走人也可以。不用这么大动作,牵连整个市推部!”
陈文志盯着他看了半天,仿佛在看一件新奇的事物:“白跃凡,你搞笑吧,我会傻着拿公司来玩你?你以为你谁?”
白跃凡目光阴冷,盯着陈文志双眼,陈文志现在不戴框架眼镜,不能象以前那样将心思存在镜片后面,可他受到过外祖父家族五年的锤炼和洗礼,他不动声色,姿态潇洒。
白跃凡觉得整个胸腔都很难受,再道:“陈文志,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想报复我,其实很公平。你放心,我人在这儿,上刀山下油锅悉听尊便,只是……这是我的事,与旁人无关。你大人大量,饶了市推部吧!”
陈文志不说话,只看着他笑了笑,掏车钥匙解锁,车子在远处啾地叫了一声,陈文志才道:“还有说的吗?没有我走了……”
白跃凡挡在他眼前,咬牙切齿道:“陈文志!”
陈文志将他上下打量一遍,伸手在白跃凡的侧脸上拍了两拍,低声道:“你说的……别后悔!”
白跃凡的侧脸一瞬如火烧一般,又好象酸酸麻麻失去知觉,陈文志从他身侧走了过去,上了车,扬长而去。
第二周,市场部经理找还在交接工作的王锐鑫谈话,不到一个小时,王锐鑫决定留下来。又然后,借调的推广室科长回岗,一切风平浪静云开月明。
白跃凡打开陈文志一个月住两周的套房,离公司并不远,电梯高层三居室房,精装带远景阳台,大方气派。
陈文志嫌卫生间的镜子不方便,让他来换一块,他找了个搞装修的,折腾了两个晚上,再搭上一个休息日,终于弄好。顺便的,再替清洁工人打扫了卫生。
陈文志应酬太晚,给白跃凡打个电话,他从热被窝里爬起来扑进冰冷的空气中,去当代驾司机。
这些事其实都可不必劳烦白跃凡,但白跃凡任劳任怨,从圣诞节后一直到春节将临,他仍然象个陀螺般地劳作着,连去酒吧里消遣消遣都没有精神。
这事在公司里不算秘密,别人都觉得白跃凡撞了大运,受CC青眼,说不定就要飞黄腾达。
只有白跃凡自己心知肚明,陈文志折腾他恰到好处,能承受,却也很难受。人家陈文志还说了:“你放心,你说……我能把你怎么样呢?”
他渐渐开始有些失眠,就算累得要死,半夜醒了一样睡不着。
终于开始放春节,白跃凡回了C市,和老谢聚餐喝酒。老谢考了个师范,毕业走了不少关系分到C市一所中学任教,居然就带了个女朋友来。
老谢喝多了拍着白跃凡的肩膀吼:“小白啊小白,你说咱们当年也算叱咤风云吧,喜欢你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现在怎么这么清心寡欲了?”
白跃凡没什么可说的,他和老谢的感情渐渐转淡,他远走他乡,不过是因着性向问题。外公走了,外婆跟着舅舅过,他在这里的家也早就没有了。
他回来看看外婆和老舅一家,初四就打道回府。
白跃凡嫌PUB里面太吵,站在门外的台阶下点了一根烟,他刚刚吸了两口,被人一把从后面抱住,阿堡嗲道:“阿凡,你跑出来干什么,躲酒啊?”
白跃凡烦得不行,转身扯开他,看着后面跟出来一个高个子,赶紧把阿堡推过去:“你他妈管好他,别见个男人就□□!”
阿堡喝得有点高,晕晕倒倒跌回高个子怀里,居然还在说:“我他妈就浪你一个人……”
白跃凡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回娘胎里,跟高个子打手势,意思让他赶紧带走。
高个子却贴着他耳朵说了一句话,白跃凡表情一愣,瞬间笑了起来,抬腿给了高个子一脚,骂道:“一群流氓!”
陈文志冷冷站在对面高级俱乐部的玻璃窗前,居高临下看着白跃凡,他任职店总,特意赶过来请客吃饭,吃完了顺便参与一点余兴节目,好巧不巧,对面有一家酒吧。
从白跃凡一出门,他就看到他了,一直到他骂完人,继续站在门外抽烟。陈文志看着那人淡然的姿态,他的身影在烟尘和灯火中有点缥缈,但陈文志一针见血毋庸置疑地看出,白跃凡身边的人是同性恋。
那他呢?陈文志想起当年那个人低声对他道:“这是变态。”
他用两个字,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将他想要抓住的那点温情抹杀得一干二净。
陈文志一口灌下手中的酒,掏出手机打电话。
白跃凡手机响了,他刚灭了烟打算进去,一看来电,愣了愣。他接通,陈文志在对面说:“半个小时后,到我的公寓来一趟!”不等白跃凡搭腔,陈文志又道:“别说没用的!”
第7章 7
白跃凡按了按门铃,不见有人来开门,慢慢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真有意思,陈文志居然还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
房间一成不变,白跃凡关上门,走一圈,才听到主卧卫生间里隐隐的水流声。他回到客厅里站着,想了一想坐在了沙发上。
他不知道陈文志叫他来干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觉得大过年的,陈文志应该不至于耍弄他,逐想着是不是下水管堵了等等之类的。
没几分钟,陈文志洗完澡出来,穿着浴袍进了卧室,喊了声:“你过来……”
白跃凡进了卧室才发现开了空调,房间暖洋洋的,陈文志一边解浴袍一边往床上躺,背对着白跃凡道:“给我按摩!”
白跃凡呆立当场,看着陈文志只穿着短裤,以标准姿势爬在床上埋着头,觉得有点匪疑所思。
白跃凡道:“陈总……我不会这个,你该去按摩中心啊,人家专业手法……”
陈文志打断他道:“少废话!”
白跃凡闭了口,走到床跟前,看着床头上放着的精油之类,又看看陈文志的后背,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低声道:“我……我先去洗个手……”
他去卫生间,仔仔细细把手洗了一遍,心里百转千回,想不出陈文志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无论什么结论,都只有咬牙硬上。
他不懂这个,倒了点精油在陈文志背上,双手对撮了两把,凉冰冰地贴了上去,开始沿着肩膀轻轻挤压。陈文志埋着头看不到表情,冷冷道:“用点力,别象个女人似的……”
白跃凡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老子要是一用力,你他妈脖子可就断了。手下却加了些劲,一点一点延着颈椎按压,陈文志闭着眼享受,按得痛了轻轻闷哼一声。
白跃凡一条脊椎按下去,到了腰部觉得无处着力。陈文志的腰眼有些敏感,他当年是知道的,他的手顿了顿,只好又回手按脖子。
陈文志静静躺着,懒洋洋道:“全身都给按一按……”
白跃凡吞一口唾沫,往下按去,陈文志的皮肤抹了精油,摸着油滑细腻,他的手按摩得热了,整个人也有些发热。
陈文志虽没有动,白跃凡手下的刺激,也似一场燎原之火在他身上蔓延开来,他懒洋洋的轻哼两声,听在白跃凡的耳中也越发暧昧,简直快要成了挑逗。
直到手在腰背上一捏,陈文志身体弹了一下,白跃凡慌忙抬起双手,觉得不太妙了。
陈文志爬了几秒钟,慢慢侧过头看着白跃凡,白跃凡忙道:“不好意思陈总,手法不行……”
陈文志侧过身,嘲讽地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弄成这样,你解决就行了!”
白跃凡脑袋轰地一炸,突然觉得陈文志的笑象一把刀捅进了心脏,猝不及防让他狠狠一痛,他本来有些发红的脸刹间变白,眼睛往陈文志下身望去,那里已经支了帐篷,陈文志毫不避嫌面对着他,用意不言而喻。
陈文志仍然微笑道:“放心……你可以用手……”
白跃凡垂着眼睛,不看陈文志的身体,低声道:“陈总,这个不行。”
陈文志坐了起来,手撑在床边平静地望着他,道:“什么不行?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你说的话……别跟放屁似的。”
白跃凡呆呆站着,象个木头人一样,陈文志皱了眉,声音略带火气:“白跃凡,我正报复你呢,你想明白了就快点!”
白跃凡捏了捏手,慢慢走上去跪着一只腿,轻轻扯开陈文志的内裤,摸进去开始□□,他手上还残留着精油,淡淡的香气弥散开来,让他的精神有一丝恍惚。陈文志被弄得十分舒服,呼吸吐纳渐渐粗重,一只手按在白跃凡肩膀上微微摆动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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